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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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以后,雄阔海从灯市回到了东门外马家店,叫伙计王三把门开开,沏上水,喝着茶,把店饭账算清了。伙计王三可就问他:“爷台,您卖弓访友怎么样了?”阔海这才把自己的来历说明,王三一听:“嚯,原来您是好汉爷呀!”阔海又说到刚才宇文成都拉碎了他的弓,他来取铁棍要找宇文成都拚命。王三说:“爷,要依我说您算了吧!这气怄不得,弄不好把命送进去可犯不上。”阔海说:“我是说怎么办就一定怎么办。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话呢?只因为我这匹黑煞兽是宝马良驹,烦你给我照顾照顾。我要是死到宇文成都手下,马就是你的了,它怎么也得值几百银子,你可别少卖钱。要是我被擒,或是打听不着我的音信,这匹马你可给我保留起来,将来必有重谢。”王三见拦也拦不住,就应下了。雄阔海吃饱了,喝足了,扛起铁棍出了马家店,进了五龙门。忽然一阵人声嘈杂,就听有人喊叫:“宇文将军捉拿响马啦!”阔海登时就是一愣,为什么?因为他本身就是响马。赶紧一打听,才知道有几名响马大闹丞相府,力劈宇文成惠。他想到,正好趁此机会,找宇文成都算账。找来找去,一眼看见宇文成都正在甬路下头,对着巷口,口内大个子齐彪那儿念咒哪,还说要施展法宝。他心说,这回宇文成都你还活得了哇!他登时蹦起来,这棍从后面奔宇文成都脑海打来了。不料想李豹这石头子正打中马脑袋,马一错步,宇文成都这才得了活命。趁这当口,哥儿六个冲出巷口一个劲儿往东跑。齐彪说:“卖弓的,咱们一块跑哇!”宇文成都一瞧卖弓的也来了,这棍是他砸空了,心里着实后怕。正在这个时候,后面的官兵举着火把已然来到了。成都说:“儿郎们,跟着我追!”“拿响马呀!别让他们跑了哇!”秦琼等人,加上雄阔海,七个人一块儿往东跑。跑着跑着,又钻进了正北的一个官府外的夹道子。这个夹道子还挺长,好容易快到北口了,北口这儿又来了一支人马,为首的这位将军,趁着火把瞧见巷口里有人,说:“来呀,堵住!”兵丁也喊:“拿响马呀,堵住他们呀!”哥儿七个一瞧要糟,赶紧往回跑,跑到夹道子当间儿,秦琼说:“别跑了,南边宇文成都己然赶到了。”齐彪说:“得,这叫两头堵,咱们可怎么办?”秦琼说:“快跳墙!”“对!”齐彪说:“墙太高,我们跳不上去。”王伯当说:“不要紧,有我,有秦二哥,有柴绍,我们三人跳上去,骑着墙头,解鸾带给你们这仨大个儿拽上去!”这仨大个儿说:“那敢情太好了。”这时候,就听南边的兵丁喊:“北边的队伍,你们是谁的部下呀?”北边兵丁喊:“我们是右堂张宣老爷的部下,你们南边是跟着谁的?”南边喊:“我们是跟着宇文将军的。”宇文成都说:“儿郎们,你们喊,让北边开弓放箭,咱们这边准备齐毕,先给这七个人撂倒了,进巷口锁拿。”儿郎们喊:“北边听真哪!宇文将军让开弓放箭哪!”南北巷口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昼。这时候,只见秦琼、柴绍、王伯当、谢映登,踮步拧腰,早地拔葱,用手扒住了墙头,往上一跃,四个人都骑到墙上。秦琼、王伯当、谢映登三个人解下自己的鸾带,冲下面说:“三位,脸朝墙外,把你们的腰拴上,我们往上系你们。”柴绍说:“卖弓的朋友,把你那铁棍递给我。”雄阔海说:“好,多谢了!”就听南北两头兵丁喊:“看见没有,响马跳墙啦!”“那仨大个儿不会跳,拿带子拉上去啦!”成都一瞧,简直要气炸了肺,叫喊:“儿郎们,别容响马跳进西墙,再由东墙跳出去。传我的命令,赶紧把这座府围住。”霎时之间一阵大乱,一会儿就把这座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兵丁们问:“将军,府是围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成都说:“我当然要进府搜贼。”成都来到府门前,抬头观看,不由得心里一颤,紧皱双眉。原来这座府是昌平王邱瑞的府。这个府的规矩与别的府不同。象今天正月十五,哪一个大府人家和手下人等,都要到灯市上看看,逛灯呀,玩呀。唯有昌平王府不成,这天晚上,任何人不许出门,昌平王在廊子底下喝酒,院里头灯光明亮,两旁刀枪架子摆上各种军刃。这府里头上上下下全会练把式,有打拳的,有练枪刀的,有打对子的,管家婆就许跟这跑上房的单刀对花枪,小丫环跟厨子也许来一趟空手夺攮子,这么说吧,这府里是个把式窝
