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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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转移话题!”
她真是可爱。
杨清心想。
于是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实你也大概知道我的意思吧……你要回魔教,我并不反对的。”
“……嗯?”
“但是你回去后,不要跟我一刀两断。只是不在一个地方,你想见我,想联系我,还是能够的。”顿一下,怕她不明白一样,杨清说,“亲亲抱抱也是可以的。”
……亲亲抱抱他都能说出来啊?!
望月被他弄糊涂了,“不明白。我是魔教人,你是正道的。正邪两立,你不是一直这么说吗?”
“阿月,你要明白,我从未叫你做选择,”杨清说,“你不用做选择,做选择的那个人,是我。”
他一手放在她肩上,松松的,像是搂着她一样。因为太自然,太习惯,望月也完全没有察觉,没有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被他半抱在怀里。他的手覆着她红肿的眼睛,为她挡着光。
太舒服了。
望月就自然地靠着他了。
杨清说,“魔教中恶人很多,性情不定,千奇百怪。入了魔教的人,大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为白道无法接受。我想,只有魔教这样的地方,包罗万象,才能让这些人在其中找到立足之地。如果魔教没了,这帮人,流入江湖,才是最可怕的。魔教的存zài,有它的必然性。江湖上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地方,吸收那些不为正道所容的人。若天下都是白道的,江湖都是白道说了算,那这个江湖上,恐怕又会起新的纷争,出现新的势力。自古至今,从来没有一个势力,在无有敌方的时候,能万世长存。”
望月拉下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吃惊地看着他的眼睛,结巴一下,“你这么说……我会误会你爱上魔教了。”
“那真没有。”他笑一声。
望月忍着不在他说正事的时候凑过去亲他的冲动。
听杨清继续说,“魔教的问题,就是其中的教徒没有约束,让恶者更恶。还有魔教跟白道的纠纷太久了,恩恩怨怨太多,双方仇视,大部分时候,竟不是因为魔教人作恶,而是因为双方见到对方,就想到我方谁谁谁曾被你方谁谁谁侮辱或杀掉,我要报仇。你呆在魔教,应该也能感觉到魔教的混乱。”
望月点头,她当然有这种感觉。
杨清沉思着,“我当日猜测,原教主叛教,乃是假的,是为了麻痹正道和魔教的叛徒。这应该是其中一方面原因。现在见到了他的人,我隐约能猜出他的另一个意思。他在为魔教找出路……他想跟白道和解。”
“啊?!”为什么我都没看出来的事情,你看出来了?!
你真的不是原映星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你才跟他打了一架,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跟他青梅竹马,我都不知道他那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什么逻辑性可言!
似看到少女的大大吃惊,让杨清觉得有趣。他手在她面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才迟疑说,“不过这应该只是一方面。更多的,他还是想为……魔教圣女报仇吧。”
“……”望月想:你是住进原映星脑子里的蛔虫吧?
杨清的语气有些怪异,但望月已经懒得追究了,“师侄们身上的毒,原教主身上的毒,客栈的大火……我疑心都与原教主脱不了干系。”
他一这么说,望月就开始紧张。
然而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后说,“但那也没什么,圣女死了,他要报仇,天经地义,我也没什么立场去翻旧账。正如我所说,正道和魔道的恩怨太多了,你来我往,哪方杀了哪方,总是有那么多理由。圣女死在……手中,观原教主行事,这般也没什么。虽与我立场相反,可也天经地义。”
半晌,望月只能说,“你真是想得开啊。”
他有些尴尬地别了目。
望月不忍心看他这般,便把话题拉回来,“然后呢?你为什么说他有跟白道和解的意思?”
