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刀圣-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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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是我的恩师，又是阿灿的救命恩人，我岂有怕被你连累之理？”
朱灿顿时苦笑一声，道：
“师傅，打从一年多的那天起，阿灿的命就是你的了，这一年多来我时刻告诉自己，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情，我朱灿随时可以为你豁出命去。可是，师傅，无论如何，徒儿总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你踏足险地带我来长安我不怪你，你孤身一人冒死入宫行刺我不怪你，就算日后你我因此受死我也不怪你。师傅，徒儿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你就当让我在临死前想个明白可好？”
朱灿情绪激动，说话时不由得双目泛起泪光。
此时，雪娘子也大为心动，不由得心软下来。
“阿灿，看来，你对昨夜的事情全都知道了？”
雪娘子看向朱灿道。
朱灿淡然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道李渊是否已经身死？”
说这话时，雪娘子的语气明显有些紧张，等到看见朱灿微微摇头之际便不由得浑身一颤，随即整个人松懈下来。
“唉，师傅，其实你自己心里早就明白，”
朱灿叹口气道：“昨夜你那最后一记飞刀虽然击中，但最终却只是打在李渊的肩头之上，今日一早，李渊尚能召集群臣议事，又岂会有性命之忧呢？”
“哼哼”
朱灿话音一落，只见雪娘子脸上满是怨毒的神色，随即便咬牙冷笑起来，：
“怪我，是怪我太心软了！昨夜若是在那飞刀之上涂上剧毒，李渊便非死不可！”
闻言，朱灿不由得猛地一惊，心想若然如此，李渊还当真难逃一劫。朱灿知道，雪娘子幼年时曾漂泊江湖，她平生最为精通的固然是刀法一道，但在下毒这种江湖伎俩上却也颇为擅长，昨夜她应该是顾及自己刀法的名声，所以不屑于在刀刃上涂抹剧毒，否则李渊现在必然是中毒将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朱灿连脸色都变了，他想如此一来李渊竟果真是侥幸逃过一劫，而从中也可看出雪娘子竟是多么想要将其置于死地，否则她便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来。
“师傅！究竟为什么，究竟你与那李渊有什么深仇大恨！”
此时，朱灿再也忍不住，脱口向雪娘子问道。
雪娘子淡然看了朱灿一眼，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不，不是私仇，而是国仇家恨！”
“国仇家恨？”
闻言，朱灿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细想之下，雪娘子至今不过二十岁出头，与现如今几乎是花甲之年的李渊的确不会有什么私仇。那么这样看来，应该是雪娘子的上一辈人死在李渊手上，所以才令雪娘子如此念念不忘，而且一旦涉及到‘国仇’，那么雪娘子的上一辈也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了。
隋末，李氏王朝起于太原，这数年来南征北战，东征西讨，被其灭亡的诸侯势力不知有多少，而如果说最有可能对李氏王朝无比痛恨的，那应该是——
“师傅，你——”
猛地，朱灿脸色大变起来。他目光一转，顿时停留在钉在地面上的那柄飞刀之上。
飞刀之上刻着一个‘杨’字，朱灿还记得，曾经有一次自己便无意间发现过这个‘杨’字，当时还令雪娘子大为惊怒，只不过那时自己并没有太过在意罢了。现在看来，这个‘杨’字无疑是雪娘子的一个身份象征，雪娘子如若姓杨，那么她的真实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师傅，你和前隋有什么关系！”
终于找到事情的突破口，朱灿不由得眼前一片恍然。然而，事实的真相却令他感到更加惶恐不安，现如今出现的场面几乎是他所能想象中最坏的一种！
顿时，朱灿的心都几乎要提到嗓子眼里，他双目紧紧盯着雪娘子，却见后者神情一片淡然，只是目光微眯，浮现出一阵冷笑。
“呵，阿灿，终于还是被你猜到了吗？”
淡淡地，雪娘子笑了一声。
