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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朕的皇后是被子-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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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水晶丸是用冰块镇过的,此时拿在手里冰冰凉凉,拨开外面薄薄的荔枝皮,乳白色的果肉晶莹剔透,煞是诱人。邵珩樱唇微启,将那通透的果肉包裹其中,口感嫩滑,香甜甘美,又冰冰凉凉的,极为消暑,方才汤药带来的不适也一扫而光。

    她连着吃了六颗便有些不舍得吃了,这样的好东西她实在不忍心一下子吃完了。想了想对着朱雀吩咐:“你去拿个盘子,将这些荔枝分一半儿给阿瑾送过去,让她尝尝新鲜。”

    朱雀应了声,出去拿了碟子,很快又折回来将荔枝分出来一半往邵瑾的院子里送。

    邵珩数了数剩下的,只有七颗了。今晚上睡前吃一颗,明天早中晚两颗,刚刚好。她美滋滋地将那七颗荔枝让人收起来,继续研究起了自己下了一半儿的棋局。

    而这盘棋一下,便直接到了午后。

    雪鸢坐在小茶几旁绣着小花样儿,突然抬头对着邵珩说:“郡主和六姑娘是亲姐妹,这性情可真是两个极端了。”

    “怎么说?”邵珩刚落了一枚白子,听到这话饶有兴味地抬头看着她。

    雪鸢道:“郡主你是个急性子,对什么事都一刻钟热度,平日里再没有比疯着玩儿更让你着迷的了;可咱们六姑娘呢,才十岁便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对什么都没见有什么兴致,就爱一样书!”

    想到邵瑾方才劝自己喝药那模样,邵珩摇头笑了笑:“那丫头还真像是个书呆子。”不过,雪鸢这丫头说她一刻钟热度,莫不是在说她下棋这事儿不会持久?

    彼时朱雀端了雪松糕进来,雪鸢眼尖忙上前接过来讨好地给邵珩端过去:“要奴婢说,郡主爱玩儿的性子才是最好的呢,若像六姑娘那样好生没趣儿。何况,长公主不是也说了吗,今后再不逼着郡主做那不喜欢的事儿了,郡主又何必还勉强自己看那等惹人头疼的东西?”

    邵珩听出她话中的意味儿,忍不住拿手指戳了下她的脑袋:“鬼丫头,你是自己在屋里闷了吧,倒来教唆起我来了,哪个又告诉你本郡主是不爱瞧这些来着?”

    雪鸢可怜巴巴地揉着被邵珩戳红的脑袋,嘴里嘟囔着:“明明郡主您自个儿说琴棋书画这四个字你一听就头疼的嘛。”

    邵珩神色微怔,随即挑眉看她:“我有说过吗?可我现在觉得这下棋也挺有意思的。”

    雪鸢顿时有些悻悻,继续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绣花儿,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这日子好无聊啊!她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郡主带着她们几个丫头玩玩闹闹的日子了。

    朱雀则是一脸认真地凝视着邵珩那还显稚嫩的俏脸儿,似要从那张精致的脸蛋儿里瞧出别的什么来。她家郡主近日来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

    ************

    不知不觉又入了夜,想到昨晚上那个比现实还要真实的梦境,邵珩突然有些不敢去睡觉了。

    娇俏的身板儿窝在昭君榻上,榻上依旧摆了张小炕桌,上面的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她那认真看着书卷的一张可人脸儿,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别有一番闺阁少女的温婉与娴静。

    朱雀和红鹦候在一旁,望着外面愈发黯淡的天色有些面面相觑。

    犹豫了一下,朱雀走上前来柔声道:“郡主,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

第5章() 
邵珩此时哪里是没有睡意那么简单;想到可能会再梦到岑栩她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正想着该如何先遣散了朱雀和红鹦两个出去;外面却传开了丞相邵敬霆的声音:“浔阳怎的还没睡?”

    听到爹爹的声音邵珩登时眼前一亮;宛若是遇到了救世主一般;对着朱雀和红鹦吩咐:“父亲来了;怎的还不去沏茶?”

    说着自己已经从昭君榻上走下来;赤足跑到门口去掀帘子:“父亲二哥,这么晚你们怎么都没睡?”

