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最后一位皇帝-第2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下的投石机抛射手开始调整投石机,斛律光抚了抚胡须赞赏道:“独孤永业这批投石机造的精良无比,让鲜卑重骑部署在投石机附近,以防敌人骑兵出城破坏”
投石车调整完毕之后,一阵机括声结束,这次抛射的准头高了许多,石头砸在城楼上,土石崩塌,尘土飞扬,溅起的碎石子想刀子一样锋利。
北周的士卒纷纷低头躲避,一时间城头上惨叫声四起,不断有人因为躲避石块,从城头坠下摔成一堆肉泥,被落石直接击中的,连吭一声的时间也没有,留下一道道红白相间的血肉。
宇文冰一边躲石块,一边指挥道:“不要乱,躬下身子躲起来”听到喊声的士卒立刻躲了起来,没听到的士卒还在城头到处乱窜,结果众人拥挤之下挤成一团,被一块落石砸中后,士卒门如同千层饼一样压在一起,口鼻出血一看就知没救了。
看着不断往城下跑的士卒,宇文冰一咬牙拉过身旁的校尉道:“从其他三门抽调人手赶到这里,召集城中青壮协助守城”
惊慌失措的校尉点了点头,摆正自己头盔,连跪带爬地顺着马道下去,宇文冰刚想叮嘱几句时,宇文冰被身旁一个惊慌失措的士卒撞倒,宇文冰爬起来刚想斥责,伸手一摸全是血,抬头一看,当时吓得愣住了。
一块落石紧紧地镶在木墙之内,落石的正下方是一个人形,脖子以上彻底消失,不断滴血的落石证明木墙内部有死者的脑袋,宇文冰一屁股坐在地上,想通过大口喘气舒缓内心紧张的情绪,侧眼看着底下已经列阵的北齐持盾步卒。
宇文冰慢慢地爬起来,正准备组织士兵防守时,刚才派去的校尉头盔也掉了,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宇文冰一把拉过对方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惊慌?”
惊魂未定的校尉急着答道:“郡守大人,西门失陷了,北齐大军已经夺下西门城头守将战死,此时北齐军队正在街道和我军厮杀,城中鲜卑大族也造反了,正在组织死士攻打郡守府,郡守大人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宇文冰听后默默地闭上眼睛,开口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一旁的校尉不断向城下张望着急地说道:“郡守大人快走吧,剩下两门还没落入敌手,此时要走还来得及”
此话刚说完,两位身上带血的士卒冲上城头,找到宇文冰后拱手道:“郡守大人,南门和北门告急,请郡守速速发兵救援”
“援兵?何来的援兵,罢了,罢了,一切都结束”宇文冰伸手把头盔摘下来交给旁的校尉,在众人不解地眼神下,宇文冰从城头一跃而下,校尉猛的扑了过去,想要抱住宇文冰,可是手中却只抓了宇文冰的一只靴子。
斛律光早已接到南邵城西门陷落的消息,其实他在东门攻城不过是个幌子,几天前他派出密探去跟南邵城中的鲜卑大族接触,希望在攻城时得到对方的支持。
另外派兵潜伏在除东门以外的三门外,一旦东门攻城正酣时,迅速架云梯攻陷城门,所以南邵的陷落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突然斛律光看到东门城头上的北周大旗掉落下来,心里犹疑道:“这么快?不是说邵郡有两万士卒吗”
“报,邵郡郡守宇文冰跳城自尽,南邵守军祈求投降”传令官单膝跪地禀报道,斛律光眉头一皱道:“宇文冰自杀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先让他们大开城门,以防敌人有诈”
等到城门大开,斛律光骑马路过时,看到宇文冰的尸体,下令道:“给宇文冰备上棺木,让他家的人带其离邵郡,各路人马都不得为难”
在攻下南邵之后,斛律光派人押着俘虏赶往后方,斛律光继续领兵北上围困南绛,期间除了玉璧派出一小部分援军被斛律光击退后,围困南绛的第三天黎明,南绛城的南门遭受突袭,守军应对不及,当日南绛被下。
