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3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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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认准了,程咬金就背过气去啦。朱能一说这是恩人到啦。一家人连忙给程咬金垫好了沈头,连撅带叫。朱能说:“八成儿是饿坏啦。哈们早上喝的那粥呢?热了拿来!”朱能端着碗,“四哥,四哥!”“嗯…”哼哼啦!朱能拿勺儿盛粥喂他,勺儿到嘴边一送,喝了,还吐舌头舔了一口。又送一勺,喝完了吐了两回舌头。再给两勺儿吧。朱能看他还能喝粥,还知道舔,大概不要紧。哪知道程咬金憋不住啦,嘈里打床上蹦起来啦。呱叽!把朱能吓了一个大坐墩儿。程咬金乐了:“哈哈哈哈哈,我说兄弟,你起来吧!’朱能站起来说:“四哥,你都要了饭啦还有闲心打哈哈?”程咬金说:“想不到你我兄弟在延安相见哪”朱能说:‘我打山东回来之后哪儿也不去啦。―来来来,你们都来见过。这是您弟妹。你们都叫四大爷吧,我这小孙子叫您四爷爷。”众人上前见礼,然后到外间屋落座。朱能问:“您这是打哪儿来呀?”程咬金把牧羊城被困,回朝搬兵,取道延安的事一说。朱能说:“哎呀!这可是难为四哥您啦。赶紧烧热水,给四哥洗澡换衣服。”“不用。在长城外头走荒山,我一点儿辙也没有;回到南朝地面,在州城府县衙门报个到,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里我为什么还要饭吃?为什么穿这个破烂儿?我有这个瘾吗?皆因离着边塞太近,万一走漏风声就麻烦啦口再说,这脸洗了,衣服换了,可就应了那句话:‘肉能埋到饭里吗’?”朱能一听:“噢,我明白啦。您打算让老王看看回朝搬兵的人这份儿难处?”“哎!花多少钱都难买这一看。”“本来是嘛!既然不洗澡,不换衣服,干脆,彻上茶先喝着,预备饭吧!”杀鸡宰羊,摆下酒宴。饮酒之伺,谈论起当年之事,朱能说,“当初要是没有四哥您给我一万银子,今天哪有我朱能这份家业?我想过,倘若我赌气到登州泄底,老杨林准能放过我去吗?不但坏了弟兄们的义气,今天又哪有我朱能的命在!我这身家性命都是四哥您赏的。您先在家住个十天半月的,养足了精神,长安路上是坐车、坐轿、骑马,兄弟备办好了,我送您去!”“朱贤弟,我心急如火,我得走。我用点儿钱。”“有,您用多少?”“嗨,给我来点散碎银子,道上我别再吃喝修好的老爷太太啦!”“好!”酒足饭饱,程咬金就在朱能的床上安歇。次日清晨,摆酒饯行。朱能说:“四哥,事在紧急,兄弟不敢强留。您前程远大,此次到了长安,贵为王爵啦!”“那没错儿。”饮罢酒,拿出来一个布做的大“抄包”,样子是搭包可是象个桶子似的,装着散碎银两,程咬金把“抄包”围在腰里一刹,掖了两扣
。大家往外送到村口。朱能说:“四哥,黄瓷瓦罐、打狗棒还得交给您哪!”“好啦!”程咬金挎起瓦罐拿起打狗棒就喊。“修好的积德的老爷太太,有剩菜剩饭可怜可怜我吧!”“呕!四哥您怎么还咳喝呀?”“噢,我走到别的村再吆喝。”“嘈!您不是说不吆喝了吗?腰里有银子呀!”程咬金自己也乐啦。“哈哈哈!打狗棒一到手,不知不觉就吆喝上了!贤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在此分手吧。”“四哥,您前途保重!”朱能带着一家人回庄不提。程咬金上了路,有顺路的大车就搭个脚儿,或者雇个驴,非止一天,远远瞧见长安城五龙门啦。刷,程咬金的眼泪下来了!心中难过,想不到二次又看见长安城。进城来到鼓楼南边十字街,这是长安城的中心。十字街口路南有一家天春楼饭馆子,里面刀勺乱响,在门口儿外头就闻着香味儿啦。程咬金也是真饿,往里就走。饭馆的伙计迎头就把他拦住啦。“老花子!找剩吃儿要杂合菜,晚上快上板儿了再来,现在正上座儿的时候你怎么往里走呢?”