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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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打得精彩,你来我往,看得人眼花缭乱。
碧落谷的师兄们皱了眉,“这位杨姑娘……拳法看上去很有章程,是哪家门派的?”
江岩看着,眉头越皱越深:不是云门的武功。有云门武功的影子,但这套拳法,绝不是云门的。甚至拳法赫赫生风,被望月打得肆意而张扬,与云门的轻盈路线,是完全不同的。
他心想,杨师妹知道的武功招式,可真是多啊。
台上的路萱萱,渐有些慌了。她本以为十几招内,就能拿下望月。所以一开始,走得就是大开大合的大招。然没想到她大开大合,望月比她还要大开大合。她打得霸气,望月的气势,更是稳稳压住她一头。
手肘、膝盖、脖颈,每个被望月碰到的地方,都被注入了暗劲,让路萱萱心口僵硬。
望月内力差,她的暗劲,对路萱萱的伤害没那么大。但是路萱萱不觉惶恐,如果望月的暗劲真的练成了,就冲她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即使外面看着没受伤,路萱萱也得调息那么三四年才能好了。
不光如此!望月的功法,不是云门的!
路萱萱来品剑大会前,做了不少功课,全部针对云门武功的缺陷。对方讲究轻盈、灵巧、速度,那么于力道上,必然有缺。与云门的人打斗,不能跟他们耗,云门的功法,都属于越耗、越容易占上风的类型,就要一开始拼尽全力,不要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周身。那么,很容易就能压制云门弟子。
但是、但是……望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啊!
越打,越是强悍。
一步步,将路萱萱压到擂台边角。
不!绝不能就这么输了!尤其是,绝不能输给望月这种人!
路萱萱眉目一狠,在望月攻向她脖颈时,她身子一拧,作趔趄逃离状,然一旋身,袖中的飞针,就洒向了望月。
“住手!”台下,江岩等人,立刻发现了路萱萱的小动作。江岩登时便要上场救人,可惜台上台下的距离,哪有那么快?
路萱萱目中闪过得意之色,觉得自己就要赢了,正洋洋得意地回头,想看望月被打下擂台的狼bèi样,然一回头,就感觉到风声不对劲。她忙退身躲开,然一把针,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她。
在路萱萱惨白的脸色下,银针擦过她的脸颊,划破她的肌肤,鲜血渗出。那把针带着真气,不光刺破了路萱萱的脸,还削断了她面颊上的几绺发丝。
“师兄救命!”路萱萱大叫。
所有人眼中,看着那几绺青丝,洋洋洒洒,落在了台上。路萱萱抬头,便被贴身而来的少女,一边掐住了喉咙。望月口中含着一根银针,冲她抿然一笑,就要吐出口中针。路萱萱慌张捂脸,心中害怕。
“师妹!”
“住手!”
碧落谷的师兄们,坐不住了,纷纷上台。江岩等云门弟子,也上了台。路萱萱和望月,就此被拉开。
在江岩关怀的询问下,望月吐掉嘴里的针,呸了几口,哼笑,“没事。想用这种招式暗算我……都是我十几岁玩的小把戏了,也真是不讲究。”
江岩提醒她,“你现在也是十几岁。”
望月:“……那个不重要。”
江岩叹口气,回头,去看碧落谷那边。看到路萱萱被碧落谷师兄们包围着安慰,又哭又喊的,碧落谷的师兄们对上这边的云门弟子,却叹口气,把路萱萱劝了下去,“算了师妹,就当我们输了好了。”
“可是她划破我的脸!”
“……咱们赶紧去上药好了。”一个师兄看着路萱萱脸上的血慢慢变青,一下子慌了,“这针、这针……”
“那针上有毒!”路萱萱吼道,一把推开师兄们,瞪着这边的望月,眼眸含泪,“杨望月,你敢毁我?!”
望月上前,“针是我的吗?”
“我的针上没有毒!”
望月笑道,“那我怎么知道?反正针是你的……”盯着她脸上的血珠,这么快的时间,就开始凝固,望月幸灾乐祸道,“你确定要跟我这么吵,而不是赶紧去找大夫吗?”
