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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重回北魏-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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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慎点点头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侍女们行了礼,转身出去,又带上了门。

    拓跋慎看着她们出去之后,才熄了书案上的灯烛,躺在温暖的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如果是平常,像这样忙了一整天后,倒在床上就能睡着,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他觉得应该仔细想想此事的联带影响,好好分析一下事情的利弊。

    唯物辩证法说了,世上没有有利无害的事。如果没有发现,只是你不能洞察而已。

    具体到冯昭仪这个事,也是如此,如果做她的继子,好处当然是像曹姨说的那样,可以因此做嫡子,日后封王也能多占便宜。坏处也显而易见,拓跋恂日后的敌视不说,只说因此就要和冯清绑在一起,以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冯清被废,他也没好下场。

    前世读史的时候,他还以为拓跋恂是过继给了冯清的,因此后来冯清被废黜的第二个月,他就在宫中杀死东宫中庶子高道悦,阴谋逃亡代北,其中可能就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而冯润阴谋以拓跋恪为继子,就是想一起动摇冯清和拓跋恂的地位。最后冯清和拓跋恂都被废。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冯清和拓跋恂根本没什么关系。

    仔细思考以后,他发现事情在冯润“三年刑期已满”后,事情发展会有三种可能。

    第一是冯润出宫以后,会要求收养拓跋恂,但是可能性不大,除非皇帝有心要废黜冯清,否则没有昭仪收养太子的道理。

    第二是冯润收养不了拓跋恂,就转而收养拓跋恪,然后将冯清,他,拓跋恂慢慢收拾掉,最后她做皇后,拓跋恪为太子。

    第三是,皇帝会把拓跋恂也过继给冯清。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拓跋恂这个炸弹他可不想碰,谁知道他阴谋逃亡是不是单纯出于讨厌洛阳,兼之被人蛊惑的原因呢?万一他就是脑抽怎么办?到时候就算冯清还没被冯润打倒,他也要被拓跋恂连累了。

    至于说和拓跋恂划清界限的话,哪里有那么轻松,拓跋恂倒了,冯清也得倒台,冯清倒了,他也别想逃,这属于连带关系。如果发生第三种情况的话,他的危险系数会更大,就是原本一个隐患扩大为两个。

    拓跋慎睁着眼睛,看着床榻边不远处跳动的烛火。

    难道要我现在去讨好拓跋恪那小子,可是那家伙靠不住啊!对自家兄弟他可是严防死守的,他信任的是他的母家那些亲戚。

    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一直不得要领,实在困的受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

    第二天早晨,秘书监郑羲府邸

    郑懿用过早膳,穿戴整齐去向父亲郑羲早拜,然后还要去尚书省当班。郑羲因为年高,加上他的职务清闲些,所以平时都不会像郑懿一般早。

    “大人,昨日弟妇说二殿下去瑶光寺的事,大人有何吩咐?”

    “你只需如往日一般便好,遇到冯家子弟,也不需过多讨好,陛下之心难测,你经历之事,远不及为父,凡事多看多想。”

    “昨日,王尚书又提起与我郑家结亲之事,儿虽然推说家中不舍四女,只是看王尚书之意,颇为不满。”

    “哼!王袭缘何能靠着他父亲的旧情一直留职尚书省,这都是太后念旧,不是他有什么天纵之才。他家昔日何等高傲?目无余子?为何现在想着四处结亲?盖因近来陛下对他没有以前那么信重,心中害怕了。想着多找些党羽固权。”沉吟了一下,说道:“王袭若再提及此事,你就说此事由老夫做主,已经给四娘许了人家。他毕竟还在省部为你官长,你不宜开罪他。”

    “是!那,儿这便去省部,昨日朝会,积压的事务有些多,可能要回的晚些。”

    “去吧!”

