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3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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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量力而为嘛。”这些人里头就数狄元龙、狄元虎家里阔,广有马群、牛群、羊。群、驻群。当下凑了不道一万两银子,狄元龙说:“咱们照着两万两孝敬老师,不够的数儿我包啦。”把两万两补齐啦,问老师够不够?薛英说;“嗬!哈哈哈哈!难为你们,太够扮啦,各自派人把银两送到薛英的拒上,交杨先生存放不提。薛英可就跟徒弟们说:“这回我回南朝建康薛家屯,把坟地置办妥善,我家有两个侄儿,敢说比亲儿子都孝顺,我在家养老,多活几年也是老来之福哇。可以这么说,你们给老师孝敬两万两白银,如同我死后你们给我烧纸啦。打这儿起这就不回北国了!”“老师呀,你有能耐,身体结实,准能延年益寿。不过人到了岁数虑后也是理所当然。您不要伤心,徒弟们愿您寿活百岁!”薛英说:“好!你们听着,我跟大喇嘛是口盟的弟兄,要在庙里盘桓几天,多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你们几个人在招数上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问,也好再给你们指点一二。”“那敢情好,还是老师想得周到。我等告辞。”各位都督走了。打这儿起,今天狄元龙来啦:“老师,这点儿我还不明白怎么个劲儿。”给找补找补。明日伊格亚斯来啦;“老师把这个青铜架再说一说。”转眼半个月过去啦。大帅左车轮听说啦,私下找八位镇殿都督商量,意思是到时候儿咱们得挤老头儿一板!果然众徒弟在皇觉寺摆酒给双枪将薛英饯行,左车伦、铁雷八宝、皮克能也都来到。酒席筵前,左车轮可就开口啦:“老人家回南朝是好事,不过有一件大事,本帅要请老人家讲在当面。”“请讲。”“大唐在长安城开国,迟早找突厥要兵伐大唐。有朝一日,两国交锋,大唐国听说我国八位镇殿都呀的武艺乃是老人家所传,倘若请你出山,老人家意下如何?”薛英听到这儿。“噢!哈哈哈哈哈。左帅,你多心啦?我经商是子承父业,要想做宫,年轻时候做呀,今年我花甲已过,六十多岁的人了,大唐同请我我也不出山,我没有求官的心。再说,从上辈起,两辈人吃北国,喝北国,结果我再打北国?那我还怎么做人哪?大唐找我我也不帮忙。”左车轮一听,说:“老人家说出话来令人钦佩。”薛英话还没说到家哪;“可是这么着,徒弟们,俏若两国开了仗,大唐国出了能将,你们打不了,你们可别到家找我,找我去我也不出山。因为我生在南朝,长在南朝,我能帮着北国打南朝吗?北国找我我也不帮忙。我这叫站在高山瞧虎斗,我也不帮南,也不帮北。听明白了没有?”狄元龙说道:“老师,您说得太好啦。只怕是到那时候,大唐请您出山,不出来您有什么为难之处,万一您帮了大唐的忙,恐怕于北国不利。这么着吧。请老师在佛前立誓吧!”薛英明白,这话是打狄元龙嘴里说出来的,主意还在左车轮身上。不起个誓也免除不了他们的疑心。站起来到佛前跪倒:“佛祖在上,信士弟子薛英行礼。有朝一日南北交战,薛英一不帮南,二不助北;如若口是心非,不得善终
。弟子在佛祖面前立誓啦。”狄元龙赶紧上前:“老师,我搀您起来。”大喇嘛、左帅等人。以及徒弟们,齐声说道:“老人家,您言重了!哈哈哈哈哈!”二次又入座饮酒,尽欢而散。薛英离了皇觉寺回到柜上,两万两白银加上土产装了八个驮子。杨先生说:“掌柜的,我三年没回家了。柜上都安置好啦,咱们就个伴儿吧。”“正好一路同行。”俩人骑两匹马押着八个驮子,打从黑狼关往南走,越过万里长城就来到南朝地界。每逢住店、喝酒,薛英、杨先生俩人必定要闲说话儿。杨先生可就问:“掌柜的,我有一事不明,可不知道应当问不应当问;”薛英乐啦:“杨先生,您虽说是买卖地儿,这些年经多见广,称得起精明强干。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吗?”