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第4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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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说:“假如你是个盲人,你就会特别相信这个盲人通道,因为这是专为你开设的通道,但是,你现在睁开了眼,你就能发现在这个通道上的问题和安全隐患了。”
齐祥一愣,抬头看去,这才恍然大悟,就见前面不远处,赫然耸立着一根电线杆,而且前后都有这样一排的电线杆,如果自己真的是个盲人的话,沿着这个通道走下去的后果就是被电线杆撞得头破血流他的脸上就有了尴尬之色,并为自己刚才认为县长调皮而脸红。
齐祥不由得肃然起敬,他由衷地说道:“县长,您的心太细了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翻工。”
彭长宜说:“不急,咱们到电线杆底下看看,如果有专门提示盲人拐弯的地砖也能说得过去。”
他们说着话,就来到最近一根电线杆旁边,就见这种深黄色的地砖一直铺到电线杆跟前,两边根本就没有提示转弯的地砖。
彭长宜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还应该有另外一种带圆点的砖,铺哪儿去了?”
老顾说:“在哪儿呢。”
彭长宜他们顺着老顾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用来专门提示盲人转弯的那种有着圆点的地砖,被当做废物码在了路边。
彭长宜说道:“看来施工的工人的确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才出现了盲人通道跟电线杆铺在一条线上的错误。”
齐祥说:“我马上打电话,这帮人太不专业了。”
他正要打电话,就看见了建设局局长坐着车来到跟前。这个局长姓葛,名叫葛超,似乎也是葛兆国的亲戚,据说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原来是建设局下属一家建安公司的经理,几年的时间,就当上了建设局的局长,而且在建设局一手遮天。
彭长宜看了一眼叼着烟卷不紧不慢走过来的葛超,他没有理他,继续跟齐祥比划着。
齐祥说道:“葛局,这人行道是哪家公司施的工?”
葛超说:“是咱们的市政公司,怎么了?”
“咱们的市政公司?真的吗?”齐祥反问道。
葛超说:“这个……反正工程给的是他们市政公司,至于具体是不是他们干的活,我还不太清楚。”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知情。
齐祥说道:“我为什么怀疑不是咱们市政干的活,是因为他们连盲道都不懂得怎么铺设,我想,肯定是市政公司把工程转包给了别人。”
葛超一听,说道:“什……什么盲道?”
彭长宜一听,在心里不由地冷笑了一声,他没有言声,而是走到别处观看。
齐祥说:“盲道,就是盲人通道,葛局长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这个葛局长脸上就流露出了紧张之色,说道:“齐大主任,我的文化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做错了,马上让他们翻工。”
齐祥说:“人行道上的这种砖是盲人通道专用的,现在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盲人通道上有电线杆,而且电线杆跟前没有提示,用于提示盲人转弯的地砖不但没有使用,反而被当做了废弃物堆放在旁边。”
齐祥说着,就详细地告诉了他关于盲人通道的施工常识,哪知葛局长听了后,说道:“可能是施工的不懂。”
彭长宜实在听不下去了,说:“施工的不懂,监理也不懂吗?”彭长宜就差说连你当局长的都不懂,何况别人?
葛超说:“这个,反正我是真的不懂,不知道监理懂不懂?”显然,他很对抗彭长宜这种态度。
“监理必须懂,如果监理连这个都不懂,这个监理就不要当了,他是干嘛吃的”彭长宜有了火气。
齐祥说:“赶紧把负责这段施工的人找来,让他们返工这是常识,小学生都懂监理能不懂?”
“返工?”葛超一听让返工,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他说:“现在工期这么紧,而且还要栽培花卉和树木,返工就没必要了吧?”
