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歌-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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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自己家的两个以外，陈无疾可不敢相信其余的六个人，所以他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一级高手之一。

　　　　“唉！”陈无疾长叹一声，一个石子又被他轻轻抛出。

　　　　石子落地，陈无疾回到房中，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陈无疾也收起了阴郁的心情，坐在马车之中，望着窗外。

　　　　陈无疾来越之时，只带着一百个骑兵，当然还有那个死活要跟着陈无疾的洋郎中。然而，离开越国之时，随行队伍却足足翻了一倍，这多出的人，自然都是李季的手下。

　　　　李季不愧是妙人中的妙人，对皇位根本不屑一顾，此去洛京竟然把李庆之也带上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陈无疾却明白得很。这李季在越国当惯了甩手掌柜，估计到洛京也是如此。陈无疾毫不怀疑，这个不慕权势的人坐上那把龙椅之后，会把全部权力交给自己的儿子。

　　　　这二百多个人，或骑马，或乘车，浩浩荡荡地向北行去，一刻也不敢耽误。毕竟李却之危在旦夕，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咽气。

　　　　藩王就国瞒不过世人，同样的，藩王离开封国也瞒不过世人。

　　　　既然瞒不住，还不如干脆满天下宣扬一番。

　　　　李季不追求物质上的享受，只追求武道上的突破，所以他没干过什么鱼肉百姓的恶事，在百姓之中的名声还算不错。

　　　　李庆之也是如此，虽然掌控越国的一切，但他也算的上爱民如子，能不收的税就肯定不收，能不收的粮就一定不收，因此他的风评也还不错。

　　　　所以，此次前来送行的越国百姓竟然跪满了长街。

　　　　万人相送的壮观景象吓了陈无疾一大跳，心说这越王父子果然极得民心。

　　　　陈无疾心中也清楚为何宫中为何会在李季赴京这个当口把消息放出去，这是在震慑众人。

　　　　在内，这可以震慑那些心怀二心的大臣。

　　　　在外，这可以震慑那些外邦势力。

　　　　胡人草原，甚至包括山北都在朝廷的震慑范围内。

　　　　这般震慑也并无效用，足以告诉全天下的人，我大肇朝廷我大肇宫中不缺主子，一个皇帝倒下去，千千万万个皇帝顶上来。想趁火打劫，门都没有。

　　　　陈无疾对此倒是不屑一顾，震慑就震慑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一天天哪有时间对付朝廷。

　　　　放下窗帘，把目光从沿途跪下的百姓身上收回来，陈无疾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洋郎中缓缓开口。

　　　　“雷德，你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陈无疾那夜和这个雷德谈了不少事情，甚至连雷德的生辰八字都问了出来，唯独没问他的医术，这让陈无疾很是后悔，自己还打算请这位洋郎中为圣上治病呢。

　　　　“小侯爷，和您说实话，我觉得我自己医术还算不错，比我见过的不少土郎中强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无疾说道，虽然对雷德的医术依旧有所怀疑，但陈无疾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总不能凭空变出个病人让雷德治一下吧。

　　　　“只是。”雷德忽然开口。

　　　　陈无疾眉头一皱，心说凡事就怕听见什么但是、可是，这几个词一出现，准没好。

　　　　“只是什么？”陈无疾问道。

　　　　雷德也皱起了眉：“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只是这宫中御医都看不好的病，我也没有把握可以治好。”

　　　　陈无疾忽然一笑，说道：“雷德，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叫死马当作活马医。”

第173章　回京（）　
“什么？”雷德猛然抬起头，操着并不熟练的中原话问道，他没有想到陈无疾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陈无疾苦笑不语，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却是有些不尊重了，但却是事实。李却之缠绵病榻数十载，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此时就是半分希望也是值得一试的。

　　　　陈无疾也不觉得这个洋郎中有回天之力，但毕竟还要试一试的。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死马当作活马医。

　　　　陈无疾没有回应雷德的话，车厢内再次归于沉寂。

　　　　无论是陈无疾还是越王父子，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旅途颠簸这点小事对他们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于是，马车飞快行驶，远远看出，就像一道黑色长龙。

