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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定居唐朝-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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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便闭口不言,唯有太子与董司马还在笑谈长安往事,颇为相得的样子。

    待太子慰问完董司马,方才转首望向叶卿,问道:“这位便是率领边军抗击突厥之猛将叶卿叶子鸣否?”

    叶卿行礼应道:“禀太子,正是末将,末将叶卿见过太子。”

    太子道:“叶都尉快快免礼,叶都尉此战之风采,即便我领军在外也有耳闻,盼望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卿被太子这么夸赞,仍保持着恭敬地扑克脸,一板一眼,偏又满复诚恳的道:“太子过誉,此役之所以能大胜,乃是将军统领有方,叶卿不过是听命行事。”

    “叶都尉过谦也。”

    太子几乎把公主的府僚都夸赞了一遍,遇到认识的,还跟人叙旧一下。然则这么多人中,除了董司马略显激动,其余人等都保持着恭敬有礼、不卑不亢的姿态。

    平阳公主也不多言,就那么淡定的看着太子殿下长袖善舞,既不惊讶,也不难过,冷静安然一如往日。

    太子今日刚到,舟车劳顿,需略作安顿,欢迎的饮宴明日才举行。欢迎会过后,府僚们便散了,独留下太子与平阳公主兄妹叙话。

第244章 苦心劝慰() 
待公主府的属僚们都散了后,太子对魏征道:“玄成陪我一路疾行,旅途劳顿,且先下去安顿歇息吧,我与阿妹共叙兄妹情谊,不用玄成作陪。”

    “喏。下臣告退。”

    魏征恭敬的应着,施礼告退。

    两人的属僚皆告退,只留贴身的仆役在旁伺候。平阳公主吩咐初雪:“给太子泡盏人参茶,去去疲乏。”

    “喏。”

    初雪从斗柜中拿出人参来,现时切片冲泡。

    太子安坐首座,转头对平阳公主和声道:“阿妹与去年在长安相见之时相比清减许多,苇泽关清苦,待伤势再好些,且回长安去吧,圣人一直挂念阿妹,如阿妹能归家,圣人定然心下欢喜。”

    言词间倒是颇有关怀之意,只是神态间还有着长兄的威严之态,不自觉的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平阳公主道:“前些时日二郎为圣使,已告知圣人望我归京之意,我已经通令属下做好回长安之准备,待接任者一到,便启程回长安,有望在长安陪圣人过个团圆年。”

    “如此甚好。”

    太子嘉许道:“阿妹年纪尚轻,待回长安后,可让圣人为你择婿,招上一个好驸马,夫妻相偕,共叙天伦,于你将来也好。”

    平阳公主低着头,既不言语,也不反对。太子见她没反应,讶然反问道:“阿妹可是还不愿招驸马?”

    平阳公主神情一顿,道:“大兄之好意,小妹心领,然则克夫之言,犹在耳侧,何敢成亲招驸马!又有何人敢为我之驸马?”

    太子神情一滞,道:“不过是愚夫愚妇之妄言,阿妹为何还记挂于心耶?无事,你贵为圣人嫡女,金尊玉贵,何言愁嫁?有阿耶与为兄在,你想要谁做驸马,尽可明言,我与阿耶定会为你做主。”

    平阳公主一福,道:“多谢大兄,且等回长安之后再说。”

    太子点点头,满眼复杂之色,叹道:“已有多年未听弟妹们唤我一声大兄矣。”

    “是臣妹失言,请太子恕罪。”

    平阳公主连忙请罪。太子摇摇头,叹道:“你我乃是一母同胞之兄妹,何故如此生分?难道你与二郎也是如此?”

    平阳公主道:“大兄乃是太子,是为储君,臣妹不敢逾越失礼。二郎乃是秦王,与我一般,故可以以名字相称。”

    太子闻言一窒,静默片刻,方才道:“这几年你虽然不在长安,然则你自幼聪敏,行事颇有章程,想必京中之情势,必然瞒不过你。我与二郎之事,你知否?”

    说罢,眼神锐利的盯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也不避让,坦然道:“小妹知道。”

    太子立即迅疾的问道:“然则,你支持谁?”

    平阳公主抬头,直视太子,直接反问道:“太子乃是我之大兄,二郎乃是我之弟弟,太子、二郎与我皆是阿娘亲生,一母同胞,手心手背皆是肉,太子如此责问臣妹,要臣妹如何回答?”