这下，朱灿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正要继续追问下去，却忽然间听到门外响起一阵紧凑的马蹄声，紧接着依稀是朱老三出门见客的声音。
“嗯？这才是清早，有谁会来我朱家？”
猛地，朱灿浑身一颤，随即伸手一按，将雪娘子紧紧按在座上。
“不应该啊难道朝廷这么快就能追查到这里？除了秦王殿下他们，谁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猜到是师傅所为呢？”
第一时间，朱灿以为是皇城中的禁卫军前来捉拿雪娘子，这令二人全都变得紧张起来。按照朱灿最初的想法，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他将不顾一切护送雪娘子离开长安城，但这样一来朱氏夫妇和李世民等人必然受到牵连，可是若任由雪娘子被抓去，那她将再无活路。
一时间，朱灿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念头，他努力想要找出一个万全之策，却始终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的朱家大门已经被打开，紧接着是许多人进入朱家大院。
院外的朱老三显然也被这来势汹汹的许多人吓了一跳，当即冷笑了一声：
“嘿，我道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太子殿下屈驾寒舍，草民真是有失远迎了啊！”
朱老三的话音无比清晰地传入到朱灿二人耳中，顿时，二人齐齐大惊起来：
“太子殿下？是李建成！”
第74章 太子驾到（）
突然间的变故让朱灿猝不及防，他没有料到，一早前来朱家的居然是当朝太子李建成！
这日一早，几乎就在朱灿刚返回朱家不久，太子李建成的车马已经赶到。此时距离昨夜李渊遇刺不过几个时辰，按理说，李建成应该还在太极殿侍奉，可是他现在居然亲自来到宜阳坊朱家！
就在片刻前，宜阳坊的百姓们还震动不已，他们见到那辆华丽马车上的威严车盖，再见到马车旁簇拥着的众多甲士，心中顿时便明白定然是贵人驾到。
此刻，整个朱家大院附近早已挤满了人，李建成这次出行明显不想太过招摇，所以并没有什么仪仗，但是随行而来的还是有一众服侍宫女、太监，还有大批甲士，这些甲士之中既有宫中负责护送的禁卫军，也有他自己手下的长林兵。
昨夜李渊刚刚遇刺，在这种关头下，李建成不得不设法保障自己的安全。只是这样一来，他想要刻意掩饰的身份已经是彻底暴露无遗了。
一切都让朱灿来不及反应，他没有收到来自秦王府的任何通报，事实上，此刻的李世民尚在太极殿被诸事牵绊，也的确不知李建成居然会突然有此一招。
“李建成！居然真的是他来了！”
从门窗后隐隐见到院内的情景，朱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隐约见到一辆华丽马车刚刚在朱家大门外停下，随即便从中走出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身穿褐色长袍，头戴金冠，足踏长靴，腰间系着一条镶嵌满珠玉的黑色长带，正是李建成。
直到现在，朱灿还尚未和李建成见过面，不过他不用多想，只听刚才朱老三话中的那份怨毒之情便可以确定了。一直以来，朱老三在面对许多事情的时候一直刻意隐忍，可是现在他见到李建成却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因为眼前之人便是许多年前害他遭遇丧子之痛的罪魁祸首！
“老爹啊老爹，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还有那李建成，你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心中一边焦急着，朱灿一边时刻关注着院中的情景，他原以为李建成为了在李渊面前立功，居然亲自带人前来抓雪娘子，但现在看来，却又并不像是这样。可是除此之外，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就在朱灿心中焦虑之际，李建成早已大步跨入朱家大院，他身后紧跟着两名身穿甲胄之人，这二人朱灿也认得，正是当日齐王府宴会上的薛万彻和冯立。
李建成听闻刚才院中传出的声音，此刻又见到朱老三，不由得眉头微皱起来：
“你认得本宫的车驾？你是何人？”
要说起李建成上次和朱老三相见，大概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因而也难怪他此时会不认得朱老三。
