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照中华-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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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弼等人,更是很快就被皇帝勾决,然后斩首弃市。
这个年代的勋贵世家,只要锦衣卫和东厂愿意深究细查,就没有一个不曾触犯过大明律的。
一来,这些人确实胆大妄为。二来大明律非常的细致全面,而且刑罚十分严酷。
若是完全照着大明律生活,这些勋贵世家也不会沦落到明末那副人神共愤的样子。
第二三八章 整顿京营()
京师之中原本为数超过了六十家的勋贵世家,短短几天之内,被夺爵除名下狱的,定罪抄家流放的,就有将近二十家了。
但凡是在如今这位崇祯皇帝记忆中,后来投降了李自成和满清的大明勋贵世家,这一次都在被抓捕下狱之列。
比如后世大名鼎鼎的保国公朱国弼,这一次也被夺爵下狱了。
当然,此时的朱国弼还是抚宁侯,他的保国公爵位要到南明时期才会得到。
崇祯十七年春,李自成的大顺军攻陷北京城的时候,抚宁侯朱国弼跟着其他人投降了,但是他却没有像其他投降的勋贵武臣那样最后被杀掉,而是像崇祯皇帝的老丈人嘉定伯周奎那样,主动献出了全部的家财,从而保住了性命。
一个多月后,满清辫子兵入关,李自成的大顺军仓皇撤离北京,朱国弼算是逃过了一劫,然后仓促南下。
到了南京后,没人知道他曾经投效闯军、献财保命的丑行,与此同时作为北京勋贵圈子里逃出来的硕果仅存的勋贵,被刚刚登基、急需支持的福王,赋予重任,并晋封他为保国公。
然而半年之后,朱国弼终于现出了原形。
多铎率领满清大军南下,还没到金陵,已经从抚宁侯晋封为保国公的朱国弼,却与南京的勋贵武臣们一起,主动剃发结辫、献城投降了。
当然,这个朱国弼之所以更为后人所知,是因为他到南京之后娶了秦淮八艳之一、艳冠南都的寇媚寇白门为妾。
这一世,他当然是没有这个机会和艳福了,因为如今这位拥有后世阅历的崇祯皇帝这一次就要了他的命。
南京的勋贵阶层也很烂,但暂时还顾不上,因为北京这边的害群之马却必须尽快拿下来,处理掉。
一来,这些人身居高位,把持着京营和五军都督府中的几乎全部重要职位,不拿下他们,京营和五军都督府的顽症痼疾就没法整顿治理,也就发挥不了该有的作用。
二来,历史上这些人太不可靠,所以没法重用,留着他们占着重要位置不说,还得给他们发放大笔的钱粮俸禄,而把有限的钱粮发给他们,纯属浪费。
第三,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占据了京畿之地的大多数良田,皇帝都不得已捐出了自己在北直隶的所有皇庄田产用于屯田,而这些人却无动于衷,该侵占卫所屯田的继续侵占,该驱使京畿卫所军户为奴为婢,继续占役使用,不仅搞得天怒人怨,而且严重影响京畿卫所的军备训练。
再者,这些勋贵世家多数都有百年以上的积累,家产不是小数目,抄没了这些人的土地家产,既可以充作军饷,又可以把土地直接卖给佃户,或者继续募民屯垦。
特别是最后这一条,在明末乱世之中尤其显得重要。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杀起人来非常狠,但是对功臣的封赏也是非常大方的。
即便是太祖朱元璋这种非常扣门的皇帝,对勋臣公侯贵戚也是动辄赐给田庄,每次封赏多者百顷,而亲王庄田多者千顷,除了田庄以外,还赐给公侯暨武臣完全免税的公田,也是动辄百顷、千顷。
朱元璋之所以把文武官员的俸禄定的那么低,也有这个方面的原因,既然已经赐给你成百上千顷的免税公田了,公田里的产出就是你的俸禄,所以,给的俸禄就类似于岗位津贴,没必要那么高了。
这就是为什么明朝官员俸禄不高,却依旧有那么多人想要读书考进士做官的原因了。
但是太祖朱元璋不知道的是,人性的自私与贪婪是没有底线的,时间久了,这些勋贵武臣就忘了自己的本分,只剩下无尽的贪欲。
如今皇帝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把京师周边真正地巩固起来,打造成今后大明中兴的基地。