。每逢过节的日子,昌平王都要喝着酒瞧大伙一练,他拿这当乐儿。谁练得好,当时有赏。今天大家正这儿练着,就听外头人声呐喊,不知出了什么事,昌平王命家人出去看看。一会儿工夫,有人回来报告说:“禀报王爷,宇文将军捉拿响马,听说这响马由西墙跳到咱们花园里了。”昌平王大吃一惊:“哦!既是如此,取过我的双鞭,你们都要手持军刃,跟我到后花园看看去。”不多一会儿,大家各持利刃,打着灯笼,来到了后花园,一瞧西墙根这儿有脚步印和掉下来的灰坯,知道响马是打这儿进来的,就顺着脚步印往前寻找。
再说这七个好汉跳进了后花园,绕过了一溜假山石,到了一片竹塘前面。齐彪这才问卖弓的:“朋友,今天咱们凑到一块儿算是有缘,我看你象咱们合字儿。”阔海说:“谁说不是哪,咱们并肩字儿。”“那是一家人啦,你是哪山的?”“我是金顶太行山的。”齐彪说:“嚯!这么说,你是雄阔海吗?”阔海说:“啊!你怎么知道?”齐彪乐了:“哈哈,好小子,你弄这张弓说事,就连我们瓢把子单雄信都让你给唬回去了,没敢上太行山找你;想不到今天在长安城灯市上,你这张弓卖了碎铜烂铁了!”阔海说:“可不是吗!我问你是哪山的?”“我是大羊山的。”“啊,我知道,你叫齐彪齐国远吧?大羊山还有个李豹。”李豹说:“我就是李豹。”阔海问:“那几位都是哪山的?你们哥儿俩给我见见。”齐彪说:“这是咱南路的瓢把子勇三郎王伯当。这是咱西路的瓢把子神射将谢映登。”阔海一抱拳:“哎呀,原来是王、谢二位,我这儿跟您见礼了。”王、谢还礼,又介绍秦琉、柴绍,阔海这才明白:“哎呀,原来您就是山东好汉秦二哥。”哥儿几个正这儿见礼,就听花园门头里有说话和脚步声音,秦琼说:“诸位,来人了,咱们先躲进这片竹塘吧!”
再说昌平王邱瑞带着家人顺着脚步印一直找到竹塘前。邱瑞冲着竹塘说:“响马,你们出来,你们藏在竹塘里这事就算完了吗?你们出来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邱瑞官居昌平王,最说公理,如果你们说得有理,我就能保护你们。”秦琼一听,低声说:“诸位兄弟们,这可好了,外头说话的这位非是别人,正是我姨父大人、昌平王邱瑞。”哥儿几个听了都很高兴,秦琼说完,用手分开竹子,唰唰唰。外边的人听见竹子响说:“王爷,响马出来了!”各持军刃瞪着眼瞧着。昌平王也分开双鞭以防不测。秦琼哪能冒冒失失走出竹塘呀!快到竹塘的边上了,他止住了脚步说:“姨父大人,我是您孩儿秦琼来了。”昌平王一听:“这个……啊?你们哪一个也不要动手,这可不是外人,是我的外甥来了。秦琼,你出来!”秦琼这才走出来上前跪倒叩头:“姨父大人在上,您这新年过得挺好哇?”“秦琼,你过来,你干什么来了?”“前者在悦来店咱们爷俩见着您不说了吗,让我到长安办完了事,必须要到您家来看我姨娘你们老俩来,我特意给你们老俩拜晚年儿来了。”昌平王一听这个气,说:“秦琼,你这小子也太会说话了,到你们家瞧亲戚、拜年全半夜里跳墙啊?”秦琼说:“这,这个。”“哪个吧,外边宇文成都带兵捉拿响马,你们必是逛灯来着,这灯市上睁不开眼,净是些个不平的事,路见不平就要管闹事,多少捅了点漏子对不对呀?”秦琼说:“姨父大人,谁说不是呢!我们多多少少捅了点漏子,还得求您保护我们。”“那是当然了,捅了什么漏子,说出来我替你担待。”“这……”“说呀!”“姨父大人,不好说。”“哎,秦琼,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这里有人命没有哇?”“啊,姨父大人您要问哪,有人命。”“啊?顺竿爬呀!