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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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寂静,又嘈杂。
那人,或是哀嚎,或是坦荡,或是已经,不在了。总之那一切已与我无关了,我只有坐在哪一个小小的地方,我的大厅了,寂寞的喝着早已冷透的茶。
已经品不出味道的茶。那是一种苦涩,茶本清甜,禅如茶味,茶亦如禅。清馨淡雅,最能安神的东西了。
可我清楚的记得,那夜,杯中茶,苦涩的好像是眼泪。这泪也再没有了安神的神奇效果,它变得好像烈火,激烈撞击中的烈火。
不时的用炸裂来彰显自己的威力。它不断的刺激着我,让我本就难以安静下的精神,更为振奋,亦或是说,更为激动。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虽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耳中嗡鸣。可我能听到自己那微不可闻的心跳。还有屋子里嘈杂的,踱来踱去的脚步声。
那是有力,更虚无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屋子里满满的人,你来我往的脚步声,但是更以为那是死神光顾我家门的恭贺声。
死神就像是我的朋友,他来恭喜我,恭喜我顺利度过了这一次的难关,他要亲口告诉我,他帮我带走了我的对手。
也可能,我这个朋友,并非来看看我这么简单,他可能寂寞了,想要我这个老朋友跟着他,到他的地盘上,喝喝茶茶,聊聊天。
总而言之,他的来意并不明确,而那不住的脚步声,让我更加的发慌,焦躁使得我喉咙干涩,因为需要,我违背着自己的心意,不停的一口口把那泪送入我的口中;让它湿润我的喉咙,可,但这苦涩划破干涩的瞬间。
两种枯涩摩擦、触碰、撞击,简直炸裂了我的咽喉。我第一次感觉,喉咙的疼痛会如此让人难以忍受。虽然,我面不改色,但额头上的冷汗出卖了我此时的情绪。
那一夜,迟迟不肯离去。他的黑暗,迟缓到了最缓慢地步。抵御着,朝阳的进攻,他不肯让出防线,他不坑让那光,照亮我此时的晦暗。
当那一夜被黎明撕去了一切保护时,终于,我的期望中的结果,也随之而来。
这可能是巧合,不过我倒认为这是上天的礼物。
我承认我一切的罪过,但我终究还是为了自己,而间接的对社会做了些许贡献的,功过不相抵,可过我已尝透了他带给我的苦果。
而功绩,我除了虚无的名望外,便只剩下一堆冷冰冰的数字了。如果非要说我的爱情责任与亲情责任是我的功绩带给我的,放在十年前我会承认,但如今,我绝不。
年级越来越大,我的阅历越来越深,可我却发现我的见识越来越短浅。年轻时我可以准确的预料出未来数年的大小变化,以从中夺取利益,亦或是找到一条更为适合的道路。
可如今,我能做的,怕是只能回忆当年了。
那一夜过去了,江湖,我的江湖,回归到了恬静。没有什么风波,没有什么云雨。刚刚才结束的风波好似本就不存在一般。汉书集团,再一次走上了正轨。
阿彪回来了,带着他的谦卑与歉意,铩羽而归。在办公室里,我与他交流了许久,一直,他静静的在听,而我,说说停停。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阿彪的额头上,有着,那夜与我相同的痕迹,汗水划破了他的精明,把他最真实的恐惧,送到我的面前。
我的办公室,我觉得通风已经很好了,巨大的落地窗几乎除了必须因为安全与结构而不能打开的位置外,其他的玻璃,基本上都是可以敞开的。让凛冽的风,吹进来,散去屋子里面飘摇的烟、与低沉。可是,这一次,好像我的落地窗已不再有用了。
我是个烟鬼,但阿彪这一次的变现,他吸烟的速度与一根接一根不间断的数量,让我心里发寒。不过,虽然我知道我的寒冷是因为不想他晕倒或是就此留在我的办公室里而已。
阿彪还是精明的,他的言语透露出的坦诚,简直让我咂舌。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一个人竟然也能有如此的表现,而且还是在我的面前。
终于,当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散不去的烟草浓烈的气氛后,我首肯了他的请求。那是,一份不值一文的施舍,可阿彪却对此视若珍宝。