    郑懿乘车到了端门外,下了车直往尚书省,尚书省主管着国家大小事务,也是最重要的职能部门,其下各部级有司最多时达到十多个,现在没那么多了,有些尚书部本来只是属于曹级。如果能得到皇帝重视或者某一时间段该曹重要性增加,就有可能升到尚书级,比如主客曹,先帝的时候还有过主客尚书这个职位。

    郑懿担任的是尚书省中吏部曹的郎官,直属于都曹。现任的都曹尚书王袭可以说是子承父业,他父亲王叡太和早年担任尚书令,封武威王,十分受太后信重,以至于他的女儿出嫁还是在宫中作为出发地,太后亲自在太华殿操办,当时可谓权势熏天。王叡死后,朝廷就任命他的儿子王袭为尚书令,后来因为能力实在不足,转而担任为尚书省诸部尚书第一的都曹尚书领吏部曹。

    昨夜王袭长吁短叹了一晚上,因为昨日朝会上,皇帝因为一些郡县守令贪污情弊之事大怒,当众责备了他,御史台也趁机告了他一仗,皇帝也没拦着,虽然最后没拿他怎么样,但是下朝之后,他还是看到了不少人看他的眼光异样。虽然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现在无比怀念起太后了,真巴不得抱着老父的神主去太庙里面哭上一场,把自己的委屈哭告给太后听听。想想以前太后在的时候,他们王家门庭若市,求官告罪者络绎不绝,都争着给他行贿,就连皇帝也非常给面子。对他就比冯诞差一些而已,没想到现在太后一走,皇帝的温情这么快就转寒。往日那些求告门外,能坚持几个时辰不走的官员也没见几个再来的。这些事情让他的危机感越发浓重起来,

    为了固宠,他最近想了不少办法,他想给皇帝送美女,又困于现在时间不合适不敢,七日前壮着胆子向皇帝进献一只会学舌的鹦鹉,被皇帝狠狠申斥了一番,最后懊恼之下,给了与他一同出殿,又好言宽慰他的南平王冯诞。

    这一个月以来,他频频与多家高官来往闲谈,指着能结几家亲,也好在他遇难的时候拉他一把。只是能帮他的都不会是一般家庭,小的家庭不清楚朝廷动态,还能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可是那种亲他结了也没用,那些能帮他说话的人,哪里不知道王袭现在的处境,没一个答应他,客气的还说过一段时间看看他家的子弟再说。不客气的就推说不舍女儿。

    比如,眼前出现的郑懿,便是如此。

第63章 诏书() 
王袭知道自己本家虽然自称是太原王氏,但是因为他父亲独受太后私重,还有过卫护太后,执戟退虎的经历,所以世人多是以恩幸之臣看待他们,根本不信他们是太原王氏出身,虽然依靠着太后信重交好了不少高门,但说到底他王家还是没什么底蕴。

    按拓跋慎前世的话,王袭这种家势就叫做暴发户。而暴发户想要成传世诗礼家族,至少有两条要做好,第一是靠数代高官相传,在朝担任三省高级官员,在外也要达到太守一级。第二就是走捷径,跟当世名家联姻。这样既能壮大势力,也能抬高身价。

    以前跟王家联姻的也不是没有大家族,出身陇西李的李冲和赵郡李的李恢他都结了亲。只是李冲这边,结的不是李冲本人,而是他的侄子。李恢又是个在先帝时期,即当今皇帝出生的那一年时,就被叛乱的长安镇将,东平王拓跋道登所杀,到现在李恢那些儿子,在朝最高的职务就是个中书议郎,地方上就是个州别驾,根本帮不了他。而李冲,王袭根本不指望他能帮忙,李冲是个深得中庸之道的人,与皇帝关系近,同时对皇帝的动态很清楚,轻易根本不会帮他。是以他最近才盯上了荥阳郑家,也得亏了郑家长房郑懿正好在他的属部任职,本来想着借着这个光,结亲的事好办一些。他都做好了让郑家敲他一笔的打算,只要朝官没超过秘书丞,地方官不超过魏郡太守,都好说。没想到郑懿一直都找各种理由搪塞他。

    郑懿刚刚进了吏部曹,没想到就遇到了本部长官王袭,来不及多想就上前见礼:“下官拜见尚书公”

    王袭论起年龄还没有郑懿大,他比郑懿还小几岁,但是担任尚书省官员已经九年了,是以官威还是不小的。他只是对郑懿点点头道:“郑郎官,近来接近年末,各地方州郡文牍所上杂乱繁多,吏部曹内多员将要分派各地查验各郡为朝举贤之事,幽,秦,凉诸州正不得其人,郑郎官若是有瑕,可前往一行。这些地方虽然偏远,但是事却不多,不比近畿诸州,一月也未必完功。郑郎官勿辞辛苦。”

    郑懿听了王袭的话,知道他这是借着举课的事威胁他,这寒冬腊月的要他去秦,幽,凉这些偏远州,还不在路上去了半条命啊!心中也不禁火起。若是王袭想要整他,哪怕他听命完成了举课,事后对他此行的结果考评如何,还要在王袭手上再过一次,王袭照样还能再接着拿捏他。看来前几次敷衍他的事把他激怒了。

    “若部曹内人员不足,下官岂敢推脱,唯效力王事尔!”郑懿想到父亲的话,不能跟王袭起冲突,尚书省里冲撞上官可是要治罪的。于是客客气气说道。

    王袭看着郑懿,点点头道:“郑郎官颇明大体。且去吧!”

