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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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没有依靠。
我曾与许许多多和我一样,身在纽约的他乡人说起过类似的问题,他们的回答大多让我不能苟同。
“我早已把这里当成家乡;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将没有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这是一位意裔朋友给我的回答,当时我只是笑笑。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绝不与朋友辩论一些无关大雅的事情。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天性并非如此,但是在过去的那些年头里,让我学会了用习惯来弥补自己的天性。
其实说到底,我这个人还算是幸运。
我想没有谁能够享受到和我一样的运气了;安娜离开了我,而我必须要完成她所托付给我的事。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言必信,行必果。”
而且无论道义或是情感,我都必须这样做。
那是我最不愿意却不得不工作的一年。作为一事无成的小子,我没有办法将那些姑娘们组织且保护在我个人之下。
我能做的,只有以一个新的身份,去为她们谋得一家较好的工作场所。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张名篇。
我的新身份是“舞女经理人”,这是一个很低劣且卑微的身份,也是那一年的时间,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意方式;我对系统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明言警告过“在我的生意之内,不允许存在任何有关身体交易的事情存在,如果要坚持的话,一定不要让我看见;而我同样认为,在系统内没有什么是我看不见的。”
这是一个无奈且有所觉悟的警告。
在那一年里,我的日子可以算得上是最为糟糕的。因为身体的关系,我是一个不能够过度熬夜的人,虽然之前在舞厅的时候,也经常工作到很晚,但是毕竟那个时候只要我将那些不留宿的客人打理走之后,也就可以休息了。
可能是出于客人的习惯吧,去到舞厅寻、欢的客人,如果不留宿的话,大概十二点以前会基本上全部离开。
而当我以“经理人”身份开始工作之后,我发现那样的“惬意”以于我愈发的遥远。那一段日子几乎每一天我都要在天亮前四十分钟左右才能结束工作。
我想要给这些女孩们找到一个好的环境,一个好的老板,所以那一年里我一共服务过七位老板。
怎么说那,七位老板至少在我看来,如果他们能够再大方一些的话,那么他们就都是好人了。
在这里不得不说起其中的一位,他是个秃顶的家伙,肤色黑黑的,个子不高,还有着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他的全名叫西曼里索科夫,是曼哈顿区数百个皮条客里面不怎么有名的一个人。
他是我的最后一任老板,我称呼他为西曼先生。
西曼先生拥有一栋五层高的公寓,这是他的生意场。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把我当做合作伙伴的人,他称呼我为先生,而不是像之前那几位一般叫我小子或者是单单的一个“喂”。
他这个人很有趣,常常在舞女们工作而我们这些“经理人”闲暇的空档,把大家组织起来,就聚集在他这栋公寓的门口,喝喝啤酒,然后聊一聊关于舞女们有趣的话题。
他这个人很好、色,但是却从来不和舞女们发生任何关系,这倒是让人意外;更为有趣的是,他与他的夫人十分恩爱,但是两个人从来都是分房睡,而且他妻子还经常的,当着他的面带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回家过夜。
可能你会觉得西曼先生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的无能的人,但是你错了,他妻子的所作所为都是得到了西曼先生允许的。
而你也可能在疑惑,为什么这样私密的事情我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我就是西曼太太带回家过夜的小伙子中的一个?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绝对不是。
首先,西曼先生与他太太的私生活其实对于他的朋友来说,根本不是秘密,而我正是他朋友中的一员。
继而,至于他的太太是得到允许才带小伙子回家过夜这件事,是一次西曼先生喝醉酒不小心说出来的。
当时他要求在场的人对这件事绝对保密,直到他死。
西曼先生和我之前那个被绞死的舞厅老板一样,可能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弊端吧,那就是让人讨厌的“臭嘴”。
恶毒却无意的话,让他们丢失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们死的一点也不冤。
重写的现实让我再一次失去了工作,也是这一次,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不能自己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的话,那么无论你做到多么光鲜体面,依旧只是一个劳工罢了,因为你老板的死,就可能直接导致你的失业。
西曼先生去世以后我解散了那些舞女,我不再组织她们,帮她们联系工作且也不再保护她们。
如果说我想要自己成就一番事业是我解散她们的主要原因,那么次要的因素就是我对这群无情的婊、子厌恶了;安娜的死不但没有得到她们的祈祷,更可恶的是在这一年里,她们竟然从未对我提起过有关安娜的任何事,哪怕是她们都不曾问过我安娜有没有被好好的安葬,当然她们就更不曾提起过要去她的墓前吊唁一番。
虽然我不止一次的告诉她们,我之所以能够担负起保护她们且主动帮她们联系工作的责任,全依赖安娜对我的托付。
其实我想,可能是安娜的担忧有些多余了,两年来,我还真的没见过有哪个客人真的会无由的欺辱这些女人;她们可以自己找到工作的地方,她们可以养活自己,甚至她们会比我活得更好。
第239章:开启【四】()
八
这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合法的生意人总是被那些地下家族亦或者无良的警察、法官、政客所欺压。
我和朋友合作的第一份产业水果种植园正式开业的那一天,我真的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站在华尔街自己的办公大楼前,端着香槟酒与一群体面的政客、商人恬然的交谈着股票或是期货。
