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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

盛唐余烬-第2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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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放下心防有意放纵自己,一个深受刺激难以自拔,结果便是几度云雨,双双达到了颠峰,怀中女子几近虚脱,面上尽是满足的笑容,用尽了气力的刘稷恨不能睡上一觉,可他知道这不是在某个府中,必须马上离去,狠心放开手,颤抖着双手穿好衣衫,他俯下身在女子的额头印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溜出门,刚把门给带上,便被人拍了一下。

    “人吓人,吓死人的。”

    杨玉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过头闻了闻。

    “连我走近都没听到,五郎这般下死力,可是如愿了?”

    “至尊来了?”想到第一次的情形,刘稷朝她身后看了看。

    “方才叫得多大声,这会子怕了。”杨玉瑶“扑嗤”笑了起来:“放心吧,法事已毕,他不会过来了,奴是来收拾残局的,前面的姊妹俱已离去,娘子随我回府沐浴一下,五郎不如同往?”

    想到方才的情景,刘稷的心又不争气的跳了起来,这里头的暗示太明显了。

    杨玉瑶掩嘴直乐:“想什么呢,到了我府上,服侍她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还有机会,闻得五郎要返乡成亲,想同你告个别罢了。”

    “只怕要拂了姐姐的好意,启程就在今日,家父还在府中等着,不敢稍有耽误。”

    “看吧,有了妹妹就不要姐姐了。”杨玉瑶笑弯了腰。

    刘稷焉能不知她在捉弄自己,搂过她的腰,径直按在墙壁上,毫不客气地堵住了那双樱唇。

    一个长长的热吻,让杨玉瑶几乎喘不过气来,没等气息平复,少年的一句话,又让她娇笑失声。

    “姐姐恕罪,今日委实不成了,这会子手脚还是软的呢。”

    “去吧,等你上了京,带着她上府来,咱们再叙。”

    刘稷在她的笑声中落荒而逃,依然是坐之前的青布马车回到府中,刘单等人果然已经收拾停当,只等他一块儿启程,岑参等人一直送到城外方才离去,而他们父子则带着随从快马加鞭,朝着刘氏的聚居之地,离长安城八十余里的鄠县而去。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争夺(三十八)() 
万顷尽天色,千寻穷地根。

    舟移城入树,岸阔水浮村。

    闲鹭惊萧管,潜虬傍酒樽。

    螟来呼小吏,列火俨归轩。

    当刘稷听到父亲吟出这首诗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了,眼前的景象,让他恍惚以为到了后世的江南,水路纵横,阡陌如织,闾桑相闻,渭水的支流涝水与宽阔的官道平行,沿岸两旁是一块块开垦齐整的灰色田地,县城的主街便是穿城而过的河流,每隔上数百步,架设着一座木制的便桥或是拱桥,桥下舟揖紧连,肤色紧致的渔家女一边撑杆,一边用粗俗的话语与男子争吵,河边的浣衣女子捣衣如杵,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活脱脱一付水乡风情画。

    鄠县,他在这个世上的根,到了。

    刘氏一族在这里算是个外来户,他们的祖籍位于隔壁岐州的岐山,就是刘稷所去过的马场所在地,为什么迁来此地,他猜到答案,已经是到家的第三天了。

    与这世上所有的大族一样,刘氏也居于县城外乡村中,乡绅乡绅,掌握着乡镇以下的行政权,这是华夏延续数千年的传统,只有从商、进学、为官、做工的才会跑到城里去住,当然了,家中是不是在县城置有别院就不得而知了。

    刘氏不算大族,是因为族中丁口的数量太少,举例来说,刘稷年方十七,在族中排行第五,三十五岁的岑参,排行二十七,近四十岁的高适,排行三十五,由此可见,刘氏一族中男丁有多稀少。

    当然了,除了数量,男丁成材的质量也是个重要的标准,不过总得来说,数量是可以碾压质量的,这便是为什么古人重男轻女的原因,男丁太少,抢水争地都打不过啊。

    他在族中行五,家中行二,上头还有一位哥哥,刘单的嫡长子,姓刘,好吧这是废话,名字同样是第三天才知道的。

    名社。

    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

    当时看到记于族谱上的这个名字,刘稷忍不住看了便宜老爹好几眼,心说,您这志向,是不是也忒雄伟了一点,臣妾要多难才做得到啊。

    “见过爹爹!”

