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小农民-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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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距离宁县有二十里路,江晨没有驴车时,是用步行走到宁县的,对于他来说走这点路不是什么大问题,高中三年一直都有锻炼身体,长跑是每天早上都要做的,。
不过要让这些富家子女走二十里路回宁县,怕是行不通。
“修马车,我是真的不会,村里也没有会木匠活的人,要是你们不嫌弃,就坐我的驴车回宁县吧。”江晨无奈的摆摆手,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这”小慈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江晨看她犹豫不定的样子,又道:“你看这天说变就变,很大可能会下雨,我告诉你,现在村里就我有一辆驴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小慈抬头看了看天空,是有一片乌云往这边飘了过来,又看了一眼在田埂下的黑驴,正如江晨所说,目前好像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在她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走回宁县。
“小姐姐,你不用怕,小黑可乖了,拉车跑得可快了。”林楚成小手拉着江晨,吸着鼻子说道。
小慈见林楚成样子可爱,走了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微笑道:“好,姐姐不怕,姐姐就坐你们的驴车回去。”以娘子的性格,应该不会嫌弃这些的。
王大力拉着小黑去架车了,江晨则是跟着小慈去把她家娘子接到村口等。
上次小慈问的那些问题似乎是替她家娘子问的,再看她的衣着打扮,她家娘子的出身应该不一般,江晨倒是想见一见她家娘子,一方面是因为有些好奇,为什么会问他那样一个问题,另一方面是若能接触一些上流人士,对他以后推销新东西有帮助。
可没走几步路就见到了王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江晨后,焦急道:“江江郎君,不不好了。”
看王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晨道:“王有叔,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林”王有咽了口口水,急喘道:“林槐他回来了!”
林槐又回来了?江晨冷哼道:“他又是来要钱的吗?”
“不不是。”上次林槐回来想跟江晨要钱,反而被江晨和王大力赶出去的事在村里已经传开了,王有是知道的,但这次不是简单的要钱,喘了几口气后,道:“林槐好像是在外面欠了很多钱,有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说是要带走楚楚和楚成,大力奶奶和我家婆娘要拦不住了,刚刚大力回来了,让我来这叫你。”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江晨眼神变得冷了起来,直接翻下田埂,往村里跑去,就给小慈留下了一句话:“小慈娘子,你们在村口等着,我会叫大力把驴车拉过去的。”
“嗯”小慈见他脸色变得很阴沉,应该是有什么大事了,也就没怪他走得这么匆忙。
江晨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片刻时间就已经消失在田野里,王有已经是跟不上了。
开始听到是林槐来了,江晨还没有这么激动,无非又是想了些什么方法想来套些钱。
不过在听到林槐是带着人来的,而且是要带走林楚楚和林楚成,这就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江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楚楚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位置。
是因为救命之恩?或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确定了恋爱的关系?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越是平淡越容易烙进心里,心中有了一点模糊的影子,就会慢慢变得清晰,难以再抹去。
怎么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不让林楚楚再受一点苦,是此刻江晨唯一的想法。
“这林槐也太不是人了,赌输了竟然用用儿女去抵债。”
“再怎么说林槐还是他们父亲,命是林槐给的,他可以这么做。”
“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想过把你家田娃给卖了?”
“你你别瞎说,让我家婆娘听见了会闹个没完。”
“江郎君来了。”
“这次怕是谁来了也不好使,林槐可是欠下了五千贯钱。”
“林槐是没救了,这五千贯钱他十辈子也挣不到。”
“唉可怜的娃儿,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受苦,好不容易遇到了江郎君,可以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林楚楚家外面已经是围了好些人,都是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江晨听着他们的话,脸色很是凝重,直接是冲进了院子里。
“楚楚!”