我把生活想的太美好了,在我第一个收获的季节,当我把又大又好的水果送到贸易公司以及酒厂的时候,我发现,阻碍我的并不是一开始我所预想的那些人,反而是那些本该保护商人的家伙。
高于法律五成的所谓“所得税”,运输途中所谓的“环境毁坏税”等等,诸如此类,莫须有的苛捐杂税。
原本五千美元的交易,利润只有不到一千美元,我还要同合伙人平分,到我手里的最多不过五百美元而已。
如果按照他们要求的税务,全部交齐以后,那么我所能得到的收入只有少的可怜的一百多美元而已,这与我所付出的汗水是不成比例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决定要改变我的命运,因为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生活真的太可怕了。
下定了决心,我便开始行动起来。
如果抛出任何外因,我更愿意人们称呼我为“实干家”。
我把那些还在枝干上的水果,还有那些储藏在仓库里还没有卖出去的水果,通通的,倾倒进了公园的湖泊里。我还是有所保留的,因为我不能让那些已经付过定金或是与我签订了购买协议的人,得不到货物。
值得一说的是,我这样的作为,是没有与我的合伙人商议过的,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九
克里安诺第一次与我见面的地方,是在哈莱姆地区的一间地下拳击馆。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以暴力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恨。我相信即使是到了法庭,法官也会原谅我,没有谁能在被人暴揍一顿之后,还被烧了房子的情况下而不会怒火中烧。
可能是因为我的作为让某些混蛋丢失了颜面。
事情的起因非常不值一提,不过是午餐的时候,因为谁先进厕所的问题上我得罪了一个小心眼的家伙罢了。
肥胖的身躯,油腻腻的头发,真是想不通,这样一个恶心的家伙为什么会是赌博登记处的老板。
被揍真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浑身的疼痛让我感觉非常不好,我想要回家喝一点酒以便于缓解,可是当我回到河滩边,看到自己搭起来的小木屋的时候,那里竟然只有一堆还带着火星没有燃烧完的木炭以及并不算浓郁的呛人的烟。
我所有的财产,都在那个小木屋子里面,我当时真的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不过转过心思想一想,我又觉得一身轻松。
金额远远高于我财产的那些欠条,也因此而付之一炬了。都说口说无凭,这一来,我岂不是没有债务了?
想想还真是轻松,这种轻松让我又有了继续生活的动力,而至于那些债务,当然还是存在的,毕竟让愿意帮助且已经帮助到你的人伤财伤心,是不能原谅的。
那是无家可归的一夜,我就坐在河滩的碎石上,穿着我唯一的衣服,看着静静的水面,任由不知道冷暖的风捶打我的身体。我相信这能让我清醒,能让我找到正确的道路,且完成我之后的生活。
那夜晚,我想起了安娜,想起了那个到死都不知道我只是迫于无奈才对她“动情”的女人。
我想起了她暴尸街头的样子,我想起她对我的笑和仅有的泪水。
我好像从水面上看到了那些勒索我的那些小警察的样子,令人憎恨的笑,还有他们故意吹在我眼睛里让我流泪的浓烟。
我看到了今天暴走的我的那群混蛋,我看到了那个头发油腻腻的恶心的家伙
我看到了我曾经的一切,笑与悲伤,我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那是一幅摇尾乞怜,没有脸皮的脸。
我知道这是我,但是我不愿意承认。
一切我所不愿意的,都可以说是难以改变的;而我就是要改变。
因为太多的遗憾,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安诺是第一个帮着我发泄憎恨的人,他是一个职业且合格的拳手。他的眼中永远有着火焰,那种可以烧穿别人灵魂的火焰。
“如果我可以有幸与你共事,那么咱们两个人就都会再没有遗憾。”
这是我对安诺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我不清楚自己的样子,但是据事后他对我说,那个时候的我,在说话的瞬间,就好像成了一只狮子一样,一只准备好享受猎物的狮子。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正确,但是我非常享受他说出这话时对我的那种口气。
安诺在三个星期后,第一次与那个赌博登记老板见面了,地点就是在他的赌博登记处。安诺出现在那里的身份,自然是赌徒,不过与一般的赌徒不一样的是,安诺是一个曾经富有不过已经破产了的失意者。
安诺如果不做拳击运动员的话,我想他会是一个好演员。
他把我所给他设定的身份自己又加以粉饰,让他看起来更不让人起疑,也更能让赌博处重视。
他对那个恶心的家伙说自己是从非洲逃到纽约的生意人,自己的公司破产了,自己是一个可怜人,但是却不是一个穷鬼,因为破产不能表示自己没有钱;之所以宣布破产就是为了能把那些别人的钱带到譬如纽约这样的陌生城市。
这是一方很好的演说,再加上他大方的出手;登记处的服务人员递上来一杯酒,这在平常不过的待客方式都能从他手里拿到五到十美金不等的消费,这是怎样的一个富豪啊。
安诺的“挥金如土”让登记处的人员对他绝对的恭敬,虽然他本人从不在那里做任何有关赌博的交易。
这样的表演持续了大概三个月,安诺每天都去,每一天都要给出差不多三十美元左右的小费,然后什么都不做的离开。
终于,他不在光顾那个地方了,赌博处的老板也好,工作人员也罢,都想要找到他,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去了,因为虽然他不参与赌博,但是他带去的受益却是一般赌徒的五倍。而且还是只赚不赔的。
安诺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懂得把握时机,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当登记处所有人都认为他真的消失了的时候,他又光顾了那里,不过这一次,他表现的很失意很落魄。
他说自己被发现了,一切的非法所得被抄没了,之所这么久没有来是因为被当局带走了;同样的,他也很好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再一次出现“我用我自己个人资产的百分之七十换来了自由;你是知道的,对于我个人来讲,自由远比财产更重要。”
同时他无意的透露出自己仅存的百分之三十财产其总值依旧在五万美元以上。
这很诱人不是吗?
登记处老板果然,在一次邀请安诺共同晚餐以便于“安慰”他本人的时机,他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我的朋友,你真是一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