几条哇?”“就一条。”“一条好说。既是今天赶上我了,你们秦家们好比千顷地就你这一棵苗,我能让你给人偿命吗?甭管我怎样弯转周折,这官司咱坐到家里就打了。说,给谁弄死了?”“您要问呀,我给丞相的三儿子宇文成惠给活劈了。”昌平王一听,登时大吃了一惊:“啊!这……那咱们打主意慢慢了吧!为什么给他劈了呢?”秦琼这才把宇文成惠怎样抢良家妇女。如此这般大概一说。昌平王听罢,说:“好了不要紧,你们共合几个人哪?”“共合七个人。”“把他们叫出来,给我见见。”秦琼别要叫哥儿几个出来见礼,忽听府外头人声呐喊:“围府哇!别让响马跑了哇!”昌平王说:“秦琼,这礼先别见了,你听见没有,外边围府了,必定要进府搜拿你们,你还是进竹塘躲躲吧
!”秦琼说了声“是”,又进了竹塘。邱瑞吩咐手下人等这么这么办。好在人多好做活,一会儿的工夫,把墙上掉的灰皮和脚步印全用条帚扫掉了,随扫随往后退,直顶扫到花园门这儿,一点痕迹没有了,给花园门关上。昌平王仍然回到廊下落座,叫手下中军、旗牌人等两旁站立,照旧练武。他把自己和秦琼的关系跟大伙儿讲明了,说道:“反正秦琼我不能让他们带去,若是入府搜拿,我自有办法对付。”跟着嘱咐家人邱义到门上盯着去,如果宇文成都叫门,要如此如此对待于他。邱义领命,说:“是,王爷您甭管了,我盯着他。”
再说宇文成都来到昌平王府门前,心里说:嘿,这几个响马怎么单跳到这里头!手下人问:“将军,您为什么皱眉呀?”“你们不知道,这位老王爷脾气各色。有这么句话:他这性情就好比艮萝卜、辣葱、独头蒜;又叫一面理,不翻篇儿。论官衔他管着我,论私交他管着我,论岁数他也管着我。这个人说话就是不讲理。”“将军,既是这样,难道这事情咱们就罢了不成吗?”“那焉得能够。”这时候成都下了马,上台阶,伸手要叫门,跟着手又回来了,把头上的盔正了正,身上全都整理整理。再要叫门,手又缩回来了,往身上左右又看了看,一瞧肋下,哎哟!赶紧把宝剑摘了。“来人哪,给我拿着。”“爷,您进府搜贼,摘了宝剑,拿什么护身哪?”“你们不知道,我要带着宝剑见到老王爷,他准会说:成都,你好大胆!身带宝剑夜入王府,你是有意行刺呀!来人呀,给他捆上!把我一绑,放在门房一蹲,明儿早朝还得把我押到金殿,这府也甭搜了,贼也别拿了。”“将军,您说得对。”成都又看了看全身,没毛病了,这才用手啪、啪、啪!将门环拍了三下,就听门里头有人说话:“嗨嗨嗨,拍什么呀,认准了吗!认准了你们家的祖坟再拍,别拍错了。”成都一皱眉,一扭头,用手一指门,那意思是让手下人听听这话茬儿,甭说王爷不讲理,连他手下这些家人们全都不讲理。成都说:“请您开开门,我是京营节度使宇文成都,前来拜见王爷。”邱义这才给门开开,显出七个不乐意、八个合不着的祥子,说;“叫门干什么呀?”成都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说:“贵价请了!”“请了,干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烦劳给我通禀一声,就提我宇文成都要求见王驾千岁。”“好,等着吧!”咣!把门又关上了。邱义回禀说:“王爷,成都叫门要求见您。”邱瑞说:“好,你把他带进来。”邱义二次出来把门开开:“成都哇,王爷让你跟着我进去。”“是,请您头前带路。”成都跟着邱义来到院中,见王爷在廊子底下坐着呢,赶紧在台阶下跪倒,口称:“卑职成都见过王驾千岁。”邱瑞想,你只要是带着宝剑进来的,我先给你捆上,有什么话咱明儿金殿说去,这府你也甭搜了,他仔细一看成都身上,宝剑摘了,心说成都小子够机灵的,厉声说道:“成都,我且问你,半夜三更率军围府,你是意欲何为,与我讲!”成都回答:“卑职不敢,我有下情回禀。”邱瑞说:“既是如此,平身看座,你上来坐下讲话。”成都说:“王驾千岁面前焉有我的座位。”邱瑞说:“你这话是一点不假,要论品级,我这头里是不该有你的座位。因为我跟你父亲一殿为臣,看在你父亲的面赐你个座位,坐下吧。”成都心说,你这是好的坏的都有,说了声“谢座”,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