程咬金乐了:“呵哈哈哈哈!伙计,你不能净瞧我这衣裳破,常言说得好,包子有肉儿不在折儿上。是我的脑袋上着哪―老花子,要饭的呀”伙计一愣:“爷,您怎么…”“你来看哪!程咬金扯开“抄包”的扣儿一抖手,一块银子落在手心。“你看见没有?腰里有的是钱!我打算在这儿吃点儿什么,你们对待客人可真够得上‘衣帽年,势力眼’的话儿啦!”伙计纳闷儿呀。“您腰里这么趁钱,为什么要饭呢?”“我好这个乐儿!”“得!财神爷,您请楼上。”程咬金把银子交给伙计存柜,拿天平一称,八两还有富余哪。来到楼上,靠北窗户有张八仙桌,临街得看街景儿。程咬金把黄瓷瓦罐往桌上一搁,打狗棒往桌旁一立,大模大样就坐下啦。伙计问:“爷,您是吃?是喝呀?”“先沏茶。一壶龙井,一壶香片,我对着喝。这么喝惯啦!”“是。龙井、香片各一走哇!”一会儿,茶沏来啦。楼上还有好些个吃饭的客人,都瞧着老花子喝茶够讲究的。把龙井茶倒出一碗来,打开壶盖儿,把这碗茶还回去,盖好壶盖儿;再把香片茶倒出一碗来,打开走盖儿,把茶还回去盖好——这是为把壶中茶的劲儿砸上来。然后再例小半碗龙井对上小半碗香片这么一喝。“伙计,我喝两碗就行啦,你先给我要一桌整桌酒席,我可吃不了,你照着半桌往上摆,我照整桌给钱。告诉掌灶儿的,要巧做儿!烧黄二酒一样儿来两壶。”“是啦!”伙计喊下去,然后把杯、筷、布碟儿摆好了,摆几味小菜儿。送上酒来,随带着上凉菜。“您慢慢儿喝着,灶儿上我都托咐啦!”程咬金斟上酒,端酒杯站起来,跟别的桌上的客人说话:“您喝这个,您喝这个。”大伙儿说:“您喝这个。咱们隔席不让吧!”程咬金坐下喝酒,热菜也上来啦。程咬金一边儿吃,一边儿吩咐:“这个炸烹的莱过油过得不错。再加一个,过透了多加汁儿,另外加钱。”“这个烧得不透哇,给我回勺。”“这个菜是这样儿吗?再给我加点儿青儿!”他这儿一通儿穷讲究。吃饱喝足一算账,六两八钱四。“行啦,存柜的银子不用找啦!”伙计高声喊下去,堂、拒、灶齐声说“谢”里就在这工夫,楼窗外十字街心一阵大乱。“闲人闪开!闲人闪开!差事过来啦!”程咬金一听,顾不得下楼,推开楼窗正看。打正北来的,前头是差事,后头人山人海都是老百姓,已经来到十字街心,有六十多名兵丁,一半儿马队,一半儿步队,弓上弦,刀出鞘,押着一辆大车。程咬金一瞧车上的囚犯,暗伸大指,真够样儿身高顶九尺,胸前宽,背膀厚,悍丈魁梧,头上没戴帽子,高挽发纂,别着银替,身上穿一件青箭袖,杏黄色的十字绊,杏黄色的丝鸯带,双搭护腿头,细走灯笼绝儿,大红中衣儿,青缎子自底儿靴子。生来的紫巍巍一张脸面,宽敞狮子眉,二目圆睁,黑眼珠儿多,白眼珠儿少,准头端正,四字阔口,领下无须,正在少年,也过不去十七、八岁。五花大绑,背后插着招子,招子上点着红点儿。按规矩,犯了死罪要处决啦,在车一上得检朝右,说明你瞧一步少一步,前头役有路啦。这差事不然,脸朝前沾着,右腿蹬在车厢上。车后头有一员护决的战将骑马跟首,程咬金认得,这是殷开山哪。程咬金纳闷儿了:既是殷开山护决,必是处斩犯官,为什么犯官这么年轻?就瞧这差事在车上挺着身儿喊:“老乡亲们,大家伙打死人,叫我一个人抵偿,我死得冤哪!”程咬金一听,回头仲手,吩!就把伙计揪注了。“这是怎么回事?”伙计说:“您要问这档子事呀,您听我说。”要问程咬金如何大闹法场,金殿面君,请听下回。
16挟私恨张士贵监斩 立大功程咬金封王()
书接上回。程咬金在饭馆子楼上望见长安城十字街心过来一股差事,犯人喊冤。回头揪住伙计一问,这伙计不谎不忙,说:“您要问这档子事,您听我说。”“讲。”伙计说出来这事儿可不小。自从秦王李世民、元帅秦琼领兵征讨北国,一晃儿好几年,两头儿不见日头,不知是死是活。武德天子降下旨意,在长安起造四十八座国公府,把各家国公家眷孩儿接到都城。兵马司聘请来一位南方人当教师,姓南名伯颖,绰号人称寻踪赶迹,武艺高强。各家小将每天要到南门外校军场习武。这意思是国家不单养兵,还要练将,准备二次起兵征讨北国,救回这班老将。小将们的武艺得了高人的指点,大有长进。哥儿几个每天练完了,总是到鼓楼天春楼饭庄子楼上喝茶、吃饭,谈论拳脚刀枪。这一天,小将们由校军场出来的晚一点儿,来到天春楼楼上,正听见楼上雅座儿里头又弹又唱,有官宦人家在那儿饮酒作乐。哪一家呢?自从英国公徐茂功征北走了,应了那句话啦:此地无朱砂,红土子为贵。张环张士贵当了左参谋,成了红人儿。张士贵纵容三儿张德,仗势横行,好比是脚面上长眼睛,他把自己看得与天同齐,老百姓都管他叫张魔。这小子今年才十四岁,这天他到天春楼把楼上占了一半儿,找来七、八个粉头,抱着琵琶、丝弦儿,又弹又唱。给自己做生日。练武的小将们茶也喝不好,饭也吃不好,嫌吵
