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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

定居唐朝-第2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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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二郎回来了!

第540章 坦然以对() 
平阳公主搂着丽质的手不由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面上的笑容看似丝毫未变,只是却不如方才对着丽质时笑得真切。轻轻扶着丽质,平阳公主起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二郎神情复杂,似喜似怒:“阿姐”

    只叫了一声,便再无声息,就那么望着平阳公主出神,忘了让平阳公主免礼起身。二郎不说话,平阳公主也不动,就那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长孙看看丈夫,又看看平阳公主,心里默默叹息,开口道:“丽质,过来阿娘这里,莫要让姑母累到。”

    丽质很乖巧,看看姑姑,又看看父亲,神情虽有些疑惑,还是乖乖的走到母亲身边,依偎着母亲站着。

    经这一下,二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两步,扶起平阳公主:“阿姐快别多礼,快坐下罢。”

    “谢殿下。”

    平阳公主顺势起身,回到自己位子坐下。只是,坐下后,姐弟二人竟都没了话语,沉默以对。

    长孙轻轻瞟了两人一眼,低头温柔的对女儿道:“坐得久了,身子受不住,丽质,陪阿娘出去走走可好?我们去吃个果子吧,阿娘有些饿了!”

    听到有吃的,小孩子嘛,自然欢喜。丽质立即笑眯了眼,欢喜的答应:“喏。丽质陪阿娘去!耶耶,姑母,丽质告退。”

    对上丽质,不管平阳公主心里的感觉如何复杂,却也忍不住对她露出个慈爱的笑容来,颔首道:“丽质若想到姑母府上找妹妹玩,可使人来说一声,姑母派人来接你。”

    丽质立即欢喜的点头:“喏!丽质知道了,姑母再见。”

    长孙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牵着女儿出去了。偏殿中只剩下平阳公主与二郎姐弟两人,二郎抬眼看姐姐一眼,一时间颇感口拙,想与阿姐说说话,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平阳公主看他那笨拙的样子,心头幽幽叹了口气,想起薛朗说的,阿娘与父亲的子女,如今只剩她与二郎想及阿娘,当年,兄弟姐妹中,阿娘最喜欢的便是她与二郎,二郎与她速来亲厚,如今这般何苦呢?又何必呢!

    平阳公主长叹一声,二郎抬头看着她,神情略有些激动:“阿姐!”

    平阳公主道:“说来,为姐当向你致歉才是。你好心来迎我,我还给你冷脸看,如此不识好歹,陷你于不义,是我的不是。”

    “阿姐!”

    堂堂太子,未来的大唐陛下,二郎有些激动,眼眶瞬间就红了。平阳公主看他这样,不禁笑了,问道:“可是还在生阿姐的气?”

    那眉目神态,依稀恍惚间,二郎似乎又回到幼时。他小的时候,阿娘接连生了玄霸与元吉,身体欠佳,阿姐只比他大了三岁,代母亲执掌家事,细心照料他们几个小的。曾经,阿姐也这般笑着,逗弄他玩。

    “阿姐还愿意与阿弟说话吗?”

    情不自禁的不自觉地,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屈。平阳公主笑容淡去,又叹了口气,坦诚道:“本是不愿的,今日来东宫,只想与太子妃商议一下父亲的寿辰该如何操办,商议完了本打算立即告辞,不意丽质会来,不过是与她玩耍片刻,不想你竟提前回来了。这几日应当政务繁忙才是,你竟回来的如此之早?”

    言下之意,大有打算都被他破坏了的意思,十分扼腕。

    二郎无语,沉默片刻,沉声问道:“阿姐怪我杀了大兄和四郎吗?”

    平阳公主又是一叹,没有立时回答。二郎却不避不让的盯着她的表情神色,大有不回答不罢休的意思。

    平阳公主心中幽幽一叹,幼阳啊,如何才能对着最亲厚的弟弟理性以待,而不致波动心绪呢?真真为难!

    理智明知应当与二郎修好,可是,看着二郎,听着他现在的问话,平阳公主便想起惨死的建成与元吉,无论如何,有些话若不能一吐为快,只怕今后她良心难安!二郎是她的弟弟,可建成与元吉也是她的兄弟啊!幼阳,幼阳,这般时局,她该如何是好?

    静默片刻,平阳公主反问道:“你想我如何回答?如父亲一般迫于你的威势,尊你为主,违心的说大郎与四郎当杀吗?”

    “阿姐!”

