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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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很烦闷,入夜的时候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起身戴上钢盔,拎着枪四处看了一眼,准备出去帐篷。
已经被我惊醒的阿妮正缩在棉被里瞪着我。
“我去巡夜。”我解释着。
“我也去!”阿妮一跃而起。
谭卫民立刻跟着起身:“我也睡不着,我也去巡夜。”
我:“看来我真是安排巡夜的人安排错了,早知道干脆就安排你们俩巡夜。”
我们走出帐篷,喊来值星官:“今晚负责外围警戒的是谁?”
“报告营长,是翟力翟排长。”
“哦,好了,我知道了。”
外围警戒距离我们军营只有七八百米远,不指望他们遇到敌军能够抵挡,就是起到一个示警的作用。
我带着阿妮和谭卫民拎着枪,在军营内到处转着,在伤兵营我停下来,进去探望这些被炸的缺胳膊断腿的同袍。
上官于思刚刚做了一个小手术,从一个士兵的大腿里取出一枚弹片,看见我进来,上官于思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有几个是要截肢的,可是这里条件不允许,只能是等回到东岸再做这手术。”
“辛苦你了,上官医生。”
上官于思:“都是同袍弟兄,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我们并肩走出伤兵营,上官于思说道:“安营长,你要留神。我在团部听说,汪庭岳建议把你这个营长拿下来,说你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我:“汪庭岳一直对我心怀芥蒂,趁着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也是正常。不过就凭这一仗,他汪庭岳就想把我扳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上官于思叹道:“新200团有一个汪庭岳,无风也要掀起三尺浪!你还是小心点吧。”
“营长,营长”一个士兵由远而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我:“你不是翟力的人吗?不在外围警戒,跑回来干什么?”
“营长,翟排长让我告诉你,被鬼子抓去的赖三逃回来了!”
“赖三逃回来?怎么逃回来的?”
“他自己趁着鬼子不注意,磨断绳子就逃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上官于思,上官于思说道:“在日本人手里逃回来,听着有些离奇”
我明白上官于思的意思,他是对赖三逃回来心存怀疑。我也觉得此事太蹊跷,就吩咐那个报信的兵:“让翟力派人把赖三带回来,另外,嘱咐你们排长继续加强警戒!”
报信的丘八说道:“翟排长已经回来了,就在我后面”
“回来了?”我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翟力带着十几个人连同赖三已经兴高采烈的走进军营。
上官于思:“翟排长,你回来了,外围谁在警戒?”
翟力:“营长,上官医生,你们就放心吧,我留下了几个人。反正小鬼子都撤了,咱们也不用留太多弟兄在外边冻的直哆嗦”
我怒道:“谁告诉你小鬼子都撤了!”
翟力:“赖三亲眼看见的,那还有假。”
我盯着赖三:“赖三,你亲眼看见鬼子大部队撤了?”
赖三低着头,说道:“是。我看见他们撤了。”
我:“那你说说鬼子是怎么先后秩序撤兵?”
赖三:“营长,那我哪懂啊,我就是看见他们乌央乌央的都走了,没人管我了,我就趁机会跑回来。”
翟力:“营长,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弟兄?”
我回身叫过一个排长:“立刻带着你的人,去外围警戒!”
上官于思走近我:“安营长,你担心赖三有诈?”
我点点头:“不能不防。中国人从来就不缺汉奸。”
上官于思走过去,看着脸色煞白的赖三,说道:“赖兄弟,你就算做错事,现在回头也还不算晚,只要你说实话,你就算背叛过我们,也都可以一笔勾销!”
我叹了口气,说道:“赖三,我知道鬼子折磨人的手段很多,你可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你难道真的想做一个遗臭万年的汉奸?”
翟力吃惊的看着我们,又看着赖三:“赖三,你真的叛变了?你敢骗我?”
赖三双腿发颤,突然跪倒在地上,他崩溃了,哭嚎着说道:“营长,上官医生,大当家的,我对不起你们!我是被小鬼子逼得没办法他们不是人,逼着我亲手亲手杀了几个弟兄”
翟力虎着眼睛,一脚踹在赖三脸上:“我去你妈的!你,你个赖头三,你他妈的软骨头!死就死吧,对自己的弟兄你也下得去手?”
