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之天下争锋-第3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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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明知会输,也要咬牙将这场辩论大会办下去。
鉴于此次大会规模空前庞大,辩论会场的建设,便要尽快提上日程。于是,在林逸凡的指示下,韩三铁亲自监督,在华原学堂内兴建一座大会堂。将按照大人提供的草稿,整个会堂呈圆形,外墙将整个会场围拢起来,顶上加盖大量的玻璃片。在场内,周围环绕着大量的长条椅,一排排的向上叠加,预估可以坐上数万人。而在会场正中,则是一个小高台,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便是辩论之地。
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在高台周边,围拢着一排喇叭状的铁桶,在其后面,延伸出一根根铁条,固定在上层座位之上。而沿着铁条,则拴着一根根细麻绳,在麻绳另一端则拴着一个个小圆盒子。而这,便是林逸凡设计的传声筒,观众们可以通过听筒,听到来自讲台上传来的声音。
附言: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只能自行脑补了。小时候曾做过这种传声筒,用两个纸杯,在杯底绑上线,可以听到对面十几米传来的悄悄话,有兴趣的书友们可以玩一下。
另祝大家新年快乐,狗年大旺,旺旺旺!
(本章完)
第595章 辩论大会()
二月二十八日,
此时的华原城可谓是冠带满华城,处处圣贤声。来自天下各地的理学宿望,以及自命不凡的士子,全部聚集在了华原城中。
为了迎接这场文坛盛事,横山上下费心了心力。一来是借此展现横山礼遇天下士人之心,同时也是借此展现横山的繁荣与强盛。
如今辩论大会还没开始,聚集在城中的理学派与横山派,便已经在各个场合开始了论辩。有些还因为争辩不下,开始发生肢体冲突。然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横山士子一人往往便能打得一群理学士子狼奔冢突,斯文扫地,引得华州百姓嘲笑不已。
横山的士子,可不是一副柔弱斯文之态,他们骑得了马,杀得了敌,多得是投笔从戎之辈。面对那些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仅靠一双拳头,便能纵横群懦。
如此刚猛的横山士子,立即引起了横山百姓的一片叫好声,但同时也被那些被打的士人,斥之为斯文扫地,野蛮跋扈。
就在一处酒楼之中,几名老者刚好亲眼目睹了楼下的一场争斗。
“这些横山士人,端得不为人子,圣贤之道,沦落至斯,可悲可叹。”一名身着青黑色长袍的老者,一把将手中的折扇狠狠拍在桌上,忍不住骂道。
“呵呵,瑜夫兄何须如此?”旁边一名白袍老者,倒是淡然只得的笑道,“我倒是对横山这些士人,颇为刮目相看啊。遥想当年元承之时,我理学士子皆腰悬佩剑,敢为人先,若遇不平之事,便拔剑相助,可谓意气丛生,令人向往啊。”
“辩嵇先生说笑了。“这时,坐在他对面的一名中年人正色道,”文武分家,乃是时势使然。纵元承两朝强盛无匹,然最终却落得个四分五裂。何也?兵政皆在一人也。后朝借鉴前朝之失,方才开启文武分治之道,以此平衡,方得保国三百余年。“
辩嵇先生不由苦笑道:”元承确实毁于内乱,然后世皆因弱灭,独元承以强亡。国弱则外族觊觎,伺机侵我中原。雄圣启三朝故事,还不能吸取教训吗?便是当今天武朝,掀起这乱世的,难道不是当年的金狼人吗?“
众人,闻言不由默然,脸色露出唏嘘之色。
这时,瑜夫冷哼一声,“辩嵇兄偏颇了,武朝之乱,皆因当朝有乱臣贼子当道,方才有今日之祸。当年金狼人南下,所涉不过北境三州,若无曹贼当道,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辩嵇先生摇头不语,他知道,想要说服这位理学泰斗,并不容易。此次前来横山,他并不是为了与横山士人一争高下,而是想来此一看究竟,听听横山士人对理学的看法。
转眼一天过去,第二天清晨,前往华原学堂路上的,汇聚着大片人潮。
为了维持辩论大会的秩序,横山军调集了一个师的兵力协助。但凡有资格进入的士人,将凭票进入会场。
当众人走进会场,立即被场上的一番布置惊呆了。这种设计的建筑,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样式。一时间变得无所适从,幸好有专门的杂役负责将众人带入指定的位置上。
吵吵嚷嚷的一个时辰,近三万人方才全部落座。随着一声声战鼓的鸣声响起,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仔细的聆听着,这战意如潮的鼓声。
鼓声作罢,随着站在高台上的郭怀理一声大喝:“鼓声止,恭迎华国公大人!”
