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3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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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看完了以后,心中欢喜,叫道:“福寿郡王,这最优十人之中可有帅才吗了”程咬金说:“罗通文武双全,与北国苏定方有君爷父三大仇,又是秦王千岁的义子,可称帅才详情俱在折木上奏明。”李渊说:“既然如此,福寿郡王代孤传下旨意,前十名小将今日午后进宫,着程咬金、刘文静陪同,朕要在武英殿召见。”“遵旨。”早朝散了,大臣们各自回府。前十名小将们都知道旨。愈传下来要召见。庄氏不打算叫罗通去,罗春可就劝啦:“弟妹别胡来,那岂不是抗旨不遵了吗?这可由不了你。”那九位小将彼此奔走相告:在万岁面前谁露脸都行,就是不能叫罗通得意。尤其是刘奇,这两年在一块儿练武,跟罗通俩人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的。午后,武德天子驾坐武英殿―在太极殿上首左边的院子里是文华殿,是考文官的地方,右边院子里是武英殿,就是考武官的地方了―程咬金、刘文静上殿启奏:“万岁,十名小将殿外候旨。”“唤他们上殿。”“是!”十个人排了两行,一行五位来到金殿当中一字横排,各报名字。还是得人家罗通在前头,因为他是世袭勇国公。“臣勇国公罗通等见鸳,愿万岁万寿无疆。”武德天子看看,哪一个小将都跟小老虎似的,心中欢悦,叫道:“众小将,此次要兵发北国,救我大唐军马回朝。福寿郡王把你们十个人列为最优,联要当面试艺。你们往外看!”李渊往殿外一指,大家随着往刀附儿瞧。“殿前有千斤之鼎,你们谁能举得起来?举不起来也无关紧要,无非是成力而已。”“臣等遵旨。”小将们都来到殿门前边,殿台上正对着殿门的地方,有个汉白玉的石座儿,上边安放着一座青铜大鼎,三个鼎足,一个爪儿冲着殿,一个爪儿冲东南,一个爪儿冲西南,说是千斤鼎可投那么重,反正得在五、六百斤以上。小将们都憋足了劲啦,头一个是金光远:“待我来!”走到鼎前,左手一扒鼎沿儿问了问,往怀里一撒,鼎侧歪着,右手单找支着的那只鼎足,往起要勃:“嗨!”双手举起来啦:然后放回原处。“该我啦!”李文才也举起来啦。齐德志、尤富广、秦仔玉、尚元培部这么举起来的。到了程铁牛这儿,举起鼎来还在汉白玉石座儿周围绕了一个圈儿。徐德说:“瞧我的!”走近鼎前,也是搬鼎洽几抓鼎足儿,叫声:“起!”他稳住了分量,放开左手,单臂一推,就把鼎举起来了,外带着绕鼎座儿走两圈儿,放居原地。刘奇过来,照样儿单手举鼎,绕鼎座儿走了三圈儿。就剩下罗通了。罗通心说:又单手又绕圈儿,我可没这么大力气。象开头那样平平常常举起来,又未免脸上无光。罗通左手扒鼎沿儿一搬,右手找冲着殿里的那个鼎足儿,一按力把鼎举起来了,他把左腿往后一背,右腿一转,身子由背朝着殿门变成脸朝殿门,举起来的这个鼎也随着叭的一掉向,转得那么干净抹腻。再一转身,送回原位
。武德天子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好”!叫道:“福寿郡王程咬金,齐国公刘文静,看哪,小将们都力能扛鼎,何愁北国不灭呢?每人赏白银一千,彩缎两匹,留在武英殿考试兵法、策论,程、刘二卿主考,三日后在佼军场比武较量,联要为征北特开恩科,选拔挂二路招讨印武科状元郎。”“臣等谨遵。”李渊起驾回转**。武英殿内,由刘文静出题,十位小将各有一份文房四宝,每人一份卷子,限时交卷。象刘奇这样的就瞪若眼干着急了,徐德也差不多,只好交白卷,其余小将不过勉强而已。秦怀玉的卷子工工整整。唯有罗通,一份卷子讲论得头头是道,字写得花团锦簇,算是拔了尖儿。考试完毕,小将们领赏,各归各家。