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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唐时归-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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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自投罗网了。”

    “自投罗网?”阿灿有写犯迷糊了。

    陆绩笑了笑,走到床沿边坐下,道:“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事情闹到这么大,应该动不起手来。不过……我还是有一些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啊?”阿灿一怔。

    “路大哥,从你我结识之日起,我就能看出你不是普通的江湖游侠儿,这些日子,我也从没问过你什么……只不过,这些日子里你对我颇多照拂,这才更是舍身救我,我觉得,这不单是一个‘义’字就能解释的通的吧?”陆绩眼中疑光尽闪。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抱有这样的怀疑了,阿灿平日里带他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第一百二十八章 疑惑尽释() 
“呃……可能是因为我跟你一见如故吧。”阿灿挠了挠头尴尬道。

    “咱们两个相识的时间不长,在这短短地时间里能让人豁出性命去的人,要么是王霸之气侧漏,让人望而生服;要么对方是倾国绝色,爱意丛生,让人保护欲暴涨,我是哪一个啊?”陆绩笑吟吟地问道。

    靠……

    阿灿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阿灿低头思索了良久,这才下定了决心,试探性地说道:“其实我确实有些事瞒着你,比如我不叫路山……我也姓陆,跟你一个姓,我叫陆灿。”

    陆绩眼皮跳了跳道:“然后呢?”

    这是什么反应?

    陆灿愣了愣神,诧异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应该知道吗?”陆绩挠头问道。

    陆灿愣了半晌,这才莞尔失笑道:“原来你娘什么都没给你说啊,亏我白白顶着路山的名字叫了这么久,合着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娘……

    陆绩的眉头快拧成一团了,脸色也渐渐地怪异起来,他似乎也摸到了一些线索。

    “之前说的……没有骗你,我爹确实带我去过山霞镇,那是回乡祭祖,只不过途径山霞镇时,他把我和大哥留在了镇上,一个人去了桃花村。三郎,我是你二哥……”

    陆绩有些呆滞地看着陆灿,脑中一片空白。

    说实话,作为一个被抛弃了的私生子,此时或是愤懑、或是伤心、或是激动都有可能,可是在陆绩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地尴尬,他不是真的陆绩,他生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他对陆伯汉也并没有什么怨恨和憎恶的感觉,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原来自己竟然是陆灿在血缘上的兄弟,那陆灿在这一个多月里对自己异常的关心和帮助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兄弟之情血浓于水,就算两人之前并无交集,可是真要有了血缘上的牵绊,于情于理相帮都是必然的,更何况陆灿本来就是一个注重情义地汉子。

    过了半晌,陆绩这才面色复杂地问道:“你们不是都被拿下狱了吗?”

    陆灿神色一黯,叹道:“……我是家中的次子,父亲母亲从小管教我也就没那么严苛,我生性开朗,慕侠义之风,爱结交朋友,伍雄大哥、蒋渠他们便是与我相交莫逆的好兄弟,自父亲贩官案发之后,幸得他们相救,我才逃过了牢狱之灾。”

    原来是在逃犯人,怪不得一路之上连路引和公验都没有。

    “贩官?这可不是小罪啊……你知道内情吗?”

    陆灿抬眼看了看陆绩,叹道:“此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父亲和汉王、太子之间来往甚密,此次事涉汉王,想必背后和党争也是撇不开关系的吧。”

    陆绩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党争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会发生,即便是再圣明的君王,在这件事情上也难免会有些有心无力,康熙是如此,李世民也是如此。就拿李世民这件事来说吧,既然太子在位,按理说李世民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的,可是这个时候李世民对待越王李泰的过分宠爱却十分令人不解,其出入的仪仗几乎与太子相同,不让李泰就藩就算,更是有让他搬进宫中武德殿的打算……

    好死不死的是,这位越王李泰,与太子李承乾更是同父同母,皆是长孙皇后所出的嫡子,除了长幼之别外,在出身上根本没有差别。

    李世民或许出自无心,但不是谁人都能拿准帝王心思的……

    于是,就有了有心之人。

    但陆绩来自后世,历史的进程如何,他自然是知道的。事实上,真正笑到最后的,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憨娃子李治,比李治笑得更大声的,是一个铁血狠辣的女人——武则天。初唐,只延绵了三代之久。