　　　　七天，只用了七天，陈无疾就圆满地完成了李却之交代的任务，重新回到了洛京。

　　　　城门之下，陈无疾坐在马车之中，望着一切如常的城门楼，暂时松了一口气。

　　　　入了城门，陈无疾再次掀开车帘，向城中望去。

　　　　街上人影依旧，小贩在吆喝，顾客在讨价还价，没有一丝异样。视线移到，陈无疾望向路边的酒肆、旅馆、客栈。

　　　　红幡子高高挂着，满是喜庆，没有半分白幡子的痕迹。

　　　　陈无疾又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不敢彻底放下心来。

　　　　一路上，陈无疾偶尔会和雷德这个洋郎中探讨几句圣上李却之的病情，偶尔会和越王李季聊几句武学修为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平静。

　　　　然而，陈无疾有隐忧，强烈的隐忧。

　　　　他担心李却之已经死去。

　　　　有人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陈无疾虽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但此刻的他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看到的一切。

　　　　街上人影重重，红色幡子高高飘扬，一切都在告诉陈无疾国丧没有进行，李却之依然健在。

　　　　然而陈无疾却是不怎么敢相信，秘不发丧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见到李却之本人，他什么断言也不敢下。

　　　　陈无疾不是平白无故地随意猜测，李却之的病情是原因之一。

　　　　他手中的那一封信则是另一原因之一。

　　　　这封信是回京途中收到的。

　　　　信很短，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陈无疾务必带着越王父子尽快回京。不过，这封信的用词却是极其激烈严肃。

　　　　最值得一提的，这封信的写信人不是李却之，而是李却之的母亲胡太后。

　　　　陈无疾这才因此产生了极其激烈的担忧，担心李却之已经死去。

　　　　马车一路向前，没有收到一丝阻拦，拉车的乃是白马，象征着皇室威严，百姓见此纷纷避让，不敢有半分不敬。

　　　　不消多时，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光景，马车就稳稳停下。

　　　　马车之前，不是侯府别院，而是皇宫。

　　　　陈无疾跳下马车，走到雷德身边。

　　　　“这是哪？”雷德问道。

　　　　“大肇皇宫。”陈无疾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雷德一惊，他一个异域之人，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大肇国权力中心之前。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陈无疾这一路上早就给他打过了预防针，他也只是微微一惊。

　　　　“雷德，好好瞧病，拿出你全部本事。无论怎么样，我保你不死。”皇宫之前，陈无疾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无疾不愿欺骗雷德，很早就告诉了雷德，他的病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大肇权力巅峰的当今天子。

　　　　雷德虽然是个外邦之人，但对中原规矩也是略知一二，清楚自己若是治不好大肇皇帝的病，很有可能会跟着陪葬。所以在得知自己的病人是李却之时，他第一时间表示了拒绝。

　　　　他好不容易在风暴之下活了下来，自然不愿意再次冒险。陈无疾好说歹说，雷德才勉强同意前往洛京一试。

　　　　站在大肇皇宫门前，雷德嘴角抽搐个不停，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陈无疾看得清楚，所以才会如此说道，给雷德吃下一颗定心丸。

　　　　也不知雷德心中如何想，过了半晌之后，他一拍大腿，一副铁了心的样子说道：“我就给你皇帝看看病，大不了一死，谁让你救了我一命呢？”

　　　　陈无疾一笑，和雷德一起入了宫。

　　　　他们两人之前，是越王父子。

　　　　皇帝寝宫之中，陈无疾忧心忡忡。

　　　　李却之没死，然而他的状态比死了也强不了多少。据皇后说。李却之滴水未进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数天，今天他的状态更是差到离谱，眼睛半睁着，似睡未睡，那状态甚是吓人。

　　　　见陈无疾到来，李却之也只是动了动嘴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动作。

　　　　“舅母，要不就让他试上一试？”陈无疾对皇后问道。

　　　　“嗯嗯嗯。”皇后支吾了半天，也没给出个明确的答案。事关重大，她纠结了半天也没拿出个主意。

　　　　“试！为什么不试！”关键时刻，胡太后挺身而出，直接下了最后断言。

　　　　陈无疾心中竖起大拇指，暗赞胡太后办事果然雷厉风行。

　　　　“太后，如果雷德力有不逮。。。。。。”陈无疾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接下来的话不用明说大家也都清楚。

