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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9节

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第14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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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记看着他,剑眉下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把彭长宜的五脏六腑都穿透。他没再继续培训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洪世龙的后事处理完了?”

    彭长宜正在考虑怎么应对省委第一记下面有可能的问话,不想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一时让他的脑筋转不过弯来。半天才愣怔怔地说:“是的,处理完了。”

    伍记说:“我听说他的家属在阆诸闹腾的时间不短?”

    “整八天,我去济南的第二天他的母亲就带着家人来了。”

    “家属是不是有点不通情达理?”

    “到也谈不上不通情达理,谁家遇到这事后的表现都好不到哪儿去,多理解就是了。”

    伍记看着他,又问道:“听说你处理这些突发事件很有一套,而且还都是行之有效的招术,是这样吗?”

    彭长宜心中暗喜,看来伍记对自己是有些了解的,毕竟自己从政这么多年来,自认为没有什么大的劣迹和违纪之处。随之,他的心欢快地跳了几下,他稳住心神,不好意思地说:“哪儿呀?我那些招儿都是小儿科,您知道,基层工作不可能都那么中规中矩,有的甚至拿不到台面上来说,但是管用,当然,这个管用必须是在合法的范围内操作。我是农村长大的,对基层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有时我那一套不是那么太讲究,甚至都不能明说……”

    彭长宜再三强调了这一点,他的用意显而易见。

    伍红旗说道:“拿不到台面上来说,不那么中规中矩,还在合法范围之内?在这么多年的工作中,你真能掌握好这个尺度?”

    彭长宜想了想,然后看着省委第一记的眼睛,目光坚定地说道:“是的,我认为我是这样。”

    “我是不是可以用‘亦正亦邪’四个字理解你的工作方式?”

    彭长宜一惊,他又想了想说:“怎么说呢,有时为了工作目标……邪的……也使点……”

    “比如说?”伍红旗追问道。

    尽管省委第一记的语气里故意透露给一些惊奇,但彭长宜绝不认为省委第一记是来跟他探讨基层工作经验的,更不会认为他对这些“招术”感兴趣,所以,他在脑子里飞快的搜寻以往那些既拿不到台面上来又不太违法的做法,灵光一现,说道:“比如……比如我在亢州任区委副记的时候,遇到一个拆迁户,给多少补偿款都不拆,死活不拆,怎么做工作都白搭,好多已经拆了的户,看到他不拆,又想回到原地盖房,并且这个人三天两头组织拆迁户到市委大院去闹,为此,领导都发脾气了,跟您说,我是什么辙都没有了,该想的法儿都想了,就是啃不下他这块硬骨头,我那天也豁出去了,开着单位的挎斗摩托车,把他拽到车上,一路狂奔,是不要命的奔,一直奔到万马河的大桥,当时也是夏天,正好是汛期,河里涨满了水,我跟他说,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拆,我跟你一块跳河,吓得他腿都软了,嘿嘿,最后也答应拆了……”

    彭长宜说完,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伍记脸上的表情。

    伍记没有笑,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问道:“你认为你这种工作方式可取吗?”

    彭长宜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不那么紧张了,说道:“我刚才说了,有些方法拿不到台面上来说,更不可取了,但是管用。您不知道,那个拆迁户真的把我制服了,我算是个主意多的人了,拿他多没办法,最后只好用了这一招……”

    “同归于尽?”

    “呵呵,那倒不是,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什么数?如果对方比你更不怕死,你怎么办?真的往下跳吗?”

