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余烬-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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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哥舒翰身上有着洗不掉的太子党嫌疑,而安思顺与寿王天然接近,这番争斗,多半又是天子有意为之,那便不能宣之于口了。
“不走也好,去某家吃了五郎的喜宴,再行不迟。”
刘单打了个哈哈,将话题揭过,众人都是会意地附和道。
“敢不从命。”
“定要叨扰。”
被自家父亲当成幌子的刘稷,此刻睡得正香,当让人粗鲁地摇醒之后,揉揉眼睛骂了一句。
“杨鹄子,都是九年义务制,你丫怎么就没学会礼貌呢?”
杨预“嘿嘿”一笑:“去你娘,某家也是奉命来的,稀罕么,有美娇娘不抱,跑来与你厮混?”
“有屁快放,老子还没睡醒呢。”
“三姨让某务必要请你过府。”
杨玉瑶?刘稷听他一口一个三姨地叫得那个亲,心说三姨父在此呢,怎得不叫了,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迅速爬起身,抓起衣衫往身上套。
两人有日子没见了,原因是都忙,他要养伤要忙着成亲,对方也是各种事情脱不开身,难道听说自己要回乡,想要见一面?
刘稷穿戴整齐,与他一块儿从后门出了府,门外停着一辆青布马车,一看形制就知道不可能是杨玉瑶的车驾。
“见过郎君。”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车旁,看到他蹲身行了一礼。
“你们夫人呢?”刘稷认得她是杨玉瑶的心腹使女舒云。
“请郎君上车,婢子带你去。”
还搞得挺神秘,有自家兄弟和她在,刘稷并不怕危险,而且他相信,陈金一定会带人随行保护。
坐上那驾明显是下人的马车,刘稷发现里面就自己一个人,舒云与杨预全都骑马跟随,车子晃晃当当行了许久,就在刘稷快要闭眼睡着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后厢跳下车,一股极浓郁的香油味道扑面而来,面前竟然是一间大殿,他四下里看了看,大殿周围广种松柏,却没有高大的宫墙,更没有随处可见的内侍或是宫女,而那种香油味,让他突然间明白了,这里分明是一座佛寺的后院,最让人气愤的是,跟在车子后头的一对男女,公然在如此庄严的宝刹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好的过府呢,他的眼神警惕起来。
“放开。”舒云挣脱杨预的手,红着脸来到他的面前:“右厢第二间,郎君进去即可。”
刘稷给了杨鹄子一个鄙视的眼神,大步走入大殿,果然,殿内正上方供奉着一尊佛像,远处隐隐传来僧人们的诵经声,他向右手找到舒云所说的厢房,双手一推,房门“嗞啦”一声开了。
“是你?”
看到里面的身影,刘稷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么张着嘴。
久久地无法合拢。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争夺(三十七)()
让他惊异的不光如此,屋中女子听到动静,转身便冲出来,紧紧捉住了他的双臂。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杨玉环睁着一双美眸,丝毫不顾形象地反复说着同一句话,可怜刘稷还没有从震惊中返过劲来。
与在大殿上天子身边的高贵娘子不同,与妙趣阁后院的那个文青女子也不同,此刻的她,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裙,秀发梳了一个平常的样式,插着几只素钗,表情楚楚可怜,眼中血丝浮现,他不得不偏过头,才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雪浪翻滚的诱人景象,否则脑子里就没法思考了。
“娘子,可否容在下先把门关上?”
杨玉环“啊”得一声收回手,身子后退几步,仿佛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刘稷转过身,伸头往外看了看,确定听不到有什么埋伏,这才将房门关上,并将门栓落下。
他走到女子身后,扳着她的香肩将身子转过来,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小环姐姐。”
或许是这个怪异的称呼,让杨玉环生不出抗拒之心,她压抑着自己的心跳,讲述了这两天夜里所做的恶梦,听得刘稷目瞪口呆,这算什么?不科学啊。
好在,就连穿越这种怪事都能碰上,再多上一桩又能怎么着,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别人抄诗天下闻名,自己想撩个妹子,还触犯了时空管理法,找谁说理去?