横山一方万人立即齐齐站起,目光炯炯的望向门口。
林逸凡携家人齐至,他抱着林乾,左右两边是罗青儿和云阳。当他们来到会场之中,横山士人不由激动的向他行礼,齐声喝道:“拜见大人!”
这时,其余各地士人也不好意思坐着不动了,赶紧站起来,朝林逸凡方向鞠躬一拜,”小民拜见华国公!拜见夫人,拜见公主殿下。“
林逸凡含笑着朝众人挥了挥手手,径直往高台下一片空位置上走去。
此时,在林逸凡一家旁边的,赫然便是之前在酒楼之上的那几位老者。当他们看到传说中的横山之主,竟然就坐在他们旁边,呼吸不由加重许多。同时心里也十分迷惑,身为横山之主,难道不应该遵从上下尊卑,高高在上吗?怎么会跟他们坐在一起?
辩嵇先生望着林逸凡,心中不由暗自赞叹,果然是英年雄主之姿,难怪能够打下大片江山。
似乎心有所感,林逸凡转头望向辩嵇先生,见他含笑着望着自己,不由露出笑容,朝他微微点头致意。
辩嵇先生不敢失礼,当即朝他微微拱手致意。
林逸凡不由有些诧异,虽然不认识旁边那个老头,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难道他不是来砸场子的?
于是,林逸凡便悄悄招来一名官员,低声询问他,关于旁边那老者的底细。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者,竟然是天下赫赫有名的辩嵇先生,是理学三大宗师之一,有人曾说,辩嵇先生,将有可能成为千年以来,最有希望被立为圣贤的理学宗师。
林逸凡听完,不由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身旁那位瘦小的老头,来头那么大。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若是他与横山为敌,只怕横山想要收服天下人心,就难了。
本想赶紧过去跟他套一套近乎,但台上的郭怀理发话了,辩论大会就此开始。林逸凡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转头望向讲台。
这时,身为当事人的张晟潇洒的走上讲台,昂首望向全场数万人。扬声喊道:“末学小子张晟,今忝为国公府西席,教导公子进学。有前辈因小子年少,不能辅导公子,因而上书大人,恳请辞退小子之职。小子虽只读过几本书,但自忖有能力教导公子,因而不服,便请大人主持一场辩论,小子愿与诸位前辈同场较量一番。不想,却引得天下群英震动,更有诸位理学宿老莅临,小子不胜惶恐之至,亦倍感荣幸。今日,小子不为辩论输赢,只为阐述我横山,历经十年验证之理念,与诸位文友共享。在会期间,欢迎诸位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众人拿着听筒,仔细的聆听着张晟在场上说的话。当张晟说完,便有一名华州士人霍然站起,步履坚定的向高台走去。
(本章完)
第596章 理学之殇()
首先登场的,是华州东华书院的院长,东华书院,是华州私立学院中,名气最大的一所学院。华州各大士族子弟,都要为进入东华而挤破脑袋。可东华书院名额固定在三百人,被淘汰的世家子弟不计其数。同时,其也是华州理学士人心中的圣地。
如今,这位年过五旬的院长,竟然亲自上场,由此可见,在横山统治华州期间,东华书院,遭受到了何等的打压。来自天下各地的士人,见到这位院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为之一叹。
张晟似乎早有预料,望着东华院长上场,当即躬身拜道:“晚辈张晟,拜见方院长。”
方院长冷哼一声,微微拱了拱手,便直接了当的说道:“老夫此次上场,便只问你一句,君何以教公子?”