    二郎满面怒色,胸膛剧烈起伏,怒视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心头已作出决定,对他的怒视不避不让,面色平静,冷静决然的道:“若你要求我也如此,那抱歉,我是决然做不到的,碍难从命!”

    二郎面上闪过一丝哀色:“阿姐便是这般想我?若不是父亲偏听偏信,我何至如此?阿姐难道不知,我虽是父亲亲子,然在父亲处却连宫妃也不如!我秉公行事,赏赐有功之臣,父亲却想以私宠而荒废,数次责骂于我;我门下被欺辱,我却连辩驳也不能!我明明有功于社稷,我明明乃是正宫嫡子,却要妻子为我去讨好后宫嫔妃,活得如此窝囊!大兄呢?门下谋反也能被轻飘飘放过,不痛不痒;下毒暗害我,父亲也不过是责骂了事,高举轻放!阿姐,父亲如此不公,我如何能服气!”

    平阳公主一叹,道:“父亲这些年行事却有许多值得商榷之处,然而,二郎,你与我,与大郎、四郎皆是阿娘所生,你是我的兄弟,他们也是我的兄弟!”

    二郎怒道:“我们都是阿娘的孩儿,但是,大兄与四郎还有何颜面去面见阿娘!大兄身为嫡长,竟然去讨好嫔妃,纵容小人枉称国丈,这般行事,如何为人子?我虽杀了大兄与四郎,然若论为人子之本分,来日九泉之下面见阿娘之时,我也比建成与元吉腰杆硬!”

    平阳公主冷静的眉眼突然变得犀利,道:“可是,即便如此,你杀了他们,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欢欣鼓舞!我抛下台州的一切回长安,只是为了阿耶,阿耶做得再错,也是我们的父亲,我只想好好照料父亲。”

    二郎怒极,道:“观音婢曾劝我说,阿姐明是中立,实则却是支持我的。我原以为我胜了,阿姐定会支持我,如今看来,那不过是观音婢宽慰我之语!”

    平阳公主定定的望着他,突然清淡的一笑,道:“先前幼阳曾劝我说,父亲与阿娘的孩子中,如今唯有你我了,当珍惜才是。我理智也知,如今你为太子,大权在握,不日即将登基,生杀予夺,皆可一语断之。无论公私,我当与你修好才是。只是,真面对你之时,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违心行事。”

    顿了顿,也不管二郎如何想,平阳公主坦然道:“二郎啊,不怕坦白告诉你,大兄与你之间,我心中确实觉得你方才是继任大统之合格人选。顾忌父亲与大兄,我两不相帮,然而,我还是向你引荐了诸多人才,包括我的驸马。”

    二郎一窒,想起当日平阳公主向他引见薛朗的情景。平阳公主直视着:“于你,我自问已然做到能做的一切,然而,对大兄,我终究有愧。二郎,为人莫要太过贪婪,也莫要心厚,在你获得胜利之后,在你杀了大兄之后,你不能要求我赞颂你!那不是我会做之事,你的阿姐虽然只是女子,然也谨记阿娘教诲,我李建瓴乃是窦氏之女,不以傲气待人,心中当藏傲骨!”

    “阿姐,我不是”

    二郎想解释,平阳公主已然疲累的摆摆手,颓然道:“罢了,无需再说!这些年连年征战,生死置之度外,我累了!我的驸马待我情深义厚,宽容于我,然我却连个子嗣都未曾为他诞育,实在愧对于他,我明日会上请罪表,请辞水师都督一职,若你还念阿姐一分好,便准了我的请求,许我归家,为驸马生儿育女吧!”

第541章 人心变化() 
平阳公主端坐于马车中,心头幽幽一叹,有了明悟——

    二郎杀了大兄与元吉,逼服了父亲,如今大权在握,志得意满,正是踌躇满志之时!她虽然预料了到大兄与二郎之争无可调和,但真没想到二郎会这么狠绝,亲手灭了二人满门。

    这样的二郎着实让她心悸!

    她对薛朗说对这样的二郎感到畏惧,并非害怕他的权势,实是心底对这样的二郎,再无法如过去一般信任。

    当日,她于长安起事,勒兵七万,威震关中。迎父亲入长安后,这些兵马,平阳公主并没有留下,而是全数给了二郎。彼时,她信任二郎,晓得若她有不测,二郎定不会袖手旁观。如今,她却再无这等自信矣!

