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2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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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阿柳现状()
“娘子!”
贴身的丫鬟知书进来,向阿柳禀报:“去公主府送拜帖的海澜刚才来回话,公主说了,明日会在府上候着娘子去拜访。”
阿柳点点头,面现追忆之色,略显激动的道:“甚好,知棋、知琴,你二人去把我准备的礼物检查一遍,再来回我。”
“喏。”
两个丫鬟领命而去。她的奶嬷孙氏道:“娘子,此事还是老奴去看看吧?小丫头们终归年轻。”
“也好,如此有劳嬷嬷。”
阿柳略作沉吟后,答应下来。奶嬷一直跟着她,即便是柳家家破,奴婢们都遣散了,奶嬷也一直跟着她,不舍得离开,对她忠心耿耿。
琴棋书画四个丫头是后来仕于公主府后才慢慢添置的,虽说这些年也练出来了,但终究年轻,有奶嬷去看着也好。那是特意给殿下准备的,代表着她对殿下的一片心意,容不得差池。
此事本该她亲自去办,只是阿柳看看怀中眼睛睁得溜圆的女儿,看她低头,还给她一个甜甜的笑,伸着小手:“娘!娘!”
“嘉儿乖,快睡吧。”
收拾心思,继续轻轻地拍着,哄她睡觉。
“丽娘!”
人未到,声先到。阿柳眼睛一瞟,知画立即匆匆出去,低声提醒道:“郎君,娘子正哄小娘子午睡呢。”
韦十九郎闻言,立即放低声音,就连脚步也放轻了几分,低声问知画:“嘉儿可睡着了?”
知画也小声回答:“方才奴婢出来时,小娘子已昏昏欲睡。”
韦十九郎颔首,道:“如此,我在外间稍作片刻,等嘉儿睡了再进去,免得吵醒了她又要赖皮。”
说起女儿,韦十九郎面上现出疼爱之色,好脾气的等着。坐了盏茶的功夫,幔帐晃动,阿柳从里面走出来,到韦十九郎对面坐下,道:“劳郎君久候。”
十九郎笑问:“嘉儿睡了?”
阿柳点点头:“睡了,长安不比洪州,人事陌生,嘉儿是个小娘,在陌生的地方,睡眠是会受些影响。”
十九郎点点头,悄悄觊眼看平静美丽的面容一眼,道:“嘉儿生于洪州,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回长安,等以后能常居,想来便会习惯了。”
阿柳端茶盏的手略顿了顿,干脆的直言:“郎君想是收到消息,知殿下答应我可于明日拜访了?”
韦十九郎过来便是想问这个,见妻子看穿,遂干脆的承认:“我方才在母亲处陪母亲说话,恰巧下人们来缴门牌,知道去送拜帖的海澜回来了,便想着过来问问。”
也就是她这个呆郎君以为是巧合,她那位婆母哼哼!
阿柳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十九郎见妻子一直不说话,想起母亲的交代,不禁有些头疼,不过,为了他们一房能在族中立足,也顾不得太多了。踌躇了一阵,开口道:“丽娘,我在洪州任职已快满三年了,如今新君继位,京中人事可会有变动?你明日要过府拜见长公主殿下,莫若帮我打听打听?”
阿柳讥诮的看他一眼,直接问道:“阿家让你打听的?怕是还有大伯的事情想让我在公主面前说一说吧?”
十九郎面上一红,虽没承认,却也没否认,显然被阿柳说中了。
阿柳嗤笑一声,道:“郎君,阿家以为我是殿下的什么人?殿下救我于落难之时,于我有恩,不然我孤女幼子,安能立身?殿下念旧,看顾于我,为你谋了刺史的职缺,对我们已是大恩,如何还人心不足?我如何还能再向殿下开口?此事我断然做不到,郎君无须再说。”
十九郎为人绵软,对上妻子也能好声好气,耐心的解释道:“我也知此事不好开口。我记着娘子说过的,情份越用越薄,我们当识恩知义才是。只是,母亲和兄长一再相逼,我也无法。”
阿柳嗤笑起来:“早知今日,当初作甚去了?”
十九郎还算清秀的脸孔,满面的羞红。阿柳的性子,才不管那些,径直道:“当初是谁看着新皇登基,只加封了同安大长公主食邑,未曾把平阳长公主进为大长公主,便断言殿下已失了圣宠的?如今看驸马徙封梁国公,大娘获封郡主之位,又想巴巴的凑上去这等不要脸面之事,我做不出来,趁早断了心思的好!”
