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劫-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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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抬高音量:“沈大侠,咳咳,听我把话说完,你被抓住以后告诉段九天,你们两个为了争夺藏宝图而发生内斗,最后你不敌上官乾,藏宝图被他夺走。不过上官乾也因此深受重伤,并向这个方向逃走。我们会在沿途留下线索,指引段九天等人追至此地。不过你放心,我们的人会暗中保护你,讲完该讲的话自会有人救你出来。”说着又掏出一张布帛交给连大勇,“这张假藏宝图就放在上官乾身上吧!”
连大勇照做之后,又掏出一颗不知什么药丸塞进上官乾嘴中。
“少主”斜眼看了看沈坤:“于叔叔,你觉得沈大侠的伤势会不会略嫌轻了些。”沈坤闻言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口求饶,身上又被于承烈连着划了好几刀。
之后上官乾眼皮越来越沉,想必是那药丸的作用,朦朦胧胧之中只听那“少主”道:“于叔叔,沈大侠以后便跟着你吧!”
于承烈语气中满是嫌弃:“还是跟着大勇吧,少主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些江湖中人。”
后面好像还依稀看见他们架着沈坤出门而去,接着就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乾在睡梦之中感觉有人不停地使劲摇他,莫非段九天带人来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摇他之人并非段九天,而是一个小沙弥。见上官乾醒来,小沙弥转头道:“住持,这位施主醒了。”
上官乾这才注意到小沙弥身后还立着一位老和尚,慈眉善目,正是永宁寺住持觉远,只不过当时上官乾并不认识他。想起那“少主”与连大勇他们的对话,上官乾挣扎着便要起身离开。
觉远忙按住他:“施主你深受重伤且天色也已不早,老衲劝你还是在此地休息一晚,有什么事等明晨再说。”说着对那小沙弥道,“明空,你把这里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在此过夜。”看看外间天色,又自言自语,“过了这么久,觉性他们出去摘野果也该回来了。”
那叫明空的小沙弥应了一声,出去捡了根树枝当作扫帚就扫起地来。上官乾推开觉远:“老秃驴你少管闲事,老子是走是留还轮不到你来决定!”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不料牵动胸口一阵剧痛。忙用手扶住伤口,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愣在当地。
觉远语调仍是异常平缓,波澜不惊:“老衲见施主伤得不轻,便擅自做主让明空替施主包扎了伤口,包得丑了些,施主莫怪。”
明空手脚甚是麻利,就在上官乾发愣的功夫已清理出好大一块空地,此时又转悠到佛像后面清扫去了。也许是过于心急,手肘不小心用力撞了佛像后背一下,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佛像后背掉落大片金身,露出好大一个洞,原来里面竟是空的。明空吓得赶紧双手合十,闭目默念阿弥陀佛。
上官乾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拉回现实,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往外走,边走边回头警告觉远:“别跟着老子啊!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和尚,照打不误!”
一只脚刚迈出门槛,上官乾便听见庙外老远有人喊道:“帮主快看!这边有血迹!”不好,段九天追来了,上官乾忙缩回迈出的脚,焦急地左顾右盼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觉远看出上官乾心思,朝明空道:“明空,你与这位施主到佛像里面避一避,这里我来应付。”
明空显然有些不情愿:“住持……”
觉远挥挥手:“事不宜迟,快去吧。”
待明空与上官乾进入佛像内部藏好之后,觉远又推动佛像使它紧贴墙壁,随后若无其事般盘腿坐在一旁。
不一会,段九天即带着一个手下凶神恶煞般闯进破庙,见到觉远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有些意外,喃喃自语道:“怎么是个和尚?难道搞错了?”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那手下眼尖发现原先上官乾留下的血迹,手指着那块地面叫住段九天:“帮主你看!”
