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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遗世凰-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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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游子思故乡,未能膝前伴高堂。

第34章 进城() 
十月十五,皓月当空,清辉满天。

    未央湖有一聚贤楼,乃是二十年前皇帝陛下下旨为科举举子而建,高十余丈,通体呈四方阁楼形状,飞檐弯角翘起,上雕有飞鹤大鼋,楼阁以十八根南疆巨木为梁柱,共七层,呈宝塔状,阁楼尖尖顶,每层中空不设墙,只有花梨围栏,从每一层放眼望去皆可窥望未央湖景致,每上一层视野越发开阔,到了聚贤阁七层,凭栏而立远眺,偌大未央湖有半许能纳入眼中,湖光月色青开白,沉金流银起微澜,山色湖色月色,只站在此地已让人心神激荡,豪气万丈,那千万人潮水般跪拜于脚下,万里河山尽在手中时又是怎样光景,可以这种万人之上的绝巅风景除了皇帝怕是没有再能体会。

    夜幕降临时,这个临淄城却在一瞬间活了起来,数万百姓与天下各处赶来的武人汇聚于此,前者倒是兴致高涨,这等盛宴三年才能看到一次,可不得使劲凑热闹?后者心情可就要复杂许多,在这等天下瞩目的盛宴中若是能够一战成名日后锦绣前程无忧,若是输了也不打紧,可若是败得一塌糊涂日后行走江湖少不了刺人言语,脸面折损倒在其次,最怕道心受挫日后修为不得寸近都是好的,境界一泻千里再正常不过,故而江湖比武都有不成文的规矩,若非死仇若是折辱过甚,必定会遭受非议。

    剑南官道上一支阵势庞大,威严至极的依仗正在缓缓前进,为首大将身披金黄雁翎甲,头戴冲天冠,手执银白长枪,面容极威武,胯下重型白马,整个人如天将临凡,雄壮至极。身后军伍依仗皆神情肃穆,有一大一小金黄车辇,大的以汉白玉为车壁,雕龙画凤,华美尊贵,小的则以示顶帐绣百鸟朝拜图,活灵活现,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大隋能够以这般规格出行的除了皇帝陛下当然别无分号,从京城按寻常车马脚力只需五天,皇室马匹皆是蓟北道进贡的雄俊大马,皇帝车辇只花了三天便抵达剑南,此时临淄城主门大开,剑南道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垂手静候圣驾,官员身后有州军持枪挡出一条街道,街道两边密密麻麻前来观礼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往前凑,都想瞻仰圣容,一睹皇帝陛下的风采。

    剑南道巡察使巡察使李方正站在为首位置,正满四十的他身体健壮,正值巅峰,又称为王朝最炙手可热的封疆大吏,堪称人生得意之时,但他为人素来低调,从未听闻有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的行径,朝野上下风评极佳。

    李方正身后站着剑南道四州刺史,別驾,皆翘首以望,梁州刺史胡英偷偷瞥了一眼巡察使大人,没有发现任何表情,巍峨如山,心中暗自称道,当官的有三种,最上等的无非是明都省左中书那种有经天纬地,匡扶社稷的大才,能够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此一等的便是李巡察使这般执掌一方,造福一方,同时又光耀门楣,取信陛下的封疆大吏,有本事,可以贪,却又屹立官场。第三等的可就是有小才却大贪的腐官,经营钻研,勾结朋党,不被监察司顶上还好,若是闹得民怨沸腾,必定殃及全家,不得善终。

    胡英深吸口气,眼神炽热。

    车帐缓缓前进,在距离城门二十余步时金甲武将停下脚步。

    车辇旁一位中年太监张口喊道:“皇帝陛下驾到…”

    声音尖锐却不刺耳,剑南道巡察使李方正重重地扫扫双袖,毫不犹豫地双膝着地,额头与地面仅仅有一丝头发的距离,李方正甚至都能闻到泥土的气息。

    前来观礼的所有大隋官员也一同行跪拜大礼,城中主干道边上的百姓隐隐约约见不着圣驾,可这一声皇帝驾到可就是听得真真切切了,当即数万百姓全部跪下,人头攒动看上去如潮水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雕龙白玉车辇的帘子渐渐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儒雅尊贵男子走出车厢,他身穿明黄色烫金龙袍,龙袍上细小纹龙不计其数,九条神色各不相同的天龙翻滚腾空,尊贵华美;左右两肩绣有日月,寓意天下日月,一肩担之;头戴玉冠,以玉簪束发。