　　　　胡太后一脸平静，挥手说道：“哀家恕他无罪。”

　　　　懿旨下达，陈无疾彻底放下心来，一个眼神直接递到了雷德那里。

　　　　雷德会意，也不含糊，箭步上前，坐到了李却之的床前。

　　　　包括越王父子在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雷德的身上。

　　　　皇帝的生死牵扯实在是太大了，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雷德虽然是洋郎中，但看病也是望闻问切那一套，十有八九是和中原同行学来的。

　　　　半晌过后，雷德起身，对着在场众人略施一礼，他也不敢卖关子，礼毕之后，急忙开口说道：“陛下已经病入膏肓，草民也是回天乏术，不过草民可以用药暂时维持着陛下的生机。至于能维持多久，草民就不知道了，全凭天意。”

　　　　“用药吧。”胡太后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个时候她终于像一个母亲了。

　　　　雷德说话时，陈无疾的目光向李季脸上瞟了一下。这个李季真不愧是妙人中的妙人，听闻自己暂时当不上皇帝之时，竟然面露解脱之色。

第174章　一门双侯（）　
转眼已是数日，也许是海外有奇药，也许是雷德的医术真的高到了一定境界，抑或是运气，李却之的性命竟然真的延续了下去。陈无疾一日一次入宫请安，亲眼见证着这个事实。

　　　　虽然，李却之的生活质量差得离谱，但也起码是活着不是？怎么说也比死了强。

　　　　自从来到洛京之后，雷德这个也不知是真是假的神医就住进了侯府别院，俨然成了陈无疾的属下。

　　　　雷德也算是谦虚谨慎，从不居功自傲，当然，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大功劳。毕竟，李却之还在床上躺着呢。

　　　　“雷德啊，你是怎么讲陛下的病治好呢的？”雷德房间，陈无疾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听到陈无疾的话，雷德连忙摆手：“小侯爷，我得纠正您一下。我没有只好陛下的病，我只是不让陛下的病继续恶化下去而已。”

　　　　陈无疾又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我问的就是这个事情？你不会给陛下打什么激素了吧？”

　　　　雷德一头雾水，疑惑问道：“激素是啥？”

　　　　陈无疾摇头苦笑，心说估计这个时候的海外国家医学水平也不会太高，甚至有可能比大肇还差。

　　　　见陈无疾不再说话，雷德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宫中的御医可能过于胆小了些，往往瞻前顾后，用药也讲究个四平八稳。我和他们就不一样了，我大着胆子给陛下下了几剂猛药，没想到真就见了效。”

　　　　“猛药？”陈无疾皱眉说道。

　　　　“要么提前结束陛下的生命，要么见效，让陛下继续活着。”雷德云淡风轻地答道。

　　　　听了这话，陈无疾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喷出去，这个雷德也太不把皇帝当回事了，竟然敢如此决绝，如此不留后路。

　　　　但陈无疾很快放弃了将雷德暴打一顿的打算，宫中的御医谁都没有雷德这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估计正是这一点在作祟，让舅舅李却之的病无药可医。

　　　　“雷德啊，雷德，你的运气还真是好。还好陛下的病情有好转，如果你真的把陛下治死了，估计太后就要找你麻烦了。”

　　　　雷德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悠闲地喝着茶水，说道：“不会的，太后不是说了吗，不论结果如何，都恕我无罪。”

　　　　陈无疾一笑，心说怪不得这个雷德敢如此胆大妄为，原来是把胡太后的话当免死金牌了。他摇了摇，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屋外面忽然吵闹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陈无疾瞬间警觉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少爷，有急事找您。”伴随着敲门声的是小红独有的嗓音。

　　　　“进来说话。”陈无疾喊道。

　　　　小红说了一分钟左右，陈无疾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别院之中确确实实发生了大事，只不过这个大事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件非常好的好事！

　　　　胡太后下旨奖赏陈无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