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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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又想到,张怀主持的高尔夫项目,据说就是通过省里的关系认识的港商司徒清源的,难道这个项目里有洪副省长的因素,那他们就不只是认识了。
不知为什么,江帆没有任何道理的想起了彭长宜说的那排小洋楼。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甚至骂自己龌龊,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对方是省里领导,就是单凭洪副省长的身份也不可能跟小洋楼有什么瓜葛?谁都知道省领导是有房子的,不需要到你这个地方来住。不管怎么说,自己手下的这个常务副市长,都是个通天的人物。
相互寒暄了几句,又都上了各自的车,唯独张怀被洪副省长叫了去,上了洪副省长的专车。这让樊文良很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那辆车。
警车前面开道,车队疾速朝县城驶去。由于有警车开道,路上非常顺利,没有任何悬念的就驶上了亢州主干道,直接开进了亢州宾馆。
要说省里的领导都会含蓄一些,无论说话办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在私交方面更是谨慎,轻易不会透露自己的社交圈子的。
但是今天洪副省长显然不是这样做的,他毫不避讳自己认识张怀而且公开表露出来对他的不一般,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江帆陷入了沉思。他和樊文良是坐一个车来的,他担心自己那辆老爷出故障就没开。
樊文良见他到了宾馆都没有说话,就问了一句:“琢磨什么哪?”
江帆这才回过神来,居然说道:“翟记怎么又回去了?”
哪知这话一出他就后悔了,果然,樊文良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嘟着脸就下了车。本来江帆是想掩饰“琢磨”张怀和洪副省长这件事的,结果弄巧成拙,心里后悔的不行。
中午的接待宴会规格比较高,专门安排了一个小宴会厅,摆了五桌,上的酒都是五粮液,最中间的一桌上,洪副省长居上位,省建设厅厅长郭建中坐在他的右首,锦安市委副记市长董兴坐在他的左首,樊文良坐在厅长的右首,锦安来的副市长坐在董兴的左边,江帆坐在樊文良的右边。省地的其他领导和亢州的孙玉龙等人参杂着坐在了其他几桌中间,张怀和孟客跟领导的秘和司机坐在了一桌。洪副省长一看,公然叫着张怀的名字,把张怀让到了自己这桌。
张怀推辞着,樊文良说:“洪副省长点将,你就过来吧。”
于是就有人给他让座位,他就坐在了江帆的左边。
洪副省长是毫无疑问的中心,但是江帆仍然发现,检查组的成员在敬酒的时候,似乎对洪副省长的热情表现的更直白一些,并不是真心的那种。但是对同来的建设厅的郭建中厅长更恭敬一些。由此江帆判断,是不是洪副省长退下来后,郭厅长要接任?
很显然,在这些人眼中,一个即将过气的官员就跟英雄垂暮一样,远不及一个事业蒸蒸日上有可能成为副省长的厅长,包括董兴和樊文良,都对郭厅长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尊重。
权力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它就像一块磁铁,那么多的人被它无条件的吸引过来
江帆算了算,这顿饭至少花去了两万块,检查组要在亢州吃上四顿饭,尽管早晚相对简单一些,但是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票,接下来的礼要人手一份,重点成员的礼分量还要加大,加上锦安那次互查,人吃马喂的光用在招待和公关的费用就要花去市财政40万元。
40万元应该是当时一个中型企业的全年收入了。相当于4所农村中心小学校教师全年工资的总和。难怪樊文良之前不愿搞这项活动,如果这钱花在城市建设上,无论是樊文良还是江帆估计都不会心疼,但是如果花在吃吃喝喝喝公关上,恐怕就不得不让心疼了。
江帆力主参加新城杯的评比活动,是有自己私心的,那个私心就是政绩。毕竟自己目前还是代市长,如果一点政绩都没有,代表们凭什么投你的票?真要一年什么都不干的话,别说别人,就是跟自己都交代不过去。他也不能免俗的选择了城市改造和建设工程为切入点,使这个城市快速的烙上了自己的印记。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樊文良一眼,只见樊文良仍然是镇定从容、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在低头和郭厅长说着话。唉,事情都做了,就不要这样患得患失了,他感觉自己和樊文良的差距很大。