    郑懿再次行礼过后转身离开,才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王袭又说道:“王某还有些心里话,想与郑郎官细谈,午后郑郎官可来我处。”

    郑懿心里知道,王袭这是又要跟他说结姻之事,于是回道:“午后定拜访王公。”

    。。。。。。。。

    郑懿怀揣着对王袭的话的担忧,走到值房,心不在焉的与几位同僚打了招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同僚过来坐在他的边上,说道:“景伯,我方才在外面听见有人说陛下在召见令妹郑嫔,陛下居太和殿以来,还是第一次召见宫人,你可知道是什么缘由?”

    郑懿还没听说过这件事,也楞了一下,摇摇头道:“此事我亦不知,宫禁之事,外人能知道什么?”

    他的妹妹是太后给皇帝做主召进宫的,平时也不是很得皇帝喜爱,是以听到这话,郑懿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公务处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郑懿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唤他的姓名,抬起头就看见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宫内宦者看了值房内的众人一眼,问道:“敢问,荥阳郑懿君可在?”

    郑懿认得这个人,是个在宫中担任谒者的小宦官,经常会来众省部曹传令,于是站起身道:“仆就是荥阳郑懿,敢问有何事?”

    “陛下有诏,命郑君前往皇信堂接诏。”

    接诏!

    这个词对郑懿来说很是突然,他此前只在朝会和皇帝巡视尚书省诸部时才能见到皇帝,大多还是远远遥拜,话只说过寥寥数次,没想到今日会有接诏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郑懿就在众多同僚的瞩目和议论声中,跟在谒者的后面出了尚书省,朝着皇宫赶去。

    等到了皇信堂外,谒者将郑懿领到殿下,说道:“郑君在此稍侯,仆还要去禀告陛下。”

    皇信堂郑懿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只听说这里刻画着历代先贤事迹图,一直无缘得见,有心看一看,又害怕有失朝仪,只能恭恭敬敬禀手站立。

    等了小半刻钟,还是没有得到宣见,郑懿吹着冷风,心里面七上八下,殿内虽然听得到有声音传出来,只是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到说的什么。

    又过了一刻钟,看到了一个他很少能看见的年轻高官……冯诞走了进来。郑懿虽然跟冯诞不熟,但是因为冯诞的身份,也属于他必须知道的重要人物,不是为了巴结,仅仅是为了多知道一些重要人物的事迹,也免得撞面却不认识的尴尬。

    郑懿对着冯诞长揖道:“下官郑懿参见南平王殿下。”

    郑懿,荥阳郑家子弟吗?

    冯诞笑着点点头,道:“郑君可是荥阳人士?与秘书郑公有何渊源?”

    “秘书公正是家父。”

    冯诞待要再说,就听见殿上宣号,皇帝出来了。

    皇帝当先在前,后面左边跟着张瑁,右边还有一个便服女子,当然不是宫女,正是郑嫔。

    冯诞和郑懿稍稍抬头看了一下便下拜行礼:“臣诞(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皇帝没说话,对着张瑁点头示意。

    张瑁从身边小宦者双手承奉的檀木盘上的两道诏书中取出右边的一道,双手奉着上前三步,打开后高声宣道:“诏曰:朕闻之,婚者,上以奉宗庙,下以继后嗣。往朔稽古,伏羲制礼,女娲为媒,盖以理俗世之纷乱,正男女之义结。南平王臣冯诞,咨尔长女幼自闺荣,仪正芳闱,佳名闻于殿陛,朕常自谓得此佳妇。今欲与冯氏续结良缘,承古礼传嗣佳言,归冯氏女于我魏家,为皇长子妇。以子孙昌茂,隆我魏室。钦哉!”

    宣完这道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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