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儿子-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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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将法得逞的女孩子们顿时欢呼雀跃:“耶,成功喽,好棒啊。”
被女生们簇拥走进报名室的李小蔓刚填好表就迎来了汪子童,他的身后同样包围着支持他的一群男生。两军对峙,格外紧张,寂静中听到一支钢笔落地的巨大动静。
尽管高昂下巴的李小蔓眼睛一向是朝天看的,但是早就注意这个鹤立鸡群的帅哥很久了,甚至偷偷在食堂角落里欣赏他优美的鼻梁。她设想过无数种初次见面的情景,不过今天这个场面可不浪漫,颇有些打群架的可笑气势。眼前这个优秀的男生让她怦然心动,但是现在自己是女生的将领,许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威武不屈的表现呢,于是挺胸、收腹、抬下巴,冷冷一笑:“汪子童,对吧?如雷贯耳啊。请问是儿童的‘童’吗?小儿科。”
谦虚的汪子童没有这么张扬跋扈,而是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以高傲和美丽著称的李小蔓,紧逼她的目光从容回答说:“对,在下就是汪子童,儿童的‘童’。请问美女是李小蔓吧?久仰大名,果然……”
汪子童的故意停顿引起李小蔓迫不及待的好奇:“果然什么?”
汪子童狡猾地一笑:“李小蔓,很好听的名字,请问是傲慢的‘慢’;还是慢吞吞的‘慢’?果然是慢吞吞的,今天可是报名截止的最后时刻了。我还以为国际贸易系的第一美女害怕了呢,原来不是怕,而是‘慢’。”
大家哄堂大笑,明显在口舌之战中败下阵的李小蔓面红耳赤,恶狠狠地抛下一句:“‘小儿科’,等着瞧吧,我可是后来者居上哟。”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傲慢的高干子弟虽然输掉了竞选,却赢得了胜利者的爱。不用说,最后的胜利者就是谦逊文雅而才华横溢的汪子童,从此他的身边就多了个小鸟依人的李小蔓;直到他突然退学那天……
此时此刻,躺在潮湿地下室里的汪子童也没有睡着。由于余大智一箭双雕的计划,明天就要离开李小蔓,离开售楼部,终于可以靠近端坐总公司的那个神秘女人了。自己的计划在余大智的小算盘中意外成功了一大步,可是真的兴奋吗?还是无法言语的痛苦?或者明天毅然结束所有的计划,重新面对那个生命里最深爱的纯洁女孩。不可能了,从自己两年前离开她的那天起,一切都回不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曾经握着她的手说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忠贞的誓言变成了五光十色的肥皂泡,闪着美丽的光泽却无可挽救地破裂了。李小蔓还在爱自己吗?没有爱就不会有恨。她在训斥自己时为什么眼睛里闪烁着矛盾和痛苦?或者完全是彻骨的恨和报复?他不知道;内心矛盾而彷徨,辗转反侧间似乎也回到了甜蜜的大学……
“加油,加油,外语系加油……一二三四;预备起。外语系;顶刮刮;拿冠军;披红花,美女爱,老师夸……汪子童;加油;汪子童;加油……”
大学里一年一度的篮球赛精彩纷呈,最后一场激烈的男子冠亚军决赛更是在人潮涌动中沸腾了。李小蔓牵头组织了一群吸引全场眼球的美少女拉拉队,身穿统一的白色网球裙和白色运动鞋,手里挥舞着红色蓬松的花球,在赛场外激动地又唱又跳,嘴里狂呼着中文系女生特意为学生会主席编排的顺口溜。
也许是被美女们整齐划一的舞步和红白相间的热情感染了,外语系的帅哥们在队长汪子童的带领下斗志昂扬。配合默契的队员们左闪右晃,频频进攻投篮,比分一路遥遥领先。生物系的队员在震耳欲聋的狂呼乱叫中屡屡失误,斗志已经磨灭了,失败似乎已成定局。已经听到观众席上有人在喝倒彩,恶作剧地呼应外语系拉拉队的口号,高声喊出了“生物系,大傻瓜,美女们,不要他,输了球,挨扁吧……”。
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生物系的队长胡峻愤怒地看着自己的队友们已经溃不成军,其实他也方寸大乱了。耳边听着李小蔓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他就不舒服。窝囊,谁都知道是他胡峻先追求的李小蔓,第一次看见她就开始了猛烈的攻势。尽管屡战屡败;还是坚定而且执著,结果却让刚当选的学生会主席捷足先登。他咬着牙擦去满脸横流的汗水,眼睛狠狠盯死了场上灵活跳跃的汪子童,在他正准备跃起投篮时冲了上去,野蛮地撞倒了毫无防备的汪子童。
结束的哨声恰好吹响,获得胜利的外语系队员和奔跑上来的美女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李小蔓匆忙撇开那些想扑上来拥抱自己的同学,着急地跑到篮筐下,慌慌张张地扶起摔倒在地的汪子童。
“子童,你没事吧?”