齐祥不想让彭长宜开口说话,就抢着话头说道:“怎么没必要,做错了就得返工,再说返工并不是太费事。”
“我知道不太费事,我是说这么一点小误差用不着返工了,如果必须返工,也等这段时间过去后,再返不迟。”那个葛局长说道。
彭长宜说:“葛局啊,这可不是小误差,你想想,如果正好节日期间有盲人走在你这盲人通道上,一不小心碰破了头,到时人家就会投诉,那样的话咱们就丢大人了。”
葛超不以为然地说道:“嗨,老百姓哪懂得那么多再说了,有几个盲人自己上街的,都是有人领着的,就是一人上街,他们手里都有拐棍,那个拐棍会告诉他前面有障碍。”
彭长宜严肃地说道:“葛局长,盲道是专门帮助盲人行走的道路设施。我国的交通法有明文规定:城市主要道路的人行道,应当按照规划设置盲道。我们可以没有盲人出行,但是不能没有盲人通道,过两天我们这里要举办桃花节,会有各个层面上的领导来参加开幕式,这里是车辆必经之路,是我们三源主要的亮点,也是我们的脸蛋,如果连脸蛋子上的事都做不好,那么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再说了,如果游客发现我们的盲人通道上有一根根的电线杆,客人会笑话我们的,这一点,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吧?没商量,必须返工要么暂时加铺提示转弯的地砖,要么全部返工,把盲道改道,你赶紧去安排,另外,看看是谁负责这个工程的监理,问他懂不懂盲道,在施工期间,他来没来施工现场,他这个监理是怎么当的”
葛局长笑着说:“咱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彭长宜听他这么说,就回头盯着他,严肃地说道:“什么叫小题大做?别忘了你可是建设局的局长,即便不出现盲人事故,但是任何一个盲人都可以投诉政府,投诉你的市政工程,即便不投诉,人家就是给报纸写篇读者来信,质问你的盲人通道为什么有障碍物存在,盲人通道变成危险障碍通道,你怎么解释?这是城市形象问题”
葛超见彭长宜目光坚定,神态严肃,口气强硬,他就没有再讨价还价下去,就说道:“那好吧,我去安排。”说完,便连招呼都不打,自己坐上车就走了。
彭长宜怔怔地看着他车的后影,想说什么,居然却什么话都没说出。
齐祥说道:“好了,县长,咱们赶紧去办事去吧。”
彭长宜说:“老齐啊,这个局长……”他咽回了后半句话,甩甩头,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路上,齐祥告诉彭长宜,说道:“这个局长的确如他所说,初中都没毕业,从小包头起家,别看文化不高,肚子里的弯弯绕不少,因为跟葛兆国是同乡,本来跟葛二黑的岁数不相上下,却不知怎么论的,居然跟这哥俩叫叔,几乎天天泡在葛家,有一年葛兆国过生日,他去葛家拜寿,手捧着一个玉石做的大寿桃,进去就噗通给葛兆国跪下,没多久,他就当上了建安公司的经理,后来又通过葛兆国的关系,当上了建设局的局长,徐县长的前任县长和组织部的刘部长不同意,他愣是栽赃陷害,举报前任县长的经济问题和刘部长的男女作风问题,尽管后来锦安纪委查无实据,但是后来这个县长也被调走了,组织部的刘部长也被交流出去了,所以,现在三源就有些搁不下他了,他的眼里只有县委记和葛兆国,谁都瞧不起。”
“看来是个人才啊——”
齐祥明显听出了彭长宜口气里的鄙视,就说道:“是啊,所以,以后即便是工作上的事,最好也不要正面跟他打交道,有分管的副县长呢,这个人素质太差。”
在彭长宜的印象中,这是齐祥第一次跟他公开议论一个干部的是非,而且好不掩饰自己对建设局局长葛超的厌恶之感。
彭长宜感到,葛兆国在三源县,尽管是土地局局长,但是由于他跟郄允才和邬友福的特殊关系,似乎起到了组织部部长都起不到的作用。
第二次走进徐德强的家,彭长宜百感交集,他没有想到,自己来三源后,居然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先后两次走进前任县长的家里,两次居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凭吊逝者,这一点让他的心里很难过,也很沉重。这个简朴的家和剩下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再一次让他心疼和感动,他握着徐德强妻子的手说道:“嫂子,节哀。”
徐德强妻子的双眼早已经红肿,眼泪似乎也流干了,她握着彭长宜的手,不住地点头说道:“谢谢彭县长,谢谢。”
彭长宜又看着徐德强的儿子,说道:“小伙子,要坚强,你现在有两项任务,一是把你妈妈照顾好,二是要努力学习,长本事,完成学业,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好吗?”