张晟立即挺直身板,沉声说道:“晚辈无他,唯教公子学以致用。”
”格物致知,学以致用。“方院长冷笑道,”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公子身为嫡长子,岂能不先学修身?授之于礼,明辨纲常之道?“
”我横山自然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张晟咧嘴一笑,”然我横山之道,修身,分为文修与武修。文修,则修心性,使其持善勿恶,讲道理,使其辨是非,明道德。武修,则强身健体,振奋精神。至于方院长所说的礼和纲常之道,我横山以法治民,以德彰化,两者相辅相成,无礼之繁重,无纲常之桎梏,方有我横山今日之强盛。方院长长居我横山治下,难道就不知道横山治下百姓,皆慕我横山之法?“
方院长脸色微红,对于华州普通百姓,普遍拥护横山之事,他如何不知道。可百姓是好过了,但各大士族的日子,却变得十分艰难。横山一层层的将绳索套在士族脖子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勒紧。而他们学院同样面临着官立学院的挤压,生源不断的流失,东华书院再也不复当年的盛况。甚至,还时刻面临着官府的收并。
不好意思在民治方面与张晟针锋相对,方院长便继续问道:“若无纲常,横山何以定尊卑,以便各司其职?难道就不怕以下犯上,欺良凌善?“
张晟淡然道:”我横山之纲常,非旧理学之纲常。三纲说,君为臣纲,我横山以为,君王当做臣子的表率,通过自己贤明勤政之姿,来影响众臣的勤勉忠义之心。而不是无论君王对错,作为臣子的,却刻意忽略隐瞒,曲意奉承。父为子纲,我横山则认为,父亲当做子女仰慕崇敬的人,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来教导子女效仿自己,引导向善。所谓百善孝为先,为人当孝敬父母但绝非子女必须事事顺从父母之命。而夫为妻纲,我横山以为,夫妻之间,虽然有主次之分,但无尊卑之别,更无所谓的三从四德之说。“
“至于方院长所说的,没有三纲五常,似乎将天下大乱。”张晟慢慢的喝了口水,待将水杯放回讲台,继续说道,“方院长在我横山治下多时,何不前往横山各地看一看。在无有旧理学之三纲五常,我横山可有大乱之象?”
方院长闻言,为之一滞,横山各地的情况,他也通过往来商贾,甚至自己派出的下人,前去查探。得出的结果是,横山各地民风淳朴,家家富余,他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
“今日主题,乃是辩论,尔是否有资格成为公子的先生。”方院长不敢再提那些大方面的问题,立即从此次辩论的根源切入,“公子乃国公大人之嫡长子,授业之道,非同寻常。尔年纪轻轻,纵然天赋异禀,但终究经验不足,如何担得起公子之师?”
张晟一甩长袖,昂然道:“晚辈虽然年轻,但涉猎颇广,对于各类典故,亦有所了解。若是方院长不信,可试上一试。”
方院长顿时大喜,好一个狂妄无知的小子,竟然敢跟他文比。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乃是华州出了名的立地书橱吗?
于是,方院长便毫不客气的提问,搜肠刮肚的将理学之中,存在则诸多争议的问题抛出,让他回答。
可没想到的是,张晟不但回答了,还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将困扰了诸多理学大家的问题,一一点明,分析通透。让所有人不仅恍然大悟,虽觉得以自己的认知有偏差,但却不由得为之信服。
台下的辩嵇先生听得如痴似醉,听了张晟的话,他终于感觉到,似乎有一道明悟隐隐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要抓住却抓不着。但他知道,只要能够悟出来,便能在理学造诣上有所突破。一旦突破,将来位列圣贤之位,也就不远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院长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现在已经有些害怕了。对面这位年轻人,对于理学的了解,达到了骇人的地步。便是他自己,也隐隐有被对方说服的感觉。
当方院长一时无话可说之后,张晟依然不准备放过他,当即反过来向他提出自己的问题。一开始,方院长还能回答上来,可到了最后,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张晟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专,他思索了半天,也无法正面回答出来。
最终,方院长神情沮丧的拱手朝张晟一拜,“张先生高见,方某输得心服口服。”
张晟连忙收起傲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