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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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爵士,我对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表示歉意,这不在我的预料中;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您作为我的朋友出席我主办的舞会上,您受到任何伤害其过失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很显然,威尔爵士正确的理解了我的这番话,不过他对我和克里斯的关系却也因此产生了兴趣。他希望可以对我与克里斯之间的友谊有一些了解。
我向他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同时我还给他讲了一个小预言:大海本不会淹死鱼,除非它还不能适应海水的味道。
那晚的攀谈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们不但解决了白天所发生的不愉快,同时我与他还“签订”了更大的合同。
我们都愿意将合作的力度,加大一步。
他说我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相识的人。
我说他是可以让人真正体会到“绅士”二字的人。
这其实是一种场面上的客套,但是也不能排除发自真心的可能。管他去,总之事情解决的前提下,我们又相互的得到了更大的利益,何乐而不为那?
当我送他们离开院子的时候,威尔爵士笑着对我说:“我亲爱的朋友,作为一个外乡人的你,能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在纽约找到正确的道路,让自己得到地位及尊重,这绝不是运气所致。”
克里斯本人不知道这后续的一切,他只是以为在舞会上,他暴揍了一个无能的家伙,而那个家伙也用自己的行动证实了自己的“无能”。
可虽然如此,他还是在第二天亲自到我的办公室里,向我表示歉意,他说自己破坏了舞会的氛围,同时伤害到了我的客人,这会让我本人难堪,所以在不伤害他尊严的情况下他愿意去向那个被他暴揍的家伙表示歉意。
虽然克里斯根本不知道就在昨天他处于怎样一个危险的状态,但是他能这么说,我感到非常高兴。
我安慰他没有必要道歉,而且那位不幸的先生已经原谅他了,同时还表示是自己失礼在先。
克里斯对于这样的答案感到吃惊,因为说起来,威尔爵士并没有什么过失,一切的错都来自于克里斯对妻子过分的爱。
或者那不能称为爱,那只是一种控制欲。
他所私有的东西,绝不可以被其他人所触碰。
其实,如果克里斯能够把他对妻子的态度拿出一部分转移到生意上来,我想我愿意和他更进一步的合作,或者是我乐得把自己的一些产业交由他打理。毕竟虽然董松棠我对他的信任超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的能力以及精力都是有限制的,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帮助他分担一些的话,我想类似于旅馆发生的事件,可能就会做到杜绝。
六
五年的劳工生涯是我在这座城市的噩梦,但是也不乏是我这一生最为重要的经历之一。
如果不去经历,你永远也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渴望。
在公会做搬运工的日子里,我最大的渴望就是可以真正的吃一餐饱饭,或者是不用每天把自己辛苦的来的几美分分出一半来交到工会管理者的手里。
其中有一段日,我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刚刚在纽约落脚的时候,我没有住所,我所带来的仅有的一点可以换取生存必需品的东西,也被街头上挥着刀子的家伙给抢走了。
那是我家人唯一留给我的一副银制的筷子。同样,这就是他们眼中的两根银棒棒罢了。
不过那样的后悔,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的念头;世界上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无法更改它的结果。
既然我选择了来到这里,那么,无论怎样我都要坚持下去。
我渴望一餐饱饭,我要让自己不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我更加卖力的工作,无论多辛苦多卑微,只要有工作,我都愿意去做。为了一个住所,我每天从工会下班之后,还要收集并且清洗那些有着体面工作人的衣服,虽然我的劳动量加剧了,但是我的收入,也不过是弥补了那一部分被工会管理者勒索的钱而已。
周而复始,这样的日子我大概过了有三年之久,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佩服自己,那样的日子我竟然可以坚持三年,还没有被累死。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那是唐人街上一家舞厅的老板,他与我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一个地方。
如果当时我有着体面的工作,不菲的收入的话,我真的很乐意把这样的一个老乡邀请到家里去与他喝喝酒,彻夜长谈也无不可。
可相反的,那个时候我的远没有能力,我很落魄,落魄的我三年里所穿的衣服都是在富人区的垃圾堆里找出来的。
这个舞厅的老板真是一个好人,也可以算是我人生的贵人;他因为我在街面的无意之举,不单要请我去他的舞厅喝些酒,放松一下,同时他还表示愿意给我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虽然这工作不够体面,而且收入也并非能够达到我的预期,但是无论如何总比我在工会做劳工要好上许多。
对于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把握的异常牢固。
我同意了他的请求。可能你会觉得有些怪异吧,其实这并不是我无的放矢,因为他当时是这样对我说的:“不知道我是否有与你共事的荣幸?”