。“哎呀!别扭!咱们不爱听这个,趁早别唱啦。”这张魔瞪了眼啦:“什么?别唱!今儿是爷的寿涎之日,我这儿做生日哪!你吃饭给你的饭钱,我喝茶给我的茶钱,谁也碍不着谁呀!大爷我乐意。”张魔一放份儿,小将们哪儿听这套哇,先前是口角纷争,随后就打起来啦。小将们轰走丁粉头们,大家伙儿打这张魔。打到后来这张魔躺在楼板上不动啦,光有出的气儿没进的气儿。有个小将说。“诸位别打啦!这么打有什么意思?看我的!”伸手把张魔的拐子提起来啦。楼窗开着哪,哩!往外一扔,出去啦!那还活得了吗?张士贵告到八宝金殿,武德天子为了难,大家伙群殴,叫谁抵偿?哪一个小将都是爹爹征北一去无音信。后来有一家国公说:“万岁不必为难,众家国公征北未归,微臣留在京师,既然人命关天,叫我的孩儿抵偿就是。”事情就这样定啦。今日乃是处决之期,故此把犯人绑赴刑场。程咬金听罢,心中恼恨张士贵。问伙计:“是哪一家国公应承着叫儿子去抵偿呢?”“齐国公刘文静啊。他这儿子胯下马掌中一对双叉,四个叉头,能耐那个好哇,人称双叉将鼓子小刘奇。”“独子?”“人家是独生子,就这么一个儿!”程咬金说:“哎呀,刘文静刘先生为人真不赖!―哎,打张魔的时候,有人说没意思,提着拐子把张魔扔下去啦。这个人又是谁?”伙计说;“这小子没法儿说,能耐不怎么样,还矫情。打他爸爸那儿就矫情,传了辈啦。”“哪家呢?”“他爸爸就是程咬金老小子,这小子叫程铁牛!”程咬金一听,敢情是铁牛也闯了乱子。“哎呀”一声,挎上黄瓷瓦罐,抄起打狗棒,往楼下就跑。出饭馆子往西,奔西门的法场去救刘奇。程咬金来到法场。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个说:“小伙子能耐真好,可惜呀可惜。“那个说:“光说可惜也救不了位的命,一会儿监斩官到就要开刀!”“监折官是谁呀?”“张士贵。杀人者偿命嘛!他儿子死啦,他要亲自监斩。”程咬金听说监斩官是张士贵,心中打定共意。来到监斩棚外跟当兵的说话。“这位大老爷!”“要饭的你干什么?”“您跟护决的官长回禀,要饭的每天在校军场看练式,刘奇公子爷常周济我吊儿八百的,求官长容找一祭,算是我要饭的有点儿良心。”“划瞧你是个要饭的,心好。我给你说一声儿。”当兵的进去一会儿就回来啦“要饭的,将军传你问话。随我来!”程咬金挎着黄瓷瓦罐,夹着打狗棒,进监斩棚在公案桌前一站,也不行礼。殷开山一看老花子就愣往啦:“啊!”程咬金一笑;“哈哈,殷开山哎!”殷开山听出语声儿来了,赶紧离开座位上前:“四哥哎,我这儿给您行礼啦。”“兄弟,起来。”“程四哥出征北国没有音信,两头儿不见日头,今天如何要了饭又来到长安呢?”“几句话说不完,待会儿上了金殿你自然明白。我为救刘奇来的。刘奇人称双叉将,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怎么能给张士贵的儿子抵偿呢?不成!”“四哥,这件事起因在……”“你甭说啦,找全知道了。待会儿张士贵到了,你听我的。现在先去看看刘奇。”殷开山路着程咬金出监斩棚,来到犯人跟前。刘奇在那儿绑着哪,殷开山说,“刘奇,该着你命不当绝。程咬金你四大爷还朝,特来救你呀!”刘奇一打量程咬金。“四大爷,程咬金老小子就是你呀?”殷开山说:“刘奇,这是怎么说话?”“没关系,我不在乎。”刘奇说:“四大爷你评评理儿,大伙儿打张士贵的儿子,你孩子把他扔到楼窗外头啦,我爸爸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