言辞说得太直白,十九郎面上浮出难堪之色,也无脸再说什么,只得悻悻走了。待十九郎走了,孙嬷嬷才走进来,见阿柳面上犹有怒色,低声劝慰道:“娘子何以说得那般直白,那般说婆母与大伯,无视十九郎的面子,岂不是伤了夫妻情分吗?”
阿柳嗤了一声,道:“能做出儿子回京便塞两个美貌丫鬟过来这等事的婆母,何须给面子?我柳丽娘虽说是独门孤女,却也不是任她拿捏之人,欺了我还想让我替她说话,为她的长子谋前程,何其厚颜无耻也!嬷嬷不用再劝,我倒要看看他韦十九郎可敢去那两个小蹄子房里!”
娘子的性子,孙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自然是知道的,闻言幽幽叹了口气,知道再无劝解之可能。
第二日,清早起来,阿柳趁着女儿还没醒,先亲自看了看为殿下准备的礼物,查看完回来,就见婆母身边的苏嬷嬷正在与孙嬷嬷说话,见她进来,立即站起身行礼:“老奴拜见娘子!”
阿柳淡淡地瞥她一眼,道:“原来是苏嬷嬷来了,妾身不敢当。不知苏嬷嬷到访,有何事?”
苏嬷嬷就像没看见阿柳淡淡地神情似的,笑眯眯地道:“太太听说娘子今日要到公主府上拜访,娘子侍奉公主一场,公主于娘子有恩,又为十九郎谋职,待娘子可谓恩深义重,太太作为娘子的婆母,理该向公主致谢才是,只是无福拜见,为表敬意,听说公主喜欢花草,太太处有两盆新得之牡丹,不如娘子加在礼单里,一起给公主送去?”
原来是为这个!
阿柳了然,笑得若有所指,道:“多谢阿家费心,不过,殿下可不喜欢牡丹,阿家的心意只怕要白费了。”
苏嬷嬷一怔,连忙道:“娘子,那两盆牡丹极为难得,乃是名品白玉楼与豆绿”
阿柳直接打断她:“苏嬷嬷,公主殿下贵为长公主,乃老圣人之唯一嫡女,嬷嬷以为,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名品无有?”
苏嬷嬷哑口无言。
阿柳陈佳把人打发了,嘴角露出个讥诮的笑容,问道:“准备一下,待嘉儿醒了,梳洗一番,我们便出发。”
“喏!”
第560章 叙旧()
清早起来,薛朗先去早锻炼了一下,然后陪着老婆孩子用早饭。胖儿子被塞到他的小餐椅里,戴着个小围嘴,让他的奶嬷喂羊奶。
薛朗看着平阳公主与女儿母女俩表情相似的,皱着眉头,一人喝下一碗羊奶,方才道:“柳女官今日要来拜访?”
平阳公主赶紧夹了一筷子咸菜,略压了压嘴里的奶腥味儿,方才点头道:“是的。不知十九郎会不会偕同前来,若来了,劳烦郎君待客。”
“知道了!”
正说着,门房处便有人来通报,说是阿柳携女来访。薛朗笑道:“这个柳女官,倒还是当初的急性子,这么大清早便上门,怕是早饭都没吃,正好让厨下准备着,待会儿招待她一顿。”
平阳公主眼神微微一闪,道:“立雪,吩咐厨下准备着,阿柳带着女儿前来,她女儿比水奴还小,让厨下多备些奶娃娃能吃的吃食。”
“喏。”
立雪领命而去,薛朗笑道:“原来柳女官也生了个女儿,跟我们水奴一样。”
平阳公主眼神温润的看薛朗一眼,道:“我先过去与阿柳说说话,待水奴用好,你带着她走走,消消食。”
“恩,我知道,你去吧。”
平阳公主颔首,起身向客厅走去,并未回房换衣裳,一身便服便去见阿柳。经年未见,也不知阿柳如何,公主殿下有些挂心。
等阿柳被人引着进来,一进正厅,就见平阳公主一身便服的端坐候着她,如过去一般,无有半丝架子,见她进来,微笑道:“来了?快过来坐下,我们好好叙叙。”
那笑容看着倒比过去亲切了几分,过去的日子,殿下即便是笑着的,笑容也显得淡淡地,似乎欢喜从未到达她心里一般,再欢喜也看着有些虚。
今日一见,殿下眉眼间的神色虽然还是如以往一般的恬淡安然,然却比过去少了那种渊渟岳峙的疏远感,隐隐多了几分亲和。看来,殿下与薛幼阳婚后过得很好。想及殿下过去的孤寂冷清,如今有了薛幼阳那般仁人君子相伴,又儿女俱全,定让如意。
阿柳心中颇感安慰,从知书手里接过女儿,一起向平阳公主行礼:“奴拜见殿下,经年不见,殿下风采更胜往昔,奴心中真真喜难自禁。”
平阳公主连忙道:“快快起来,阿柳,你我之间,何须多礼?这便是嘉儿吗?可怕生?快牵过来让我看看。”
“喏。”
阿柳坚持行完礼,方才牵着女儿的小手过去,如往日一般,在公主殿下身边坐下。
平阳公主如今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且她的第一个孩子水奴也是位小娘,自然知道孩子胆小,没贸贸然便去楼抱她,笑着道:“暮雪,你去厨上看看,奶粥可好了,若好了,端一碗上来给嘉儿,这么大清早便跟着你娘出门,想是饿坏了吧?”
