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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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柳女官竟然柳眉一竖,叱道:“荒唐!哪里有给仆役发俸禄的道理!”
薛朗是真惊讶了!
弱弱的追问:“难道在大唐,仆役是不用发月钱的?”
柳女官嗤笑一声,道:“律法云,奴婢贱人,律比畜产。难道薛主簿还给你家中的牲畜发工钱?”
薛朗:“”
薛朗好想打自己两巴掌,然后默念三遍——叫你傻逼!
都是被红楼梦误导的!
看红楼梦里,为了支付府里的开销,凤辣子都在外面弄出人命了,看书里给仆人们发月钱,还以为古代都差不多。居然忘了红楼梦的背景可是清朝,而清朝可是把大臣士大夫们都视为奴才的奇葩朝代!
薛朗好生蛋疼!论在常识问题上闹笑话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看薛朗嘴角抽抽的样子,柳女官道:“奴婢附藉主人,身系本主,等同畜产,只需供给衣食就好,如若伺候的好,你开心可以赏赐奴婢一二衣食、钱财,哪里有月月发钱的道理!此话可在奴婢们面前说过?”
薛朗赶紧摇头,他只在心里想过,从来没问过。不当面问人工资的忌讳,他还是懂的。
柳女官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道:“看来需得给薛主薄好好介绍我大唐的方方面面才是。正好,奴奉殿下命,与薛主薄商议您的俸禄一事,奴就与薛主薄好生论上一论。”
薛朗抱拳行礼,诚心受教:“请柳女官指点。”
柳女官道:“薛主薄,按照朝廷规制,薛主簿乃是平阳公主府的职事官,因平阳公主功勋,圣人特敕公主位比亲王,是故属官品级也按照亲王府配置。俸禄按律每年可得禄米九十石,职分田五顷。按律,京官俸禄可每年整年发放,称之为年俸;外官俸禄则由公廨田支付,无有整年发放的。薛主薄乃是公主府的职事官,俸禄当由朝廷发放,故而,可领年俸。”
薛朗点点头,他是不知道具体可以领多少俸禄,但却知道高祖朝官员的俸禄只有禄米和田地,到了高宗永徽年间,官员的俸禄里,才多了绢帛。
柳女官道:“按制,五品以上官员职分田一般分在就职地,地随人走;六品以下职分田一般分在家乡。薛主簿乃是异国归来之人,籍贯建康,却无有亲属。这职分田分在何处?殿下体谅薛主薄的特殊之处,命奴问一问薛主薄的意思?”
这个还用问吗!
薛朗立即问道:“可以安排在长安吗?我以后打算在长安定居来着。”
第84章 薛朗的常识培训课()
柳女官一脸“还算聪明”的赞许表情,颔首点头:“可!”
之后,提笔记在纸上。
职分田不属于官员本人,只是相当于俸禄的一部分,平阳公主这么任由薛朗自己挑,已经算是十分照顾的事,薛朗铭记于心。
柳女官又道:“除了禄米、职田,尚有杂役和月杂给。杂役本来应该发给薛主薄您官奴婢,只是幼阳初归,手下无有调教奴婢之人,故而殿下从自己的私奴中抽调人手给你。”
柳女官又道:“鉴于薛主薄的情况,奴婢一事,需得细细说分明。薛主簿,奴婢是律比畜产,有价买卖,附籍本主,身系本主,有色当婚。可别再说什么月钱之类的事,让外人知道是要闹笑话的。”
薛朗诚恳认错:“是我弄错了,见笑,见笑。”
柳女官点点头,道:“接着说俸禄,杂役之外,尚有月杂给,皆是衣食等物,例如每季用的炭,粮面酒肉这些,以后都会直接发到听风院。除了俸禄是按年发放外,月杂给有些是按月,有些是按季,届时,府中自会全部发放到听风院。”
“好,谢谢柳女官。”
“无妨。”
柳女官又啪啪啪的给薛朗详细解释了一下朝廷对于官员的优待,除了俸禄,每年元正、冬至还会各赐绢五匹,金银等东西;按品级每年还发给各种场合穿的衣裳五套,包含衣服鞋袜帽子全套。
这些福利不止是官员本人,还能惠及配偶。如果家中有直系亲属丧事,比如祖父母、父母什么的,办丧事的时候,国家还会派人来帮忙10天,还会按照品级发放丧葬所需要的物品,还会赐给绢帛、栗米。
除了以上说的这些,还提供住房、乘车等优惠,亲属可以享受免役的待遇,子孙可以享受优先入学和做官的特权等。
这么优越的待遇,难怪古人削尖脑袋都想做官,做官好处太大了。薛朗表示他要努力!