我拦住翟力,问赖三:“鬼子放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赖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营长,赶快去救外围警戒的弟兄,鬼子说要摸掉咱们的警戒哨!”
周大雷这时候早就被吵醒,已经站在那听了半天,他犹疑着说道:“安子,不对啊,鬼子就仅仅是要摸掉咱们的警戒哨?”
“鬼子要夜袭!”我和上官于思异口同声的说。
第122章 日军的夜袭()
天空中传来由于物体飞行产生的气流撞击的声音。
“防炮!”
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炮弹炸响的时候,一枚榴弹炮正落在我们身边,轰!的一声巨响,处在炸点的赖三被炸的身体飞在半空中再坠落,五脏六腑都被炸的四处崩流,当场气绝身亡。
炮弹掀起的气浪,将我狠狠的撞在营部门前堆垒的工事墙上,撞到墙上再摔回地上。我只觉得耳鸣眼花,气血翻腾,感觉嗓子眼发甜,好像一张嘴随时都能吐出血来。
阿妮大喊着:“救护兵,救护兵,快过来,营长负伤了!”
比我好不到哪去的上官于思靠着沙袋咳了半天,身上头上到处都是泥土。他听见阿妮这么大喊大叫,就挣扎着爬过来,看了看我,又大声喊回去:“安营长没事!炮弹震晕了!”
轰!又一颗炮弹呼啸着飞来。
周大雷大叫着:“七五山炮!小心内伤,尽量把嘴张开”
在开字的余音里,七五山炮炮弹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所幸的是,这一次的炸点距离我们比较远。但是即便如此,炮弹掀起的泥土,几乎顷刻间就将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我埋进泥土里。
日军炮火如此准确的找到我们阵地的具体位置,那就是说赖三真的是死有余辜,除了他我是想不出谁能泄露这么准确的方位,而且是每一炮都炸在我的营部附近。
我被人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日军已经逼近我们阵地的第二道防御,周大雷正指挥着军队进行反击,在经过开始时候慌乱之后,我们的反击也开始趋于猛烈。
日军没费什么力,就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御——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外围警戒哨哪怕一声枪响的预警。我们的警戒部队被翟力拉回来一半多,日军很轻松容易就干掉了我们少的可怜,又放松警惕的警戒哨。
这次战斗让我刮目相看的是谭卫民,他带着十几个人,硬生生的堵住了一个日军小队的进攻。
哒哒哒哒哒哒!谭卫民的捷克式轻机枪吐着火舌,打的又准又狠,在射倒了几个哇哇乱叫冲锋的日本兵之后,后续的日军开始学着把身体放低,和我们展开对射。
因为还处在被炮弹震晕的后遗症中,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冲到炮兵阵地,指挥着我们仅有的几门战防炮向正面来犯之敌进行集中轰炸。
炮弹轰然在日军冲锋的人丛中炸开,马克沁重机枪空空空的不停的扫射,日军的攻势从开始的势不可挡,已经逐渐的转为阵地战。
这是我愿意看到的,只要能进入阵地战,防守的一方因为阵地防御严密,战损就会减少。相反,进攻的一方,如果不想付出太大战损,势必要拥有更强于我们的重武器。
这支夜袭的日军在和我们短暂的相持之后,忽然的再次发动猛烈进攻,掷弹筒,九二重机,歪把子轻机枪泼雨一样向我们射过来。
日军直瞄火力的陡然升级,让我们的反击立显颓势。除了机枪炮火在还击,步枪连枪管都难以对准目标。
日军步兵在这一轮进攻中没有再出现,他们的重武器肆虐过后,各种炮弹再一次疯狂的砸进我们的阵地。黑夜中炮弹炸起的冲天火光,幻化升腾起巨大黑雾,加上是接二连三的轰炸,威势之大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如此密集的炮火,让我们区区一营的火力几乎难以再展开像样的反攻,只能是龟缩在战壕里,等待着日军的轰炸停歇。
震耳欲聋的炮火轰炸了近二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停止,如果日军的炮弹是像以前那样源源不断的供应,这种集中轰炸方式,早就让我的阵地化为灰烬。
空气里到处都是呛人的硝烟味道,被这样量级的炮弹摧残过的阵地,就像是永不能复原的废墟。
我再一次从一堆土里拱出来,吐着嘴里的土沫子,大喊着:“传令兵!传令兵死哪去了!准备布防!鬼子的步兵要上来了!”