主考官评定考卷,这是刘文静的事儿。无非分出优劣,评个甲乙。留待较军场比武后一并回复圣命。然后各自回府不提。简断截说,这一天是武科比试正日子,程咬金、刘文静早就来到南门外校军场。头一天早有中军官给各府小将传了程咬金的话,辰时中开始选武科状元,小将们不许误了卯时中——在今天讲就是清晨六点钟―所以小将们陆续都到啦。校军场周围、路栅外头都有兵丁们护场助威。程咬金、刘文静登上将台:一正一副落了座。往台下看,好几十匹马,马上挂着军刃,估摸着人到齐啦,程咬金说:“来呀,把小将们聚到台上来!”中军官高声传话:“王驾有谕,众小将上台。”小将们来到台上行礼:“我等参见主考大人。”程咬金一瞧,个顶个儿都是扎巾箭袖,浑身上下紧衬利落。“少礼,站立两厢。”“是!”“叫你们上来,听我告诉你们。今奉圣命选拔武科状元郎,辰时开始,一共六十多名小将,不论武英殿见过驾或者没有去的,只要自己估量着够格儿,可以撒马当先,任凭哪位小将下场,一对一个,比上下,论高低。咱们把丑话说在头里,马上为赢,落马为输。可不许有人命。未临大敌,自相残杀,于本国不利。”众小将齐声说:“王爷,听明白啦!”“好,下台听令去吧!”“是!”小将们下台啦。程咬金可就跟刘文静嘀咕:“哎,罗通怎么没上台来呢?”刘文静说:“我也留神了,没有他。”程咬金心中明白;不用说,这位庄氏弟妹还是从中阻拦,这里头一定有事儿。只听阴阳官来报:“启察王爷,现在辰时将到。”那时候没有钟表,阴阳官专司时刻,他捧着炉,炉中点着了子午香为香制子,香着到什么地方为什么时辰。阴阳官报辰时到了,罗通还没来,这也不能耗着呀!“来呀!”中军官连忙躬身;“伺候王爷里”“传令开考,我要亲自观看!”“是!”中军官走到台前,手中拿着一个旗子,四方形周围红边儿,白绸子心儿,上边有个“令”字。把旗子一摆:“下边听者:福寿郡王有谕,头通鼓响,东西两扇辕门大开;二通鼓响,旗森飘摆,绣带高扬;兰通鼓响,争先一扮汤,选取二路招讨印武科状元郎啊!”命令传下,咕噜噜噜噜头通鼓响,东西辕门大开;二通鼓响,将士儿郎晃动挫旗,高声呐喊:“看哪,谁能得着二路招讨印哪,选上武科状元郎啊!”三通鼓响,这就要看谁先下场啦。三通鼓响过,还没有人下场。怎么呢?六十多位小将素常在校军场一块儿练武,谁有什么能耐,彼此都明白。识时务的就不撒马啦。连最优前十名里头的李文才、齐德志、金光远都没动窝儿,心说:就算能耐顶得住,得了招讨印更麻烦;这回征北,能在军中为将就知足。要是都这么达时务还怎么选呀?有下场的。“待我来把这招讨印取了吧!”一催坐下马,哗吼螃嘟銮铃响,奔将台前边的场子当中来啦。程咬金在将台上一瞧,头一个撒马的敢情是程铁牛。心说:啥,就你这三招半还头一个儿下场?只见程铁牛在场中叫阵:“哪一个出来比试?咱要取招讨印啦!”尤富广乐啦;“哈哈哈!”一拱档,与往前闯,掌中擎五股托天叉来到当场,叫道:“铁牛哎,我不服你,咱俩比试比试!就你这三招加半招的斧子,谁还不知道吗?”这程铁牛一瞧是尤富广来啦,这二年俩人老在一块儿练武哇。“哇呀呀!你托我的底,我算输啦,回见吧!”铁牛拨马又画去啦。程咬金一瞧,心里有气:出来得快,回去得也快!就看场中尤富广一拍马啪啦一转弯儿,哗喂嘟銮铃声震,叫道:“哪个过来比试?”有人喊:“吠,尤富广且慢张狂,我来也!”来者正是尚元培,白续子扎巾,白续子箭袖,胯下马掌中黑缉枪,来到当场,叫道:“富广,试试我的枪法如何?”摔杆一枪。尤富广合叉一挂;尚元培摇枪扫过来,尤富广立叉往外绷;二马冲锋,尚元培一甩枪杆:“下去!”尤富厂“想回头悬档换腰来着,慢了,呱叽,噢!要下去啦。“哇呀呀!我输了!”尚元培在场中问:“哪个撤马与我分个上下?”话音儿刚落,哗唱嚼磅马走銮铃响,秦怀玉来到当场