段九天回身侧目盯着觉远,觉远不为所动,继续闭目打坐。“喂!老和尚,上官乾去了哪里?”段九天冲觉远喊道。
“老衲并不认识什么上官乾,施主请回吧。”觉远眼皮都没抬一下。
“少装蒜,那这滩血迹是怎么回事?是谁受伤在此疗养?你把他藏哪去了?”段九天认定是觉远从中作梗,连珠似的问了一串问题质问觉远。
觉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世间万相皆是虚空,施主又何必过于执着。”
“顾左右而言他!”段九天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忽地一个箭步,瞅准觉远鼻子便是一拳:“我看一会你的嘴巴还是不是这么硬。”
觉远脖子微微后倾,右手成爪,抓住段九天拳头。段九天拳势顿时止住,无法再前进一寸,情急之下抽出另一只手攻击,可遗憾的是又被觉远左手抓住。
别看觉远年纪大,手劲着实不小,段九天双拳被他握住丝毫动弹不得。望着段九天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觉远劝道:“施主杀气太重,苦海无边,施主何不放下执念,早日回头。”
段九天一声不吭,暗自加大力道。他带来的手下却趁二人对峙之时,忽然一刀砍向觉远右肩。觉远吃痛松开双手,段九天立即运力一拳打在觉远胸口,随即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也不知打断了几根肋骨。
段九天抽出腰间匕首,看着地上的觉远:“老和尚,我再问你一次,上官乾在哪里?”
觉远闭目:“老衲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并未撒谎,虽然知道段九天要找的人就是现在藏身佛像之后身负重伤的上官乾,可觉远并不知道他的名字,黑白无常在关中一带的确小有名气,可来自洛阳的觉远等人却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号。
段九天在觉远身旁蹲下,黑着脸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会,突然一刀插在觉远右手手背之上,刀尖透掌而出,牢牢钉入地面。“手很有劲是吧?现在再来抓我一拳试试?”段九天恨恨道,“老和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所保之人是个江洋大盗,有没有想过为了这么个人丢了老命究竟值不值得?”
“众生平等,在老衲眼中江洋大盗与王侯将相都是一样的。”觉远惨叫一声,忍痛言道。
“还嘴硬!”段九天猛地拔出插在觉远手掌之上的匕首,又迅速地刺入觉远手臂,直没至柄。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下,觉远咬紧牙关,瞪着段九天一言不发。“说不说!”段九天抬手又是一刀。
数刀过后,觉远依然只是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哼也没哼一声。段九天见他如此能忍,再出毒招,将匕首在觉远伤口中不住地左右搅动。钻心剧痛,觉远再忍不住,一声哀嚎,直透云霄。
佛像中上官乾初次听到觉远惨叫,忍耐不住正欲出言阻止段九天,却被明空一把捂住嘴巴。明空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可没过多久,觉远的惨叫再次传来,上官乾再也顾不得明空反对,朝佛像内壁狠狠踹出一脚。佛像轰然倒塌,露出满身灰土的上官乾与明空二人。
第43章 了尘()
上官乾掏出连大勇塞在他怀中的假藏宝图抛向段九天:“你要的图在这里,放了那和尚!”
段九天接过假图,塞入怀中,顺手抄起身旁五丁斧:“放了这老和尚也可以,不过你上官乾的命我今天是收定了!”言毕脚尖轻点,连人带斧旋转着飞向上官乾。
上官乾轻轻推开明空,缓缓闭上双眼,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然而出乎意料,五丁斧并未落在上官乾身上,而是重重砍在觉远左肩,原来觉远见情况危急,不及细想纵身替上官乾挡了一斧。这一斧来势甚是迅猛,觉远肩骨都被劈裂,当即晕厥过去。
段九天一脚挑起觉远,将他撩至一旁,正要对上官乾再来一斧,忽然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原来混乱中不知何时进来两个手持木棍的中年僧人。明空见到他们,激动地指着段九天与他的手下:“觉性师叔祖,觉云师叔祖,就是这两个恶人将住持打成重伤,别放过他们!”
两个僧人二话不说,挥棍直取段九天。觉远武功本在段九天之上,只是当时遭到暗算才吃了段九天的亏。二僧实力虽稍逊觉远一筹,但二人联手,对付段九天已是绰绰有余。不消片刻,段九天已是毫无还手之力,与手下二人连滚带爬退至门口,瞧了个机会便夺门而逃。
觉性觉云担心觉远伤势,舍弃段九天回身查看觉远。觉性一把拎起坐在觉远身旁抽泣的明空:“傻坐着干嘛,还不快给住持师兄包扎!”