他恭敬的离开,那快步却不断回头的样子,让我久久不能忘记。
我不清楚,我是做了什么,让他这样的一个少市现任的执行总经理人低三下四的,苟苟且且。阿彪是猥琐的,他也是幸运的。
其实,我本就在南山上,为他也准备了一块风水宝地,可是没想到,在他巧妙的拒绝面前,我竟会收回我的礼物。
不过也好,如此一来,我会少掉许多的麻烦,同样的,那个人,他的寂寞,能够让我更加痛快。
我相信也向往古时侠客们的快意江湖。我也期待着,可以有朝一日如他们一般。
南上山,那座,小土包,很不起眼的地方,埋着那个人。
没有墓碑,更没有坟冢。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土包而已。
我要看他一次;我带着酒,带着他生前最爱吃的几个菜,还有,一沓红艳艳的现钞。我一点点的,用手,在这个无名的土包前,挖出一个小坑。
把酒菜,撒在里面,把现钞,仍在酒菜上。我是真想他。纵然他万般过错,此时此刻,白发苍苍的我,也把它淡忘在时间长河中。
酒,我绝不会再陪他饮上一杯,当我亲手把他掩埋在这的那一刻,我便以发下重誓。许久,我沉默,当我好像听得见他在说话。那是一种空灵。
他诉说着实际的寂寞,也在讲述着多年来他的反思所得到的结果。朦胧间,一个恍惚。他竟一步步,实质一般的走到我的面前。接过我手中唯剩不多的酒,一下子坐到我的身旁。
“白总。近来你的状况好像很不好?”
我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点起一支烟,可能是风的缘故,当然,我更相信是他的所谓,烟从我的嘴上被弄掉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停地,叹息。
每一声都沉重如山岳。我在感叹曾经的岁月,也是在感慨多年来,我不愿再提起的种种。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我低着头,是疲惫吧,让我难以活动我的脖子。“当年的事,怨我,但你却不该借着我的事,一下子挣脱那么多的束缚,同时也把我掷在众矢之的。但我不怪你。我明白的想法,也清楚的你的用意,毕竟,汉书,永远要持续下去。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对你,对企业忠诚。”
“我背叛过,但我不后悔;我应得的你加倍馈赠,我不该得的,你也大方授予。是我的贪婪葬送了我的一切,不过;白总,这不同样成就了你,彻底稳固了你在春都甚至是整个北方的地位吗?我不怪你的作为,借势永远是对的。”
“但是我却恨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清清楚楚的知道一切,却也不和我来喝上一杯那?”
这么多话,他一字一顿,一字一顿的说完了。也不等我的回答,又是恍惚的一瞬,仿佛他吞咽酒水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可是他却不见了。
我手中的酒还是那么多,好像他从未来过,可是那酒却没有了原本的味道,好像白水一样,我一饮而尽,却没有一点点感觉。
终于,夜已深沉,那种凄冷让我有着刺骨的痛楚。我要离开这了,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还是用小树芝,在哪土包前,轻轻的划了又划。
那是,一篇谁也看不见得祭文,那是一个,让我憎恨却也愧对的姓名。
不过,什么都已不重要了,我的唇以枯涩,我的发以尽白。我的身躯虽然坚毅,却再没有了昔年的意气风发。
明日,我便要离开春都了,我知道,我一定还会回来。运鹏还在家等我,他要我帮他,帮他的家讨回一个公道。
我无法拒绝,亦或是,这可能是我最后赎罪的机会,最后能让我洗涤自己的机会;我懂得把握,我也知道我必须把握。
我要紧紧的攥在手里,绝不要丢失,或是流失哪怕是那么一点点。
我缓步离开了那土包的所在,下山的时候,我感到阵阵无力,我的腿在颤抖,我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但一定非常萧瑟吧?一切以不得而知了,我看不见;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还有谁会愿意告诉你那?
