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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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望远镜里,三营长像是一名狂怒的勇士一样,一马当先大吼着冲向日军阵地,手上的冲锋枪不间断的向山的敌人上射击。
日军的指挥官应该是看到了,这次发起冲锋的中国兵当中,有一名挂着两杠一星的少校军官也在当中,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少校以上的军官做这样冲锋的并不多见。
砰!砰!砰!日军的狙击手在三营长再次从地上跃起冲锋的时候,连续扣动扳机,其中一颗子弹洞穿了三营长的胸口,三营长大瞪着双眼,扑通摔在地上。
身边的士兵大声喊着,说道:“营长中枪了!救护兵!救护兵!”
救护兵在掩护中飞跑过来,翻起三营长一看,子弹射中心脏要害,三营长当场毙命。
救护兵大喊着,说道:“营长死了!”
群龙无首,好不容易攻到日军阵地前的攻势,立刻出现了松动,日军趁机加大火力,继续打击着这些失去营长的中国兵的信心。
突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
轰!轰!
摩云岭的阵地前,硝烟弥漫,子弹射击密度几乎将这片空间填满。三营的进攻陷入停顿,营长阵亡的消息,让人心惶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几个士兵抬着三营长的尸体,往山下撤退,不断的有士兵加入他们。有一个就有两个,有两个就有三个,然后就是一群。
三营的残兵败将们簇拥着他们已经死去的营长尸体,在日军的枪炮中,撤回到了山脚下。
黄文烈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属于强自支撑,我们团从接手友军团,开始展开第二轮进攻,也不过是才过去半天时间。但是现在的战况不容乐观,担任主攻任务的三营已经折损过半,营长力战殉国。
这对向来自负的黄文烈是一个深重的打击,我们刚刚还在怒骂讥讽着友军团的孱弱,讥讽他们居然都没顶过半天时间,就开始溃退。现在返回头看看我们,好像也并没有比人家强多少。
“命令二营暂时停止进攻,稍事休整,尔后再行攻击!”黄文烈对传令兵传达着他的命令。
二营在侧翼的攻势,全仰仗主攻的三营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火力牵制,才得以损失没有太大。
现在三营撤下去,日军的火力腾出手来,猛烈还击侧翼的攻势,二营的压力骤然增大。如今听团长下令停止进攻,张达立刻命令自己的军队撤出战斗。
黄文烈站在摩云岭的军事地图前,久久的站立着,面色的凝重让人担心他会随时的情绪崩溃。
我忍不住劝说道:“团座,您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实力并未有太大削弱,我的一营以及张营长的二营主力犹在,还可以发动持续攻击,我们还没有完全败!”
黄文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败?你说我们会败?”
我谨慎的选择着词汇,以免太过于刺激他敏感的神经,说道:“团座,那要看你如何去理解这个败字,如果拿不下摩云岭就算是败的话,我想我们要做好败的心理准备!”
黄文烈脸部肌肉跳动着,沉声说道:“我们伤亡虽然较大,但是日军已然是强弩之末,我们只要再发动一次猛攻,我相信必然可以拿下他们的一防阵地!”
副官在一旁问道:“团座,三营长殉国,那三营交给谁来指挥?”
黄文烈一时哑然,我们现在需要有作战经验的指挥官,可不是临战之时,把营副或者连长顶上去就万事大吉。
必须是要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军官,才能指挥得了一个营,虽然三营现在已经是半个营。
副官说道:“团座,如果没有合适人选,咱们在东岸还有一个独立营,周营长身经百战,是不是把周营长调上来”
经过副官这一提醒,黄文烈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在东岸还有这样一支生力军,他大声说道:“通讯兵!立即给独立营发报,让周大雷立即率部过江参战!”