上官乾抱拳:“我上官乾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师的了,如果大师有何不测,我也没脸继续苟活,必定自我了断!”
觉性他们对上官乾是死是活显然并不感兴趣,冷冷问道:“敢问施主与刚才那两人到底有何恩怨?”
上官乾遂将他与沈坤合力抢走段九天藏宝图又遭沈坤背叛的事简要说了一遍。说话间觉远已因众人翻来覆去包扎伤口而醒来,轻声道:“施主方才肯挺身而出,足见本性不坏,还望将来能改恶从善,造福武林。”低头看看伤口,不禁皱眉,“明空,太丑了……”
觉性关切地嘱咐觉远:“师兄你伤势太重,还是少说话为好。”
觉云则咬牙切齿道:“段九天竟敢对我永宁寺住持下此毒手,我等回寺之后即刻召集各路佛门同道,让他血债血偿!”
觉远摇摇头:“师弟,修行多年,贪嗔痴三毒你还没看透吗?”
觉云:“师兄你还为他说话,你看看你的伤势,就算将来痊愈,以后双手也必难以使力,你苦练二十余年的擒拿手怕是就此废在那姓段的手里了!”
上官乾闻言立即表态:“大师武功因在下而废,在下愿意出家为僧,追随左右,成为大师双手保护大师。”
觉远:“上官施主,出家为僧意味着了却前尘,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上官乾还欲辩解,觉性忙止住他:“你们都别吵了,让师兄安静片刻行不行?”
此后上官乾便一路跟着觉远他们,直至到了洛阳,和尚们一个个进了永宁寺大门,上官乾仍是低着脑袋欲往里闯。冲至半途却被觉性一把拦住:“上官施主,差不多就得了!你还真的跟我们进寺啊?”
上官乾异常认真地点头:“对啊!”
觉性哭笑不得:“施主你又不是出家人,难不成天天住在我们寺里?”
上官乾:“那大师你收我为徒不就得了?”
觉性一把推开他:“贫僧可没那个本事!”
上官乾也不生气,厚着脸皮跑到觉远跟前,双手合十:“你不愿意收在下,只要觉远大师愿意就行!”
觉远仍是那套说辞:“上官施主,在雍州之时老衲便已说得很清楚,施主你尘缘未了,争斗之心太重,既便强行落了发,与佛仍是无缘,又何必勉强?”挥手示意明空关门。
上官乾还待再次跟进去,却迎面撞上怒目而视的觉性的身躯,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寺门在眼前缓缓合上。“永宁寺不收在下,总有一家寺庙会收的!在下这辈子便赖在洛阳不走了!”上官乾在寺外高声朝内喊道。
辗转数十家寺院,足迹遍布大半个洛阳城,还真被上官乾得偿所愿在洛阳出了家。定林寺内,住持法相正手持剃刀为上官乾剃度:“上官施主,以后你就是老衲的弟子,按辈分为师赐你法名慧真。”
上官乾脖子一歪:“不行,老子要叫了尘!觉远大师说老子不能了却前尘,老子偏要了给他看看!”
法相摇头苦笑。
而彼时的雍州天龙帮内却是一番离别景象,天龙帮帮主段九天正拎着包裹携着妻儿与帮众们作别。
二当家施伯言出言挽留:“帮主真的非走不可吗?”
段九天长叹一声:“不走不行啊!想不到那和尚声望那么高,短短两个月,天龙帮已经被各路和尚们袭击了十几次之多,我若再不走,不仅自己难逃一死,更会连累众多帮众,别说了,以后天龙帮就靠你了!”
施伯言欲言又止:“帮主准备去哪?兄弟们往后还能不能来看望你?”
段九天边走边道:“为你们着想,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时间回到十年之后,上官乾与段九天二人已激战数十回合,除了浑身多处挂彩之外,二人手中刀斧也已布满缺口,仍是胜负未分。
元睿等人远远地坐在马上围观,因场面太过激烈而看得手心全是汗。忽地段九天又使出十年前砍伤觉远那招,运斤如风,旋转着疾冲向上官乾。
十年间上官乾心中不知多少次忆起这个场景,早已琢磨过无数次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