“只是猜测。应该有那么个意思,不过兴趣不大,后被放弃了。”杨清说,“我想与原教主面谈,谈谈云门与魔教合作的机会,商谈白道和魔门和解的可能性。我听说他父亲做教主的时候,曾与白道有短暂性的握手言和。当然,那时候的情况与现在不同。只是对于现在一锅粥似的魔教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出路。为魔教的人找些事做,给些好处,总比现在要好些。”
“……这个,其实姚芙,你那个姚师妹,她有尝试过,”望月有些艰难道,“不过我们教主拒绝了。”
“拒绝,是因为当时没有太多的好处,也因为此行太难了。魔教人的成分要比白道这边的混乱,原教主该懒得弄这些,”杨清低头看着少女,视线停留在她面上,缓缓说,“而现在,我想是时候了。”
他跟她说,“所以阿月,你回去魔教,也没必要跟我一拍两散。我会想法子的……我一直在想法子,只是思路没有成熟,才没有跟你讲。现在也不成熟,我也无法估量原教主的回应。但是……你我之间,总归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望月看他许久。
心中想:我以前不管不顾地觉得不过是正道和魔道,以我和杨清的本领,根本算不上大麻烦,他为什么不回应我?当然,现在我不再只站在自家的立场想,我看出这个对杨清来说,确实很麻烦。我心疼他,我打了退堂鼓。
但是他却在考虑双方的和解问题了。
原来杨清是真的觉得麻烦,以前才不回应我。并不是他做不到。
他就是以前不够对我上心,才不想把这个麻烦揽到身上的。
真是……杨清对我上了心,真是值得高兴。
可他以前居然觉得我是麻烦,因为觉得麻烦,就不理我……想起来还是觉得过分!
望月被他说的,一点都不难过了。她酝酿了一晚上的愁思,被他三言两语被宽慰。反而一直想着他以前嫌自己是麻烦,就恨得牙痒。望月一垫脚,搂着他的脖颈,就咬了上去。
杨清吃痛,哼了一声。
捂住自己的脖子,低头看她,“现在高兴了?”
杨清说,“高兴了,就去收拾东西,回去你的魔教。我就不送了。”
“我不走了!”到现在,望月还走什么啊。挂在他身上,任他拖拽,就是不肯跳下去,她笑嘻嘻的,对未来充满了向往,“我要留下来陪你,我要喜欢你一生一世。”
“是折磨我一生一世吧?”
“哈哈,你喜欢你说了算。”
他低头看她一眼,也露出了笑。
在青年被迫搂着少女宽慰她时,另一间房中,原映星缓慢地睁开了眼,眸中幽静森冷。
60。你这个妖女()
当原映星醒来的时候,他是很惊讶的。他默然起身,在床上坐一阵子,才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他想在月芽儿生辰之前除掉姚芙,顺便送一些云门子弟去地下给月芽儿作伴。一qiē如他意,出现意外的,是他与姚芙在窗前观火时,他不光看到火,还看到远方用轻功飞掠而来的少女。
那明妍之色,恍如望月新生。
原映星看了再看,心中,就不觉恍了神。
来的人不光有那个长相与月芽儿相似的小姑娘,还有月芽儿的心上人杨清。
原映星就想送这两人一起去死。
而他给自己下的毒太重了,根本奈何不了杨清。后来便晕了过去。
按照原映星的心狠手辣,若是要杀他的人在他面前晕过去,他必然不可能手软。推己及人,原映星是真没想过自己还有睁开眼的时候。
他沉默半晌,露出有些趣味的笑来――
月芽儿喜欢的这位云门长老,涵养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在不知谁给自家弟子们下毒时,面对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都救了下来。月芽儿这喜欢人的标准,也太圣光普照了。
跟要拯救众生似的。
转瞬,原映星面上的笑又淡了下去。再圣光普照又怎样,月芽儿都死了,不说去陪葬,还带着一个跟月芽儿长得这么像的小姑娘。杨清这是要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呢。这两人都得死。
原映星感受了下身体,其实毒性没有完全排出,只排了一小部分。但他武功高强,又有多年水堂主聆音调养的底子,情xu稳ding下,他这个中…毒重的人,反而醒的特别早。一醒来,原映星就又开始寻思着杀杨清和那个小姑娘的事了。
他活动了下睡得僵硬的四肢,起身,走过阴影重重的床帐,将门推开,走了出去。他打量着这处宅子,在府院晃荡。武功底子好,走路脚不沾尘,悄无声息的,很是诡异。几次躲过府中穿梭的下人们,原映星将府中地形观察了一遍,还去探查了下,发现云门那些昏迷不醒的小辈们,果然被照看在这里。
这么集中,想杀了的话简直太方便。
他如是想。
心不在焉地将府中逛了大半,穿过幽暗的石径,从一口藻井飞过去,入了一片灌木丛。绿丛中依稀有粉□□蓝的花团,走过时,头话。说话的内容,跟他以为的“大龄未婚青年哄骗小姑娘”的桥段完全不同。这一听,又让他听得停住了步子――
院中,少女忽而惊叫一声,在青年腿上打了一下,“你轻一点!你扯着我头发了!”
