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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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富贵、亲缘却看不出来。再以望气之术观之,殿下之气机,时断时续,紫中泛黑,又似有红光闪烁,变化万端,无从断起!”
平阳公主听得沉默不语,薛朗忍不住惊讶的道:“这么复杂?为什么会如此?”
袁天罡道:“贫道不知,看不出,也无从答起。”
这神棍不说,薛朗也不可能去逼问,无奈的看着他,又看看平阳公主,想起平阳公主关心的问题,斟酌再三后,问道:“袁道长,在你看来,殿下今年顺遂否?可有”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可有性命之危?”
袁天罡神目如电,断然道:“看将不出!不过,贫道以为劫生缘起,缘起劫灭,是缘是劫,端看造化。造化之道,莫可语之!”
薛朗听得满眼的迷茫,平阳公主神情一动,缓缓道:“多谢道长指点。”
袁天罡低头道:“不敢当殿下谢,贫道惭愧,学艺不精。”
平阳公主似是想通了什么事情,眉目舒展,和声道:“今日劳烦道长过来,理该致谢才是,我已让人备下素席,请道长入席。”
“谢过殿下,如此贫道便厚颜入座。”
平阳公主命人备下素席,留袁天罡在院中用了一餐。因为有袁天罡在,薛朗备下的吃食,为表尊重之意,自然也不能吃,只能随着袁天罡吃了一顿素席,他带来的食物留着晚饭再吃。
席间,平阳公主似已放下心事,不再问相面之事,反而与袁天罡讨论起道经周易来,两人你来我往,说得颇为热闹。
薛朗于道家典籍上,只浅读过道德经与庄子,周易更是看都没看过,研习不深,未免班门弄斧,极少发言,多是用心倾听二人的讨论。
用了素席,袁天罡便告辞而去,出得大门,谢过相送的仆役,回头看了隐藏在满山枫红中的别院一眼,不禁一叹,心中暗道——
天地造物,莫衷一是!这安国平阳公主与她那异国归化的驸马真真奇人也!天下相士,断无人可断他二人命数!
第404章 生活()
“所以,这位袁道长到底说了什么?”
送走袁天罡,薛朗与平阳公主面面相觑,感觉有些懵逼,只是,看平阳公主的样子,一扫眉间郁色,似有豁然开朗之感!
啊,感觉更加懵逼了!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投向薛朗的眼神不禁软了几分,道:“无妨,此事已无关紧要。”
薛朗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解的看着她。平阳公主嫣然一笑,道:“红枫遍野,美不胜收,我这别院在红叶山上,位置极好,若是观景当为一绝,我们出去走走吧。”
薛朗压下心头的疑问,点点头,两人出了客厅,沿着一条石子路往前走,路上偶有火红的枫叶掉落,平阳公主停住脚步,捡起一片枫叶,执于掌心,转头望薛朗——
平阳公主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衫,身后就是火红的枫林,回头对他嫣然一笑的样子,简直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建瓴”
薛朗叫了她一声,看着她脚步轻快地样子,心头似有所悟:“你是不是不在介意那个什么预言了?”
平阳公主放下手里的枫叶,折返两步,走到薛朗面前来,笑问:“此话何出?”
薛朗诚实的道:“就是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有这个感觉,感觉你的压力好像变没了!”
平阳公主没答话,而是美目凝视着他,神情淡然安宁中夹杂淡淡地欢喜,细细的看他的眉,他的眼,良久,方才道:“郎君感觉没错。”
说完,轻笑一声,转身又步伐轻快的继续往前走,以她的性情当然不至于蹦蹦跳跳的,只是,偶尔会弯腰捡起几片好看的枫叶,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小把,不过仍不满足,仍继续往前,继续捡,表情明快,显然心情不错。
薛朗看了一阵,不由失笑,心里对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突然不介意了!不管她怎么想的,能想开,卸去心头的压力,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为什么想开的在这样的平阳公主面前,已然不重要了!
