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第2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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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鬼。他不想这么灰溜溜地回家,只好到处流浪。这一日,他走进一片乱石山,觉着有点饿,看见中间一块平地上有个寨子,寨墙也就八尺来高。他身高近丈,走到墙根前,往里探头一看,看见一棵大松树底下摆着一张桌子,上边有酒有菜,有一个黑大个儿坐在那儿饮酒。此人头如麦斗,面色漆黑,头上挽个牛心发髻,上边别着银簪,压耳毫毛抓笔相似,赤膊光脚,胸前长了一大溜一柞长的护心毛。旁边有六个兵伺候他,不但给他倒酒布菜,有时还喂他
。敬德在墙外头不禁失声说道:“好小子,你真要舒坦死!”那个黑大个儿抬头一看,有个黑脸的在墙外头说话,就说:小子,告诉你说,这是爷爷当差赚的。”敬德说:“你别一个人独喝呀!我打老远来,又渴又饿,行个方便吧!””那你就打北边寨门进来!”敬德绕道进了北寨门,当兵的在桌子旁边给他搁了个凳,俩黑大个儿相对饮酒,都用大碗。主人问道:“我说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哪儿的人呀?”敬德说。“我复姓尉迟,单字恭,宁表敬德,是朔州马邑县宝林庄的人。”“看你身后背个鞭,是个练武的吧?”“要说武艺,我是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你这是干什么来了?”“我到太原府投军回来。”“啥!要投军,你应当奔长安城,太原府李建成、李元吉那俩小子没多大意思。”“谁说不是呀!’敬德这才把白己投军、买官、杀人遇救的经过说了。那个黑大个儿说:“噢,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是你不干了?”敬德说:“我不伺候他们了,我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呀?”“哈哈,要问我的姓名,当初瓦岗寨有个大魔国,不知你听说过没有?”“虽说那时我还小,这大魔国我还真听说过。要没有大魔国,这大隋朝还趴不下呢,”“我就是大魔国的一员大将,姓齐名彪,字表国远,人称打虎将。”“哎呀,怪不得咱哥儿俩见面就投缘,敢情你是打虎的。那你怎么到河东来了呢?”“你慢慢听我说。”齐彪接下去说了说他是怎样来此地落脚的。原来瓦岗山散将以后,齐彪,李豹、屈突星、屈突盖、鲁明星、鲁明月、金成、牛盖这哥儿八个一齐到太原府投军,建成、元吉收他们做八名偏将,派他们到这座乱石山镇守,山里从北到南有八座营寨,各带五百儿郎镇守一寨,齐彪镇守的是头一寨。敬德听了,问道:“你再说说,为什么在这乱万山中设下八寨呢?”齐彪说“你还不知道呢?北边定阳府反了个刘武周,他是让建成、元吉这俩小子给逼反的。他在当地是个大财主,因为趁地,人称刘半山,膝下无儿,只有一女。那年清明佳节,他带着女儿,给她母亲去祭扫坟墓。正碰上建成、元青二王出巡,他俩看上了人家的女儿。”“啊,看上人家女儿又怎么样?”“他们派出手下一名将官,名叫黄壮。”“这黄壮我知道,我出斩,就是他的监斩官,那小子可不是玩艺儿。”“黄壮带着兵丁,冒充土匪,在这父女俩回定阳的路上,就把那姑娘抢到大原府去了。到了晋阳宫里一座楼上,建成、元吉硬要霸占这个女子。女孩几至死不依,她把这俩小子诱到一边,自己一头栽下,坠楼身亡。你说这俩小子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谁说他们是好东西来着,简直可恶之极。”“刘武周派人四出打听女儿的下落,打听到是建成、元吉给害死了,他下决心要给女儿报仇,定阳府衙里有一位缮写先生,名叫刘文静,跟刘武周是金兰挚友,他听说这件事,就给刘武周出谋划策,让他破了家财,招兵买马积草屯粮,自己在府衙里连串知己,里应外合。那一天刘武周带兵攻破定阳府,杀死唐朝官员,自立了定阳王。