环视一周,没见到林楚楚和林楚成。
而王大力立在房门外,用高大的身子堵住了入口。
一旁的小黑对着院子里另外几人啊吁啊吁的低吼着。
“江郎君,楚楚和小成没事,在屋里呢。”王大力见他非常着急,开口说道。
江晨松了一口气,又想起还有答应小慈的事,对王大力说道:“这里有我,你架好车去送小慈她们回宁县。”
“江郎君,我在这帮你。”王大力说道。
“没事,有我在就够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不会让楚楚和小成受欺负的。”江晨很自信,即便是他已经看到了院子里的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可”王大力是怕江晨应付不了,毕竟对方人多,而外面那些人多是看戏的,到时候有没有人会出手相帮,还很难说。
“我让王有叔去送她们。”王大力这时见到了姗姗来迟的王有,找到了一个可以替代自己的人。
江晨点了点头,绕过他,敲门道:“楚楚,是我。”
吱呀,房门打开。
一个柔软的身子扑进了江晨的怀里,紧接着是哭泣的声音。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呢。”江晨轻轻的拍着林楚楚的后背,轻声安慰。
屋里,林楚成也是躲在王奶奶怀里,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林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把楚楚吓成这样,江晨眼里怒火燃烧了起来。
轻轻将林楚楚从怀里推开,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江晨不由的心疼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抹去俏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哭得我心都碎了。”
“江大哥,阿耶他他呜呜呜”想到父亲竟然将他们卖为奴,林楚楚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他不能对你们做什么的,乖别哭了。”江晨不断的安慰,让林楚楚的心松了下来。
“你们这段感天动地的感情戏结束了吗?”
江晨扭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那四个大汉护着的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一身锦衣,不断玩弄着一只玉扳指,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
“你是林槐找来的?”江晨强压着火气问道。
“你是说他吗?”锦衣男子笑了笑,身后的一个大汉像提小鸡仔一样,提着一人出来了。
“崔崔爷。”此人正是林槐,不过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林槐,好像这里你做不了主啊?”锦衣男子冷冷的说道。
看到锦衣男子变脸,林槐连忙说道:“崔爷,他他就是一个外人而已,我女儿和儿子您尽管带走。”
林槐的话说得很是轻松,可就像重锤一般砸在林楚楚心上,令她心痛不已。
“林槐,你别想打楚楚和楚成的主意,不管你带来的是什么人,现在给老子滚出去。”江晨沉声道。
“好,很好。”锦衣男子拍着手,道:“林槐,你女儿长的得还真是不错,不仅我喜欢,红袖楼的人也会很喜欢的,哈哈哈哈。”
“是是是,楚楚、楚成快跟崔爷走,去享福。”林槐唯唯是诺,附和道。
这姓崔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跟着他会有好日子过?而且卖为奴婢还能享福的鬼话让众人倍感恶心。
卖儿女到大富人家当下人的事村里有过,不过那都是生活被逼到了绝境才做的,亲身骨肉,谁又会狠下心卖为奴婢。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我说了从这里‘滚出去’!”江晨不耐烦的说道。
“小子,你还挺横的啊!”锦衣男子身边的一个大汉笑道,另外几个大汉也跟着笑了起来。
锦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扔给林槐,道:“跟他们说说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崔爷,您别为难小人了,小人哪里识字。”林槐双手颤抖的将纸奉还给锦衣男子。