接待宴会结束后,洪副省长休息了一个小时,在宾馆会议室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具体敲定了一个参观路线又听江帆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半小时后,检查组按照分工,分两组进行考核参观。
就在检查组领导们在宾馆小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北城区的彭长宜突然接到电话,在古街一条街道的路口拐角处的一个井盖被盗
彭长宜急了,要知道检查组走完亢州的主干道后,就会把车停在古街的街口,然后步行进入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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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25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应对今日的检查,一个井盖,有可能就使全市在这次大检查中功亏一篑
要知道,古街在这次大检查中,那可是全市的亮点
这是市里想出的办法,让检查组成员步行进入古街,为的就是让检查组在古街多耽搁一些时间,省得他们再到别处去转悠,因为除去古街和火车站,与市区主干道相连的街道都没有彻底的改造,只是稍加整理,有的路面早就坑坑洼洼的了,街道两边门店繁杂凌乱,尽管也专门进行了整治,但是路面不达标这一项就是要被扣分的,这井盖也是考核内容之一。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今天早上彭长宜坐着孙其的摩托车,来回走了两遍,没有发现井盖缺失的,一般情况下井盖都是夜间或者凌晨被盗,白天井盖丢失的可能行不大。他来不及多想,即便现在给市政打电话要井盖也来不及了。
他急中生智,马上给党办打电话,是姚平接的电话。彭长宜说:“小姚,你立刻准备好两壶开水和无数只水杯以及茶叶,一会跟我走。”不等姚平表态,他挂了电话又打给政府办,要他们立刻从会议室搬两张桌子两把椅子,装好车在门口等他,并特别强调带一块桌布。放下电话后,叫了刘忠,帮助姚平搬着茶杯箱子就往下走。
刘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边走边说:“出了什么事?”
彭长宜说道:“大街上有个井盖丢了。来不及换了,咱们在哪儿摆两张桌子,弄个饮水点,专门供应给检查组的人喝。”
刘忠想想说道:“你真有办法。”
单位的面包车把桌子送到了那个井盖处,彭长宜到了现场后,果然在一个街口处少了一个井盖,露出黑洞洞的井口,井口里插着一把扫帚,为的是提醒过往车辆和行人,一个环卫人员等在那里。
刘忠等人搬下桌子后,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两边的挡板正好遮住了前后井口,姚平又将一大块红绒布盖在桌子上,就把井口遮得严丝合缝,从哪个方向看也看不到井口了。
彭长宜赶快吩咐人摆好茶杯,沏好水,他扬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表,估计检查组快到了。就在他抬头的功夫,看见了机床厂的水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刘记,你带去机床厂灌些酸梅汤来。”
机床厂为了防止车间工人中暑,一到夏季就会熬制酸梅汤,全天候供应工人免费饮用。刘忠说道:“这个季节还有吗?”彭长宜说差不多应该有。说着就来到旁边一个卖运动服装的商店,想借店里的暖水瓶用。店主是一个20多岁非常漂亮时髦的姑娘,看见彭长宜惊喜的叫道:
“彭老师,还真是您啊?”
彭长宜一愣,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说:“你认识我?”
“我是您的学生李春雪啊?刚才打量您半天了,果然是您,您变胖了?”
彭长宜恍然大悟,说道:“你也变了,漂亮的我都认不出了。先把你暖水瓶拿来用一下。”
李春雪拿出两只暖水瓶递给他。彭长宜走出来就递给了刘忠,说道:“里面的开水先别倒,如果没有酸梅汤咱还有开水。”
姚平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后说道:“彭记,我看应该写上几个字,凭空大街边上多了个饮水点,会让检查组不可思议的,咱们应该写上欢迎上级领导来我区检查指导工作。”
彭长宜一听,眼睛一亮,索性就名正言顺的把这个“饮水点”做到明处。就说:“好主意,你快去办这事。”
姚平得到了鼓舞,她四处看了看,就发现对面有个做锦旗的门店,就向那里跑去。不大一会,就拿出几张黄色的广告纸,上面已经写好了字。众人一起动手,就要往红绒布别字。
彭长宜说道:“字太多,放不下。”于是,只留下了“欢迎领导检查工作”几个字。
他们刚用大头针别好,刘忠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大保温桶,这个保温桶是带水嘴的。彭长宜笑着说:“这个好。这个保温桶往桌上一摆就像那么回事了。”
彭长宜又把两只暖水瓶还给李春雪,他说道:“一会有领导从这里经过,你帮忙当会招待怎么样?”