    来人正是邵珩的父亲邵敬霆和二哥邵安。

    邵丞相年轻时便是长安城里少有的美男子,相貌堂堂;矜贵儒雅,又学识渊博,十七岁中举;二十岁被先帝钦点为头名状元;赐婚安福长公主,二十六岁便凭着自己的出类拔萃坐上一朝丞相的位子。

    如今的邵敬霆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虽有细纹;美貌气度却不减当年;颌下的几缕胡须不仅未显老气;反倒为他增了不少稳重与坚韧。

    而邵安也继承了邵丞相和安福长公主的相貌;十七岁便已是玉树临风;风采卓著,其倜傥风流更是丝毫不逊邵丞相当年。

    不过邵安的性子较为随性,不喜封官拜相;平日里逗鸟遛弯儿;甚是悠闲自得。为此,邵丞相倒是没少骂他不争气,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终成了这长安城有名的——纨绔。

    邵珩看着眼前这个如今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心中不由感叹:有这样一个俊美儒雅的父亲,还有那样一个堪称绝色的母亲,也难怪邵珩会长成这般出色的模样了。如今她能成为邵珩,当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邵安瞧见可爱的妹妹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娇滴滴的小脸蛋儿:“瞧着气色倒是好多了,我一日不曾来看你,想着过来瞧瞧你可曾睡下,谁知碰到父亲,索性我们便一起来了。”

    邵珩将二人请至一旁的罗汉椅上坐下,又亲自奉了茶水。

    邵丞相端着茶水呷了一口,对着女儿伸出手来:“浔阳到爹爹这边来。”

    邵珩听话地在邵丞相膝边的绣墩儿上坐下来,乖乖巧巧地唤了声“爹爹”。邵丞相怜爱地抚弄着邵珩的小脑袋:“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邵珩摇头:“浔阳已经无碍了,今儿晚上吃了一碗仙人脔,又吃了四个蟹黄包,五只龙虾,还吃了两块儿金丝卷,两个水晶胶。”

    “呦,那吃的可真不少。”邵丞相眉眼温润,唇角扬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邵安也听得很是震惊:“看来你这场大病是真的好了,食量都回到以前了。生了场病好容易让你瘦下来,你可当心再吃胖了嫁不出去。”

    乔第在这具身子里待了月余,和邵安这个哥哥相处起来也从不拘谨,如今听了这话柳眉一竖,不乐意地对着邵丞相告状:“爹,你看他”

    邵丞相面露不悦,阴沉着脸呵斥儿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浔阳何曾胖过,好容易病情大好,就该多吃些补补才好。”

    邵安连忙应承着,对着妹妹赔礼道歉。邵珩心里格外甜蜜,她就知道众姊妹当中爹爹最疼的就是她了。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浔阳整日在屋里待着,想必也闷坏了吧,既然病情已经无碍,明日哥哥带你出府去玩儿怎么样?”邵安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乔第自来到这丞相府,一直都处于养病期,算算日子都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出去过了,如今听了邵安的话自是开心。可出府这种事还是要父亲点头的,于是一脸期待地看向邵丞相:“爹,我明日可以和哥哥出去吗?”

    邵丞相担心女儿的身子还弱着,恐怕经不起折腾,本是不愿意他们此时出去的,可看她如此有兴致却也不忍心驳了她,想了想对着邵安吩咐:“出去时好生照料着浔阳,顺便把阿瑾也带出去散散心。对了,把佟湛也叫上,有他在自能护着浔阳和阿瑾;你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

    邵丞相和邵安走后,已经快到子时了,邵珩也早已觉得困倦,索性不去多想会不会再梦到岑栩的事,命朱雀准备好热水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擦上自己最爱的琼花玉露,之后爬上床榻很快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之中,她听得一阵窸窣声,下意识睁开双目,整个人吓了一跳。

    她怎么又入了这个梦境?

    还是那座宫殿,还是那条被子,还是那个男人!

    不过,因为知道了这是梦,因而邵珩并没有上次那般害怕,反倒是平静了许多。左右她明日一早醒来还会是邵丞相家的嫡女邵珩,如今不过是场梦境而已,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这么一想,她再去看书案前处理政务的岑栩时心境平和了许多。

    虽是深夜,但宫殿里点了不少灯烛,将整座宫殿照耀的宛若白昼。又因为每盏灯都流泻着如梦似幻的光晕,使得这宫殿有些朦朦胧胧,邵珩觉得越发像是梦境了。

    邵珩躺在龙榻上,透过烛光望向书案前的男人。其实岑栩生的极好,起码在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他绝对是个中翘楚。鬓若刀裁,面如刀刻,剑眉星目,认真批阅奏折时眉宇间微微蹙起,让人瞧着竟有种想要上前为其抚平的冲动。

    邵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由心中想笑,人的外表还真是惯会骗人。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谁又想到其实是个残暴之徒?且还曾手刃自己的未婚妻,其心肠又是何其歹毒?