    正是大隋皇帝李崇明,年岁将近五旬却依然两鬓乌黑,似乎正在春秋鼎盛之时,面相端正堂堂,隐隐可见当年风采。

    长公主李唯归同样身着苏锦长袍,数以百计的江南织女耗时两年才完成这件极废人力物力的“天织流羽”女袍,月光洒落长袍上清辉越荡,华美异常,加上她原本倾城倾国之貌,更显举世无双。

    皇帝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轻笑道:“年纪也不小了,用不着动不动就下跪,起来吧。”

    自然是对剑南道巡察使李方正说的,李方正再叩首朗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一众跪伏官员同样山呼万岁,有些年轻官员甚至声音颤抖,显然是第一次能够得见圣颜,心中激动万分。

    皇帝眯眯眼,朗声道:“众卿平身。”

    李方正这才站起身来,站在皇帝身后半个位置,其余官员也尽皆起身,连灰尘都忘了派去,只顾着偷偷摸摸瞥圣上一眼,这圣颜可不是说见就见的,就是贵为京官,金銮殿上别不能跟个愣头青似的盯着圣上猛瞧,这叫避尊颜。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的肱股重臣,开口问道:“那些举子可曾安置好?”皇帝声音醇厚有力,听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李方正毕恭毕敬道:“回禀陛下,皆在临淄城学士馆落脚,一切皆安排妥当。”

    皇帝轻笑着勾搭上李方正的脖子,轻声问道:“文人士子自诩风流,这些天李大人有无安排歌姬舞女在学士馆助兴?有一说一,朕好奇得紧。”

    李方正倒也磊落,被皇帝勾住脖子也不故作慌张,轻声答道:“陛下,臣可没有那个胆子安排这些事,只不过那些举子有无耐不住寂寞去勾栏青楼可就不清楚。”

    皇帝哈哈大笑,拂袖进城,李方正面不改色,回头请示长公主殿下是否随行,李唯归一直冷眼旁观,直到看见李方正扭头恭敬的眼神,神色这才稍缓,缓步跟在皇帝身后。

    剑南道官员在看到皇帝陛下随意地勾住巡察使大人时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崇敬啊,寻常官员被皇帝随意提起那便能得意好些年月,若是金口一开赞赏几字,那比什么风评都来的令人信服,像巡察使大人这般与圣上如此亲近,那就是天大荣幸,祖坟上冒了浓浓青烟呐。

    皇帝进城,见密密麻麻的百姓跪伏在街边,朗声道:“大隋的子民,平身…”

    “谢过陛下…”“皇帝陛下是个好人呐…”…

    众生百态百声,声音倒是洪亮得没话讲,倒是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驳杂难明,反倒刺耳。

    皇帝也不以为意,温和笑着应下。

    百姓就觉得皇帝陛下是个顶天的好人。

    百姓们偷摸着瞅着皇帝陛下圣颜,这身袍子可当真是顶了天好看,这料子,这光泽,大概得有个四五千银子才能买下来吧,真是气派。

    这便是草根百姓与宦海沉浮已久的官员不同之处,为官者总想着如何能将身上的补子素锦换苏锦,何日才能鹭鸶变云鹤,何日能将孔雀成锦鸡,甚至大逆不道之人敢想着如何一日黄袍加身,穿上那袭九五之尊的明黄龙袍。

    而底层的市井百姓们心思反倒简单的可爱,甚至有趣闻言,一群老农在猜测皇帝陛下每天吃什么,答案是那肯定顿顿都有猪头肉跟肘子,这才叫富贵人家的气派!此言一出,令人啼笑皆非,可其中深藏心酸又有谁知,在那些个百姓眼中,顿顿有猪头肉与肘子自然是想象之中最好的日子了,可那些嘲讽老农的人又怎知农家生活是如何寒苦,如何与天争食。

    皇帝扭过头问道:“听说蛮族那小子与完颜亮的侄子吵了在这吵了一架?”

    李方正脸色怪异道:“是慕棋侍拿刀指着拓跋锋臭骂一顿,让他滚回家玩桃花。”

    皇帝陛下一愣,随即开怀大笑。

    周遭官员与百姓不明所以。

    皇帝轻声道:“年少不轻狂,不知天地高广,我倒是有些羡慕。”

    与李方正一同行走,皇帝有意无意地不再自称朕。

    李方正会心一笑道:“陛下可记得当年蓟北道的荒唐事?”