说完这些,柳女官特意强调:“良与贱,天差地别。在律法上,如有良民与贱民斗殴,良民有罪可减一等,贱民有罪则加一等重罚,以此论推,奴婢告主视为大忌!”
柳女官似乎是看薛朗缺乏这些常识,特意给薛朗科普了许多律法规定中关于奴婢的内容。这年头,奴婢不仅没有社会地位,更没有人身自由,等同于主人的私产,打骂随意,就是不小心打死了,如果杀的是有罪的奴婢,只要禀告官府就是无罪的,如果没有禀告官府,杀有罪的奴婢,杖一百;杀无罪的奴婢,徙一年。
而奴婢杀主被视为十恶之一,就如柳女官说的一般,是大忌。就算是遇到皇帝大赦天下,这种罪行的罪犯也不在大赦的范围内。
难怪万福会那么说!原来背景原因是这样的!果然,人的心思,除了地位、经历的影响,还需要对大时代背景的了解,唯有这些统一结合起来,才能理解他人的立场和选择。对于奴婢们的想法和做法,薛朗才不再觉得看着云山雾罩,难以理解。
薛朗表示懂了!
薛朗起身,一揖到底:“多谢柳女官教我,薛朗出来,如果没有柳女官指点这些,闹笑话不说,只怕一不小心还会触犯律法,如此大恩,无以为报,请受薛朗一礼。”
柳女官连忙避开,道:“薛主簿快别如此多礼,奴家不过是动动嘴罢了,算不得什么。”
薛朗正色道:“对柳女官来说只是动动嘴的小事,对我来说,确实受人恩惠的大事,这一礼,柳女官当得!”
诚恳郑重的向柳女官道谢后,问了再没别的事情,薛朗才回转听风院去。叫长俭把阿陈叫来,交代他以后有月杂给下来,到时候就让他去领,领回来交予荷香,由荷香分派。
一应杂事交代完毕,吃了早饭,薛朗带着长俭出门,去匠户区——
军器监下来的工匠们,被分了住在那里。下来的工匠,一共五位,每人带着两个徒弟。薛朗过去,请人把五位师傅请来,就在工坊里等着。
“见过薛主薄!”
“师傅们客气,不知怎么称呼?”
来的师傅们皆是中年人,三十往上,四十往下,恰是手艺精道,年富力强的时候。带的徒弟也不算年幼,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都是已经学了技术,准备出师的年纪。
看来这些师傅真是来做事的。
五位师傅分别是尤年春、汤胜田、严富贵、杜夏至、武家福。尤年春师傅善于铸造刀剑;汤胜田、严富贵两位师傅善造弓弩;武家福木工活儿是一绝,杜夏至却是雕琢玉器的师傅。
五位师傅已经到了三四天,不过府中忙着异人犁的推广一事,便只安排他们住下,到今天薛朗才知道他们到达的消息,有空处理关于他们的事务。
东祭酒专门辟了两大间相邻的院子给师傅们,一间居住,一间专门用来干活儿,公主殿下有派兵来把守。
干活的院子,有宽敞明亮的房间,就像现代的大车间,已经备好各种器具,师傅们来的时候也带着各自用习惯的工具。
因为已经来了好几天,师傅们手里已经有了公主殿下派人送来的实物。汤师傅、严师傅已经开始着手研究床弩和神臂弓,武师傅已经根据二位给的尺寸,开始试做床弩的木质底座。
公主府虽然已经做出了床弩的实物,但毕师傅他们毕竟不是专门的兵器师傅,做出来的东西,尚有调整修改的余地。如何做到最佳的尺寸比例,使兵器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这些得让专门的兵器师傅来。
尤师傅手里拿到的是薛朗送给公主殿下的军刀,杜师傅手里的则是望远镜。这二位,薛朗一来,见礼过后就拉着薛朗不放,询问各自手里的东西,有些细节他们尚未看明白。
薛朗道:“杜师傅,望远镜最关键的就是镜头,采用什么材料,如何打磨,不影响成像的效果,这些都是你要想明白的。镜头越透明越好,打磨也是,别的且不急,先想好这些再说其他的。”
杜师傅想了想,道:“薛主薄言之有理,那某就先去选材!”
