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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遗世凰-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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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将其钉死在密道石壁上,如同挂尸。

    慕惊年拔出大戟,再次横戟而立,盯着在他眼里威胁最大的金刀大汉,趁机调息纳气,外行看热闹,这一劈一刺慕惊年全力以赴之下有千军辟易之势,也让慕惊年气息稍微紊乱,这便是初次与人捉对厮杀的雏儿,换做是监察司刺客连杀两人绝对一剑封喉绝不用更多气力,这些经验不在生死一瞬慢慢领悟,书上万字千言告诫也是无用。

    金刀大汉虎目微眯,他自然看出持戟之人与人临阵对敌经验不足,但又怀疑是疑兵之计,胆敢一人拦路不是自负至极之人难道是来寻死的蠢货?监察司的人有哪个是蠢货的?

    富态中年人见手下精锐只三个呼吸便死得不能再死不由得心惊胆战,颤抖干笑道:“王谷,今日你放手搏杀便是,是生是死自有天定,决计不能落入监察司手中,否则以主子的手段,咱妻儿老小怕是一个都活不成。”

    金刀大汉脸上狠色一闪,持刀向前冲去,反手握刀,重重向慕惊年当头劈下,势大力沉。

    慕惊年抬腿一踢戟杆,顺势以月牙挡住大刀,叮地一声,火花四溅。

    王谷见攻势受挫,扭身持刀便要欺身上前,对阵长兵者决不可任由成势,能够其身前三尺之地便胜算骤增,王谷弯腰向前横刀直砍慕惊年腹部,这一招唤做扫月芒,长刀横扫刀尖划过如同弧月。

    慕惊年当机立断,弃戟悍然拔刀,等得便是你这一手。

    挽雷出鞘瞬间直劈向下,与横刀恰成十字。

    王谷只觉有万钧之力砸在刀身上,手臂酸麻难当,马上抽刀回掠。

    慕惊年得势不饶人,单手持刀,刀身倚在手臂上,身体做大回环转连劈向前,王谷只得横刀阻挡,慕惊年刀势如同东海大浪,一刀胜过一刀,没有任何花哨找到,便视仗着体魄境界之力,一力降十会。

    五刀过后,王谷嘴角溢出鲜血,手臂几无知觉。

    十刀过后,王谷手中金刀崩裂开断,王谷扑通跪在地上,双臂尽断,无力再战,挽雷刀架在他脖子上,凉意丝丝。

    富态中年人凄然一笑,掏出怀中玉瓶张口倒入,只一呼吸,七窍淌出黑血,气绝身亡。

    慕惊年驻刀弯下腰,大口大口喘气,咧开嘴无声地笑着。

    王谷此时才看清眼前人面貌,居然是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王谷顿时气急攻心,昏迷过去。

    慕惊年身后三名青萝司刺客面面相觑,各自无言。

第25章 执掌青萝() 
慕惊年等人回到监察司后开始着手调查醉月楼关联人物,对于私贩盐铁这等重罪大隋向来深恶痛绝,尤其是运往北胡,一经查获,那便永无出头之日。

    北胡地极广,大隋统一中原按山川江河走势分七道,共三十州广袤之地,除却蓟北道,两辽道物产相对匮乏外,其余州道丰饶富硕,撑起大隋天下税收以及共四百万雄师军饷粮草。

    可北胡居然比大隋疆域还要大上约三分之一,只不过大半是草原地区所产较之大隋只有其七成,钢铁金属等更是匮乏,此任北胡皇帝完颜亮堪称北胡中兴之主,大肆派遣寻龙堪地师在各地寻找金铁银矿,同时许以重金高爵招揽人才,以极博大胸怀包容天下各地奇人异士入胡,不设眼线,放任自由,甚至能够大铺依仗出城百里迎接大隋天枢十三院副院长进城畅谈,三日之后恭送出城,命澜庭重骑护送处境,秋毫不犯,其余不说,光是这份胸怀比起中原共主大隋皇帝也不遑多让,隐隐有不世雄心。

    正因如此,大隋对于边境关卡管控极严,十人一下出境者身上兵刃不得超过四把,百人一下所携铁器不得超过二十斤,一旦发现违例轻则没收物资,重则株连下狱。中原对于北胡蛮族的敌意千年来风吹雨打都不曾磨灭,先人沙场上遗留下的鲜血与夙愿在刀枪剑戟中薪火相传,大隋的枪尖始终朝北。