也许,只有那个名字的主人,那个土包的主人,看得见吧。
可我不觉得,他会告诉我;这地方我再不会来,而他,能陪着他,证明我来过的,也只有会散去的酒气,缥缈无踪的香气,终将腐蚀的现钞,还有那,可能瞬间便已再不可见的两个字了。
“老六。”
第221章:回家()
又是一个冬季,飘雪的季节。
阴沉沉的天空,灰突突的。这种晦暗,讲春都笼罩在其中,越发的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沉闷。雪花飞舞,惨白惨白的。好像一只只蝴蝶,只不过,这蝴蝶,死气沉沉的。
春都机场,一班刚刚降落在这的飞机打开了舱门,无数的人,或是归乡的游子,或是来此拼搏的他乡客,陆续的走了出来。每一个的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
亲近、感慨。
懵懂、憧憬。
这样一个冰冷的季节,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城市,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温暖,反而,却因为一个人,满脸的漠然,而变得更加冷酷了。
林毅伟高的的身形,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身上缎子色的黑风衣,衬托着他的面色多出几分不近人情。棱角分明的脸庞,好像雕刻着他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沧桑风雨。
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他没有什么包裹,身上唯一的一个包,便是他手中提着的那个名贵的公文皮包。乍一看,他是一个是商人的模样,但他比之一般的商人更多出一些冷峻与无情。
出来了机场,站在马路上,看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漫天的雪花,冰冷的气息,终于,让这个没有表情的人,脸上多少的,有了一点点笑意。
春都,他再熟悉不过的城市,离家多年的他,终于,又回来的。脚踩着家乡的土地,让他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好像他所有的伪装,在外的防御,在这一片土地上都是无用的,是可笑的;在家里,有谁还会把伪装的面具死死的扣在脸上那?
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林毅伟伸手拦下一辆车,告诉司机自己要去的地方后,他便望着车窗外不断飞逝到的身后的景色,渐渐的,出了神。
一路上,便是沉默。可能是感慨吧,亦或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让他的神情很奇怪,有些悲伤?亦或是充满了激动?没有人知道。只是司机时不时的捎上他几眼,叹息一声。
可能,他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寂寞了一些,从他的口音和对春都地域的了解,看得出他就是本地人,从他的风尘仆仆也可以知道他是一个久未归家的人。衣着奢侈,气场沉稳,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人,至少在司机看来是这样的。
可是他真的太过寂寞了。回家,都没有人接他,还要自己打车;而且,他的沉默,更能表现出他内心的那种怆然。
司机从自己的经验知道,此时,坐在他车上,看着窗外景色出神的男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许,他的故事可能不愿被他人所知,但是心底的那股子热情,还有好奇,还是让司机,讲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开始试着和这个男人交谈。
“看样子你是本地人吧?从哪回来啊这是?回家过年是不?都是这样,尤其是咱北方人,这个过年啊,一定要回老家才最有味道。”
司机笑着,用这一番无味的话,作为他与他交流的开端。要是放在以前,林毅伟是绝不会搭理他,回应他的。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他舅舅从他儿时便不断地叮嘱他“永远不要随意接起别人的话头,你不知道你在闲谈时说出的东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价值。”
放在从前,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委婉的,止住这次交流,不过,可能是因为回到家乡,见到家乡人的关系吧,林毅伟竟然破天荒的,接过了司机的话头。
“是啊,回家,当然要回家。不过,并非只有过年一个目的。”林毅伟的声音很嘶哑,但是底气却非常足,不经意的言语都透出他的自信,以及那么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傲气“多少年我都没回来过了,春都的变化还真大啊。”
见他回话了,司机一笑,从仪表盘上拿过一盒烟,示意他抽一支,林毅伟笑了,抽出一只烟,点燃了,司机也点燃一根然后对他说:“看样子你是离开这很长那个一段时间了?中间一直没回来过吗?春都这些年变化还是真大;看你的穿着,生意人吧?是不是在外面一直挣钱,都不愿意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