    “三郎,父辈往事,在我们家中视同忌讳,其中内情我所知不多,我母亲脾气是差了些,但事已至此,家也散了,还请你和你娘不要记恨他们了。”陆灿微微低头,神情中满是愧疚。

    陆绩现在的心情很复杂,陆灿这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在这件事上其实是个旁观者,真正的陆绩已经被水淹死了,而陆绩他娘吴氏,更是再几年前就郁郁寡欢离世,可以猜的出来,这些年来,他们娘儿俩过得并不好。他似乎没有资格代替这娘儿俩原谅任何人……

    陆绩长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道:“……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找秦姑娘。”

    陆灿神情里有些失望,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这一声二哥,真的叫不出来。

    …………

    “你说,这人要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哥哥,他该作何反应呢?是呆傻发愣,是抱头痛哭,还是该抵足而眠互诉衷肠?”陆绩单手托住下巴,满脸郁闷地问道。

    秦非烟见陆绩眉毛都快拧成个“川”字了,面色幽幽甚是滑稽,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非烟这才捂嘴笑道:“是路山?”

    “你怎么知道的?”陆绩诧异道。

    秦非烟只吐了一个字:“像。”

    “像吗?”陆绩诧异了摸了摸脸颊,一脸不信道:“我怎么觉得差远了呀,我这么白净俊气,他那么黑野粗蛮,哪里像啦?我俩是同一个爹不假,可是儿子随娘……一定是你眼花了。”

    “呸。”秦非烟被陆绩这番无耻的话给逗笑了,笑着驳斥道:“人家路大哥跟‘黑野粗蛮’这四个字沾得上什么边,要论外表,人家剑眉星目面如刀削,可比你好看多了,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说人家……”

    陆绩倍感无语的看了秦非烟一眼。

    “那你刚才是如何反应的呢?”秦非烟好奇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尴尬地聊了两句就借口出来了。”

    秦非烟轻轻点了点头道:“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陆绩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呢?”

    陆绩抬头看了一眼秦非烟,幽怨道:“我在想啊……你喜欢的既然是那种剑眉星目面若刀削的风格,那我这种温文尔雅的书生脸,岂不就没戏了?”

    “呸,你管我喜欢谁呢!”秦非烟红着脸狠狠白了他一眼。

第一百二十九章 皇帝赐爵() 
当达瓦被抓,书信泄露的时候。

    陆绩针对贩盐一案的意图,就已经暴露无遗了。再加上长孙敛的通风报信,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在短短几天里,都已经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谁在张网。

    这本就是一件说不得的事情,陆绩自然不会蠢到去告诉别人,于是缄口不语,无论哪个官员有意无意地试探,陆绩只是摇头不认,什么也不肯透露。

    而这些官员们并不是忌惮陆绩,毕竟一个小小的巡城校尉,也闹不起什么风浪,他们真正忌惮的,是陆绩背后那双神秘的手。

    一些人开始不安了,于是这个小小地巡城校尉家中,也开始门庭若市、车马簇簇了起来。

    一拨又一拨的人登门拜访,一箱又一箱的白银,玛瑙,翡翠和田契房契,美貌女婢被送进陆宅,一份份长长的礼单,每一件宝贝器物在礼单上的字体要多大有多大,分外显眼,唯独礼单下的那个名字却又小又潦草,仿佛不欲人知一般。

    来送礼的人对于贩盐的事什么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想干什么,陆绩再清楚不过了。

    对待这些人,陆绩客客气气地笑脸相迎,除了美貌婢女之外,金银财宝房屋地契照收不误,可却一个字也没吐露出去,只是含含糊糊的应承点头,弄得来送礼的人也是糊里糊涂的离开了。背地里……陆绩却是准备了一个小册子,把礼单上的人全都记了上去。