    “真的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一招制服不了他,就真的抱着他往下跳”

    伍红旗突然板起脸,严厉地呵斥道:“胡闹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彭长宜吓得就是一惊,但随后他就发现,伍记的表情不全是责怪,就说道:“我当然不能让出人命了,因为我的水性非常好,自小在村边河里长大的,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再说,还有好多人跟在外面的后面。”

    “你确信这一招能制服他?”伍记问道。

    彭长宜说道:“说心里话,我当时也不确信,这也是在跟他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确信的,因为我当时开着摩托车完全是不要命的劲头,在公路上横冲直撞,这个过程就把他吓尿了,所以我确信他不敢跟我一块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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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完全被书记牵着走() 
伍记不再说什么了,他长出了一口气。

    彭长宜无法从省委伍记的表情中判断出对自己的喜恶,更判断不出他问自己这些问题的真实用意。

    沉吟半天,伍红旗记才说道:“基层工作也是要讲究方法和策略的,你之所以被大家称为救火队员,原因可能就是你这些歪点子多吧。”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了,赶紧说道:“救火队员那是大家对我的戏称,我是农村出来的,比较了解底层的情况吧。好多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愿这样做,事情赶上了,有时该豁出去就得豁出去,可能换个人会比我做得更好,以前就有老领导说我这个人就适合在基层呆着,适合当个乡镇长什么的,我的那一套工作方式和方法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说出这话后,自己都感到了一种悲壮

    他何时这么认为自己过?又有哪位领导这样评论过他?他之所以这样自黑,还不是因为那封实名举报信伍记没问起这事的时候,他是不能主动为自己辩白什么的,但不辩白又又有可能错失良机,很可能伍记前脚走,后脚纪委的人就到了,那个时候他所有的辩白都将被打上大大的问号,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自救所以才用这样一种探讨基层工作经验的方式来为自己申辩,尽管这种方式很弱、很弱,但也是他的发声。

    他自黑的目的还有一个,尽管当时这个目的在心中不是那么明确,但是他对政治嗅觉有着超常的灵敏度,他非常清楚阆诸现在的情况,也非常了解窦老周围人的性格,所以恰到好处地表明自己官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目前没有任何的政治野心,不会为新的市委记到来设置任何障碍,完全拥护上级做出的任何决定,谁来当记他都会很好地配合。这也暗合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没有因为这个往省里跑过一次。尽管他知道省委第一记不是那么轻易被自己所导向的,但他也要这么做。

    不知是彭长宜努力铺垫的结果,还是伍记对他本来就有好感,伍记看着他,依然不苟言笑地说道:“可是有人在我面前说了你的好话。”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始终认为自己属于脑筋反应快的人,但今天在省委第一记面前,他的反应总是慢许多,他跟不上伍记的思路,刚刚用心回答完这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此时,他还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悲壮气氛中,听了伍记这句话,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伍记。

    看到他紧张的表情,伍红旗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他说道:“你是没听明白还是装傻?有人在我面前替你说话了。”

    这次,彭长宜听明白了,他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故意呵呵笑了两声。

    他没有问是谁替自己说了话,这个不重要,他心里有数,不是窦老,就是樊文良或者是江帆,尽管后两个人在伍记面前说话相对弱势些,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他的反应,伍记倒有些奇怪了,他问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彭长宜老实地说道:“想知道,就是不敢在您面前刨根问底。”

    伍记忍住自己的笑意,说道:“这话我信,你的表情证明你说得的确是老实话。我告诉你吧,是窦老。他简直把你夸上了天——”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了,低下头,搓着手说道:“老人家喜欢小朋友,所以在您面前才多夸了我几句。”

    “传达省委工作会议精神,是你的主意还是鲍志刚的主意?”

    天哪彭长宜的思路完全跟不上省委第一记的节奏,他正在思忖如何利用窦老跟伍记公开套套近乎,哪知,伍记的话题又转入了下一个。他的思路就像一只被伍红旗拎着的小羔羊,完全掌控在记的手里,自己没有丝毫的自主权。

    彭长宜愣怔怔看着伍记,半天才说:“是我提出的,因为这块归我主抓,在常委会上一致通过后,才正式实施。”

    “你们现在经常开会吗?”