第五章(四)
疼得龇牙咧嘴的汪子童捂着肚子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大伙都围了上来,关心地扶起了满脸痛苦的汪子童。知道自己冲动之下闯祸的胡峻也蹲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汪子童,对不起啊。要紧吗?我背你去医务室找校医吧?”
汪子童知道对手是故意的,但无所谓,谁让李小蔓依偎着的是自己呢,于是对着情场和球场上的手下败将大度地笑了一笑:“不用了,没这么娇气。”
不依不饶的李小蔓瞪着胡峻气冲冲地说:“胡俊,你是故意的。”
胡峻想起追求眼前这个女孩子时遭到的屡屡拒绝也恼了:“是又怎么样?”
汪子童拉住了还想发火的李小蔓:“小蔓,别乱说,这是运动场上的意外。再说现在我也没事了,走吧。”
胡峻还在勇敢而执著地注视女孩,眼里似乎表白着自己在强敌跟前永不放弃。李小蔓看穿了他的心思,憋红了小脸,握紧了小拳头,毫无半点娇娆和造作,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胡峻,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爱汪子童,他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我爱他,不爱你。拜托你省省吧,孩子气。”
这当众表白的爱的宣言让围观的大伙都怔住了,羡慕和佩服的目光落在自然而幸福的李小蔓身上。满头大汗的汪子童忘记了疼痛,脸上洋溢着骄傲,含情脉脉的目光落在女孩认真而坚定的脸庞上,情不自禁拉起了女孩子的小拳头。
美女拉拉队不约而同地又跳了起来,再次挥舞红色的花球,嘴里欢呼着:“李小蔓,汪子童,李小蔓,汪子童……”
苏雷教授临出差前把一切都部署好了,先是与余大智进行了一次秘密的单独谈话,话里已经隐隐透露了李小蔓对他的好感,言语间似乎也在鼓励这个总经理大胆追求未来市长的千金。然后他给李小蔓打了几个电话,意思就是说自从父亲去世后,苏雨寒一直都很内向孤独,希望李小蔓用自己的青春活力去感染她,比如多带她到李家玩玩,和李局长多聊聊天,因为妹妹一直对成熟稳重的事业型男人抱有好感。安排好余大智的调动后他才放心离开,并且嘱咐妹妹多到李家走动走动,当然暗示这也是李局长的意思。苏雨寒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别扭得很。她猜到余大智的调动就是为了拉开与自己的距离,这只是其一,她并不知道哥哥的第二个目的是把余大智推给李小蔓。
苏雷教授放心地出差去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部署还是被余大智无意间破坏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被调到苏雨寒身边,后来的一切都偏离了苏教授的精心安排。
趁着哥哥出差讲学的机会;苏雨寒打着工作太忙的借口大胆拒绝了李小蔓父女俩的几次盛情邀请。远离了哥哥的关切和责备,她微薄的勇气才能回到自己身上。是的,工作太忙。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去到办公室,以前重压般的机械工作现在变成了一种快乐的享受。
一切是因那个男孩的突然出现吗?还是因为严厉哥哥的离开?苏雨寒不得而知,反正如痴如醉地爱上了工作,或者说爱上了办公室。当余大智一周前向她汇报汪子童的人事调动时,她的心里就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是上天冥冥注定的,从遭遇抢劫到工作调动,那个熟悉的影子一直伴随着她。于是每天出门前她都精心化妆,挑选简单而显出朝气的衣服,原来死气沉沉的心情似乎明快了许多。
为什么?自己在为谁改变呢?一个模糊的影子能取代所有刻骨铭心的往昔岁月吗?苏雨寒迷惑了,难道遍体鳞伤的自己还能改变吗?或者是因为压抑的三月初春已经悄悄溜走了?