。尚元培一瞧:“哎呀,我的哥哥!咱们哥儿俩打什么呀?”秦怀玉说:“兄弟有所不知,我没打算出来,铁牛在后头给我这匹马一鞭子!”“啥!我跟您比试,怎么有脸去见我义父哇?我跟您假打三合就败啊!”怀玉说:“兄弟,承让,谢过了!”二人假打三合,谁也瞧不出来,两个人朝夕相处,并非一日之功啊。尚元培往下就败:“好厉害呀!”大家伙还当着是真事儿哪,唐兵擂鼓助威,呐喊:“看哪,少帅秦怀玉得胜啦,取招讨印哪!”徐德撤马出来了。秦怀玉骑着马啪啦一转弯儿,抬头看徐德到了,说:“徐德!你等等儿。选这招讨得明白现天时决胜负,看地理定输赢,得文武双全,你力大不过是、一勇之夫,跟着裹什么乱哪?”“我不管那个!你不服就跟我较量较量!”秦怀玉说:“得啦!我没你力大,这二路招讨印让给你啦!”心说:我爸爸在北国哪,他才是天下都招讨哪,我别添乱啦!秦怀玉回去了,徐德来劲儿啦,这马哗嚼嘟嚼在场子里走了一个弯儿。“哪个来战?”双叉将刘奇一拱档马就上来啦。二人碰面,各自扣镫。刘奇一摇双叉,左右手中叉都是两头儿叉,一共四个叉头儿,嚓唱拐喂又盘声音响亮。“徐德咱一块儿练了二年多,你自己说,是我双叉的对手吗?”徐德看见刘奇,乐啦!“嘿嘿,我净顾了唬秦怀玉啦,忘了你这对双叉,你上来?我吹啦!”拨马就走。程咬金看着场子里交手可乐,一个个上来快,回去也不慢,总算是小将们互相知底,也互相谦让。当下徐德认输败走,场中剩下刘奇,他高兴:“哈哈哈哈!这二路招讨印是我的啦!”程咬金要急死啦,心说:罗通这孩子哪儿去啦?比试了半天,快到辰时啦―说今天的话就是快到上午九点啦―怎么还不来?刘奇在场中马打了个转弯儿,高叫:“主考官!再要没有人撤马,我可就是二路招讨啦!”程咬金不敢接话碴儿,干着急。正在这工夫,就瞧东辕门外进来一匹白马,四蹄瞳翻,哗嘟淞拐蛮铃响,马上有一个人,白续子扎巾,白续子箭袖,浑身上下素裹银装,掌中一杆五钩神飞枪,来到当场,正是世袭勇国公罗通罗通为什么来晚了呢了庄氏夫人一见罗通在武英殿试力,考策论,三日后要到校军场比武取二路招讨印、武科状元郎,心中着急:不让我儿去吧,上有朝廷压着,不去不成。去吧,恐怕刀枪无眼。寻死觅活又吓唬不住罗通。管家罗福可就说:“老夫人甭着急,我给您出个主意,让国公爷去不成。得这么这么办,他准得误卯,等他到校军场,人家把二路招讨武科状元选出来啦,他也就不想去啦!庄氏一听:“福儿呀,你这主意不错,办好了我重重有赏。”“是啦。”罗福暗中就安排好啦。这一天,罗通晚上要睡觉之前,告诉手下的人:“明天校军场选元戎,你们天不亮就叫起儿,晚了我可不答应。马给我加了草料!”“是,国公爷您踏踏实实睡您的吧!”不到二更天,罗通嗤呼嗤呼睡着啦。练武的人起早惯啦,四更一过准醒。罗通睡醒了一睁眼,哟,窗户纸还不亮呢。怎么回事儿?他睡觉了,窗户外头挂上被子了。白天罗通不在的时候,钉子全钉好啦,被子俩角儿、中间儿拴好绳儿也预备好啦。罗通睡着了,窗户外头挂了三层被子,屋里还不黑!罗通咳嗽一声:“来人哪!什么时刻啦?”外头有人值班儿顶着,罗通一问,他不说什么时候,说:“您听,您听。”就听见远方更锣响,梆,梆梆!嘡嘡!“公爷,三更天。”罗通想:怎么才三更呢?噢,是我心中有事,老怕误了卯。既然刚三更天,再躺会儿吧。稍微眯了一会儿,又叫:“来人哪,什么时刻啦?”“您听,您听。”就听远方更锣响,梆,梆梆,嘡嘡!”“公爷,三更二趟。您再忍会儿吧。“啊?”罗通躺下又眯着,一会儿又醒啦。“外面来人哪!什么时刻了”什么时刻啦?天已大亮,太阳都出来啦。就听远方更锣响,梆,梆,“公爷,刚二更,您唾吧!”罗通噌的就起来啦。心说:刚才三更二趟,这么一会儿又二更啦!打更有打倒轮儿的吗?挑帘儿来到外间屋,一伸手把门打开了。门开了怎么还黑洞洞的?一瞧,外头挂着被子哪!用手一揪,把被子揪掉啦。迈步出来,罗福儿伺侯着哪。“公爷您刚起?”罗通一把抓在罗福的胸前:“福儿!这打更有二更天亮的吗?”“公爷,老夫人让这么打,焉敢不遵哪!”罗通一跺脚:“啥,我这糊涂妈!”撤手一推,罗福倒退好几步,噗!摔了个大屁股蹲儿。罗通连忙回到屋中穿戴,扎巾、箭袖、跨马服,鸯带刹腰,收拾利落,出房门到马棚,精好了马牵出来,挂军刃上马,出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