按照我和日军作战多年的经验判断,接下来应该是日军的一贯战法,炮兵轰完就上步兵,步兵要是冲不下来,步兵退回去,炮兵接着轰炸。
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就是这么简单的战术,我们和日军打了四五年,就是拿他们没辙。
只不过,这一次我失算了。
铺天盖地的炮弹炸完,日军的步兵并没有出现,除了零星的冷枪射击,我们的营地外空无一人。
“妈拉个巴子!小鬼子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周大雷拎着冲锋枪站起身,望着空荡荡的目标区域。
阿妮叫道:“周长官,快下来,小心鬼子还有狙击手!”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营地外一片狼藉的我军阵地,冒着青烟火光的阵地上,到处都是我军阵亡将士的尸体,日军的尸体都已经被抬走。
我拍着被炮弹震的有些发胀的脑袋,心里总算是有些明白:日军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我们的阵地,一旦拿不下来,立刻让炮兵猛烈轰炸,造成他们要再次发动冲锋的假象,而实际上这只是在掩护他们的地面部队撤退!
上官于思说道:“日军明明已经占据先机,忽然放弃进攻是为什么?”
在不远处,听到交火声赶来增援的二营,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指着二营的部队,说道:“这就是原因吧,日军担心腹背受敌,所以在短时间拿不下我们,立刻撤走!他们现在兵源紧缺,一心只想着速战速决!”
“妈拉个巴子,小鬼子真他娘的是活鬼变的!阴招不断!”周大雷骂着。
“把翟力带过来!”我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翟力腿上中了一枪,一瘸一拐的被士兵搀扶着走过来:“营长,我真是糊涂,是我害了大家。”
我叹了口气,说道:“唉,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翟力,我以为我在大芒山收降你们,能给我军增添实力,也能让你们为国家出一份力,可是事与愿违,你匪性难改,心中全无军纪,只凭自己心情行事!我不杀你实在是难以服众人!”
翟力:“营长,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我举起我的毛瑟手枪砰砰砰!连开三枪,翟力扑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就没了生息。
谭卫民站在一旁,吃惊的看着我毫无先兆的突然就处决了翟力,说道:“你,你怎么翟排长刚刚和日军作战十分勇敢顽强!你为什么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日军能够差一点偷袭得手,就是因为翟力玩忽职守,轻信人言,私自把警戒部队撤回,才造成一防防御阵地迅速被攻陷!今天也就是日军忌惮我们的援军,不然的话,我们这一千人全都有可能葬送在这里!”
第123章 家事 快乐事()
日军的夜袭造成我的一营又一次伤亡惨重,一营成了这次渡江增援作战最晦气的部队。
二营三营几乎一兵未损,而我们一营两次战役,战损超过近百人。这是巨大的伤亡,没有什么推脱的理由,就是指挥官的失职。
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全团接到了撤回东岸的命令,并非是我们上峰不愿意在西岸多增加一支军队,实在是物资补给太过于困难。
因为西岸不是只有中国军队,物资补给常常面临着日军的阻截和抢夺,只单单是补给预17师都是勉为其难,如果再增加上一个团,供给必然是更加的难以为继。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我们撤回东岸。
我们退回东岸,因为属于胜利凯旋,嘉奖是必不可少的。黄文烈被授予一等宝鼎勋章,其他各部军官士兵都各有奖赏。
唯一没有任何奖赏的就是我这个一营营长,虽然黄文烈向上峰说明,一营是因为受到日军猛烈的进攻才受此挫败,但是上峰还是采信了汪庭岳的报告,认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