把杜师傅打发了,薛朗转头开始跟尤师傅凑一堆,男人嘛,对刀剑感兴趣的多,如今有位现成的兵器大家在眼前,薛朗自然要讨教一番。
于是,就泡在尤师傅跟前,不厌其烦的细细给尤师傅解说匕首的各种功能,尤师傅对军刀的多功能倒是挺赞叹的,不过,对于尺寸却有些意见:“这匕首好则好矣,却不适合阵仗上使用,阵仗之上,还是横刀更适合些。”
第85章 师者()
尤师傅说:“这匕首还是适合近身搏命时使用,依某看,斥候可配备,余者可取其立意,增加于现有兵器之上。”
这是真知灼见!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跟热兵器时代是不一样的。适合热兵器时代的东西,不一定适合冷兵器时代。
唐朝有马场,骑兵作战,自是以适合马战骑兵的武器。到了宋朝,燕云十六州的丢失,导致宋朝失了牧马之地,战马的缺乏,自然带来作战兵器的改革。再后面的朝代,则是因为没钱。
薛朗道:“尤师傅看用得上的东西,采用即可。”
尤师傅点点头,翻转着手里的匕首,仔细查看,看着看着,突然“咦”了一声,道:“这匕首的工艺了不得!外层的颜色,并不是本来的颜色,这其中有什么门道呢?”
薛朗抓抓头,这些他是真不懂,只能捡着粗略了解过的东西说:“似乎是外面镀了一层膜,不仅能防锈,还能防腐蚀,让匕首更加的经久耐用。听说是加了一种叫铬和镍的东西。”
尤师傅一步上前,不禁激动地一把抓住薛朗的胳膊:“铬?镍?那是何物?”
薛朗拍拍他,道:“是一种金属吧,听说是铅矿里的伴生矿,具体我也不太懂,没了解过。”
尤师傅扼腕叹息:“哎呀,怎么就不懂呢!薛主薄既然喜欢刀具,就该多加了解才是。”
薛朗幽默的回了一句:“尤师傅,你喜欢吃鸡蛋,难道还会去研究鸡蛋是怎么下出来的吗?”
尤师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自己抱着匕首一旁研究去。
在工坊泡了一下午,临到晚饭时间,薛朗才打道回府。在马车的颠簸中,薛朗突然想,不知道尤师傅的打铁手艺如何,不知能不能帮他做个转向轴承出来?
旋即想到,就算有轴承,如何解决摩擦问题?现在可没黄油!对了,黄油是怎么做出来的呢?貌似是石油化工产品?
好吧,薛朗思维又发散了!
等他回到听风院的时候,思绪已经歪到要不要给子孙后代留遗言,让他们努力的到西伯利亚圈地,把未来产油地全给提前占了,然后就等着躺家里数钱就行的舒服日子。
这思维发散的,简直无边无际。
还未进门,万福就来禀报:“禀郎君,马都尉父子带礼来访,已等候郎君多时。”
“谁?”
薛朗一时没反应过来。长俭连忙轻声提醒:“就是马三宝马都尉。”
薛朗这才反应过来,边走边道:“原来是他,为何不来禀报于我?”
万福道:“回郎君,马都尉说他是为私事而来,不应因私事打扰郎君做公事,拦住小的,不让小的去禀报。”
薛朗点点头,快步走进去,果然,马三宝带着马元良正坐在外厅中默默地喝水,马元良一脸的鼻青脸肿。薛朗笑着走进去,抱拳道:“劳马都尉久候,是薛朗的不是,见谅,见谅。”
马元良还没答话,马三宝已站起身,笑道:“幼阳忙于公务,马某因私事而来,岂可让幼阳因私废公,那岂不是马某的罪过吗?孽子,还不过来见过你薛叔。”
马元良老实的过来行礼:“小侄元良见过薛叔。”
薛朗扶住他:“马都尉,四郎,请坐。我与四郎多有熟悉亲近,不用这么见外,不过,四郎,你这脸是怎么了?别告诉我是摔的,一般人可摔不出这么别致的伤来。”
马元良羞愧的低头,马三宝上前一步,抱拳对着薛朗就是一礼:“某家羞于见幼阳!这孽子!昨日劳公主殿下动问,某才知道这孽子竟然有幸跟着幼阳学到独门的练兵之法!此等重大之事,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