等绛郡失陷的消息传到长安后,宇文护看着自己侄子宇文冰的尸体,当即发雷霆之怒,不等蜀地兵马赶到,宇文护亲自提关中兵马十五万,和潼关的齐国公宇文宪所部汇合,引大军二十三万再次围困宜阳。
期间日夜攻打宜阳,不过在斛律光北上前,特地留下两万士卒,加之独孤永业洛阳支援的两万,宜阳郡合计五万守军,以城墙为靠苦苦支撑,十日内死伤达两万,,宜阳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派往绛郡。
独孤永业派人前去找斛律光商量,斛律光继续按兵不动,批复道:“等邺城剩下的五万大军汇合再议”,期间斛律光不断派出千人鲜卑骑兵队,袭击骚扰宇文护大军的粮道。
随着攻城时间拖得越久,北周大军士气低落粮草不济,斛律光大军行踪不定,齐国公宇文宪和申国公李穆进言停止攻城,主张率大军渡河撤回河东郡养精蓄锐,配合玉璧的韦孝宽收复城池。
宇文护以宜阳未下为由,不准大军撤退,但是攻打宜阳战事停止了下来,开始挖沟填土准备困死宜阳的北齐守军,期间宇文护不断派人催促蜀地人马前来回合。
另外淮南的权景宣率山南荆襄军一路进展顺利,从顺州出发攻下原楚国故都郢都所在地义阳,三日后再攻下北边的城阳,因汝南路途遥远权景宣担心粮草转运艰难,上表请求原地养精蓄锐后,再伺机北上。
宇文护担心权景宣再重复洛阳战役时得地而复失的教训,严令权景宣就地征集粮草迁移北齐百姓,修建城池严防北齐军队反扑。
趁着宇文护停止攻城期间,宜阳守将高敖曹三子高道豁赶紧下令修补城墙,治疗伤者稳定百姓和士兵的士气,防备宇文护下一次进攻。
当斛律光把攻下北周两郡的消息传到邺城时,祖珽也已经走马上任了,帮助高伟处理朝政了,高伟还清楚地记得祖珽第一次上朝的情景。
太极殿文武百官包括高伟都在的时候,祖珽穿着一身朝服,手里牵着一头驴,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进太极殿内,众位朝臣当时看到咸鱼翻身祖珽后,神情千奇百怪,有不屑,有畏惧,有惊讶。
其中左丞相赵彦深和尚书左仆射唐邕最精彩,左丞相赵彦深是对唐邕上朝牵头驴不满,尚书左仆射唐邕是对尚书令的官位归于祖珽而惋惜。
高伟知道祖珽对赵彦深成见极深,知道祖珽要整赵彦深,故明知故问道:“赵卿家,为何上朝要牵一头驴,要是不说清楚,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第37章 朕也要拍马屁()
祖珽一脸庄重行礼后说道:“陛下,秦朝当年将亡之际,赵高为了把持朝政残害忠良,玩了一出指鹿为马的丑剧,今天我大齐国力日衰,百姓困苦,外敌虎视眈眈,内臣尸位素餐,和秦朝将亡时有何不同?”
左丞相赵彦深见祖珽信口雌黄斥责道:“你当陛下是秦二世吗?我辈都是溜须拍马之徒”
“非也,非也,陛下当雄才大略之主,可比高祖刘邦,武帝刘彻,可惜满殿大臣无一人是张良,萧何,只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冢中枯骨尔”祖珽不屑道。
“你乃偷鸡摸狗之辈,有何资格评价各位朝臣?”左丞相赵彦深气的吹嘘瞪眼,一副你不配的样子。
“哼,本官就算是偷鸡摸狗之辈,其害不过一家,左丞相整日在府中与众人空谈一气,吟诗作对饮酒风月,害的是一国,损的是社稷”祖珽知道陛下支持他,丝毫不给赵彦深面子。
赵彦深上前一步斥道:“你有何证据?说本官损害国家”祖珽伸手拿出一张纸,递给赵彦深问道道:“丞相,你可知这份名单上的人名?”
“知道,此乃本官给陛下推荐的郡守人选,才学品德都是上品之辈”赵彦深丝毫不惧,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赵彦深不畏惧祖珽给他小鞋穿。
“丞相所言不虚,你推荐的人都是从小生在官宦人家,诗词歌赋都是人中翘楚,不过他们从小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可否了解民间百姓之苦,明白什么叫赤地千里,什么叫衣不遮体,什么叫易子而食?”
