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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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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魔教十几年前发生内斗,跟此有关?”

    望月笑了笑,眸子半眯。她并不隐瞒杨清,大大方方说,“是啊。”

    她与原映星,就是在那场內变中,万般算计,才走上权力顶峰的。

    杨清不再问了,一是他想不到,如果他问的话,望月该怎么用不是圣女的身份回答他,他想想都替她头疼;二是,他也不想去太陷入魔教的隐秘之事。

    杨清只是忽然说道,“你记得,大家传说我与魔教圣女望月的恩怨情仇之事吗?”

    “……嗯。”

    “你想,如果她也像当年的那位教主那样做,我和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杨清低着头,在暗示什么。

    望月却只是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啊。魔教又不是她的,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你不肯娶她,你和她的结局,并不会改变。她的死亡,也和你没关系。”

    杨清抬眸。

    “魔教不说教主和圣女共治吗?不是传说,教主和圣女不可分割,不可背叛吗?”

    “哈哈,白道中人这样说啊?那照你们的说法,岂不是历代的圣女,都得嫁给教主才行?可你看,历代圣女,有几个嫁给教主的?”望月被逗笑,她不知道,原来白道,对魔教这么不了解,“这么说吧。魔教无规则,规则由教主定。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下一任教主要是反他的话,依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白道也许有一大堆规矩,魔教的规矩看起来似乎更多。其实那些都不作数,全看上面的人怎么想。魔教是教主的,不是圣女的。”

    杨清微怔。

    他想到当年,望月就说过这样的话。她那时候就说——我也想改变。我也愿意回应你,但是圣教又不是我的。

    月色下,杨清转身,看着矮自己一些的少女。他打量她,觉得自己从未看清楚过她。他以为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才想,他一直对她有偏见吧。

    望月绝不会占有魔教,她也不会背叛魔教。

    白道很多人不知道魔教的情况,但云门因为有姚芙的存在,知道一些。据说,望月早就跟原映星反目。早几年前,两人就面和心不合。原映星行事荒诞怪异,任性妄为,又对姚芙千好万好。望月很看不顺眼,一直找各种麻烦。但就是那样,望月也从来没想过解决掉原映星,换一任教主。

    她真是个任性又执着的姑娘,一直是这样,从来不改变——我看上了你,你就是这样的。一切在于我喜欢和不喜欢,不在于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望月见杨清停在屋门口,低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她。眸子清泠泠,星河灿烂都蕴藏其中,如此美丽。望月眨一眨眼,大胆地放飞梦想,“干嘛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突然发现了我的好,被我所吸引,想要立刻娶我?”

    “……”杨清对她的美好猜想,一下子从天上摔到地上,还是脸着地的惨状。杨清笑,“并不想的话怎么办?”

    “并不想的话,”望月仰着脸,眸子斜飞,神情严肃而正经,“你就再想想。”

    杨清被她逗乐,想笑时,胸口一闷,咳嗽两声。

    望月忧愁:毒性,内伤,让他的身体损伤到这一步了吗?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咳嗽完,杨清也感觉到自己的头晕目眩。他欲进屋歇息,发现望月后脚跟着进来。他看她,“你进来干什么?”

    望月无辜,“睡觉啊。”

    “……这是我的房间吧?”

    望月责备地看他,“杨公子,张伯家一共就两间房,我不跟你睡一屋,难道要去外面睡吗?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去外面睡好么?”

    “你有想过张伯半夜起来,看到你在外面,会怎么想吗?他会教育你,大晚上的,怎能冷落情人呢。”

    杨清忍笑,眉目间皆是婉婉之意,“是不是我在屋中打坐,也是不行的?”

    望月找不到借口了,只能幽怨地看他,“你就那么不情愿跟我同床共枕吗?”

    “对啊。”

    “……”

    当是一晚,虽是同屋,望月却一人占据床榻。杨清坐在窗边打坐,疗伤。少女一晚上翻来覆去,自是美男在旁,难以安眠。月光下,她看到窗边坐着的青年,洒着银光,白衣凛冽,垂目闭眼,神佛一般幽静深远。

    望月哪里睡得着?