    二郎与过去不同了,她也与过去不同,自是不该再以旧时眼光看人,是该打算一二了!她心底并不畏惧二郎的权势,也做不到违心的去奉承二郎,只是,世间事并非只有阿谀奉承一途,她不求闻达于世,也不求大权在握,只想与幼阳安稳度日,倒也不难。

    这般想着,平阳公主手掌缓缓握成拳,神情也坚定下来。若说这几日还有些犹豫与颓唐,这会儿却全然没了。二郎与她都变了,或许,两人都需要适应这种改变。

    回到府里,平阳公主直接去的书房,坐定之后,开口唤道:“阿蔻!”

    阿蔻从门外进来,俯首行礼:“主子!”

    平阳公主问道:“说说自二郎于玄武门射杀建成与元吉后的京中情势和变化。”

    “喏。”

    阿蔻一直在关注着京中局势变化,于形势自然了然于胸,此时被问起,自能答上来:“禀主子,自玄武门之变后,圣人下口敕改立秦王为太子,秦王入主东宫,天策府诸属僚水涨船高,任职东宫。原建成太子之东宫旧属四散,朝野中原先支持建成太子之大臣、世家郡望等,人心惶惶,有人借此机会,互相告发,以谋求从龙之功,也有人因此紧闭门户,深居简出,不敢沾惹是非”

    阿蔻顿了顿,还是继续道:“柴氏宗主柴纮,杭州刺史罗放,此二人曾向太子告发主子,不过,太子并未采信,柴纮以诬陷功臣之罪名下了刑部大狱,罗放被夺刺史之职,贬斥为县令!”

    平阳公主微微挑眉,没说话,阿蔻见状,继续汇报自己的,缓缓把她查探到的一切消息,简练之后报与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听完,斟酌着道:“如此看来,二郎虽胜了,然时局仍未稳定!”

    阿蔻没接话,她是暗卫,非是辅佐之臣。平阳公主略作沉吟后,道:“你继续关注时局,退下吧。”

    “喏!”

    阿蔻退下。平阳公主凝眉想了一阵,转头问初雪:“初雪,圣人可发了立二郎为太子之明诏?”

    初雪立即道:“娘子,圣人并未下明诏,也未曾敕令礼部准备册封大典,只于玄武门之变时下口敕,改立秦王为太子。”

    平阳公主了然,淡然道:“磨墨,我要写疏奏。”

    “喏!”

    初雪在一旁磨墨、铺纸,平阳公主拿起毛笔,提笔就开始写,一丝停顿也无,显然已在心中做好打算,待写完了,摊在桌上晾干,吩咐初雪:“待墨迹干透再装起来,我明日进宫面见圣人时再当面呈于圣人。”

    “喏。”

    初雪应着。平阳公主从椅上起身,一边向后院走一边问身边跟着伺候的立雪:“驸马与小娘子在做什么?”

    立雪答道:“回娘子,小娘子午睡醒后,被驸马带往花园玩耍,驸马命人在花园摆了笔墨纸砚,说是要带着小娘子作画玩耍。”

    平阳公主饶有趣味的一笑,问道:“水奴尚不满两岁,连笔也拿不稳,怎么画画?过去看看。”

    “喏!”

    平阳公主也不回去换衣服了,直接就去花园。

    花园里,凉亭中,薛朗让人摆了张大大的桌子,铺上纸张,让腊梅给磨墨。水奴上身穿了件轻薄的襦衣,下身穿了条露着白胖小腿儿的短胫衣,被父亲抱到桌上,小手掌和小脚掌上全是墨汁,兴高采烈地在纸上蹦来蹦去。

    平阳公主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跟个小花猫一样的女儿和全身衣裳都染上墨汁的孩儿他爹!父女俩儿显然玩得十分开心,隔老远就能听到两人的笑声!

    “幼阳”

    平阳公主的叫声在薛朗回头后戛然而止,看着薛朗的样子,直接笑喷了:“你你这是如何弄的?”

    傻爸爸的帽子已经歪了,发髻都有些松散了,在公主殿下看来十分英俊的脸孔上,左边脸上一个明显的小手掌印,脑门正中也有一团墨迹,更不用提身上。

    薛朗苦笑道:“还不是你女儿做的孽!想说天气炎热,来湖边凉亭消暑一下,培养一下她的绘画兴趣,结果,你女儿的画纸范围略大了些。”

    平阳公主“噗嗤”一笑,玩得高兴地小宝宝看见母亲过来,立即回头:“娘!娘!”

    唔与父亲一般的小花脸!不过,显然她脸上的墨迹是蹭上去的,不像他爹,是直接被宝贝女儿的小巴掌盖上去的印记!

    水奴玩得正开心,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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