“你想知道什么?”
“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
“它就像刻在我脑子里,每一个情形,每一天发生的事情,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世上哪会有这样的梦,难道是你的法术?”
杨玉环吓得浑身发抖,刘稷听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么,今日我与至尊告辞,他会做出什么动作,说出什么话,在说出口之前,我竟然就已经知晓了,你说这不是法术又是什么?”
重生!
刘稷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个本该死在三年之后的女子,因为自己的那首诗重生了,她脑子里的记忆,来自于历史发生改变之前,所以有的地方对得上,有的地方产生了偏差,比如安、杨已死,比如秦国夫人依然早亡,比如,李隆基今天对她说的话。
她来找自己,是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那首诗之后,实际上,在自己到来之后,历史已经改变了,会不会有这首诗都是个问题。
“别着急,慢慢说。”
刘稷并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更不敢过度地刺激她,因为他发现,女子被折磨得不轻,几近崩溃了,想想也是,任是谁,突然知道自己过几年就会挂掉,哪里还会有好心情。
“我来问你,姐姐可曾在梦里,梦到在下?”
杨玉环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她甚至知道洛阳兵败,封常清被盛怒的天子下旨斩首,却对刘稷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那便是了,在下自认也算有用之人,缘何会被天子弃之不用,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以前的刘稷,龟兹城中的无行浪子,只知道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姐姐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因为咱们是一样的情形,不是什么法术,而是被告知了先机,有如前朝袁天罡的推背图,在事情尚未发生之前,便已知晓,从而避免或是改变它。”
“如今安禄山死了,杨国忠也死了,不会再有马嵬坡,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梦,做过就忘了它,好不好?”
杨玉环呆呆地看着他,美眸中泪光闪动,凄声说道。
“忘不掉了,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他冷酷地样子,还有那些军士吃人般的眼神,你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刘稷一把将她抱住,女子的身体在他怀中抖得像一片落叶,倾诉渐渐变成了哭泣,那种强自压抑下的嘶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很明显,这段历史是女子的亲身遭遇,光是凭着想像,已经知道会有多惨了。
她没有活下来,更没有跑到倭国去,那不过是倭人的意淫而已。
杨玉环哭得声嘶力竭,刘稷默默地抱着她,任泪水将自己的衣衫浸湿,进屋前的那点子绮念,早就不翼而飞,只余下了无尽的怜惜。
一个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皇权压榨下的可怜女子罢了,当然了,大唐所有的女子,也许都在渴望这种压榨,享受从岭南到关中的荔枝大接力,享受全族富贵傲视京城的荣耀。
只可惜,吃货的诱惑敌不过死亡的恐惧,被倚为依靠的男子出卖,心里的信念崩塌了,无论事情有没有发生过。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具丰腴的身体里,显然蓄含着比常人更多的水份,等她慢慢停下来,刘稷感觉自己腰酸腿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天知道过去了多久,万一再来一个捉奸,这里的地形还不熟,要往哪里跑?
似乎觉出了他的想法,杨玉环轻声说道:“他不会来的,今日是为八娘后事做法事,他尊崇道家从不会跨入佛寺半步,况且,这里里外外全是三娘的人,就连宫门外亦然,有什么动静,一早便能告知,你怕什么?”
刘稷松了一口气,差点被人捉奸在房的经历,的确让他心有余悸,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郎,那双饱含泪水的眸子里充满了迷离,明知这样不妥,却怎么也不想放开,可是让她像三娘一样,又难以启齿,结果少年一句话,让她雪白的脸颊一下子红到耳朵根。
“我不是怕,而是有点累,姐姐,咱们能不能过去坐着。”
废话,一具活体生香的躯体,整个压在双臂上,动也动不得,能不累么?