    心头之痒,无法克制。

    过了会儿,她蹑手蹑脚下床,赤着脚,走到青年面前,俯下身,细细打量他。伸出手,一点点挨近他的面孔。

    睫毛这么长,不知道摸一摸是什么感觉;

    唇瓣玫瑰花一样润红,也是很柔软的;

    还有下巴,脖颈,正经得密不漏风的衣襟处……

    “你再这样,我就点你的穴了。”闭着眼的美人突然开口,唬了望月一跳。

    少女拍着胸口,往后退一步,见面前闭眼的杨清睁开了眼。他睁眼一瞬,流光溢彩,波撇秀颖。一整个春天的悸动,都在他这双眼睛里。

    望月捧着心口,幽幽怨怨,“点我穴道又怎样呢?你点的了我的穴道,点的了我的心吗?”

    “……”

    杨清在被她气吐血的同时,又乐得不行。怎么有这种姑娘呢!

    近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杨清问,“好好好,你到底要我怎样,明说吧。能不要一晚上,都死磨我吗?”

    望月说,“叫我一声‘阿月’,我就乖乖去睡。”

    杨清幽黑的眼睛盯着她,她清亮的眼睛也看着他。她无数次提醒她自己的小名,杨清却从来没叫过。似乎叫一声,就非要跟她扯上什么不可剪断的关系一样。

    杨清微微笑,轻声说,“阿月,让我最头疼的阿月姑娘,你能去睡觉了吗?”

    他说的慢,说的轻,望月的心,却一下子就炽热无比。红晕上脸,让她自己都很奇怪:明明我脸皮如此之厚,为什么他叫一声“让我最头疼的阿月姑娘”,她就觉得全身酥软,心跳加速呢?

    望月问,“好好一句话,为什么被你说的像情话呢?”

    杨清反问,“好好一句话,听成情话你不羞愧吗?”

    望月:“……”

    杨清笑了,站起身,走到少女面前。他俯下眼,在她刘海微乱的额头上抚了一下。温凉的手,让少女身子轻颤。听杨清低声,“好了,听话。我很累,很不舒服,你去睡觉吧。别闹我了。”

    杨清脸色确实不好,苍白虚弱,清瘦倦倦。他这个样子,望月当真再无绮思,乖乖去睡了。但她也依然睡不着,之前睡不着是心猿意马,现在,则是为杨清的身体担心。

    她也曾是习武之人。

    现在武功没了,眼力却还在。望月已经看出,杨清的真气在体内流转,出了问题。他打坐那么久,起身后,反而比之前更加萎靡。情况没有得到好转,却加重了。

    但这只是普通的内伤疗治啊。

    应该是无香渗入肺腑,改变了他的身体。

    云门的高超心法,平时可以让杨清的武功修炼事半功倍。在这个时候,反而阻碍了他,让他行之艰难。

    云门的心法无用,杨清需要另一门见效快、能尽快恢复真气、或者能压制住体内毒性的心法。看他现在的样子,该是没有这种心法的。确实,杨清武功路子,是正统的云门出路。云门心法平时很适合他,他没必要去学别的心法。

    可是望月有。

    望月脑海中,有好几套心法。她甚至能选出一门,最适合杨清现在状况的——昔日水堂主聆音使用的心法。真气流转快,毒性挥发慢,最大的弊端,就是以自保为主,毫无攻击性,也没有对应的武功招式。

    杨清也不需要武功招式,他需要的就是心法。

    偏偏,这心法是魔教的。

    望月好歹是魔教圣女,她怎么能把属于魔教的心法,教给杨清呢?

    她当然喜欢杨清,可是喜欢跟信任,又不一样。她喜欢是她自己的事,随时可以停下来,随时可以不喜欢。但是信任,背叛的伤害,带来的可怕后果,她很难承受。

    每当这时候,她才会想到,杨清,为什么你偏偏是云门的人,是正道的人呢?