“阿虎,帮他念念。”锦衣男子说完,刚刚出言嘲笑江晨的大汉拿过纸,念道:“林槐于贞观七年二月二十日,在崔柳丕的常乐赌坊借取白银五千两,十日后需如数奉还。如到期后未还银两,林槐将女林楚楚、儿林楚成抵给崔柳丕为奴,并且奉上焦糖红薯丸子和蜜汁红薯丸子的配方。”
“楚楚,你怎么了?”林楚楚听了大汉的话,脸色煞白,身子顿时就软了下去,好在江晨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江大哥楚楚对不起你。”林楚楚眼泪不停的流,这时候她没再考虑自己,因为这张纸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而是她没想到父亲居然用了江大哥的甜品配方做抵押,不仅怨恨父亲,也在责怪自己,要是让江大哥离开自己,离开这里,就好了。
这张纸相当于林楚楚和林楚成的卖身契,是被官衙认可的,所以锦衣男子才会有恃无恐,不紧不慢,而且这种事情他经常做,每次都会去享受其中的过程。
“江郎君,怎么办?他们有了这个,楚楚和小成不就”王大力在一旁非常着急。
“没事,他们带不走楚楚和小成的。”江晨异常的冷静,今儿是捅了姓崔的窝了吗?走了一个吹牛逼,又来一个吹牛皮。
“哦?”崔柳丕看了江晨一眼,扬了扬手里的纸,饶有兴致的说道:“你是第一个见到这个的时候还能跟我说这些话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阻止我。”
第25章 无奈之举()
大汉阿虎念完纸上的内容后,院子外围观的村民也都纷纷叹息,林楚楚和林楚成这对姐弟的日子恐怕会比之前更加艰难了,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入了奴籍意味着什么。
唐律明确规定:“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奴婢是主人的财产,和牛马牲畜一样,必须依附于主人而存在。
唐朝户籍按社会职业把居民划分为士、农、工、商四类,并不包括奴婢,也就是说,奴婢并不是一种职业门类的划分,并非社会服务行业人员,而是与士、农、工、商不能平起平坐相提并论的人。
唐朝等级制度先把人划为“良”与“贱”两大类:“良”,也称“良人”、“良口”,包括士、农、工、商及僧尼等;“贱”,也称“贱人”、“贱口”,是身处社会最底层,饱受压迫欺凌,毫无人格尊严,失去人身自由的奴隶,只能如牛马一般依附于士人阶层存在。
唐朝各种人户的法律地位,均以律令为定;各种人等的法律法定身份,均以帐籍为定。凡是隶名奴籍而又没有放免者,不管其主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不管如何受到信任重用,终究仍是奴婢,一旦失宠,仍将被售卖,受苔罚,乃至杖杀。
在法律原则上,唐律的规定十分明确:“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寥寥八个字,高度概括了奴婢的社会地位,法律不承认他们具有人的地位,而被视为与牛马牲畜属于同类性质的财物。奴婢有价,也属于商品范畴,可以任由主人买卖,与主人的牛马一样,甚至连交易市场也与牛马放在一起。
在刑罚方面,“良人”与“贱人”的量刑标准是大不相同的。如果“良人”侵犯“贱人”,所受处分较之常人要减轻许多;相反,如果“贱人”侵犯“良人”,所受的处分则会比常人加重许多。
在诉讼方面,法律完全剥夺了奴婢的诉讼权,唐律斗讼律规定:“诸部曲、奴婢告主,非谋反、逆叛者,皆绞。”奴婢绝不能告发主人,无论你告发什么,只要作为奴婢告发主人,一律要被处以绞刑,除非主人犯了谋反叛逆罪。
在婚姻方面,法律严禁良贱通婚,唐律户婚律称:“男女既成,各从其类而配偶之。”、“凡元冬、寒食、丧婚、乳免,咸与其假焉。”、“其诸官奴婢赐给人者,夫妻男女不得分张,三岁以下听从母,不充数。”,奴婢的婚配,须经主人许可,只允许在奴婢同类之间通婚。
江晨开始并未不知道这些,他对奴婢的理解仅限于电影和电视剧上演的那些,也就是给主人料理家务、劈柴生火、做饭洗衣、打扫庭院、鞍前马后随身侍候,夸张点的甚至还可以与主人嬉闹。
这不是没有,是要看主人的性格,碰到和蔼善良的主人,对奴婢当然就会好上许多。
而眼前的崔柳丕并不是一个和蔼善良的人,在他眼里奴婢就等同于畜产,是用来赚钱的,这也是他经常利用赌坊下套,逼迫他人签下卖儿卖女为奴契约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