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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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肉香混合着油香,弥漫在空气中。长俭和万福时不时的抽一下鼻子,实在太香了。现在的人肚里没什么油水,这样的气味儿简直是诱人犯罪似的勾人。
就连内院的腊梅和墨竹,都被引得出来张望了几回。秀娘倒不像腊梅和墨竹那样的未婚小娘子们避忌,在一旁拿着锅铲,时不时翻一下锅里熬油的肉。
这时的猪,不像现代的那么肥,整个猪的肥肉其实也没多少,用大锅一锅就熬完了。不过肥肉虽然少,但把锅里的油渣捞出来,也有半盆。
“好香!”
万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薛朗大笑,笑得万福都不好意思了。
笑完,薛朗对秀娘道:“让秀娘你熬了大半天,如果不嫌弃这是猪肉,就把油渣和瘦肉拿几条回去。瘦肉嘛,用我教你爆炒的方法,先把瘦肉切片儿或是细条,用姜蒜爆锅,放下去大火爆炒,记得要起锅前加葱和酱油,吃起来也是极为美味的。”
秀娘满脸欢喜的道谢:“多谢郎君,像奴这样的人家,哪里有讲究的资格,有肉吃就成的。奴先把这些肉放好,免得晚上有老鼠偷吃。”
第39章 暗潮涌动()
好在如今天气还凉,肉还能放得住,唯一要防的是老鼠。秀娘找来多只空篮子,把切成条的肉,一条条放篮子里,挂在梁下,这样老鼠就爬不进去了。
猪头、猪脚薛朗让留下,就着火烧了一下,洗刮干净,放锅里等着。薛朗找秀娘要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回屋把从甘草处要来的调料包一包——
不是出于保密配方什么的目的,纯粹是不想给甘草找麻烦。不过,秀娘她们好像都误会了,以为薛朗想保密,俱都小心翼翼的。
薛朗一看,干脆也不多说,任由她们保持所谓的隐秘性。
把油渣捞出来,给秀娘装了一大碗拿家去,剩下的,薛朗想起包里还有一点点剩下的白糖,跑进屋去摸出来,一人盛了一小碗油渣,撒上白糖,吃甜油渣。
万福、长俭、腊梅早就被熬油的香气勾的口水横流,这下有得吃的,俱都欢喜的接过:“谢谢郎君,好香!”
薛朗小时候也喜欢吃这个,只是每次都不能多吃,免得吃过量被油腻翻。薛朗望向满脸纠结的墨竹:“墨竹,你吃不吃?”
墨竹扁着嘴:“郎君,这是猪肉熬的。”
薛朗默默翻白眼,道:“所以你不吃咯?”
“可是又很香”
说着,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语言、行动间很是踌躇、犹豫。
薛朗懒得再搭理她,道:“吃不吃随你!不趁热吃,待会儿凉了可就吃不了了!”
墨竹扁着嘴看看薛朗,又看看吃得正香的腊梅、长俭、万福。长俭直接转个身,不看墨竹,专心吃自己的,吃得满嘴流油。
腊梅个老实孩子,还热情的招呼她:“墨竹,你快尝尝看,我觉得比羊汤都好吃。”
万福憨憨笑笑:“我们的身份,有好吃的就行了呗,墨竹你还管它是猪还是羊啊?”
墨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道:“那那我就尝一块试试?”
“”
这下,连腊梅都不理她了。
墨竹见没人搭理她了,扁扁嘴,端起碗,捏着筷子,准备夹一块吃,看到碗里薛朗给放的白糖,忍不住又念叨:“郎君,你居然用这么好的霜糖配猪肉吃,真真是糟蹋好东西!”
长俭忍不住叨墨竹一眼,眼神就是赤果果的“有好东西也不能塞住你的嘴”的意思,看看薛朗才忍下没说话。
墨竹见没人理她,才低头端着碗吃起来,先试探似的吃了一块,然后情不自禁地第二块、第三块慢慢地,用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她筷子夹空,才发现一碗已被她吃完,脸上刚露出可惜失望的表情,抬头见薛朗正戏谑的看着她,不由小脸一红:“这猪肉熬的油渣,也只勉强能吃,如果不是可惜郎君放的特等霜糖,只怕一口都吃不下。”
薛朗笑起来,调侃道:“幸好你是勉强吃的,不然,以墨竹你吃的速度,再来两碗也不够你吃的,郎君我是不心疼糖和油渣的,就怕你吃多了,腻翻你。”
“郎君!”