轻轻地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表露出敲门者的教养和礼貌。
“进来吧。”苏雨寒声音发颤,这熟悉的敲门声早已让她猜到是谁。她匆忙整理好自己淡雅的紫色毛衣和米色的真丝披肩。
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汪子童拿着文件夹推门进来了,闪烁的目光不敢直视高雅动人的女老板。苏雨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穿牛仔裤时的年轻稚气现在变成了隐约的成熟稳重,心里熟悉的影子又回来。
“苏董,有几份文件需要马上签字。请您过目。”
苏雨寒接过文件,注意到男孩的指甲修得平整干净,细长的手指像个优雅的音乐家。恍惚间感觉那双熟悉的手穿过黑发,爱抚地把自己揽进怀里。这种熟悉的情感越来越清晰,难道是因为这个男孩的到来吗?
她仔细浏览一份份格式正规的商务公文,用词准确,条理清晰,语言流畅,看得出临时助理受到的良好教育和敏捷思维;可他的履历上填写的却是高中毕业。
“汪子童,你坐吧。余总把你调到我这儿有一个星期了吧,还习惯吗?”苏雨寒亲切地问他。汪子童的眼睛里回避着一种稚气,感觉不像二十六七的男人。
“习惯了。”男孩似乎在董事长面前还有些拘谨,回答老板的问题总是简洁明了。
“汪子童,看上去你可不像是高中毕业生,以前两个大专毕业的秘书处理文件可没你这么有条理。我看你的言谈举止和办事能力都挺强的,真的没上过大学吗?”
第五章(五)
“没有,不过后来自修了电大的经济管理课程。苏董,是不是我的学历不符合公司要求啊?我会努力的,也在利用业余时间抓紧补习呢。”汪子童故意紧张地表白,暗示这份工作对自己的重要性。
“咱们就是瞎聊,你别误会了,不过多学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小汪,我觉得你挺面熟的,像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你是本地人吗?家里人还好吧?”苏雨寒突兀问道。因为那双眼睛和鼻梁实在太熟悉了,她似乎想找到男孩和记忆里的某种关系。
“不是,我从外地来的。家里只有外公外婆。我是个孤儿,打小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汪子童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看出了女人眼里的某种猜疑。
“孤儿?太可怜了。”苏雨寒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孤儿。真看不出啊,你的家教非常好,我一直以为你生活在一个父母疼爱的书香门第呢。”
汪子童冷冷在心里笑着,还在打探我呀,于是诚恳地说道:“也算是书香门第吧,我的外公外婆都是知识分子,从小就教育我做人的规矩和道理。”
“书香门第?那为什么没继续念书呢?你很聪明,考大学不是难事啊。”
“家里没有钱,外公外婆都老了,身体也不好,所以高中毕业后我就出来打工了。卖杂货,打零工,什么都干过,一直寄钱回去给他们治病。”
看来这个熟悉的面孔和自己的记忆只是一种巧合喽,就连生活方式都是另一种天壤之别的轨迹,苏雨寒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客气地说:“汪子童,你在这里用心工作,将来机会还是会有的。对了,我得再次感谢你那天英勇相助,否则那群小流氓就得逞了。”
汪子童脸红了:“不值一提的小事。苏董,您太客气,我第一天到这儿来您不是已经谢过了嘛。请原谅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受害者就是您,否则那群小流氓可有好瞧的了。董事长,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拿这些文件出去了。”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出去工作吧。对了,今晚有个商务晚宴,下班后你和我一块儿去吧。你会开车吗?”苏雨寒情不自禁发出邀请,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责备她为什么不抗拒这个与往事无关的年轻男孩。
汪子童一阵狂喜,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怀疑自己了,距离又拉近一步,但是嘴上还是恭敬地回答:“会。需要我通知余总一起参加吗?”
苏雨寒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用通知他了,只是部分企业的联欢,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宴席。”
快下班时余大智接到汪子童从总公司打来的例行汇报电话,内容很详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董事长也没有特殊的表现。早上苏董一般八点就来公司了,一直在办公室里忙碌,中午没回去,吃的是工作餐,下午来了几个房产局的人,谈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