    鄠县县城外秦岭乡岸头村村外,二十二岁的刘社带着家中仆役,早早地候在路旁,看到他们的到来,赶紧上前牵过马头,恭敬地将刘单扶下鞍,后退两步,也不顾地上的尘土,便拜伏于地,叩首再三方被叫起。

    回到家中,刘单才找到了一家之长的感觉,此时他并没有亲手去扶,而是目视身后的刘稷,正在好奇打量地下之人的某人被盯了好几眼,才后知后觉地上前将这位兄长扶起,然后,后退一步,长揖作礼。

    “见过兄长。”

    “阿稷!”

    刘社不等他礼毕,便上前一把执住。。。。。。双手,他是真不适应这样的热情,连回应的笑容都尴尬了几分。

    这份尴尬,等到了自家府邸,就更甚了,因为接下来,是生下这具肉体的女子,他的母亲。

    刘单娘子高氏人如其姓,生得是真高,一看到她,刘稷就放心了,自己还有得长,还不到四十岁的高氏一点都不显老,看到他的第一眼,泪水便涟涟而下。

    “五郎,你。。。。。。你可回来了。”

    刘稷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到了对方的爱意,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完成了跪拜作礼的动作,还未站起身,人已经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哭天抢地的嘶吼,只有低低的饮泣,眼前的妇人将他的头脸摸了又摸,似乎想要从中找了一点记忆中的痕迹,整整十年不见了,刘稷都不知道,一个母亲是如何打发这种日子的,龟兹城中的刘宅,里面有一间屋子,放着无数双手工纳的布鞋,无数件大大小小的衣衫,针脚密密麻麻,如今看到妇人的磨粗的手指,他才知道,那些事物的由来。

    “娘,不孝儿让你记挂了。”

    这声真心的呼唤,让高氏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儿啊。”

    母子俩在院中哭成了一团,一旁的刘单父子默默地等了一会儿,才将二人劝开,因为,会见还没有结束。

    进了后院的堂屋,府中最大的boss才最终现身,那是刘单的母亲,他的祖母。

    老太君就没高氏这么矜持了,没等刘稷行礼,便将他叫上前,一把搂进怀里,“心肝肉儿”般得叫得他浑身发麻,却也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亲情,更奇特是的,一边疼他,一边还在不住口地骂儿子,他终于明白,刘单为什么要将自己送到塞外,留在这个家里,自己只怕要成为鄠县一霸,长安一害,大唐一祸。

    “。。。。。。你个挨千刀的,将我的五郎远远地打发了去,可怜一个六岁的孩童,任他自生自灭,母子分离,骨肉相隔,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你个不孝的逆子,就盼着气死了老娘,你好逍遥快活是吧,呸,做梦,弄起子下流胚子,连个蛋都生不出,家中好歹就两个男丁,还生生要拆散一个,你这忤逆不孝的狗杀才。。。。。。”

    可怜刘单连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只知道不住地叩首,他这一跪,屋子里就没有能能站得住的,刘稷一边装乖宝宝,一边暗暗给老太君点了个赞,骂得太好了,这些封建余孽就该骂骂。

    等到老太君发泄完,仍是不让他起身,就这么伏在膝下,很是随意地一指边上的一个小女孩。

    “那是你十二妹,名唤作细君,八岁了。”

    小女孩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阿兄。”

    然后就没有了,刘稷分明看到一个二十许的妇人就站在她身后,估计就是老太君嘴里的下流胚子吧,那么这个小妹多半就是庶出,也难怪了,十年都没能生出儿子,老太君不窝火才怪。

    这么一折腾再加上吃饭,就到了夜里,等到第三天,他从安逸舒适的床榻上被叫起,在一群娇俏可人的婢女服侍下穿好衣衫,便被带到了村中最重要的一处建筑,本地刘氏宗祠,当看到供奉在里面的密密麻麻的牌位,墙上挂得满满当当的画像时,他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给自家兄弟俩起这么个名字。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争夺(三十九)() 
宗祠,是华夏人祭祖的地方,在数千年的宗族社会中,他一直都是社会单位最为要紧的一个组成部分,很难想像一个没了宗族的人,在这个社会中要如何生存下去,也正是因为如此,华夏人不喜欢主动迁徒,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会被抱团的本地人欺负到死,这不是潜规则,而是通行于世的明规则,原因很简单,外来人侵犯了当地人的利益,人家还不同你拼命?