    皇帝扯了扯嘴角,大袖一挥,命侍卫牵过两匹马来,翻身跨马,动作分明娴熟的很,对街两边百姓朗声道:“朕当年有闻,三两农家老农在议论朕每日吃食,说是顿顿猪头肉肘子,今日临淄城内百姓按户籍向州道可索要这两样,银子由你们巡察使出,天下承平,终有一日朕会让大隋所有的子民都是吃上这两样。”

    百姓们哈哈大笑,原来皇帝陛下这知道这些市井传闻呐,倒是剑南道州道的官员惴惴不安,生怕皇帝话里有话,责备他们治理不力,有不佳风评入了圣听。

    皇帝纵马扬鞭,与李方正两人直奔未央湖。

    天底下可能再也没有这样随意任性的君主,皇帝十八岁时与李方正两人竟然私自领兵八千直捣北胡北固州,以八千重骑打败两万轻骑,北胡王庭之主震怒,二十万虎狼之师围剿这支胆大包天的大隋重骑,还是太子的皇帝身陷重围,却依旧谈笑风生,纵马阵前大笑:“本宫死在此处,只怕尔等社稷覆灭,国将不存。”

    北胡王主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没敢痛下杀手。

    数十年风吹雨打去,世人只知大隋国主行事荒诞不羁,却不知大隋能屹立天下,兵锋所向,无不战栗胆寒的缘故,朕能容许明德堂只手遮天,能容许举子恃宠而骄,能容许将种子弟胡作非为,无非不过,朕的手里乃是泱泱大隋。

    很多人都不知道,先皇与当今皇帝的一番隐秘谈话,先皇问的是,若是东越北胡两国来犯,你当如何?皇帝陛下直言,打就是了,从那日起,李崇明便成了东宫太子。

    我大隋,举世无双,久诶。

第35章 此夜未央() 
中榜举子三百人早已在聚贤楼旁静候,此时深秋时分天气转凉,出身豪阀的数十名举子衣着锦绣,内衬厚绸,即便在这等深秋凉风中也暖和得很,半点寒意也无。相较于豪阀子弟,市井出身的举子可就要等而下之,寒酸许多,只能穿缝补数次的棉袄以御寒,还好礼部官员心细发现,劝那些个子弟换上当日蜀锦御寒,三百人阵势的举子这才整齐许多,只不过衣着虽然并不太大差异,可高门士子举手投足间富贵人家浸透出的言行举止可就比那些市井举子要好上不少,百年豪阀割据的影响即便是明德堂这样百年一遇的贤相也无法在短短数十年内改变,不过相较于五十年前,已经算是改善太多。

    身为此次大宴重要角色的顾靖梁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虽然两鬓微微斑白,但是那股子荣辱不惊,浸润着岁月的气质很是能吸引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识货的半老徐娘,最是喜爱这种见过世面的老男人。他没有穿那件华美蜀锦,一如既往还是穿那件当年她为自己手织的青衫,她说士子如竹,风吹雨打还坚劲,极具风骨,故而选青色为衣,寓意君子如竹,她这般说,他就这般穿,这一穿下来便是二十年,也就成了他最爱的服饰。

    顾靖梁身后乃是探花与榜眼二人,两人气度从容,与身旁举子高谈阔论,言笑晏晏,大有指点天下的睥睨气魄,韩明在与举子谈论州道税赋大概时还隐蔽地瞥了顾靖梁几眼,冷冷清清站在那里,心中暗自冷笑,状元郎又如何,官场经营无非朋党二字,像你这般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落魄士子,即便踩狗屎运当了官,不出两年也必定会被官场老油子排挤,倒是政令不同,下属不敬,那时看你如何有颜面当得起圣上那句“得卿幸甚”,一想到此处,韩明心中畅快无比,与人谈论,脸上也多处几分真诚笑意。

    原本与顾靖梁相熟的王从先郑士德两人本欲上前攀谈,可又顾忌顾靖梁如今显赫身份,生怕顾靖梁不似以往那般好说话,只怕是不屑与二人交谈,当下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各自与周遭寒门士子低声谈论,比起那些谈笑风生的豪阀子弟可就要局促许多。

    换上一身棋侍诏官服的慕惊年刚刚练刀从驻马亭驿站赶来,青萝司一众刺客皆撒在未央湖附近,伺机而动,防止的是某些发了疯的热血武夫对北胡使团痛下杀手,这份差事对于青萝司众人来说当真是十分不爽利,若不是在大隋疆域内,还保护他奶奶个锤,一刀毙命都算不上解恨,双方血仇哪里是简简单单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的?

    慕惊年见顾靖梁孤零零一人站在最前端,无一人上前,倍现孤单,心思一转,也就了然。跟在李崇光身边厮混许久,这些大隋基本的高门豪阀与寒门士子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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