事实上,周大雷的独立营虽然号称是一个营,实际上只有六七百人,也没有经过几次像样的训练。说白了他们现在脱下军装,就是一群只会锄禾日当午的乡下大哥。
更不用说半数的士兵都没有枪,独立营的整营火力甚至还不如我们的一个加强连,论战斗力不及一个普通的连队。
黄文烈把这样一支队伍调上来,打这种硬仗,他是抱定了这一仗是必须要取胜!由此可见他内心的必胜之心,当然也就可以说是浮躁之心!
第177章 生力军()
生力军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样子,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生力军三个字。
我看见的是一双双惊慌眼神和一张张劫后余生的茫然表情。
独立营在渡江的时候,并没有遭到日军太猛烈的火力狙击,日军也需要修整,也需要救治伤员,他们对过江增援的独立营,基本上是属于象征性的狙击。
但是即使是这样象征性的狙击,独立营在怒江中,还是损失了差不多三十多个人。这三十多个人当中,中枪者十几个,另外还有几个是自己在惊吓恐慌中,不慎落入怒江,然后被怒江的激流带走。
能从东岸渡过西岸,对这些新兵们来说,已经是不亚于经历了一场战斗。看着身边的同袍中枪死去,以及受伤的惨状,都是他们军旅生涯中的第一次经历。
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独立营的新兵们,终于做到了人手一支枪。因为我们阵亡人数太大,有大量闲置的装备和枪支可以分配给他们。
我看着他们很多人拿枪的姿势,看上去就是在拿着一把锄头,或者是在拿着一根烧火棍。我甚至怀疑他们之中,在此之前,到底有多少人摸到过枪,有多少人会把子弹射出枪膛并且不脱靶的。
因为一直以来因为弹药的始终匮乏,我军给新兵实弹射击的机会,相比较起日军来说,是少之又少。这也是我们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为何逊色于日军的最根本原因之一。
黄文烈一时发急,就下令把独立营调过来,在亲眼目睹独立营的状况后,他也很泄气。把这样的军队送上前线去,无异于是把他们当成炮灰,当成消耗日军弹药的活体诱饵。
再者说,派这样一队人去冲锋陷阵,可以称得上是毫无攻击性。如果我们是防御的一方,他们倒是能派上用场,因为他们一定会是掘壕的能手。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黄文烈说道:“团座,这一轮主攻我来打,您还是把独立营继续当做预备役比较合适。”
黄文烈不看我,他是不好意思看我,他现在很尴尬,因为我这样子说话,从他的角度来听,就形同挖苦嘲讽。虽然我向诸天神佛起誓,我毫无任何挖苦嘲讽之意。
周大雷对我的话当即表示反对,他过江就是来参加战斗来的,让他的独立营继续做预备役,实在是令他难以接受。
周大雷说道:“团座,既然调我们过来,怎么也得打打试试。我知道,我的兵大部分都是新兵,没有经过几次正规训练。可是老兵还不都是从新兵过来的,不经过这样一场战斗,他们永远都会是听见枪响就尿裤子的新兵!”
周大雷的话让黄文烈眼睛里放射出光芒,他现在需要这种提振他信心的话,他大声的说道:“周营长说的不错,新兵也需要实战来加速他们的成长,战士就应该在战火中淬炼!整天趴在战壕里,躲在军营里,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也是一个没用的老兵!”
我惊愕的看着这一对惺惺相惜的将帅,说道:“团座,难道你还真要拿独立营去打主攻?你要是真这么干的话”
黄文烈来了兴趣,转头望着我,说道:“我要是真拿独立营去打主攻,你怎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着,说道:“团座,您要是真把独立营当成主攻部队使用,那我请求您,立刻就免去我的营长职务,我只做一名士兵,您指到哪我打到哪!不带脑子,我会感觉痛快一些!”
黄文烈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他愣怔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安营长,我能确定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不确实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军官!”
我继续笔直的站着,在我心底有一种冲动,我想要动手撕下自己的少校肩章,把这对两杠一星的肩章摔在桌子上,然后拿着枪冲上摩云岭!我去他吗的,干脆一了百了,我受够了和我的长官斗智斗勇互相扯皮,我也受够了一个或者几个蠢货在指挥着我的大脑,我想要把自己豁出去!