杨先生说:“掌框的,向来您是轻财的主儿,没拿钱当过事儿。怎么您这次回黑狠关跟徒弟们开口了呢?当然这能耐也不白传,可您不是这路人哪!”薛英哈哈一笑说;“杨先生,我细说给你听。这次我回家,俩亲侄争着孝顺我,哥哥不叫兄弟接走我,兄弟就要动刀;接定之前先得过秤,接回来再过秤,分量轻了说明饭食不济,就不答应他。皆因侄儿们感功了我,我才到北国打了这一网,也就是为儿孙造福,够他们花的就是喽!”杨先生听着听着乐啦。这乐分怎么乐,这是冷笑。“嘿嘿嘿嘿!”薛英一听这是冷笑啊!:“杨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论文,您满腹经纶;讲武,您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要说在外头跑腿,谁也没您见过世面;交朋友义气,您得数一数二。唯一有节,不怕您不高兴,对于如今晚儿的世态炎凉,您的知识差一点儿!”“怎见得?”“常言道‘铁钢钩搭不动至亲骨肉,木榔头打不断无义的宾朋’。又道是‘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探山有远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我对这样的人情世故见得太多啦。前者您回乡不是带着您历年积蓄的五千两银子吗?置完了坟地,又给侄子们钱,叫他们添产业,刚才您细一学说,又动刀,又上秤约,我明白了,这哥儿俩不是争您这个人,实际是贪财!有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真到你告了帮啦,亲戚、朋友,一针一线都不给。亲侄儿?亲弟兄?别乱啦!您这俩侄儿不怎么样,因为您趁钱,他才孝敬您!您这次办的这件事呀,送您两个字儿:愚人!”薛英不以为然:“哎,杨先生,这话我不信。究竟得说是一门一姓,是亲侄儿,就是有这骨血的关系。这是您说,要是外人这么说,岂不是离间我们骨肉之情嘛!”杨先生也不急,说:“咱们别抬杠,我有主意。”“什么主意?”“有这么句话,‘人敬阔角,狗咬破的’。快到家的时候,找个大镇甸住下。您扮成老花子要饭去,您先回村儿里瞧瞧您俩侄儿都怎么待承您。”“那个,我穷了,他也得把我接进去,照我有钱那样儿孝顺我。”‘好,那样我就算输了眼啦。那时候再把银子拉过去。“”咱们可以试试,就那么办啦!”往下行走,非止一日,已是建康地界。离薛家屯不算太远有个福德镇,二人可就住在镇里路北青云店里啦。要了个跨院儿,五间北房很清静,卸驮子,银子搬进屋内,把赶脚的打发走,多赏酒钱。两位在店巾住了几日,歇息劳乏,商量怎么回薛家屯。杨先生说:“掌柜的您甭营了,我给您备办一切。”他上街找老花子去啦。镇子北头儿有一家儿鸡毛小店儿,有个老花子正坐在门口儿拿虱子呢,就听有人叫:“老花子!”抬头看,素不相识,手上拎个包袱。“这位爷什么事?”这个人就是杨先生。说:“我这儿有套新衣裳,你换上,我要你的破衣裳。”老花子不敢。“你把黄瓷瓦罐带打狗棒也给我,另外我给你十两银子,”“真的?”“这还能是假的!”“好吧!”老花子心说:赶紧脱给他,这主儿八成儿是凉药吃多啦!杨先生打开包袱拿衣裳,老花子换上,接过银子一道谢,小跑儿就走啦。杨先生把破衣裳包起来,拿起瓷罐,夹着打狗棒回了青云店,把布西全搁到窗根底下啦。进屋告诉薛英:“掌拒的,都备办齐啦。”“哎呀,多受累。”一宿无话。次日清晨起来,薛英就要换衣打扮。杨先生说:“别忙,您头上脸上这么干净可不成”替薛英把头发挠乱,洒上草末子,挽发纂别草棍儿,连脖子带脸抹上点儿锅烟子,再穿上破裤子破袄破鞋破袜子,腰系麻绳头儿,提着黄瓷瓦罐,拿起打狗棒。薛英刚说一句:“你瞧我象不象?”紧跟着一皱眉头。“哎呦!”老花子的袄裤都有虱子,在窗根一下头蹲了一夜,肚子里控着净儿哪,老人家素常饮食保养,细皮嫩肉,虱子逮着好吃的啦。薛英一边哎哟一边咕容,身子直摇晃。“这个…这个…哎……”杨先生也乐啦:“掌柜的,是虱子咬吧?”“啊