    实际上,春节这个传统节日,最初的主要作用是就是祭祖,大年初一最重要的活动,不是走亲串门子,而是全族聚集于此,在新年第一天,向祖先献上祭品,企求他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为农的收成良好,谷物满仓,为商的钵满盆满,生意兴隆,为官的仁途顺遂,步步高升。

    同时,向他们报喜,讲述一番子孙后代在过去的一年里,取得了哪些成就,今日开祠就是为此,因为族中最显贵的一员,回来了。

    阖族男女,挤满了这个宽敞的院落,刘稷粗粗一数,大约在三百人上下,女子约占一半,却没有小妹刘细君,因为她是要出嫁的女子,只有娶进来的妇人才算是刘氏人。

    “三十四世孙男单敬献牲一口,豚三口,子男社、男稷各畜一口,伏惟上意,敬醮礼请,旃于血食,不敢或忘。”

    刘单一人在前,他兄弟二人在后,各执香烛,将准备好的牲畜,也就是所谓的六畜献到祭坛上,然后是五谷,这些祭品并不是像后世摆着直到烂掉,而是马上就会被族人分掉,说明古人根本就知道,祖先要的只是一片心意,而不是浪费粮食,接着,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刘稷,按照事先的提点,拜祭了这具肉身的祖先,每说到一位,都会有一个族中的老人,将他的事迹述说一遍,与那些听过无数遍的族人不同,第一次听闻的刘稷几乎傻在了当场。

    无他,太狗血了。

    位于正当中的神主牌,足有一人多高,也就是这支刘氏的先祖,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

    “故先高祖梁孝王讳武尊位”

    梁王刘武,汉文帝刘恒嫡次子,与景帝刘启一样,都是皇后窦氏所出,平定七国之乱立下汗马功劳,被景帝亲口许与帝位,后来当然没有实现,否则就没有刘彻什么事了。

    还好他死得早,否则在那位武皇帝的治下,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好在他这一支还算低调,一直传到了王莽代汉,东汉时,已经沦落到了平民的地步,就像那位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的草鞋男,泯然众人矣。

    不得不说,大唐真是个包容的朝代,前朝的皇族可以任官,比如宇文士及、萧瑀、杨慎矜等,如今可好,公然祭祀前朝皇族,还给儿子起名社稷,要是生了老三老四,是不是得叫刘江刘山?你咋不上天呢。

    好在他们还知道忌讳,只论到了刘武一代,没有上溯到汉文帝甚至是汉高祖,在这个讲血统论出身的时代,还有谁能牛逼得过自己的姓去?

    刘邦的三十六代直系后代啊!

    看着那张巨大的画像,他莫名地想起了大慈恩寺前卖年画的中年摊主,就在这种胡思乱想当中,刘稷结束了繁复的祭祖仪式,接着便是登录事迹,这才是族人们一齐聚在此地的缘由,祖上的荣光早就没了,现实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因此,刘单这个文部郎中,是有极大吸引力的。

    “七郎啊。”慈眉善目的老族长亲切地叫着刘单的排行:“你如今出头了,可要提携后辈。。。。。。”

    无非就是当年为了供你读书考功名,族里付出了多少,什么三婶家的狗为你家赶走了偷粮的贼,如今她家只有一个孩子,虽然识字不多,身体强壮,跟着做个长随不过份吧,什么六伯当年帮你上京打通关节,花了不少的银钱,他如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为他在县衙里谋一个流外的差使,继而争取挤入当地的实力派,春耕秋收的时候,就能帮着族人享受税收役使上的好处,等等诸如此类。

    刘单可以拒绝么?他没有那个权力,背弃亲族比背弃国家还要受人唾弃,更莫说,族长说得全都是人家于已有恩,有恩不偿简直畜生不如,刘稷看着老爹在那里唯唯应下,不禁有些好笑,这架势还真有几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保持什么廉洁,除非是圣人。

    “听闻五郎从征归来,不知可有勋劳?”

    此言一出,不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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