但是我只是手指动了动,就被自己理智的一面阻止了。如果是在一年前,我觉得我真的能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因为那个阶段,我活的毫无章法,活的手忙脚乱,活的既破败又无奈,死了踏实,活着反而受罪。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有了家事,我不仅有一个行将老去,需要我照顾的父亲。我还有了妻子,有了一个未知的生命。我现在不完全是在为自己而活,我是在为他们而活,我已经做不出来太出格的事。
我的这股气势在黄文烈的注视中,在自己的自我开导中一泻千里,我说道:“既然团座认为我是一个好人,我只想请团座收回成命!让我这个好人我带着我的一营,冲上摩云岭,拿下敌人的一防阵地!”
黄文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现在能确定你也可能是一个好的军官,起码会是一个有勇气的军官!”
周大雷说道:“安子,你小子跟着我的时候,不也是一名新兵,才当几天营长,就瞧不起新兵了?我还是那句话,新兵都是一半是训练出来的,另一半是在战场上打磨出来的!”
黄文烈说道:“周营长,我现在命令你,你的独立营全员编入三营,你担任营长,重新组织攻势,务必要在未来八小时之内,拿下敌人的一防阵地!记住,要把你的新兵掺杂在老兵中间,打磨新兵当然没错,但是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万事开头难!就让今天摩云岭这一战,成为他们的开头吧。”
周大雷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是!团座!周大雷保证完成任务!”
听黄文烈这样安排,有老兵带着新兵,总算还不至于一击即溃,我心稍安一些。但是听周大雷说那句“保证完成任务”,我真是想告诉他把这句话收回去。
真正的战场之上,谁能做到保证什么,说的难听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怎么就敢保证完成任务?
若不是我对周大雷了解颇深,看他的做派倒是像在红色军队里待过的人,动辄把保证时刻挂在嘴上,红色是在用信念坚定自己的目标。
不像我们,我们是在用过程,用结果,来堆积自己对信念的坚持。
第178章 阴谋诡计()
周大雷把自己的独立营和三营剩余的残部,重新进行整编,班排编配都是几个老兵配着几个新兵,以避免出现整个班的射击都偏离目标,让日军笑死的场面。
黄文烈现在站在这群混搭军队的面前,大声的给他们加油打气,说道:“弟兄们,我们现在不分老兵新兵,都是生死以共的袍泽弟兄!有劲儿往一块使,勇往直前,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日军的一防阵地!大家有没有信心!”
丘八们振臂呼喊着:“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
这里面的丘八,喊的最大声,最整齐的还是原先三营的人。新加入的原独立营的新兵们,显然还不太习惯这样,应和长官的战前动员口号。
周大雷走过来,大声喝道:“能喘气的,都他娘的把嘴张开,连口号都不敢喊出来,还谈什么杀鬼子!我再问一遍,八小时之内,拿下鬼子的一防阵地,弟兄们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这次的声音顿时增大一倍还多,响彻整个怒江两岸,惊起了树枝上几只麻雀扑棱棱的展翅飞走。
不得不承认,周大雷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一个让人折服的指挥官。阵前鼓舞士气,行军布阵,训练士卒,无一不精。
他的独立营,假如多给他三两个月时间,再配以足够的枪支弹药,周大雷绝对会把这些新兵训练成一支精兵。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假设,我们的团座大人养孩子不等毛干,在这种艰苦惨烈的战斗中,把这支连一个月正规训练都没有的新兵营,就这样送上战场。
“出发!”周大雷简短的做了阵前的动员,带着他的混合营跑步前进,奔向摩云岭的山脚下,准备开始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我站在摩云岭的军事地图前,回想着我们渡江侦查时,见过的日军一防阵地前,遍布的数道铁丝网和鹿砦,以及敷设的大量地雷和陷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