!”“越咬您越摇晃,真象!”书要简断,薛英乔装改扮直奔薛家屯。来到村里大侄儿薛亨家,叭叭叭一叫门。里头问。“谁呀了”“开门来茸哎哟……”薛亨开门一瞧:“我说老花子,你要饭也不睁眼看看时候,早饭已过,晚饭未到。这儿没有剩吃儿,你走人吧!”“老大,你连我都不认识吗?我是你大爷!”薛亨注目细瞧:“哟!”心中所思:我这大爷上北国要打上一网啊:他弄来的钱在哪儿哪?“大爷,您怎么要了饭啦?”“瞎。”薛英想起临来的时侯左车轮他们让他起誓的事,一路上果然听说北国打来连环战表,二主秦王起兵前去会战啦。“我到了北国,大唐国兵马正在那开仗哪。过也过不去,回来又没路费,一开仗,买卖全倒闭啦。战事一年两年完不了,我不能在那儿耗着,打了闲儿-要着饭,也得一步步蹭回建康薛家屯,啥!无非是要吃累你们几年,我口眼一闭,还不是得你们抓把土把我埋了吗?”薛亨一听把头摇得拨浪鼓儿似的:“大爷,您走这一年多,家里事儿您不知道。就算人家屈告我吧,我遭官一司啦。您给的钱都打点官司还不够哪,命差点儿完喽!我们家这日月儿败啦,我也不让您进来了,现在老二倒是混得不错,您上他那儿去。”薛英听罢,心想:唉!杨先生可称是高人哪,这回我才“天亮下雪―明白啦!”薛亨不由分说,关上门,扦关也插上啦。薛亨转身跑进屋中,叫:“大奶奶!”“叫门的是谁呀?”“咱们大爷要了饭啦!”一学说,是这么这么回事,“我就说咱们家遭官司啦,叫他找老二去!”“哟,二弟要是一留他,咱们也不得清静儿了”“我给送个信儿去。”他开后门往西,跑了一身汗,来到村子西头儿老二家的后墙外,小土墙儿,一扒墙头儿就跳进去啦!老二薛贞正拿着三股叉翻草哪,就听见咕咚一声,抬头一看:“哥哎,怎么不走前门儿跳后墙啊?”“瞎!”薛亨一说大爷要了饭的事。薛贞一听:“我得告诉您弟妹,让她把老头子打发走,咱们可养活不起闲人!”薛贞到前头跟媳妇交代好了,奔后院,哥儿俩全跳出后墙,躲啦!这工夫薛英到了,叭叭叭一叫门:“开门来!”“谁呀?”吱嘎吱嘎!门开一条缝,二侄媳妇儿顺门缝儿把头探出来了:“老花子,我们这儿没剩的,转门儿吧!”“二侄媳妇儿,我是你大爷!”“哟,大爷,您怎么要了饭啦?”老人家还说那一套话,问:“我那二侄儿薛贞呢?”“哟,大爷,头年他大哥遭官司,他急坏啦,置那点儿地是您给的钱哪,无奈才典的典,卖的卖,全给大哥打点衙门口儿啦!现在连自己种的地都没有,他出远门儿卖力气去啦,家里扔下我带着俩孩子,饭也吃不上啊!您想自己的主意吧,我也没办法。您请吧!”吱嘎嘎,门又关上啦。老人家薛英一声长叹:”唉!“心说:可谓是“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哪!这叫亲侄儿!山可叹自己在外面跑了几十年,六十多岁啦,是个大糊涂人!身不由己往村南奔了自己置的那块坟地。栽的松树全活了,四边有石桩,上头签着字,薛氏垄地。红字儿。看着看着,薛英仿佛清醒啦,明白啦。心想:这不过是留个念想。非得理在自己家坟地?普天之下,哪里黄土不埋人哪!这工夫远处有人喊:“干什么的了你可别上坟地里拉屎去!”薛英回头看,有人担水过来啦,来到近前,搁下挑子说:“大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闹到这样儿啦?”正是出了五服的侄子薛义。老人家薛英说明了情由,薛义说:“咳,想不到哇。大爷,快上家去!”“喀,我就别打搅你啦。”“您说哪儿去啦?”薛英这才说出;大侄儿不留,二侄儿不见,一伤心,来到坟地看看。薛义说:“他们要是留您,我还不好往家让哪?咱们走!”挑起这担水,右手扶扁担,左手搀大爷,回到家门。一进门,薛义喊:“大奶奶,大爷回来啦了”侄媳妇接出来:“哟,大爷,您这是怎么啦?”“屋里说。”薛义放下挑子,夫妻二人搀着薛英进屋,烧水洗澡换衣服。喝碗茶,这就开饭。索酒素菜,又干净又有滋味儿。俩孩子在外头玩够了回家,亲亲热热的一叫爷爷。薛英可就问:“薛义,添我一口人的挑费,你这日月儿行吗?”“咳,跟您回话。小侄儿得了您的接济,我这家起来啦!我这儿头顶着的脚踩着的都是大爷您的呀!您就住我这儿!”“好,我还就依实啦!”简断截说,薛英一住就二十多天。这一日,薛英借着遇弯儿可就回了青云店。杨先生一瞧;“掌柜的,您这一去有半拉多月。您的衣裳也换了,这么说,我错断啦?”“没错断,没错断。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