徐德强的儿子流着眼泪说道:“谢谢彭叔叔,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妈妈,完成学业。”
齐祥跟徐德强的妻子说道:“弟妹,彭县长很惦记你们,下来等老人的事处理完了,我再过来,有些事还要和弟妹商量,你也要注意身体。”
徐德强的妻子再次说道:“谢谢彭县长,谢谢齐主任。”
彭长宜在徐德强家没有呆多大会儿,他不忍心多呆,那对孤儿寡母实在让人心疼,他程式化的询问了诸如“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后,就离开了,在门口,他再次拍了拍徐德强的儿子,说道:“小伙子,好好学习啊。”
不知为什么,看到徐德强儿子那瘦弱的肩膀,彭长宜居然心里一阵发酸,他的眼圈就红了,然后赶紧上车走了。
坐在车上,彭长宜半天一言不发,到了政府门口,老顾说:“咱们是回政府还是去宾馆?”
齐祥说:“去宾馆吧。”
彭长宜却说道:“不,去龙泉乡。”
齐祥想了想说道:“那我去宾馆吧,咱们都走了不合适。”
彭长宜想了想说:“给郭县长打个电话吧,让他盯会,另外咱们晚饭之前赶回来就行。”
于是,齐祥就给郭喜来打了电话,郭喜来还在宾馆,尽管他没有到桌上陪吃饭,但是彭长宜发现,三源这些干部,得知郄允才来了后,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工作,都保持一个状态,那就是静候。
就在往龙泉乡拐口的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老顾看见邬友福的车从另一个方向驶过去,他就说道:“邬记的车。”
彭长宜立刻往前伸过脑袋说:“在哪儿?”
“刚过去,也奔龙泉乡的方向去了。”
“哦?”彭长宜奇怪,他不留下陪郄允才,怎么也出来了?也许,里面坐着的是别人。不过,彭长宜忽然想到,张明秀说想去看桃花,也许,里面坐着的是张明秀,那么,谁陪在张明秀身边?是葛兆国,还是邬友福?
他很好笑自己的无聊,绿灯亮后,他们的车也拐向左侧,向龙泉乡驶去。
半路,齐祥掏出手机,拨通了赵丰的电话,告诉他彭县长马上就到龙泉。
赵丰在电话里朗声说道:“齐主任啊,你告诉彭县长,让他放心,问题解决了,不用他再跑一趟了。”
彭长宜一听,就接过了电话,说道:“赵记,这桥还没过完就开始拆呀?连去都不让我去了?”
赵丰一听是彭长宜的声音,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彭县长,我哪是那个意思呀,我是说今天不是北京来大领导吗,您那么忙,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不要跑了,还是安心陪领导吧。”
彭长宜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只要是问题就没有小事,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好了,见面再说吧。对了,小庞他们还在哪儿吗?”
“小庞他们跟驻村干部去了桃花谷,他们在逐村做工作,刚才打来电话,进展比较顺利,果农们听说县里有补助,就不再砍桃树了。”赵丰说道。
彭长宜松了一口气,他挂了电话,把手机给了齐祥,心想,自己应该给羿楠打个电话,感谢她及时提供了这样一个信息。他感到,这个羿楠,很有记者的职业敏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她是进行鼓励还是感谢,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鼓励一下她合适,毕竟,能有人提供这样的信息,避免造成工作上的损失,无论如何他都是应该鼓励的。于是,他调出了上午刚才羿楠那个电话号码,便按下了呼叫键。
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对方接通的间隙,彭长宜心里居然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羿楠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毕竟,她打给自己第一个电话时,彭长宜的态度是极其冷漠的,态度明显的不友好。好在等待的过程不是太长,羿楠接通了电话。说道:
“喂,你好,哪位?”
彭长宜一愣,怎么她还问是哪位?难道她上午刚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