路萱萱恨恨瞪她一眼,到底是脸更重要。没工夫和望月扯,匆匆被自己的师兄弟带下去了。
望月闲闲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冷笑:这毒,可是聆音给她的,让她保命用的。她一直没用到的时候。因为身边天天都是云门的弟子,她下毒也没人可下。怪就怪路萱萱自己不长眼,敢暗算她。
真是天真的姑娘。
她望月从小在魔教,就是打上来的。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不知道被她碰到过多少次。几根针就想难倒她?望月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招数了。
路萱萱就祈祷他们碧落谷,能找到解了这个毒的神医吧,不然,路萱萱的脸,算是就此毁了。也不知道他们正道这边,有没有人解得开聆音下的毒……反正那也和她无关。
因为是路萱萱公然下手,台下围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都有点厌恶那个碧落谷的女弟子。那把针本来就是那个弟子的,非说是望月下毒……台下这么多人看着,都嗤之以鼻,对碧落谷不以为然。
不过,众人纷纷打量望月这个小姑娘:与云门弟子这么熟,是云门的吧?但是是云门的,为什么不穿云门弟子服呢?
想不通。
此闹剧一结束,望月继续去玩了。碧落谷的师兄们过来找她,客气要她交出解药。望月无辜道,“众目睽睽,我从没下过毒。”
“杨师妹,这次是路师妹做得过分了,我们代她向你道歉。但是你此番落井下石的行为,不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吗?”
“不觉得啊,”望月纠正,“还有,我没有落井下石哦。”
“杨师妹再如此,我等只能请教云门,请你家长辈出来,看看,你们云门,到底是怎么教弟子的!”
望月眉目一冷,“那你们就去请教好了!”
碧落谷的弟子们前来威胁望月交出解药,却也没有结果。因为望月坚称不知情,后又有江岩带人解围。打又打不过,长辈又不在,没法说理,碧落谷的人灰溜溜走之前,放下狠话――“别以为你们可以这样逍遥法外。我等这就向武林盟的人请教,让武林盟的人,为路师妹做主!”
不知道碧落谷的弟子们,是怎么做的。反正,路萱萱的脸,一直没听到有什么好结果。路萱萱又哭又闹,天天喊着要找望月报仇,都被师兄们安抚下去。过了几日,路萱萱眼看自己的脸上划痕脸色越来越深,任何药膏都消不下去,愈发绝望,“杨望月,我和你势不两立!”
师兄们拦着她,不让她出门。但是路萱萱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白日时,在师兄们过来探望时,装作听话。等傍晚,身边看着她的人,都被她打发掉以后,她戴上纱罩挡住脸,就提着剑出门了。
一路往云门的客房而去。
中途,经过一处山湖时,听到几个女弟子在讨论她和望月的事。几个女弟子纷纷为路萱萱可惜,说脸就此毁了,无论如何,都太过分了。
路萱萱在湖的另一边,闻言目寒,按着剑的手隐隐发抖。现在任何与此有关的话题,都能让她恼恨。
却是一个声音婉约的女声,不赞同道,“那杨姑娘更可怜。众目睽睽,青天白日,谁都看到了是路师姐先作弊,最后,碧落谷的人,却说是杨姑娘的不是。”
路萱萱听到这个声音,就抬了目,看过去:见是一个黄衫少女。
云莹。
她握紧了手中剑,躲在暗处,冷冷听着云莹如此贬低自己,如何为杨望月说过。
脑中那根绷着的弦,越来越紧,越来越直。
满眼都是云莹讨厌的嘴脸,还是望月嘲讽的笑容。
终于,嘣的一声,在云小姑娘低声“她也是自作自受,希望她有所悔悟吧”的话音落后,路萱萱脑海里的那根弦,断了。
她飞身踏湖,向着那边说话的弟子,向着云莹。眼睛里,只看到云莹一个人,想着的是――
杀了她!
杀了她,就没有替那个村姑说话了!
杨望月该死!
云莹也该死!
凭什么她受苦,她们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都该死!所有人的人,全都该死!