小女孩儿约莫两岁左右,正是活波好动的时候,只是骤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人,便显得安静些,紧紧地依偎着母亲,只一双几乎跟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稍稍显出她活泼的性子来。
阿柳道:“往日在洪州的时候,这孩子比个小郎还顽皮,这几日刚回长安,人事陌生,人倒文静了几分。”
平阳公主笑道:“顽皮些好,幼阳说了,小孩子便是要好动些身体才好,才能少生病,方才好养活。”
阿柳讶然:“驸马竟这般博学,连怎生养孩子也知道?”
平阳公主笑着颔首:“说是年幼时好奇看过几本育儿的闲书,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看他说得头头是道,且听着便是。”
也不知哪里触到了笑点,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嘉儿年幼,不知母亲笑什么,也跟着咧开小嘴笑起来,她长得与母亲极为相似,几乎就是翻版的阿柳,小小的就能看出美人胚子的底子来,十分可爱。
闲叙几句,奶粥也端上来,还有给阿柳准备的汤面、小菜,平阳公主道:“我也不与你见外,拜幼阳所赐,我们府上如今也随着他一起用膳,你来时刚用过,朝食略晚,你定然挨不住,先用些垫垫。这奶粥是幼阳的房子,说是孩子吃了补钙,极为营养,待会儿你带了房子回去,每日让人做了给嘉儿吃。”
“喏,谢殿下费心。”
阿柳也不跟平阳公主客气,让奶嬷喂女儿奶粥,她自己则就着吃起汤面来。
平阳公主微笑着看嘉儿小口小口地,乖巧地吃着奶嬷喂食的奶粥,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阿柳——
阿柳以前还有些娇娇之气,如今,全然皆无,反而,凛冽之气多了几分。心中一叹之余,也不好多问,且看看再说。
待阿柳母女俩儿用完,平阳公主让人来带奶嬷抱着嘉儿出去消食,她与阿柳叙话。平阳公主没什么亲近的人,在未解开死劫之前,若论亲近之人,也就是嬷嬷与阿柳。平阳公主待她二人自然与旁人有几分不同。
柳氏没落,在阿纪没长成之前,全靠阿柳一人支撑门户。阿纪长成后,阿柳又联姻京兆韦氏,提升门楣以显柳氏。想以联姻让世人知道,柳氏并未败亡,仍能与京兆韦氏联姻。
她的用心,平阳公主尽知。本着二人的情谊,在她与韦氏的联姻上,有意无意的照拂了一番。
两人说了一阵话,叙说一番别后的时光后,平阳公主状似无意的问道:“十九郎未曾随你前来,可是府中走不开?”
阿柳身子一僵,面上掠过一丝凛冽之色,强笑道:“我们数年未曾回京,未在婆母面前尽孝,今年难得回京,十九郎想多在婆母面前尽孝,故未曾随同而来。”
平阳公主不语,只目光灼灼的望着阿柳,看得阿柳几觉无所遁形,伪装的坚强几乎维持不住:“殿下!”
平阳公主幽幽道:“阿柳,你且记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名为臣属,然情份非同一般。你的嘉儿是小娘,我的水奴也是小娘,来日,我希望能让水奴与嘉儿效仿你我当日之情谊。”
“殿下!”
阿柳又是感动又是感激,情不自禁的跪伏于地,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哽咽不语。
平阳公主起身,亲自扶起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