    迫不得已,彭长宜的思路必须跟上他,尽管他来不及分析出他问这话的含义,他想了想,不太坚决地说道:“开。”

    他之所以说得不坚决,是因为两次常委会都是彭长宜提出并主持召开的,第一次是关于洪世龙追悼会的事,那次鲍志刚没来得及参加,第二次就是培训干部组织宣讲团的事,这次鲍志刚参加了,而且非常支持彭长宜的想法。

    “为什么这么做?不是为了讨好我吧?”

    至此,彭长宜算是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原来刀把子在谁手里,谁就有发言权和主动权,有左右谈话的权力。此时,他完全被伍记牵着走了,就像那只温顺的小羔羊,但是,他越来越享受这种谈话方式了,因为谈话的方向,似乎没有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似乎省委第一记对那封举报信并不热衷,而且对自己不是很反感。

    彭长宜的内心从容了一些,他看着伍记,说道:“贯彻落实省工作会议精神,这也是大会上要求的,我们只是把这个要求深入、拓展了一些。我是这样想的,党校办班学习,宣讲省委工作会议精神,总比下发文件强得多,我们都知道,文件下发了,落不落实,怎么落实,什么时候落实,这些主动权都在基层,尽管市里会有时间上的要求,但不会那么步调一致,效果也不容易把控。所以,不如办班来的快、来的直接。早一天把思想统一在大会精神上来,就能早一天明确工作方向,早一天扭转不利局面,眼下时间已经过半,时间不等人。省里的这次工作会议很重要,当着您我就不说有多重要了,因为如果不重要省委就不开这样一个会议了。但重要的结果最终要在各项工作中显露出来,如果不统一认识,不统一思想,上下就无法形成合力,工作就无法向前、向着预定的目标开展。所以,在省里大会的第二天,我就跟志新部长商量,办了这么一个班。说到底还是为了凝聚人心,为了下半年的各项工作指标。”

    吴长喜见彭长宜表现得不卑不亢,心中便有了几分欣赏,他没有对彭长宜的这番话发表意见,而是突然说道:“能否把你讲课的笔记给我看看。”

    彭长宜又是一怔,心想,这个省委第一记太不按常规出牌了,想起什么是什么。他又是愣怔怔地说:“这个,我没有形成专门的文字,是写在我笔记本上的提纲。”

    “没关系。”伍记看着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温和。

    彭长宜想了想就给老顾打电话,让把他的笔记本送上来。

    老顾拿着彭长宜厚厚的笔记本跑了上来,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站着的一个便衣接了过来,这个便衣检查了一遍后,交给吴秘,有吴秘送了进来。

    伍记接过笔记本,直接翻到最后,他低头看着。

    “不错,看来你的确静心琢磨了。”

    彭长宜说:“不用心领会精神,是没法给学员们讲的。”

    伍记将本子交给彭长宜,说道:“洪世龙的家属给我写了一封信,表扬了你。”

    兜了一大圈,省委第一记的思路又回来了。

    彭长宜已经适应了他的这种谈话方式,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是吗?他们可是跟我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了好几天,还能表扬我?”

    伍记说:“是啊,表扬你有人情味,在处理这件事上有始有终,说话算数,敢于担当,不逃避。”

    彭长宜不好意思地笑了。

    伍红旗看着他脸上略带羞涩的表情,没有再往下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东一句西一句问了他好几个不连贯、甚至是不相关的问题。

    这样,他们的谈话大概持续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伍记便站起来,捶了捶自己的腰,便跟彭长宜握手告辞。

    彭长宜没敢留伍记在阆诸吃饭,他甚至都不曾客气一下。不是他忘了礼数,而是在威严的省委第一记面前,他没有一点思想和行为上的主动。

    他把伍记送上车后,自己还处在迷糊状态中,他不知道省委伍记来阆诸的真正目的,更不知他问自己这些问题的用意何在,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断定,他并不讨厌自己,这可能跟窦老有关,江帆肯定在平时也帮自己美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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