墨竹恼羞成怒,脸红的根块红布似的,跺跺脚,转身就回后院去了。
薛朗哈哈大笑,喊吃完的万福:“万福,今晚上交给你一个任务,注意别让锅里火灭了,小火慢炖两个时辰,然后就可以把锅里的肉捞出来,再把火灭了,记住了吗?”
“喏,郎君放心,小的会注意。”
“好,组织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腊梅,吃完了吗?郎君我要洗澡,快去准备水。”
“喏,郎君请稍待。”
腊梅快手快脚的去厨房拎烧好的热水,藏在后院门后的墨竹听见薛朗要洗澡,终于钻出来,跟腊梅一块儿准备去。
薛朗吃了一碗甜油渣,有点腻得慌,想回屋喝口水,让长俭负责收拾后,也跟着回后院去,正好听到两个丫头的说话声——
“郎君脾性好,待人和气,可墨竹你刚才不该跟郎君着恼。如若换个郎君,墨竹你刚才的言行,可是大大的失礼和冒犯,如若被上头知道了,可是要吃大挂落的。”
这是腊梅在劝墨竹?
薛朗停住脚步,不好避让,免得闹出动静,吓到两人,只好被动的静静听两人说话——
只听墨竹似乎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如此言行,实不应该。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知道我今天去针线房的时候,遇上殿下身边的菊雪,她那嘴脸言辞,真真气人,大家一起在殿下身边为仆,唯有我俩被殿下派来服侍薛郎君,她说,这是殿下不再看中我俩的缘故,我们已被殿下厌弃!”
墨竹语带愤然。
腊梅似乎很惊讶:“何出此言?我们来时,殿下曾说过,因为看中薛郎君,所以才派我俩来服侍,否则,府中的下人们,有的是合适的人来!正因为殿下对薛郎君的看中,才会让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我们来,我们当用心服侍才对。”
“话是这么说,可哪有受宠信的仆人会被调离主人身边的!”
“这话放肆!为人奴仆的,自当忠心于主人,尽心为主人办差事。殿下看中薛郎君,让我们来,我们就应当尽心,这才是对主人的忠,哪里有那许多计较!墨竹,你以前可不是这等糊涂没分寸的人!”
墨竹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语带惆怅:“我也希望如此,可薛郎君哪里有世家公子的气象!腊梅,我们还有将来吗?你说,殿下会不会让我们侍奉薛郎君?”
“掌嘴!”
腊梅生气了!语气中怒气滔滔:“你竟然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世家公子呵呵,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居然不知道墨竹你还有如此志向。”
墨竹急急道:“腊梅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薛郎君看着就不像能有大前途的人,你看哪个有出息的人,成天琢磨吃喝的?他居然还知道怎么发豆芽,这哪里是伟丈夫所为!”
被动的默默旁听的薛朗,偷偷在心里抹汗——
墨竹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了!
薛朗确实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出身,瞧,这不就被人看出端倪了!还好,也没编造什么世家公子出身,要不早就被人看穿了!
第40章 人生难懂是人心()
不过,腊梅显然不知道薛朗这么想得开,怒气冲冲的斥骂道:“墨竹,想不到你已经变成这样的人!薛郎君会不会有出息,有没有才能,那是殿下操心的事情,哪里轮到我等为人奴仆的操心!旁的且不说,我只知道薛郎君为人端方守礼,从不因为我等是奴仆,就看轻我们,对我们从无轻浮无礼的举动,对长俭、万福也无苛刻虐待之举。这样一位仁人君子,难道还得不到你的敬重?”
“腊梅!”
墨竹弱弱的叫了一声。腊梅斥道:“不用再说!如果你是这样的心思,那我劝你趁早回了殿下,换个地方当差吧,免得让薛郎君误会殿下,以至连累我们。”
“腊梅!”