他起誓发愿,一定要打下太原府,等到将建成、元吉和黄壮乱刃分!”,给女儿报了仇,才罢息干戈。我说敬德呀,定阳王那儿正在缺人之时,你何不投他去呢!按说我是唐朝的将官,可不该说这话,这是建成、元吉俩小子给我气坏了!我投到太原府,也是一步走错,盼着你杀回来给我出出气。”“齐大哥,我听你的这就投刘武周去。”“你出了乱石山,再过了三关,就离定旧城不远了。你往北走,山连山、山套山,没什么村庄镇店,好在只有两,三天的道。来呀,给他弄两嘟噜酒,再弄几斤酱牛肉,再拿三十个大慢头。”“那敢情太好了,可这馒头没法拿呀!”“不要紧,拿绳穿成一串挂在脖子上。”“齐大哥,你可真是帮忙,太谢谢了。”“哎,没说的,咱们哥儿俩一见面就对劲,明儿个还得往深里交呢!”“我就要走了。”“来,帮他把东西带上。”当兵的上前一通忙合,两嘟噜酒拴在他膝上,酱牛肉j带在他怀里,馒头穿好挂在他脖子上。大伙一瞧,怪可乐的。馒头大数珠。齐彪带着儿郎们把敬德送到寨门外边。敬德告辞,往前走了几步。齐彪又把他喊了回来,说道:“兄弟,要是你在定阳王那儿做了大将,带兵攻打太原,抢过三关,来到八寨,我是头一寨的守将,你能饶我的命吗?”敬德说:“齐大哥,是您引我投的定阳工,我还能跟您对敌吗!”齐彪双手一抱拳:“兄弟,那我先谢谢你了。”敬德这才转身上路,大步走下去了。敬德穿山过岭,饿了身上有吃的,渴了喝山泉水,困了找棵树一靠就睡,连气走了两天多。第三天上,酒、肉、馒头都吃没了,走到太阳快落山了,肚子里饿得直叫唤,好在已经过了三关,远远地能看见定阳城楼了
。他抢行一程,进了定阳南门,向一个行人打听:“劳驾,我要投军奔什么地方?”那人说“你往北走,到十字街往东拐,见路口往南,就到了南城根,那儿有一片连营,投军的都奔那里。”“啊,多谢了。”敬德急匆匆赶到这座连营,一瞧营门那儿当兵的正在落招军旗,他一边跑一边喊:“别落招军旗呀,投军的来也!”当兵的一瞧,心说嘿,今儿一天都没开张,临收市了跑来一位,真是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哪!一个兵丁三下两下,又把旗子给倒上去了。敬德到营门前站住,双手一抱拳:“辛苦诸位,我是投军的,请您给回禀一下。”当兵的问他:“噢,你是要当兵呀,还是要为将呀?”“不瞒您说,我要做一员大将”“那好,宋元帅凑巧在这儿,我去给你说一声,你候着。”这宋元帅姓宋名金刚,东边宋家庄人,家传一身好武艺,是刘文静跟刘武周荐举,刘武周下了聘书和两万两银子的聘礼,把他请出来当大帅的。有了大帅,缺少先锋官,宋金刚向刘武周荐举他兄弟宋金玉当这先锋官,说金玉的武艺比他强。刘武周当时没有应他,“这事可不成。我听您说过,您造反不是为了推倒唐朝,而是为了杀死建成、元吉、黄壮,给女儿报仇,报完了仇,你就散尽家财,入山为道,是不是这意思?”刘武周说“兄弟,你说的一点不错。”“您想想,要是宋家哥儿俩一个元帅,一个先锋,一朝兵权在手,可就不一定听咱们的了。他俩借着咱们兵力反下去了,咱们挑幌子,他们卖酒,得好处是他们的,这骂名可是您的。依我想,这先锋官愣用外人,也不能用宋金玉。”“对对对,兄弟,我听你的。”这刘文静到底是有才学,他看得一点不错。宋金刚果然野心勃勃,想是打下太原,给刘武周报了仇,接着他们弟兄要兵伐长安,夺取唐室天下。他几次三番催问刘武周:“王爷,我兄弟当这先锋官怎么样呀?”刘武周总是说:“你别着急,这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宋金刚心想,准是刘文静背后说了坏话,刘武周才这么拖延,暗含着跟刘文静就斗上心眼儿了。在南城根摆连营招军,宋金刚来看看,刘文静不落空,也以帮办为名,常来监视他。今天他俩都在营中,外边兵丁来报,说正在落招军旗,有一个黑大个儿前来投军,口口声声要做大将。宋金刚说:“你给他叫进来”“哎。”当兵的出去,一会儿把敬德领了进来,说:“这位是宋元帅,快快见礼。”敬德跪下就磕头:“我这儿给元帅硫头了。”宋金刚叫他站起来,问了他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请刘文静先生拿纸笔都给记上,接着问道:“听说你要当一员大将,你有那份儿能耐吗?”敬德说:“敢说我是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宋金刚一听这主儿可真能吹:“你可别说大话,我看你是十八般兵刀样样稀松吧?”