因为历史上,崇祯二年冬的这个时候,黄台吉就会带着建虏大军从蓟镇方向破边而入了,虽然如今这位崇祯皇帝之前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比如设立热河镇守府,将自己最欣赏的战将曹文诏摆在热河镇守使的位置上,比如说在辽西的义州城重新修筑了八座棱堡炮台,扼守住了建虏从辽西出入蒙古的要道,再比如,补给壮大东江镇,给后金的大后方留下一个坚固的钉子。
但是如今这位崇祯皇帝还是担心京畿之地的安全,一旦建虏如同历史上那样突破长城防线,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想改变的历史恐怕还是改变不了。
即便是建虏没有如同历史上那样入侵京畿,兵围京师,如今的京畿之地也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因为这里毕竟是大明朝的京师所在。
除非迁都,否则京师周边的京畿之地必须成为牢不可破的首善之区。
如今这位崇祯皇帝设立热河镇守府,让宣府和蓟镇兵力前出塞外,以及在居庸关大开杀戒,目的都是为了把京畿之地乃至北直隶经营得如同铁通一般。
只要京畿不出问题,这个天下即使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就在锦衣卫缇骑四出按照皇帝给出的名单抓捕之前高高在上的十几家勋贵的同时,东厂也进驻了京师三大营,在总督京营勋臣英国公张惟贤、京营监军御史文震孟,以及新任五军营提督勋臣卫时泰、三千营提督勋臣张庆臻等人的坐镇之下,按部就班地开始了大清洗。
这次的京营大清洗,针对的只是五军营和三千营,在新军第一镇一万五千人的虎视眈眈之下,除了老老实实接受甄别之外,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五军营、三千营所有千总职衔以上的勋贵子弟,都要受到兵部和锦衣卫的甄选审查,凡是原成国公府、襄城伯府,以及原阳武侯薛涟、抚宁侯朱国弼等被下锦衣卫狱中的公侯世家安排、推荐的将校官佐,全部按律论罪,只要沾上虚报冒领占役等问题的,一律直报皇帝,勾决后,就地斩首正法。
就这样,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文震孟监军京营半年多来处心积虑想要完成却始终没有完成的甄选改编工作。
京师三大营里,除了讲武堂毕业之后新安排进去的,以及皇帝御笔圈定保留的之外,总兵以下三百四十九员,杀了二百八十四员,原成国公府、襄城伯伯、阳武侯府等勋贵世家,在京营之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毛都没剩。
五军营和三千营也按照神机营的做法,在提督勋臣和坐营文官之外,安排了总兵官和副总兵。
神机营总兵朱国彦算是三大营里最配合监军御史文震孟的人了,因此继续得以保留,同时增设一个副总兵,由暂时不在京师的周遇吉直接升任。
提拔周遇吉,当然是皇帝的想法。
如今这位崇祯皇帝,之前并不知道他在京营任职,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当然要尽快提拔重用他。
至于五军营的总兵官,则由如今正在讲武堂任职总教习的原辽东总兵官老将江应诏出任,而五军营的副总兵,则由在涿州练兵有功的原大同镇副将黑云龙升任。
五军营移防居庸关,兵力是足够了,今后主要是以稳守为主,而老将江应诏正是以稳如泰山见长,再配上一个攻如猛虎的黑云龙,居庸关当可无虑了。
最后,三千营的总兵官,则由在涿州练兵有功的原山西镇副总兵王廷臣升任。
王廷臣也是一员悍将,他在明末的结局,是战死在了与流寇作战的战场上,死的时候也是相当壮烈。
三千营以骑兵为主,正需要王廷臣这种擅长骑兵作战的总兵官。
而三千营的副总兵,皇帝则钦定了平壤伯刘兴祚的弟弟东江镇右路副总兵刘兴治担任。
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两点,一来把刘兴治调走,可以分解刘兴祚的势力,让他不至于跟毛文龙发生纷争。
二来,这个刘兴治十分跋扈,调到眼皮子底下方便收拾。