如果说以前的平阳公主是一面湖水,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幽深难测,那么,现在她就像是一棵大树,根深叶茂,坚挺、强大,但也会有树叶沙沙作响,而不是像一潭深湖不见回响。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如何,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或许有一天公主殿下会想对他说说,或许不会说,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殿下开心就好!薛朗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自己不改初心,不论如何,他会一直陪着她就是。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不再追问,拿下刚才随着风落到头上的叶子,小小的一片,红得十分好看,笑了笑,追了上去:“若是喜欢红叶的话,这片怎么样?”
平阳公主一笑,眉目飞扬:“好!”
两人在别院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兴致来时,公主殿下还弹了一段古琴,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是,听了感觉十分舒服。
薛朗第二天还要上班,在天黑前便依依不舍的回城了,平阳公主还不想回城,还想在别院里留几日,不过,薛朗临走前倒是叮嘱他,让他把马球赛和丝棉布的策划书写出来,平阳公主已然联系好球队,就等着运作模式。
丝棉布方面,棉花已然采收得差不多了,今年,平阳公主的庄子,薛朗的庄子里,都种了不少棉花,再没了原料不足的顾虑,自然可以大干一场了!
收了棉花,眼看着又到了秋收,民部又开始忙碌了。薛朗把策划书交给平阳公主后就没管她那边的事儿,全心投入到民部的工作中去。
薛朗忙,家里的事儿就没太多精力管,制糖作坊这摊事儿,不得不又把苏寒拉回来。这小子自从进了太医署,简直都乐不思蜀了。
这年头能进太医署的,都是医术高超之辈,苏寒医术不错,但也不是全能,里面各科的博士,都是当科中的翘楚,苏寒进去,就跟海绵似的,贪婪的吸收着里面的知识。这小子虽然情商比较低,但于医术一道,却十分方正,在太医署居然还混了个不错的口碑。
薛朗喊他看着点儿制糖作坊的时候,这厮还不乐意了:“幼阳啊,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让一个医生去管商贾之事,合适否?”
薛朗老神在在:“如果里面没你的股份,那就不合适!但是,里面有你的股份,所以,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寒哑口无言,默默竖起大拇指,干脆认输。薛朗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完了突然想起苏寒的那位孔小姐,顺口问道:“话说,衡宇啊,你都在太医署混了好几个月了,想好什么时候去孔家提亲没?”
“嘶”——
苏寒直接卡住了!
没错,就是卡住了!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简直是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就跟卡住了似的!
薛朗摸摸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极度怀疑的问道:“你不会是太医署待得太愉快,忘了这回事儿了吧?”
苏寒默默地转头,眼神极其悲惨的看着他,静静地、缓缓地点头——
“噗哈哈哈!”
薛朗直接不客气的大笑出声,一边笑还一边拍桌子。
苏寒苏寒就默默地看着他,越看眼神越渗人,结果薛朗那厮居然越笑越大声,直到苏寒忍不住开始掰手指才勉强忍住:“咳你忘了孔小姐,那孔博士呢?与他交情如何?”
苏寒语气萧索:“我曾向孔博士学过针灸,待他如师,他待我也不错。”
薛朗摊手:“那就成了!”
“唔?”
苏寒不解。薛朗道:“孔小姐人在后院深闺,你能翻我家的墙头,可不能翻孔家的墙头,那就成登徒子了!所以,你想做人女婿,可不就得努力的刷老丈人的好感!你得让你未来的老丈人觉得你是个人才,等提亲的时候,就能顺利些。”
“有道理!”
苏寒恍然大悟,郑重道:“多谢幼阳指点!”
薛朗笑眯眯的摆手:“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是吧?”
苏寒望着他笑眯眯的样子,点点头,完了突然幽幽来了一句:“所以,幼阳便是这般娶到公主的吗?”
卧槽!
薛朗不想说话了!
苏寒眼里闪过笑意,语气洋洋得意:“你方才那般笑我,寒不过是礼尚往来!”
“友尽!”
第405章 又到重阳()
进入九月,没过几天又到重阳节,同时,也是薛朗的生日。
去年的九月,他到长安进献祥瑞,虽热闹,却寂寞,连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都没有。今年,不仅在长安城里有了自己的宅邸,到长安做官,也有了朋友。
生活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有进步不是,薛朗自觉挺满意。当然,更满意的是,重阳节要放假啊,朝廷还要给京官发福利啊!