杨清道,“我知道啊。你别急……”
“我头发被你扯得疼我能不急吗?!”
“好了好了……”
这么张牙舞爪、头发被人抓在手里都还敢打人的小姑娘,跟原映星以为的娇羞怯懦被骗婚的少女,完全不同啊。
过一会儿,望月又烦道,“你怎么还没好?我脖子都歪得酸了。”
杨清慢悠悠,“你再忍一忍,不要着急。万事急不得……”
“……我就不该让你帮我洗头,”望月简直快绝望了,“明知道你是个慢性子,我还敢让你帮我洗头,我当时一定被你下降头了。”
“你镇定些,”杨清说,“练武比这辛苦的多,都能坚持下来。只是洗个头而已……”
“洗个头而已,你就快一点不行吗?我今天要是落枕了,就是你害得!”
“你……”
“你别说话了行不行?把注意力放我头发上好不好?”望月很暴躁,检讨自己,“怪我色…迷…心…窍,你说要待我好,要跟别的男人争取我,我就被感动了。现在想一想,有什么值得感动的呢?男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尤其是你这种做事磨磨唧唧的人,我真不应该相信。”
杨清很无奈地闭嘴。
他的性子慢,望月的性子急。如果她不给自己说话时候,杨清根本说不过她。其实给她洗头,杨清就是过于细致了。细得望月的一腔少女心,硬生生被他磨成了大妈心,时时刻刻想暴走。
望月还挤兑他,“你说要争取我,要跟别的男人公平竞争。你就是这么竞争的啊?杨清,我跟你说啊,你这样追姑娘,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的。你还是算了吧。”
杨清不说话,只是笑。他怕他一说话,她就又开始激动,嫌他慢。
他心中默想:大概这就是爱情?
上一刻望月还对他喜欢的不得了,他皱个眉她都心疼;下一刻,她就一张□□脸,与他说话火气这么大,好像他是她的仇人一样。
男女之间的感情,是这个样子啊。
这么的虚无缥缈。
每个人都有优点,也都有缺点。在喜欢得最单纯的时候,眼睛里只能看到对方的好。后来,慢慢的,不好的那一面,也都能看到。例如杨清,心细是他的优点,过细后显得磨蹭,又是他的缺点。看到对方的优点,同时包容对方的缺陷,这才是爱情。
流水声中,杨清耳边,忽听到一声啪的响声。他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树影晃动,没有看到人。他的武功高,相信自己强大的五感,手中动作便突然停了下来,思索是谁时,又听怀中姑娘无语道,“你怎么又停下来了?洗个头,你也要思考人生吗?”
“好了,你别急。”杨清只好将问题抛到脑后,专心应付少女的一头乌发。
而原映星已经离开,眼底神色深幽了些,古井一样望不尽。
方才那少女说话时的神态,又让他想到了月芽儿。
那个张牙舞爪的性子……真是有些像。
记忆中的月芽儿就是这样。大大咧咧,脾气也有点坏,一副“你不听我的就是你的错”“我永远是对的”“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我懒得跟你们计较”的样子。任性又可爱,稍微逗弄一下,她就亮出爪子挠人。
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不肯吃亏。
她越对谁亲,越是会这样。
反是她不太关注的人,她就不怎么理会。怎么在背后诋毁她,怎么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