    正犯愁怎么抓捕同党呢,这些沉不住气的小鱼小虾就来送温暖了……

    自投罗网,逮到谁算谁吧。

    三日后,一封名单,一份奏折向北而去。

    …………

    时已掌灯,两仪殿里琉璃宫灯高照。殿内亮若白昼,李世民随意地披着龙袍,烛光下批阅着奏本,神情专注,嘴角不自觉得勾勒出了一丝笑容。

    李靖啊李靖,不愧是一代军神。

    在短短的一年间,竟然势如摧枯拉朽一般击败了慕容伏允的大军,还逼得伏允如丧家之犬一般向西逃窜,此次北击吐谷浑,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不仅没有怎么消耗国力,反而打出了大唐的威势,震慑了西域诸国,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李世民搁下朱笔,揉了揉酸楚的双眼,但心中还是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朕的江山,朕的盛世,才刚刚开始……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宦官快步走进了殿内,手捧一份奏折跪地道:“陛下,蒋国公府的密报和奏折方才呈至了内侍省。”

    “哦?呈上来看看。”

    那名宦官急忙撩袍起身,弓着背碎步跑到御案之前,拱手呈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翻开了奏折,映着烛火仔细看了半天,脸上原本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随之取代的是一副怒容,脸色阴晴不定了良久,但最终还是缓和了下来。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一个人城府的表现。

    “去……把这封奏折留存,明日呈报给中书省,让中书省和大理寺按照这份名单进行彻查,尽快拟定出详细地处置方案;同时下旨责令屈突寿,让他立即捉拿长孙敛,同达瓦一行人押至京城。”李世民语气冷森道。

    “是。”

    “对了……”那名宦官刚欲退下,李世民又忽然道:“长孙无忌那个老家伙告病也有十多天了,什么顽疾那么难治?让他明天就回尚书省履职,朕这里又有一个‘仓超换盐引’的妙法,明天让他和房相看看……”

    “是。”这名宦官行礼之后稍稍顿了一下,见李世民再无吩咐,便拱手退下了。

    夜沉如水。

    李世民也陷入了沉思,陆绩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和想起,李世民缓缓阖上眼,第一次认真地琢磨陆绩这个人。

    最初听说他的名字是因为制盐之法,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竟然能从盐土中提炼出来好盐,这个法子不仅普惠万民,更能给李世民、给朝廷带来巨大的收益和好处,解决了贫盐问题只是表面,其中蕴含的经济利益,政策改变,民心威望才是关键,李世民甚至可以用盐来解决很多需要动用刀兵才能解决的问题。

    后来是他的辞官不受和惊世才华,要说世人有不贪慕权贵的,李世民信,可是年纪如此之轻,又身负才学,按理说正是想要一展才华的年纪,却放弃了这个天大的恩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从“男儿何不带吴钩”到“桂霭桐阴坐举觞”,流芳的字句里,透露的应该是一个渴望建功立业,却又愤恨世族权贵的寒门子弟的样子啊……明明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为什么要放弃呢?

    再后来就是献上赈灾条陈了,这封赈灾条陈里,可以看得出他深谙管理之道,又熟透人心,分明是个治地一方的好手却偏偏做了一个巡城校尉。现在又献上了这么一个“仓钞换盐引”,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治地一方的问题了,他在政治和经济上的见解,已足以入三省为官……

    李世民越想越心惊,不说不觉得。细细思来,这个陆绩不知不觉竟做了这么多事情,将他的这些功绩揉在一起,比起如今朝中名臣宿将亦不遑多让,这样的人才,怎能让他隐于乡野村夫之间从此庸碌到老?

    “如此人才,若不为朕所用,朕之过也……”李世民喃喃自语,然后,展开面前的一卷黄绢。

    毛笔饱蘸墨汁,李世民神情闪过一丝犹豫。

    他不愿意做文官,若再次被他推辞又该怎么办?我也没沦落到刘备那副惨状,他也算不上什么卧龙凤雏,真要三顾茅庐才能请他做官,岂非太抬举他了?

    不能为官,那只能赐爵了。

    可自贞观初年开始,李世民一直有意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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