    那谭家的女儿谭萝依也是可怜的,与岑栩的婚约或许并非她所愿,结果又被人借着这场婚事钳制岑栩,她怕是临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竟是死在了岑栩这个未婚夫的手上。

    当真是个可怜的女子,比上一世的乔第还要可怜。

    虽然素未谋面,但邵珩已对这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生了几分怜悯之心,对岑栩则又多了几分怨念。

    连对女子都不能心存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必然不是什么好男人!

    她正兀自想着,原本还在批阅奏折的岑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此时那香气离邵珩极近,她不由得身子紧绷,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邵珩闭了眼睛打算睡觉,奈何她与岑栩离得实在太近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根本不能好好睡觉。

    无奈之下只好睁着眼睛继续盯着那幔帐发呆,心中思索着这梦也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而岑栩今晚躺在龙榻上也有些难以入眠,他觉得自己好似产生了幻觉,总觉得身旁的那条蚕丝被有些怪怪的,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只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琼花香,那香味儿让他无端端想起女人来。这让他又忆起方才抓起那蚕丝被时掌心的触感,滑腻温润,好似少女那晶莹剔透的冰肌玉骨。

    其实,女人的肌肤什么触感他不曾知晓,少女的体香是什么味道他也不曾知晓,但今夜不知怎的总会有意无意地想到窈窕蹁跹的少女来。

    他觉得定然是今日早上皇祖母说让他尽快娶妻一事扰了心神,所以才会对那条蚕丝被产生错觉,这简直太荒唐了!

    这般一想,再望向那蚕丝被时他眸中多了几分阴鹜。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被子,闭了眼睛继续睡觉。

    没有了岑栩的鼻息,邵珩也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跟着闭了眼睛睡着了去。

    夜色恰好,月华正浓。

    萧漪宁无力地瘫软在邵敬霆怀中,莫要看这男人文质彬彬的模样,如今又是个文官,当初为相之前也是立过军功,带兵打过仗的。这几年虽说安稳下来,但每日早起时都会练上一阵拳脚,身子骨健硕着呢。她这柔弱的身板儿,还真有些吃不消。

    萧漪宁趴在邵敬霆怀里好一会儿才算缓过劲儿来,此时没有睡意,夫妻二人便并肩躺着说说话,不觉间便谈到了儿女们的身上。

    “浔阳自这次大病一场,怕是真的恼了我,如今都有些亲近不起来了。以前总粘着我,现在倒显得生分了。”

    邵敬霆其实也有这种感觉,这女儿确实和以往不大一样了。不由道:“儿女自有儿孙福,他们爱干什么便让他们干什么,不必拘着。何况浔阳还是个女儿家,只要有太皇太后宠着她,将来还怕她找不到好人家?”

    “话虽如此说,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说句大不敬的,太皇太后若是没了,谁又能护着她去?皇上虽敬我是姑姑,可我到底不是皇室血脉,与皇上的情分又有多少?也不过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还敬我是个公主。

    阿珩若能找个疼她护她的夫婿也便罢了,可今后的事儿谁又说得准?我想让阿珩好生做学问,也全是为了她好不是?你如今也来埋怨我,我又该找谁说理儿去?”

第6章() 
邵敬霆也发觉自己方才埋怨妻子有些不对;只得温声哄着:“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有时候换个方向想想就会觉得咱们阿珩这样也是挺好。阿瑾倒是喜欢念书;可如今整个成了书呆子;也是惹人发愁的不是?”

    经丈夫这么一说;萧漪宁也觉得此话甚是有理了。阿瑾和阿珩都是她的女儿;这性子便是两个极端;若真比较起来,阿瑾虽说书念得好,但还真的没有阿珩嘴巴甜甜的招人疼。

    她幽幽叹息一声:“她们姊妹俩人若能互相磨合;互相影响着,我也就不必发愁了。”

    邵敬霆拍拍妻子的脊背:“愁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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