这句话在我的人生路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我很感谢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无论他们是否教导我,亦或是他们是否帮助过我。我的朋友也好,我的对手也罢,总之,每一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我都感激、感谢他们,因为如果没有他们,就一定不会有我的今日。
在他舞厅工作的那段日子,是我第一次知道享受生活是那么美好,即使那种享受是非常消极且低俗的。
因为特定的环境因素影响,那家舞厅其实除了正常的经营外,主要的收入是来源于舞女与客人的肉体交易。
而我当时的工作就是在这种交易之后,确保可以让客人拿出事先讲好的价钱。同时如果有客人在喝醉酒之后在舞厅里面闹事,适当的我也需要去制止或是解决。
那样的工作我做了一年,倒不是我不想继续做下去,而是因为这家舞厅关闭了。
舞厅的老板,那个我生命中的贵人,因为得罪了一个地下家族而被人绞死在家门口。我又失业了,大概有三个星期,我没有找新的工作。因为那个时候我手里面不多不少的有了一些钱。
虽然还不能过上每一天都花天酒地的日子,但是至少我可以休息三五个月,且不用因为吃饭的问题而发愁。我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很破,但是至少我有了一个家。
我其实计划着是打算休息一个月的,但是到第三个星期的时候,一个之前舞厅的舞女找到了我,和她的交谈使得我决定放弃所谓的休假,马上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那个舞女叫安娜,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姑娘。碧蓝色的眼睛我相信没有几个男人可以不为此而感到心动。
舞厅还没有关门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当然也有我个人的因素在其中,我和安娜的关系一直很好,时常的,舞厅关门以后我还会送她回到公寓。其实那个时候说实在话,我挺想和她结婚的。
那时候的我,身边不可能有其他的好姑娘,谁会看得上我这样一个小子那?既然没有人看得上我,而我身边又有这样一群女孩子,为什么不从其中把最漂亮的那一个拥进自己的怀抱。
第238章:开启【三】()
我每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找到一个适合的时间,邀请安娜和我一起去看一场午夜档的电影,除了工作的原因,还有就是因为只有那个时间段的门票最便宜。
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改变了我的生活,可能现在我已经和安娜有了两三个孩子,当然了,即使我不再做那样的工作,怕是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我们结婚了,安娜一定会改行。
因为当初她之所以做舞女,并且还是那种一肉体交易为主业的舞女,也全是出于无奈。话说回来,怎么会有人出于真心或者是出于爱好而来做这一行那?
至少我没有见到过。
安娜曾经说,如果她的父母可以不抛弃她,如果社会当局可以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方式,她绝不会做这样肮脏的交易为生。同时她还对我说,造就如今的她的,绝不是偶然,这是一个必然。
我问她为什么,她只是告诉我,这就是悲哀的生活。
其实我知道,安娜在那个时候,是想要和我结婚的,但是出于她所做的工作,她是害怕会给我带来伤害,所以她从不曾对我提及诸如结婚一类的话题,虽然她对我表现出的情感是异常明确及肯定的。
那天她来找我,我打开门的时候,她正悄悄的想要擦去眼角的泪痕。
我不知道这三个星期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她在舞厅关闭那一天对我说的话,我选择尊重她而不去寻找她。我本以为她会就此消失,但我没想到她再一次竟然会在短短的三个星期之后,我更没想到,我再看到她的第一眼,她会流泪。
安娜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姑娘,就连我现在的妻子都不及她的坚强,甚至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说见到的,与我有所交集的女人里面,没有哪一个表现出的坚强会比那个姑娘还富有力量。
我没有急着安抚她,我先让她进来,然后倒了一杯酒交到她的手里。
安娜没有对我说她这三周的经历,可能是因为我看着她的那种眼神吧,这个姑娘,开始放肆的大哭起来。
再哭过之后,她扑进了我的怀抱,那一下,真的,可以说撞击到了我的心。
她问我,满脸严肃且有些胆怯的问我说:“你想得到我吗?”
我点点头,她又问说:“你觉得我的身体非常肮脏吗?”这一次,她的表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可是我看得出她眼中的动容。
我不再吭声,而是用行动去回应她。
事后,我喘、息着靠在墙上,点起一支烟,安娜则依偎在我的怀里,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得到她,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那个时候,我向安娜求婚了,我当时很忐忑,生怕她会拒绝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答应了,而且满脸的幸福。
而后,她对我说,要我帮着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工作的舞厅女孩,找到新的生路,她说那些女孩都是可怜的姑娘,大家都做着没有尊严的工作,但是至少不要让她们在工作之余再受到别的什么伤害。
我答应了,而且是毫不犹豫。
入夜,安娜说要回到自己的公寓去,我挽留她,但是她拒绝了,还不忘对我打趣说:“怎么,得到了的东西一时一刻都不能再离开你的视线了吗?连一个夜晚都等不及了吗?”
说的没有错,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决定第二天就结婚的。那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我满心的期待,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依旧毫无疲倦。
可是,当我见到安娜的时候。
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身上只有一件我看到过的内、衣;她的下身,满是鲜血。她的手上还捆扎着绳子。警察围在那里,进行着勘察。
那里不是安娜的家,我看到她的位置,是在大街上。
就在马路的正中央。
当时给我的冲击,我已不想再去回忆。
但是很奇怪,那个时候我却一点也不感到痛苦,也不为此悲伤,我头脑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就是简单的三个字“她死了”。仅此而已。
可能是直觉的缘故,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开始打量起在场围观的人来。我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在围观的人群里面,可能会找到安娜因何而死的线索,亦或者是与此有直接关系的那个人。
这就是鬼使神差的举动,我保证。
如果要是每个人都能在类似状况下和我一般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会发现意想不到的端倪。
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因为有些时候,直觉真的很准确,至少那一次,我的直觉,非常非常准确。
七
“唐人街的夜,总是能让我想起家乡。”
这是我对孩子们说的最多的话;虽然我并未老朽,可异国他乡终归不是最适合的我的地方,如果说我是一棵树,那么我的根却不在这里。
没有了根的树,哪怕是可以存活,甚至是枝繁叶茂,但终究经不起风雨。
在这里,我没有依靠。
我曾与许许多多和我一样,身在纽约的他乡人说起过类似的问题,他们的回答大多让我不能苟同。
“我早已把这里当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