    不过也只是想一想。好像他们这些正道的出色男女,天生吸引魔教这些人。

    在望月纠结要不要教给杨清心法的时候,杨清一日比一日清瘦,张伯也领着孙女阿瞳,变卖家中之物,等着卖完这些,就搬去阿瞳的小叔家里去住。杨清帮他们爷孙二人收拾屋子,张伯看着一屋子破烂,愁眉苦脸地叹气,“这世上啊,总有些东西像鸡肋一样,留下没啥用途,丢弃也舍不得。两头为难,还得咬着牙认。”

    望月正进门,便见杨清看她一眼,笑着点头,“不错。”

    望月微懵:“……”

    两人出去后,望月还揪着那个问题不放,“我是鸡肋?你说我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我又有什么错呢?”

    杨清扶额,“你误会了。我就只是刚好看了你一眼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你当我瞎啊!”

    “那你是当我傻?”

    阿瞳抱着一个包袱,从屋中出来,从他们二人身边经过,脆声道,“我爷爷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乌龟配王八,绝配!”

    杨清:“……”

    望月:“……”

    等阿瞳从前院经过,望月眸子一闪,看到身边,杨清又低下头,咳了血。她看他一会儿,慢慢道,“我有个心法教给你,对你现在的状况事半功倍。你学不学?”

    低头咳嗽的青年,突地抬头看她。目中神情微动——心法?这是一门武功的核心啊。

    能让望月记住的心法,即使在魔教,也有独当一面的价值。

    这么珍贵的东西,她要教给他?

    她就不怕、就不怕,他借此利用她,用完了,就甩下她,给魔教带去巨大损失?

    望月似浑不在意,笑眯眯,“你学不学啊?”说的何等轻松,好像从未纠结过一样。

    杨清微笑,“好啊。”

    他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纠结来去。

    望月咳嗽一声,还有些不放心,“这个心法,其实是……”

    杨清替她说完,“是你舅舅教给你的,我懂。”

    “……”望月想,总觉得那个不知道死没死的舅舅,在她和杨清口中,好了不起。她心里大约有了猜测,望杨清一眼。青年长身玉立,并不说什么。他不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爱情啊,要么是杀心渐起,要么是立地成佛。

    夕阳中,青年少女一前一后地站着。衣衫同风,发丝半缠。看着面前青年的背影,望月心想:我如此待你,算是把一颗心捧给你了。你要是辜负了我,我得让你千万倍的代价。

    【杨清,你是这么好的人。

    你不能让我失望。

    我不相信男人,我见过太过的欺骗和利用。然而在你面前,我仍愿意尝试。到底,你让我牵挂了这么多年,让我这么喜欢。】

    接下来数日,望月就将这门以治疗为主的心法,一点点背给杨清。杨清是幸运的,如果是别的心法,她不一定记得住。但这门心法,她实在熟悉。少时,聆音常研究此心法,一遍遍改进。聆音是个无所事事的人,改心法时,总请望月帮忙。聆音少时对武功抱着好感,一心想把自己的心法改成天下第一厉害。后来发现她于武功的灵性,没有医术的万分之一后,无奈放弃。虽然放弃,望月却彻底记住了这门心法。

    如今,正好背给杨清听。

    且说,真不愧是聆音改造过的心法。别的功能一概无有,只有疗伤效果好。杨清的身体,总算没有继续糟下去了。

    却是这一日傍晚,天空火烧云散去,日暮垂垂时,望月坐在院中,听杨清跟她说对心法的心得。笃笃笃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缓缓响起。屋里人不动,那敲门声停一停,又笃笃笃地继续响。

    院中人一震,互相看看。之前的轻松神情收了起来,盯着这扇院门:是火堂主明阳找上门了?

    望月示意杨清先不要过来,她自去开门,看看是什么情况。她心里打着小九九,想门外的如果是明阳,面对她,总好于杨清。

    门当着望月的面打开,望月已经做好了面对火堂主时她该有的表情。却是开了门后,她面上的神情僵了僵:

    门外的人,并不是火堂主明阳。

    ……

    同时间,千里之外,姚芙带着云门弟子一路往北,欲远离魔教。却到底这里是魔教的地盘,一路上撞上了不少追杀。幸亏有原映星相护,才没有出大的意外。却也正是因为原映星的随行,一批又一批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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