敬德听这话耳熟,噢,对了,在太原府李元吉就说过这话。他把陈碴儿想起来了,说道:“元帅,我的确是样样精通,不是样样稀松,还跟您说,现在我身上可没钱,要是当大将,再让我掏二百两银子,我可掏不出来!”旁边刘文静一听这话,叭!把笔撂下了:“哈哈,宋元帅,怪不得投军的这么少,敢情当大将还得先交二百两银子,那谁还敢来呀!”宋金刚说:“刘先生,你先等等,我问问他。尉迟恭,你听谁说找这儿投军要钱哪?”敬德说:“我说的不是您这儿要钱,说的是太原府建成、元吉那儿,当大将得花二百两银子买。”“刘先生,您听明白了吧?我可没要钱,尉迟恭,说说你到太原府投军,那是怎么回事情??”敬德就把他到太原府投军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宋金刚听罢,心里可就盘算开了,想这敬德身高力大,大话惊人,看来能耐错不了,可是把他留下,我这兄弟宋金玉的先锋官就怕顶不上去了。想到这里,叫道:“尉迟恭。”敬德说:“宋元帅。”“你的话不是说完了吗?”“我说完了。”“我这儿不要你,来呀,轰出去!”敬德听了一愣:“元帅,为什么呀?”刘文静赶紧插言:“元帅,先等等,你说说不要他的道理。”宋金刚说:“刘先生,这还不清楚吗?要是建成元吉重用了他,他还能到咱们这儿来吗?合算他在那儿受了委屈,才投奔咱们,说句土话,这就叫‘过枝子’不值钱,我不能要。”刘文静说:“不要可不成!建成、元吉目不识人,人家投咱们,这是好事。虽说你是元帅,掌着兵权,可我在定阳也不是说话不算效的。”刘文静这话中有话,那意思是你若不要尉迟恭,我跟哥哥刘武周说说,你这元帅也旋甭想当了。宋金刚明白他这意思,心想无论如何也得把尉迟恭挤对走。“刘先生,既是你一定要收他,可是要做一员大将,还应当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我得考考他。”刘文静心说他说他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还怕你考吗
!”“元帅,你尽管考吧!”宋金刚问道:“尉迟恭啊,你会捉妖不会?”他本想一句话给敬德闷回去,没想到敬德说:“会呀!不知道是什么妖精?”“我们这儿西门外闹妖精,妖精常常出来吃人,你要能把它置干死地,就是给定阳除了一大害,我马上保你做大将,你看怎么样?”敬德心里话,什么叫妖精呀?我不信,我就是妖精!回答说:“行了,就这么办啦!”刘文静说:“我说帅爷,你让人家捉妖,这象话吗?”宋金刚说:‘哎,他自己说他会捉妖啊,”刘文静问敬德:“我说你真会捉妖吗?”敬德说。会,会,先生,您就放心吧!”宋金刚说:“既是你会捉妖,捉妖需要用什么东西请刘先生给你写下来。这妖情每晚定更天下山,待会儿你就到山前等仑去!”敬德说:“行了,行了,刘先生,您给我写吧!”刘文静没有办法,拿起笔来:“你说吧!”“好酒一嘟噜装二斤,酱牛肉二斤,酱羊肉二斤,大馒头五个,凉开水一壶。”刘文静一样一样给他写下来:“你还要什么?”敬德说:“这就齐了。”刘文静心说,这哪是捉妖,分明是饿大发了!又问道:“什么牲血、黄纸、香蜡、毛笔、珠砂、锞子、元宝,要不要啊?”“哎,不要,不要。”“那你怎么捉妖啊?宝剑要不要?”“不要宝剑。”“那你使什么法器呢?”“先生您瞧。”敬德用右手一指左肩头上露出的鞭把儿,“这十三节竹节钢鞭就是我的法器。”刘文静说。“对,对,你这儿背着鞭哪!”“您还得给我预备一根通宵烛。”“行了。”事情说妥,有人领敬德去喝了点水,吃了一些点心。一会儿东西都准备好了,有几个当兵的送他出了西门。出西门也就走了半里地,再往前走就得上山了。在山下从南到北垒了一道十里长的围墙,这是为防妖精用的。围墙上冲西有个堡子门,当兵的把这石门打开,在门外头给敬德摆了一张八仙桌,一把椅子,把酒、肉、馒头都摆在桌上这时天已经黑了,有人给他点燃大蜡,对他说:“这妖精侮天晚上都从对面山上下来,您要当心,我们可回去了。”“走你们的,走你们的,明天天亮你们听信儿,这妖怪就算给除了。”这几个当兵的进石门,关门上锁,把敬德一个人留在外边了。敬德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