    醉月楼所牵涉一十八名京官全部下狱,醉月楼则被监察司霸道地收入囊中以充司用,七十八名被北胡收买的大隋子民无一例外全部诛杀,本欲监察司上书夷其三族,被皇帝婉言拒绝,百官少不了一阵仁慈天主之类的歌功颂德,仿佛没人记起是谁在黑暗中为大隋这栋巍峨建筑拔出一条条蛀虫,监察司就是这样担任着人人唾骂的黑暗卫道者,黑衣悍然拔刀除不平,事了深藏功与名,万夫所指乃我如何?肝胆见照自忠义。

    监察司内众人对朝廷上那些铁骨铮铮的文臣谏官夸张言论早已见怪不怪,什么仁慈民生,什么广纳天下,监察司的人只相信手中刀与杀,能够还大隋黑暗里的一个朗朗乾坤,文官动动嘴,跑断腿的是谁?还不是受尽冷眼的监察司?一群碎碎叨叨娘们儿唧唧的直娘贼。

    王虎头一边擦刀一边咒骂,周遭人发出善意的轻笑,对于这样的牢骚监察司中人早已见怪不怪,若不是提司大人让司里人少碎嘴,王虎头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腰间挂着青萝司腰牌的慕惊年也在一旁微笑着摸摸擦刀,对于挽雷,慕惊年是越看越喜爱,尤其是在昨日厮杀中砍断大汉金刀却毫发无损之后,慕惊年就对这把朴拙长刀爱不释手了,一天恨不得给它擦个十遍八变。

    王虎头啧啧道:“慕小哥昨天那两戟赫赫风雷,我老王可在边上敲得清楚,端的霸气一塌糊涂,最后的那一手滚刀术更是生猛得紧,也不知道慕小哥哪里学的。”

    慕惊年一愣,可不就跟你学的么。

    旁边李石风骂道:“老王这厮是愈发不要脸了,有你这般吹嘘自个儿的吗,要我看也不是你那破落刀法精妙,是人家慕小哥境界高,跟你有屁关系。”

    王虎头眉毛一扬,嘿嘿笑道:“那我可不管,老李你要是看不过去大可教慕小哥两手绝活,以慕小哥的天资日后大隋扬名不在话下,要是与人对敌随口提起一句是你老李教的这两手,那还不妥妥的扬名江湖。”

    李石风眼睛一亮,看向慕惊年的眼神都快渗出绿光来,看得慕惊年浑身发毛,慕惊年尴尬道:“李叔,扬名天下我约莫着是不靠谱的,但你要乐意教我我肯定用心学。”

    李石风哈哈大笑,直言日后定当倾囊相授,只要他不嫌弃就好,慕惊年连连挥手不敢。

    青萝司主叶荨冷冷一笑,嘲讽道:“个个都出息了,司里的事不管不顾都躲这想着扯淡?”

    一时间屋里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出言以对,李石风与王虎头对了个眼神,仿佛在说他娘的都怪你。

    叶荨美眸一扫,发话:“都滚去扫钉子,醉月楼的尾巴还没扫干净,都这么闲?”

    屋里众人顿时作鸟兽散,留下慕惊年一人拿着挽雷不知所措。

    叶荨瞥了擦刀少年一眼,正声道:“慕惊年你随我出来。”

    慕惊年长刀锵然归鞘,乖乖地跟着这位境界高超的大刺客出门,来到监察司外白墙黑瓦下,没想到她第一句就让慕惊年震惊得头晕目眩。

    “提司大人有命,从今日起,你便是青萝司主,我做副手青萝司大小事有何不动一概可以问我,至于提司大人为何匆忙下令,不必多问。”叶荨声调清冷,像极了隆冬溪涧叮咚,沁人心肺。

    慕惊年呆立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位神秘老人似乎对自己也太好了些,慕惊年就是再蠢,在这些时日里也算是在李崇光口中知道了监察司在大隋的超然地位,司中八主腰牌在事急时甚至能够调动州道府衙人手,为监察司所用,这等彪炳大权一直被朝中众多官员诟病,可皇帝仍然无动于衷,清流文官还是那个清贫谏官,监察司还是那般位高权重。

    正因为如此,慕惊年根本不敢相信大隋能够将如此重要的职责放在一个蛮族质子的手上,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叶荨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清冷道:“慕司主不必多虑,提司大人已经在小院等你,其余事他老人家会告诉你的。请随属下来。”

    如此孤傲而且修为高深的美人一声属下,慕惊年骨头都轻了三两,甩甩头镇定心神,随着叶荨走向监察司深处。

    一路上慕惊年的脑子中都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李崇光是否知情,皇帝陛下是否准许,难道这位云烟雾饶的提司大人只能够在监察司一手遮天?