历史上,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之后,东江镇很快陷入纷争之中,受命总领东江镇的陈继盛与刘氏兄弟不合,刘兴祚战死后,刘兴治作乱,突袭杀掉了陈继盛,东江镇随即陷入大乱,最后要么叛逃后金,要么被后金消灭,从此烟消云散。
这其中,刘兴治这个骄横跋扈的悍将发挥了很不好的作用。如今他亲自砍下了阿济格的头颅,恐怕是断绝了重回建虏怀抱的心思,但怕就怕这样的人留在东江镇惹是生非,不如提前把他弄走。
王廷臣、黑云龙等这些人,虽然到了涿州新军训练大营之后,普遍在原来的职务上都升了一级或者两级,但毕竟是在涿州新军训练大营里面任职,肯定不如到京营担任同级别的职务更有吸引力。
所以,一道道军令下达之后,江应诏很快交卸了讲武堂的职务进京上任,而王廷臣、黑云龙也很快从涿州出发,赶往京师。
与此同时,皇帝还把在自己身边待了没多久的黄得功、刘廷杰、戚元弼,安排进了五军营中各领一营,分任游击;把虎大威、猛如虎、吴三桂安排进了以骑兵为主的三千营,分任游击、都司和守备官。
崇祯皇帝的这一系列所作所为,既震惊了南北两京的勋贵阶层,也震惊了京师朝堂的诸多京官朝臣。
朝堂和地方上各种质疑、批评和劝谏的奏疏,开始如同雪片一样飞来,但是这些劝谏或者批评的奏疏,左右不了乾清宫和军机处的决策,对京师三大营的整顿,仍然按照皇帝的设想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第二三九章 巩固京畿()
伴随着王廷臣等人任职京营的命令一起下达的,还有蓟镇总兵官的正式任命。
崇祯皇帝轻车简从到居庸关视察防务,并在居庸关城内处死守关将领王承胤以及蓟镇大帅刘策的消息,直到现在,才以朝廷诏令的形式正式公开,而同时公开的还有关于任命建昌营总兵尤世威担任蓟镇总兵官的命令。
这一消息当然更令朝臣大哗,一个接一个的文臣上书,批评皇帝这事做得太鲁莽太草率。
然而这些奏疏进了通政司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根本没有一点回音。
如今的这位崇祯皇帝,可是知道明末时期这些文官的脾气秉性的,因此对所有借机乱发议论以邀名的奏章,全部留中不发,不与答复,也不作处理。
因为他知道,跟这些以上书言事为职业的清流言官,一旦认真较劲起来,那么你就输了。
对付这些人,就得学学万历皇帝的办法,那就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崇祯皇帝与清洗了蓟镇刘策势力之后回来的孙承宗,以及其他两个军机大臣,一番商议之后,很快就下定决心任命尤世威为蓟镇总兵官,并继续兼领建昌营。
与此同时,蓟镇总兵府移驻遵化,命令尤世威就近整顿蓟镇沿边各处关口卫所,对照兵籍核实兵员,并参照辽东棱堡筑城之法,重修沿边各口以及遵化城。
历史上,崇祯二年冬黄台吉率领建虏大军,就是从遵化北面的喜峰口、大安口等地攻入京畿之地的。
重新任命了蓟镇总兵官后,崇祯皇帝下旨申斥了蓟镇监军御史施邦曜,斥其未能恪尽监军御史之职责,致使居庸关沿线军备废弛,卫所人地皆失。
施邦曜也是连忙上疏,自请处分。
事实上,不是他不想恪尽职守,实在是他原本只是一个工部营缮清吏司的一个员外郎,骤然之间被赋予蓟镇监军御史的重担,与久镇边关的蓟镇总兵官、挂征北将军印的大帅刘策平起平坐,心里先就没了底气。
若是刘策配合还好,若是其不配合,施邦曜这样一个在蓟镇边军之中毫无根基的外来人,如何能够推动整个蓟镇按照自己的意愿整改呢。
凡是有皇帝明确旨意的,比如说自建监军标营,以及建昌营、三屯营前出塞外,名存实亡的昌平营裁减撤并,施邦曜都拿着尚方宝剑坚决推动落实了,但是沿边卫所清查整治这种事关蓟镇上下将官阶层直接利益的事情,却始终进展缓慢。
如今皇帝下旨申斥,心中虽然不平,但也没有办法喊冤,毕竟这是皇帝当初赋予他的责任,而居庸关的情况他也并非一无所知,但却无所作为。
蓟镇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时间已经进入了崇祯元年十一月的中旬。
十一月十二日,崇祯皇帝先是在文华殿中,召见了内阁阁臣,将熹宗皇帝大葬的各项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