李春雪高兴的说道:“好啊。”说着就跟彭长宜走了出来。
彭长宜让面包车和其他人都离开了,又跟姚平李春雪交代了几句,他和刘忠就站在两边。很快,就看见了大队人马朝这边走来。这时彭长宜的对讲机响了,是任小亮。他说道:“彭记,出了什么事?”
彭长宜说道:“任记,井盖丢了,一会再跟您说。”说着,就关了对讲机。
江帆早就看见了彭长宜他们,他皱了一下眉,心说在所有的规定动作中,不记得安排了“茶水点”这个内容,难道这是北城的自选动作?
不但江帆感到诧异,亢州所有的领导都感到了诧异,但是谁也不能说什么。倒是洪副省长对这个“茶水点”很感兴趣,他走到近前,说道:“你们辛苦了,想的真周到。”
彭长宜赶紧说:“首长辛苦了,您是来杯酸梅汤还是来杯茶水。”
洪副省长说:“酸梅汤吧。”
姚平和李春雪急忙接了好几杯冰镇酸梅汤,彭长宜端起一杯,双手捧到洪副省长面前,说道:“冰镇的,您尝尝。”
洪副省长接过来喝了一口,说道:“呵呵,不错不错,清凉爽口。”他转向樊文良说道:“呵呵,你们想的太周到了,这样会把检查组的人惯坏的。”
樊文良说道:“走了一条街了,想必大家都渴了,给领导们预备几杯水不算什么。”
洪副省长笑了,大声说道:“好,好,同志们都尝尝这酸梅汤,很好喝的。”说着又来了一杯。
这时,江帆听到张怀跟孟客小声说道:“这个彭长宜就是喜欢出风头。”
江帆看了一眼彭长宜,发现彭长宜正在冲他诡笑。
本来就拿了七八个杯子做样子的,结果因为酸梅汤,杯子就不够用了,几个人共同用一个杯子,有的人连喝了好几杯。
洪副省长说道:“大家都喝上了吗?咱们再往前走走。”他跟彭长宜他们握着手说道:“谢谢你们的酸梅汤。”说着就带头继续往前走。
等洪副省长带着人又走回来的时候,仍然有人到这个饮水点喝酸梅汤。
看见检查组的人走远后,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北城区政府办主任走了过来,他说道:“彭记,井盖找着了。”
彭长宜一愣,说道:“在哪儿?”
“在那儿。”他往胡同里面指了指。
彭长宜走了过去,才看见一个乞丐卷缩在井盖上,上面铺着一张纸箱板。原来,为了迎接大检查,街头上的乞丐都被轰走了,有的被送到了县界边上。
这个半疯不颠的乞丐是亢州的“老住户”了,一直盘踞着亢州大街的街心公园,估计这次躲在这里是和这次检查有关。他又好气又好笑,就说道:“他睡舒服了,我们可是紧张了一大阵儿。”
面包车司机踹醒了乞丐,和彭长宜他们一起,搬起井盖把它复位到原处。彭长宜喘着气说:“咱们仨人搬这个井盖都费劲,他是怎么撬开的。”
司机说道:“这个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撬开后一骨碌就走了。咱们怕压坏了路面,抬着当然费劲,可是偷东西的人不怕,另外他们有的是贼力气。”
江帆一直在饶有兴趣的琢磨着彭长宜这个饮水点,怎么也没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到宾馆后,他没有时间给彭长宜打电话,就让林岩跟彭长宜联系,然后就去陪领导去了。
晚宴头开始的时候,林岩走到江帆的面前,小声说道:“市长,我问彭记了。您猜怎么回事?是井盖丢了,来不及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