    一炷香时间,叶荨领着慕惊年到了监察司深处一座不起眼的朴素小院前,小院门口栽有一株巨大的枇杷树,时值深秋却依然枝繁叶茂,葱葱茏茏。院旁圈养十数只体型硕大的白鹅,每只都趾高气扬,长翅扑棱间对于慕惊年这个不速之客充满了敌意,凶悍异常。

    慕惊年不敢造次,跟在叶荨身后缓步走近小院中,叶荨正欲敲门,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让他一个人进来。”

    叶荨隔着朴素得有些破旧的门板轻声道:“属下告退。”说毕转身便走,丢下青萝司主慕惊年在门口不知所措。

    片刻,慕惊年咬咬牙屏息轻轻推门而进。

    房间不大,像是寻常老农耕作歇息的老屋,正当中放着把木椅陶洞桥佝偻着腰轻轻拨弄声旁炉火,炉火上竟烤着一只青薯鸡,外表金黄,不断有香味散发开来,令人食指大动。

    陶洞桥并不转身,轻声道:“挑把椅子过来,这鸡快熟了,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慕惊年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屋侧挑了把小木凳,坐在炉火旁,这时才看清老人模样,须发皆白,膝盖上放着一块长年抚摸柔顺至极的狐裘,与寻常老翁并无两样。

    陶洞桥抬眸审视着眼前少年,让慕惊年一颗本就不安的心又加速狂跳起来。

    “你生得俊美,可不像史书上所记载蛮人那般狰狞魁梧,有老夫当年风范。”

    慕惊年咧嘴一笑,心中不安被三言两语间拂去不少。

    “大隋风土人情与荒原迥异,住这些时日可还习惯?”陶洞桥一边轻轻翻转着青薯鸡,一边随口问道。

    “禀提司大人,一切都还好。”慕惊年小心翼翼地答道。

    “嗯…”陶洞桥漫不经心地答道,仿佛心神都被眼前野物所吸引,慕惊年正襟危坐也不敢放肆。

    许久后,陶洞桥才缓缓开口道:“让你任青萝司主的主意陛下早已知晓,不必忧心。”

    仿佛被看破小心思的慕惊年尴尬地挠挠头,但又感觉不合礼数,有赶快放下来。

    “监察司的规矩没有皇宫大内那么多,你随性就好,至于监察司的规矩你当用心记住,毕竟统领青萝司不是玩闹,责任重大。”

    慕惊年终是忍不住问道:“提司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我…”

    陶洞桥伸出干枯手指指向屋中角落道:“提壶酒来,青薯鸡没有酒相佐算怎么回事。”

    慕惊年无奈只能去角落拣了壶不大的酒浆来,恭敬递过去。

    陶洞桥伸手从桌上拿了两只粗瓷碗,拔出壶塞,倒了半碗给慕惊年,慕惊年毕恭毕敬地接过,酒香中夹杂果香,清新凝神。

    老人一口酒下肚,并不豪饮,只浅咂半口,这才开口道:“为什么是你,老夫倒想知道为什么不是你。”

    慕惊年一阵头大,这这这从何说起?

    “大隋看似一统中原,天下靖平,其实远远没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地步啊,北胡虎视眈眈,东越文风日盛,两朝君主皆是百年一遇之雄主,大隋夹在其中,可不轻松呐。”

    慕惊年知道老人未说尽,在旁洗耳恭听。

    “先帝马上靖平天下,扬鞭间八国国祚灰飞烟灭,数千万人家破人亡对大隋心怀怨恨此乃一;明德堂得陛下重任,一手把持朝政,高门豪阀数十年来受尽这位都省大人的掣肘,早有不满;一统之后武将恃功傲上,若非王鹧巨虎威犹在,恐怕更加放肆;科举日兴,文人自诩风骨,清谈误国,开始学那铮铮死谏的赤胆忠臣,于国何益?”

    慕惊年一口酒还没下肚,就被老人的惊人言论给呛出声来,一口酒直直喷在火架上的青薯鸡上,惹来老人一阵白眼。

    “我所说可能略有夸张,但却不可不防,千秋霸业最费思量,我与陛下花费两年时间破局,我本欲以监察司雷霆收纳江湖武人,强制其为我朝效力,在许以爵位,赏赐重金,将天下事以莽夫力来破局,虽说是下下乘,但终归有一丝可能成功。但陛下不愧为九五之尊,他选中的,是你。”

    慕惊年宛如听天书一般,目瞪口呆。

    陶洞桥似乎有些乏了,指指青薯鸡示意慕惊年自己动手,慕惊年大抵摸清了老人的一些脾气,也不废话,拔下一个鸡腿递过去,陶洞桥却示意他自个吃,不用管他。

    慕惊年犹豫了一下,啃了一口,接下来就是一阵风卷残云,饶是见过无数风云诡谲的陶洞桥,也是无语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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