    太子直接厉声道:“心里如何想便如何回答!”

    平阳公主不说话了。

    太子气得站起身,一脚踹翻面前案几,怒道:“你不回答可是心里其实是支持世民的?世民乃是你一手带大,亲授书字,情份自与旁人不同,李建瓴,你心里支持世民,对否?”

    “太子慎言!”

    平阳公主也站了起来,施礼冷静的道:“储位一事,事关国家社稷,自有圣人与朝臣们商议定夺,何有臣妹一个妇人置喙之余地!太子如此说,乃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

    太子满目失望之色,怒道:“我乃圣人之嫡长子,无有失德失礼之处,监国施政也无有错漏,礼制规矩之上,我乃是圣人天生之继任者,我坐储位,乃是正统,于礼相符,天经地义。你乃我之嫡亲之妹,出身大家,当知礼仪规矩,为何不说一句嫡长子继承方是正统之语?”

    平阳公主不说话,只躬身行礼,沉默以对。

    太子失望道:“建瓴,在你心里,是否对为兄与世民有亲疏之分?你可知,即便你不明言支持世民,只站中立,于为兄来说,也是支持世民,否认为兄这嫡长子天然之继承权。”

    说完,太子一顿,哀叹道:“建瓴,这么多年,你是否真把为兄视为嫡亲兄长?”

    “大兄慎言!”

    平阳公主抬头,直视太子。太子怒极反笑:“被为兄言中否?我知你与世民,这么多年一直有来往,以你之聪慧,别告诉我说你其实看不出他有争储之心?”

    平阳公之迎着太子又悲又怒之目光,不避不让,直接道:“臣妹是看出来了,也多有弹压,也常劝诫二郎,大兄乃是我们一母同胞之嫡亲兄长,当有长幼尊卑之心。然则二郎已不是稚龄之子,有自己所思所想,哪里还能事事听我之言!太子所言,皆是强人所难,恕臣妹难以做到!再者,太子为何不自省自身,反而把责任推与旁人?”

    太子怒道:“我有何责任?二郎为弟,目无兄长,无视长幼尊卑,觊觎储君之位,当视为不忠不义!”

    平阳公主直视太子,冷静的问道:“然则,二郎天赋过人,历来颇具才干,勤敏好学,做事颇有章法,这些乃是今日才有之事吗?二郎自幼不是一直如此吗?”

    太子一窒,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词穷,无法反驳。

    平阳公主继续道:“太子贵为我大唐之储君,乃是一国之根本,将来是要继任皇位,治理天下的。然则,普天之下,天赋出众,才能过人者虽说不是过江之鲫,然也不算稀有。太子为君,当胸襟广阔,为何面对世民之出色,失了底气、分寸,以致进退失据?”

    “我”

    太子一时竟无话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平阳公主不管太子的沉默,续道:“太子为君,世民为臣。君之道,再于知人善用。臣下出色,为君的只有欢喜并加以任用,哪里有惧怕的道理?太子为何对世民失却为君者之底气与自信?且以此次征讨刘黑闼论,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之金尊玉贵,岂是千金子可比拟?太子却为何轻言亲征?如此冒失,在臣妹看来,不当为也!”

    太子失语,长叹一声,道:“阿妹言之有理,然则,你不在朝堂,不知为兄之压力,世民不仅是天赋出众,他之才能太过出色,为兄与他一比,有如皓月与微星,天差地别。我身为太子,却事事不如自己的亲弟,阿妹,你让为兄如何安坐?如何面对臣工们之眼光?”

    平阳公主轻轻一叹,语气终软了些,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兄你是太子啊,是圣人与阿娘之嫡长子,我大唐王朝天然之继承者,既无失德之处,又无错漏,为何不敢安坐朝堂?世民再出色,也是次子,所谓长幼有序,太子既然才德兼备,又是嫡长子,便可理直气壮的安坐朝堂,为何惧怕二郎之出色?太子当拿出为君者之气度来!如若太子自己都心虚气短,你让朝臣们如何想?”

    太子脸色一变——

    是啊,如果他自己对上世民都觉得心虚害怕,那他的臣下们对上秦王,自然也心虚。而他这般心虚之态,放在有识之士眼里,可不就是无有为君之态么?