扶着女子在榻上坐下,刘稷做了一个甩胳膊的动作,更是让她羞得抬不起头来,少年当真对自己没有他念,这种感觉让她五味杂陈,那天在屋里,明明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欲望啊。
孰不知,刘稷此刻把她当成了一个饱受煎熬与已倾诉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想到那上面去,倒是此刻女子的神态,让他看得有些发呆,所谓梨花带泪,不外如是。
他情不自禁地掏出一方锦帕,为她擦拭脸上泪痕。
“姐姐心里好受些了么?”
杨玉环抬起头,凄然一笑,却没有抢过他手里的锦帕:“我喜欢乐舞,从很小时就喜欢,父亲去世后,母亲将我送到洛阳,寄居在叔叔的府上,每日里最快活的,便是与那些乐伎习练器乐、舞姿,那一年,咸宜公主出降杨洄,做为夫族,我等都去观礼,他是送嫁的皇子,丰朗英挺,我的心思全都在席间的歌舞上,是后来才知道,他对我有意的,成亲的那一天,他用御赐的小管,在我们的屋子里吹了一曲凤求凰,我为他舞了一只绿腰,两个人夫唱妇和,以为便是一辈子。”
“五年,即使我无所出,他也从不计较,赐下的那些侍妾,根本就没有动过,将我宠得依然如同出阁之前,宠得我不知天高地厚,人心险恶,直到那一天,惠妃过世,我与他进
宫守灵,竟然。。。。。。就在灵前,你知道么,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不许我再与自己夫君同房,哈哈!”
杨玉环笑得泪水四溅,刘稷垂下手,已经没有擦拭的必要了,同一个故事,不同的角度,更让他看清了这出悲剧的始末,用禽兽来形容都是侮辱了禽兽,整个就是一个变态。
“出了这样的事,偏生我还不能死,我若是死了,他也完了,还有家中那么多人,叔叔、族兄、姊妹,他们都巴不得,我能一步登天,宠冠后宫呢。”
“就这样,在他的安排下,我在道观中呆了几年,每天都要穿着道衣服侍他,直到他娶了新王妃,我也成了宫里的第一人,人人皆大欢喜,就像你那歌儿中所写的,对么?”
刘稷默默无语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也许在记忆觉醒之前,她可以用诸如爱情之类的来自我催眠,毕竟那个人对她的宠爱的确上了史书的,可知道自己的结局后,再来看之前的过程,便会是全然相反的感觉,他相信这些话,就连杨玉瑶也不会听闻,只有自己,被她认为是同类人,才会如此地毫无保留。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女。”
“好一个不重生男重生女,可又谁知晓,这背后的龌蹉?”杨玉环咬着银牙,恨意频现,文青女果然都是有洁癖的。
“原以为,他多少还有一些爱惜之意,可那日,他将他召入宫中,分明就是有意要我难堪,哼,前脚委以重任,后脚便如防贼似地防着我们,他以为人人都那般无耻么?就算当真遇上了,我能对他说什么?一个失节妇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该死去的,有时候,我倒是真想再交与他一回,而他本就是谦谦君子,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会,那个站在洛阳牡丹花旁的女子,已经死了。”
“不,在殿下的心里,娘子永远都是初见时的模样,他不敢看你,是心痛,而非厌弃。”
杨玉环自失地一笑:“所以,我与他再也不可能了,就让他永远念着那一天罢。”
说着,她看着刘稷的眼睛,凄楚地说道:“刘稷,你是我唯一能找到的人,帮帮我,让我也放纵一回,好不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个粗人。”
杨玉环抚着他的脸,眼中媚意丛生:“那就使出你所有的本事,让我见识见识,当真如三娘所说那般。。。。。。强么?”
这番话,如同春药般一下子释放了他所有的束缚,刘稷手脚飞快地扯掉衣衫,双目通红得扑向那个传说中的娇躯。
。。。。。。
一个放下心防有意放纵自己,一个深受刺激难以自拔,结果便是几度云雨,双双达到了颠峰,怀中女子几近虚脱,面上尽是满足的笑容,用尽了气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