……
当晚大雨如注。
望月在屋中,坐在榻上打坐。眼皮直跳,屋外的大雨,搅得她心神不宁,几次调息真气,都继续不下去,念再多的口诀,也没有效果。
她心烦意乱地下了榻,到桌前烛火前,拿一根簪子挑灯芯玩。一边听着外面连绵的雨声,心中抱怨:这么大的雨,云莹跟江岩到底去哪里玩了啊,这么晚都不回来。云莹不回来,自己就先睡的话,回来后又会被吵醒……那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她就靠坐在窗前桌边,雨声中,忽感觉到有灯火摇晃,外面有人声。
声音不对。
望月凛然,将簪子插上了发间,就推门而出。她看到云门弟子们、茗剑派的弟子们,都举着火,往一个方向去。一边抓住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还不清楚,”被她拉住的弟子擦把脸上的雨水,惶惶然道,“江师兄抱回了一身血的云师妹。云师妹好像没气了……我们都过去看。”
什么?
望月手一松,那名弟子立刻前去了。
大雨滂沱。
此夜不宁。
那个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事情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望月站在雨中。这雨让她心生茫然,她怔怔然而立很久,慢慢的,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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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几许雷声,轰鸣声中,有亮光刺啦划破天幕,刺得人心寒生畏。在雷点中,雨下得有更大了,豆大一般打在身上,滴滴答答,拨动心弦。
四周黑魆魆的,树木被风雨吹得哗啦啦,摧枯拉朽。夜雾凝乳般在山间暗光中弥漫开,湿寒四溢。
雨大如潮来。提着灯笼,都有些认不清前方的路,只能麻木地跟随人群往前挤。在雨水泥洼中,深一脚浅一脚,走得颇为艰辛。难以想象才入春,就有这么大的暴雨。灯火成游龙,皆是云门弟子和茗剑派弟子在眼前晃。
望月到了弟子们围着的一个房间,里面灯火很亮,在夜中照得些微刺目。门外还有许多弟子进不去,都在担心地伸着脖颈往里看。望月听到里面一个男声沙哑的吼声——
“她明明还有脉!你为什么救不了!庸医!”
外面,立刻有弟子飞奔入了夜雨中,大喊着,“神医呢,神医呢?!山上就没有一个医术高的人么?!”
一会儿,一个摇着头的大夫模样的中年人,背着医箱从屋里出来。他嘀咕着,“明明没气了,完全是靠你们的真气吊着那口气,气一散就死了,何必呢?”
他撞上一个少女,抬头,看到是一个云门女弟子。
这位女弟子倒不像周围人一样跟疯子似的,反而很冷静问,“没有气了?”
大夫定了定神,看看屋里那无药可救的人,叹气道,“遇到这种事,你们心里都不好受,我能理解。但是,也得认命啊。”
望月点了下头,让出了位置,看那位大夫离开。
继续听里面的声音,望月有点忍不住里面男声是谁,像是江岩,又不像是江岩。她应该听得出江岩的声音,但是江少侠……又怎么会有情xu如此失控的时候呢?望月凝神辨认半天,便要进屋,却被一个茗剑派的弟子拦住了。
这位弟子说,“师妹,里面人已经满了,现在在等别的大夫过来。你没事的话,就不要进去添乱了。”
望月不为所动,往里走,“我有事。”
这些茗剑派的弟子被大师兄洛明川吩咐守在外面,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外面不光有茗剑派的弟子,也有云门的弟子,听说里面不让进,就都不进了。谁像这个小姑娘一样,就跟没听到叮嘱一般?
没见到这么不听话的弟子,本就心烦意乱,还来添乱,这个茗剑派弟子当即欲出手。两人正要大打时,旁边进来一个声音,“杨师妹?”
望月一看,是尚淮。尚淮一身湿漉,头发贴着面颊,唇紧抿,眉蹙着,提着一口剑从屋中走出,看起来很是糟糕。他见到望月在这里,便问了一句。
望月看眼他手中提着的剑,心有了然,想他大约是要找杀人凶手报仇,却又不知道那杀害云莹的凶手又是谁。望月没有问,反是尚淮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望月答,“我要进去看看……也许会有点事。”
尚淮低头一想,与望月清亮如雨的眸子对着。雨声哗啦啦,檐下滴落如注,飞上两人轻薄的春衫。半晌,尚淮点了头,跟旁边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