    平阳公主看他脸色便知道他已经明白,叹道:“大兄,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你这边,你为何惧怕世民之才干?只有一人是成不了储君的!”

    太子脸色再变,满脸的悔色。平阳公主叹道:“臣妹言尽于此,望太子三思而后行。臣妹还有伤在身,精力难继,无法奉陪太子,请太子至别院歇息。”

    太子点点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摆摆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带着亲随往别院去。

    平阳公主看着他茫然的样子,黯然一叹,希望他能把她今日之言真的听进去,想明白,端正己身。骨肉相残的惨剧,不仅是她,想必九泉之下的阿娘也不想看到。

第245章 太子的贽礼() 
薛朗参加完欢迎会,便一刻也没多耽搁的返回听风院——

    昨天江临闲着无事做,出去山上溜达了一圈,扛了一头鹿回来。鹿肉最是鲜嫩,用来烧烤简直是无上的美味儿。薛朗昨天特意调制了些调料,把肉腌了一晚上,今天打算烤着吃。

    就薛朗、江临、苏寒三个人吃,人少无需多复杂,点上一个炭盆,阿土在一旁烤给三人吃。薛朗特意拿了一坛酿的果酒出来,白酒还没酿好呢。三人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小日子别提多美!

    “酒好肉香,神仙的日子也不过不如此吧?”

    苏寒酒量浅,且酒会上脸,喝一口酒,面瘫脸就粉红粉红的,喝三杯眼睛就有些迷瞪。这几日常与薛朗、江临喝酒,酒量差得江临这么耿直的少年都忍不住好笑了。

    苏寒倒是振振有词:“吾乃学医之人,要使针、使刀的,烈酒饮多了手抖,于医术不利,不可贪杯也!”

    听得江临满腹的钦佩,忍不住举起酒杯:“苏医生果然是仁心仁术仁医,江临佩服,敬苏医生一杯!”

    苏寒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指着江临问道:“明知我酒量差还敬酒,你确定你这是佩服?莫不是借机灌酒?”

    江临一愣,摸摸头,不好意思的道:“还真是佩服,苏医生喝水,我干了!”

    说完,咕咚一杯灌下肚去。旁边围观的薛朗看得哈哈大笑。

    三个真假光棍乐淘淘的吃肉喝酒,正热闹呢,万福来报:“禀大郎,门外有自称太子殿下家仆的人持着信物,给大郎送礼!”

    “谁?”

    薛朗连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问道。万福又报了一遍,递上信物。

    薛朗看了看,是一块玉佩,他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建成的,不过,想来在苇泽关能打着他旗号送礼的,也没谁了,应该是真的。

    “且去看看。”

    放下酒杯、筷子,抹抹嘴出去侧门处看——

    只见门外一个做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人侯在门外,身旁停了一辆宽大的马车,比专门拉重货的四轮马车小,不过也比一般乘坐的马车宽大些。

    男子显然是认识薛朗的,见薛朗出来,立即躬身行礼:“老奴见过薛郡公。我家主人钦慕薛郡公之人品风采,特命我送来书信一封及稍许贽礼,请薛郡公过目。”

    薛朗看看用布匹盖着的马车,接过书信一看——

    不知是不是太子建成亲书,书信中的一手毛笔字却跌宕遒丽、力透纸背。薛朗虽然没练过毛笔字,不过也有几分欣赏水平,忍不住在心底喝彩一声好字。

    说来生成古代的贵胄公子也挺不容易的,君子六艺那是都要学,特别是书,更是从小就练起。现代的孩子们说负担重,学得多,跟古代的贵族子弟一比,其实功课真不算多。可见,要培养人才,自古以来都如此。

    在现代的时候,薛朗也参观过太子的弟弟未来的太宗陛下的字,确实称得上书法大家。太子的字与他弟弟不同,另有风格,不过也是一笔好字。

    李唐皇族在历史记载中,善书的子弟就有许多个,想来是家学渊源的缘故,或许也与时下风俗习惯有关?

    “薛郡公?”

    看薛朗拿着书信出身,半天没反应,太子的家仆忍不住出声喊了他一下。薛朗连忙回神,细细的观看书信——

    然而,其实看得十分懵懂!太子殿下高估了薛朗的文言文阅读水平,用词太过文雅,薛朗看了三遍都还是一知半解,一半是猜的。

    于是,薛朗一脸诚实的望着来人,装都不用装,满满的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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