今年的福利挺有意思,除了往年会发的油盐酱醋,今年的过节福利多了一匹丝棉布和两床棉被。
不用怀疑,这招儿又是薛朗想的,特意在策划书里点出来,再没有什么促销手段和推广途径比得上朝廷的力量。平阳公主身为帝女,有着天然的优势,不利用一下那就太浪费了。
然后,重阳节当天,薛朗也不能留在家里,以他如今的品级和身份,他要进宫,跟圣人一起登高望远。然后,还要参加射礼。
而射礼,说白了就是皇帝在宫里选一块场地,君臣一块儿秀一下弓术,射中的人有奖赏,没射中的人,是会被人嘲笑的。
这个就有点让人忐忑,因为,练到现在,薛朗的箭术还是不怎么样!九十步的距离,前面五支箭都射到箭靶的位置,至于中不中,全看运气;后面五支箭,因为臂力不足,一支还比一支近。总之,弓术水平完全见不得人。虽然,平阳公主为了射礼,特意着人给他送来一把适合他的弓,让他练习弓术。然而,某人的水平实在臭,白白浪费了公主的好意。
去年,薛朗不够格参加,完全不知道,今年知道要参加这个活动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唐初,朝里的官员们,不管文武,骑马拉弓大都可以,像薛朗水平这么差的,才是奇葩!
反正正史里也不会记载哪位大臣在重阳射礼的时候一箭不中这种事情,所以,丢脸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只是可惜了公主殿下送的弓!
早晨从家里出发进宫的时候,薛朗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每年的射礼,都会挑选宫里适宜的地方作为射场供大臣们比赛,并没有固定的地方,今年,圣人选了麟德殿前的广场,很宽敞。昨日已布置好场地——
射礼的箭靶距离就是九十步,箭靶两边垒有临时搭建起来的墙,避免发生射歪了误伤观众的事件发生,在靶场外一个安全的距离,还设置有乐队,没错,射箭是按照乐队奏的乐曲节奏来的。
按规制,整个长安城内,最高的建筑就是皇宫,登高望远最好的去处,自然也在宫里。人直接在麟德殿接受众臣的朝拜,但凡宫中过节,参与的皆是大臣,然后就是各位王子、公主们。
薛朗到得不早不晚,李唐皇室的人还没到,早到的都是大臣们,在这些人中,薛朗是最年轻的一个,彬彬有礼的跟人行礼、打招呼——
“李公,过节好!”
“幼阳来了?多谢你昨日送来的蟹,比之去年尝过的,更觉美味儿。”
“去年醉的时辰不如今年长,味道不够入味,今年腌制的时间比较长,已然入味,自然尝起来就比去年的好些。”
先跟他说话的还是李纲。裴矩就站在旁边,听闻后笑道:“李公去年便尝过?老夫今年才有幸得尝,想不到螃蟹还能这么做,奇思妙想,美味非常。”
“裴公过奖,能合您胃口就好。”
今年薛朗提前就做了许多醉蟹,除了送给他相熟的人家,还让苏寒也给太医署的人送了些。薛朗虽然情商低,但他深刻的知道一个道理,交情都是处出来的,来往多了,别人自然就会知道他是何等样人,合得来的自然也就能变成朋友,合不来的,也不觉得遗憾。
“咦?听二位之言,薛驸马似乎赠二位美食了?薛驸马为何忘了老夫?”
旁边的裴寂也过来凑趣,似真似假的责问薛朗,脸上却笑眯眯的。薛朗拱手道:“裴公过节好!不过是自制的螃蟹,如裴公不弃,稍后我就使人给裴公送去?”
裴寂笑道:“早该如此!竟还要老夫厚颜索要,这新人尚未娶进房,薛驸马便要把老夫这媒人抛过墙否?”
在场的老头儿们皆哈哈大笑,薛朗直接被笑红了脸,赶紧拱手讨饶:“再加一坛下官自酿的酒,求裴公放过!”
裴寂一脸“算你小子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