当即，朱老三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澜，不由得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的车驾老夫当然认得，就连您本人我也见过许多次！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也难免会记不得我朱老三这个小小的草民了！哈哈哈哈”
朱老三的大笑声中隐藏着无尽的怨毒之情，就连他房中也隐约传来朱老娘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此时，朱灿难免忧心如焚，深怕朱氏夫妇会有什么冲动之举。
“嗯？朱老三？你是朱将军？”
微微一顿，李建成脸色微变，终于认出了朱老三。当即，李建成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冷笑：
“嘿嘿，多年不见，朱将军别来无恙吧。本宫今日冒昧前来，也想不到时隔多年后朱将军竟会变化至此，想当年朱将军刚刚领军投入我李氏门下时尚是英姿勃发之际，不知现在宝刀未老否？”
李建成的话中隐含讥刺之意，看来他也大致明白此时的朱老三有多么憎恨自己。
闻言，院中的朱老三咬牙切齿，并没有多言，反倒是房中的朱灿心中大怒，不由得掌心紧紧握住那柄飞刀，殷红的鲜血很快流下来。
无论当年具体事情如何，现如今朱灿已经知道朱家大郎之死和朱老娘的寒疾的确和李建成有关，而且大有可能是对方一手造成。想到这位当朝太子当年竟对襁褓中的婴儿痛下毒手，而且事到如今还如此歹毒讥讽，朱灿心中不由得怒火升腾。他是在自己动怒，同时也为朱氏夫妇而怒，因为朱灿可以想见，此时的朱老三夫妇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不知何时，雪娘子也对当年朱家大郎之事有所了解。当下，只听她叹息一声道：
“唉，阿灿，你也不可冲动。你要小心，今日李建成似乎并非为我而来，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嗯，徒儿知道。”
低沉地，朱灿答道。事到如今，他也早看出来了，李建成今天并非针对雪娘子而来，这也证明雪娘子昨夜行刺之事还未泄露，不过李建成的目的应该是在朱灿自己身上，至于为什么，朱灿心里已经略微有些底了。
“好了，本宫今日前来不是为和你清算旧账，”
话音一顿，李建成终于说明来意道：
“朱将军，令公子二郎呢？本宫今日有事找他。”
听闻这一句，朱灿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心想至少雪娘子眼下还是安全的。
然而，院中的朱老三却不由得神色大变：
“太子殿下找我家二郎何事，二郎他此刻不在家中，太子殿下请回。”
“放肆！我们刚刚才见到他骑马返回家中，焉有不在之理！”
一声怒喝，却是李建成身后的冯立大怒起来。
“呵呵，朱将军可知欺瞒本宫是何等罪过吗？”
微微冷笑一声，李建成向身后示意一下，薛万彻和冯立当即就要带人去搜。
此时早已是千钧一发之际，李建成特意赶来朱家找朱灿，其背后绝没有什么好意。情急之下，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朱老三心中一咬牙，早已做好了拼死一击的准备，他心中明白绝不能让李建成对朱灿有什么诡计，否则一切就全都完了。
想到此处，朱老三一闪身拦在众人面前，暴喝一声道：“我看谁敢！”
见状，冯立手中一把刀就要上前，一旁的薛万彻先是伸手拦住，同时叹息一声道：
“朱家二郎，太子殿下早已知道你就在这里，且并不会伤害于你，我姓薛的敬你是个人物，请你自己出来，否则只怕令尊就要代你受过了！”
薛万彻的话音回荡在整个朱家大院中，无非是想要逼得朱灿自己出来。此人为人颇重情义，当日又对朱灿的武艺十分敬佩，所以不想做什么冲突见血之事。
然而，一旁的冯立却又不同，此人本性阴险，心胸狭窄，乃是和李元吉一样的人物。眼见朱灿迟迟不肯露面，冯立拨开薛万彻想要阻拦的手，猛地一刀朝朱老三劈去。
朱老三正要接着，就在这时，只见‘吱呀’一声，身后房门猛然一开，却是朱灿已经走了出来。既然事情与雪娘子无关，朱灿心中早已放下一块大石，再加上他艺高人胆大，因而也不惧李建成等人。
此时，朱灿神情淡然向众人走去，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反应，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觉他看向冯立的目光中充满戾气。
“冯将军，看来当日晚宴上你对二郎的武艺并没有见识清楚吧？”
冷冷地，朱灿向冯立笑了笑，同时袖口之中微微摆动，似乎早已拿了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