腊梅没理。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待两人走远,薛朗这才从暗处走出来,自嘲的笑笑——
你看,世上的聪明的人何其多,把人当成傻瓜看的人,往往自己就是傻瓜。
这公主府人事繁杂,人心自然也杂。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这公主府也不例外,公主殿下规矩再严,也管不住人心——
以后自己出去独住,肯定也是要有奴仆的,要引以为戒啊。
从腊梅和墨竹的谈话中可知,两人是从公主殿下身边出来的,算是在奴仆中较有脸面的人。被派来服侍薛朗这个新晋的主簿,显然,墨竹心里是不服气的,只不知公主殿下知不知道她派来的仆人们是这等心思?
薛朗心里想着,面上却没表现出任何心思来,生来就不是软妹币,不可能讨所有人喜欢。何况,薛朗不是靠讨人喜欢存活的人,哥们儿是实力派,不能因为有一张偶像派的脸就忘了他是靠实力立足的。
何况,不过是区区一个奴仆,一个奴仆都要在意,那活在这古代,也不用干什么了,只生气就生不完了。
泡个热水澡,安稳的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做呢,有这功夫跟墨竹生气,还不如考虑一下工作的事情。
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男人只要事业立住了,就有了说话的权力和地位,像墨竹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到时候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会把小女生所有不切实际的东西打碎,让她认识到现实的本来面目。人生就是这么残酷,特别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其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于是,第二天,薛朗是被一阵肉香给勾醒的,起床的时间是多少——
原谅薛朗这个外来户,来了这么几天了,还是没学会看时辰。
“郎君起身了?”
刚从床铺上坐起身,腊梅就端着热水进来。薛朗就着热水洗漱,问:“外面是谁在烧火?”
“回郎君,是秀娘来了,看肉已经冷了,就把火烧起来热一热。”
“是吗?难怪这么香!”
洗漱完出去,香味儿更浓了,熟悉的卤肉香味儿——
薛朗满足的吸了一大口充斥着浓郁肉香的空气,瞬间觉得无比幸福。
“郎君早。”
秀娘、万福、长俭都在,见薛朗出来,一起给薛朗问好。薛朗笑着点点头:“大家早上好。万福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万福憨憨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抓脑袋:“回郎君,这肉太香,再多的瞌睡,也被勾醒了。”
薛朗哈哈大笑:“算你小子识货!来,我看看可以吃了不。”
说着,从秀娘手里接过筷子,待要去打开锅盖,秀娘已手脚极利落的揭开锅盖,还叮嘱薛朗:“郎君小心烫。”
薛朗笑道:“我知道的,秀娘你别看我这样,锅灶上的事儿,我也是会的。”
说着,用筷子插了锅里的肉一下——
这卤肉吧,猪头肉不能太烂,要有点儿嚼劲儿才好吃,肥而不腻,酥而不烂,吃起来才爽口。
但是呢,卤猪蹄就不能像猪头肉那样。猪蹄要炖的比猪头肉烂一些,不然牙口不好的,根本就啃不了。
薛朗昨晚上睡的时候,特意出来交代万福,灭火的时候把猪头肉捞出来,把猪蹄继续放锅里温着。
猪头肉已经到火候,猪蹄还要继续炖。万福帮着烧火,秀娘端着刚出锅的猪头肉回厨房却切——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是朝着外面的侧门。万福去应门:“谁啊?”
拉开门,却是个少年郎,十六七岁,面孔黝黑,脸上挂着极不自在的表情,眼睛时不时看看身后站着的中年男子。
少年抱拳拱手:“叨扰了!我是隔壁左郎将府的三郎,不知这院中居住的是哪位官人?”
万福连忙还礼:“见过小郎君,这里是薛主簿的院子。不知小郎君有何事?”
少年黝黑的脸膛,清晰可见的冒出一层红,嗫喏道:“清早拜访,实乃羞惭,只是”
只是半天也只是不出来。少年身后的中年男子不耐烦的一脚蹬过来,把吞吞吐吐的少年踹到一旁,未语先笑:“哈哈,没用的小子,话都说不利索,还是让我老熊自己来吧。小后生,这里是薛主簿的院子?”
中年男子跟少年一样的黑脸膛,浓密的胡须,配上这本该算是热情的笑容,不知为何有点狰狞。
万福是认得这位的,平日见惯他严厉的样子,这会儿猛然看见笑得这么和蔼,有点反应不过来:“小的万福给熊熊郎将请安。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