“本官相信他们一定会知道这几个字,但是那也是书中之说,本官请问在坐各位同僚,有谁见过易子而食?”祖珽扫视着满殿诸臣,恶狠狠地追问道。
诸位朝臣都是勋贵子弟,要是他的祖辈,父辈或许见过,到他们这一代谁还见过,交头接耳之后纷纷摇摇头。
结果排在最后一位朝臣站了出来,开口道:“陛下,臣见过”此人名叫吴文轩,任中书舍人,因为上官生病不能出席,顶替而来的,属于寒门子弟。
吴文轩心里有千万的抱负,可是家世不行背景不行,屡屡得不到重用,甚至有时脑海里出现逃离北齐这个腐朽朝廷的打算,可是无论去那里,人家都是看家世,看背景,是否有名士举荐。
九品中正制度像枷锁一样,牢牢限制着寒门子弟,吴文轩可以当官,也多亏了娶了一个有大族背景的妻子,不然连当官的资格都没有。
高伟一听开口鼓励道:“把你见过灾区的惨状,一五一十告诉朕的这些官员,卿可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恩准”吴文轩回礼后,开始从底层百姓交完赋税家中所剩下余粮,一旦遇到灾荒百姓吃树皮,啃草根的境况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讲道易子而食,锅中人肉如同一团浆糊时,有些官员听不下去捂住口鼻,暗暗作呕,尚书左仆射唐邕哀叹道:“今天方知百姓苦”说罢闭目摇头不语。
吴文轩颇有说书天赋,一字一句道尽了百姓的无奈和悲苦,百姓为了上缴赋税卖儿卖女,卖一人全家安,不卖则全家被拘,全部死在流放的路上。
吴文轩讲完后,双膝跪地大喝道:“陛下,大齐的百姓苦呀”说完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高伟心中有感想起了唐朝诗人李绅的悯农,当朝吟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一首悯农念完,包括左丞相赵彦深,祖珽等满殿朝臣纷纷跪地喊道:“陛下,臣等有罪”
活在新时代的高伟上学时,只把悯农当古诗词背诵,自从来到北齐后,高伟逐渐把自己带入到皇帝的身份当中。
高伟真想在今天就在大齐开展改革,不过高伟知道不行,北齐大军征战在外,一旦听到关系到他们利益的改革,军心肯定会彻底大乱,甚至很可能一败涂地。
再难也要忍,再急也要缓,此战是北齐国运之战,万不可出一点差池,看在跪在太极殿内众位臣工,高伟顺着台阶从主座上下来,分别扶起了吴文轩,祖珽,赵彦深三人。
高伟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列为大臣都是我大齐的栋梁,如尚书令所言,当官者,当为民作主,百姓生活贫苦,是诸位臣工之罪,也是朕之罪”
“只要我们记住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齐就是舟船,百姓就是水,一滴水微不足小,但是千万滴汇聚成江河湖泊,发怒起来翻江倒海,一切将被毁灭”
左丞相赵彦深听后喃喃自语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立刻站了出来道:“陛下,臣知罪,臣推荐的人选过于草率,其中好多人不能理解百姓之苦,臣愿辞官归隐,不做那尸位素餐之辈”
赵彦深的请辞,高伟当然不能允许,尤其祖珽再听到赵彦深请辞,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贪婪,权力会使人迷醉,权力必须关在笼子里,祖珽的笼子就是赵彦深。
赵彦深此人刚正不阿,但是却略显古板,对一切新生事物都抱着排斥的念头,认为前人立的规矩,后人就不要在变了,我们现在遇到的困难,只不过是我们有些方面作的不好吧,接下来作好就行。
比如高伟心里十分排斥的勋贵制度,在赵彦深眼里是维持大齐统治的重要基础,勋贵势力不仅向大齐提供大量的可战之兵,尽力维持高氏一门的统治,认为这就是极为重要的。
最初时高伟也是这么认为,勋贵势力以前是拜把子兄弟,哥俩一起打天下,选个领头的当老大,父亲死了儿子接替,用血缘和感情作为纽带维持一大家子的关系。
开始的时候还行,人少粮食也够,你们胡吃海喝就算浪费也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大家子的人口越来越多,地里的粮食越来越不够吃,每个人都想多吃一点,分歧便慢慢产生了。
大齐的现在窘境在于,高伟现在整个成为了大齐勋贵们的雇主,勋贵势力就是雇佣兵,高伟把大家组织起来打仗,输赢高伟都得发工资,可是这些雇佣兵现在不仅要工资,还想要长庄稼的土地,还要上面每年长出来的庄稼。
将来最坏的结果是,高伟再也发不起的工资了,雇佣兵再也不听他的,你说这些雇佣兵该不该解散,该不该把土地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