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歌-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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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无疾知道,自己这位姐姐从不做无用功,这件事一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数息过后,陈无疾的腿上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麻,麻木的麻。
只是这种麻不像是茅厕蹲久了持续的麻,而是断断续续、一阵一阵的麻。
那感觉就像是用老式打火机上的压电器一下一下地打在身上一样。
没错,就是触电!陈无疾终于找到合适的文字来描述这种感觉。
陈无疾一怔,心想姐姐也不是电鳗,自然不会发电,怎么可以产生如此效果。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漂泊五年,安居五年,陈无疾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和那个世界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虽然脑袋里想的东西并不一样,但身体构造却如出一辙,都是一个肩膀抗两个脑袋,两条腿抗一个臀部,什么差别也没有。
这样说来,姐姐可以发电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人类可以发电,你以为你在看走近科学啊。
说来也巧,这电击击的感觉稍微退去,陈无疾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受多了,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酸涩了。
如是者反复几次,陈无疾更是觉得神清气爽,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武学功夫?
“这就是功夫。”陈有情一眼就看出了弟弟心中的疑惑,然后出言解释。
这下陈无疾沉默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所谓的武学功夫,这似乎已经穿越后的世界的标准配备,他也知道按照这一世的评价标准来看,自己这位年方十岁的姐姐其实是为高手高手高高手。
毕竟没有哪位小女孩能把一位带着刀的马匪打得满地找牙,不知自己姓甚名谁。那一幕乃陈无疾亲眼所见,自然印象深刻。
但陈无疾一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学竟有如此大的能力,竟然可以人力发电。
如果说发电可以如此简单,不烧煤,不用水,双手一放,便有电流产生,那么这个世界还不夜夜明亮,电瓶车到处跑啊?
事实上,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估计在这个世界上,和电有关的除了雷电就是闪电,除了闪电就是雷电了。
“是不是好了许多?”陈有情不知道如此短的时间内,陈无疾的思绪已经飘到天边。
“确实是好了许多,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陈无疾对姐姐如实答道。
“想学吗?”陈有情此时就像一个专门卖给老头老太太所谓保健品的骗子,一步一步地欺骗着涉世未深的陈无疾。
陈无疾知道这不是自己所能拒绝的,就算自己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估计姐姐也会像把这些东西强塞给自己。
相比之下,敬酒还是要比罚酒好吃许多的,所以陈无疾点了点头。
出乎陈无疾的意料,姐姐并没有拉着自己出去再去院子里跑个十圈二十圈大练特练一番,也没有传给自己什么绝世心法,而是看着他,无比严肃地说道:“学习武道,最重要的便是自律。没有自律,你什么也学不会。如果你不把练武当一回事儿,整日想着混日子,那么无论我怎样监督你,都是没用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陈无疾知道无论是扎马步还是其他什么,自己都没少偷懒,这一点姐姐也是心知肚明。
但他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有情语毕,像变戏法一样从衣服中拿出一本装订得极好的书,交到了陈无疾手中,然后转身潇洒离去,竟是一句多余的嘱咐都没留下,一个无谓的动作都没做。
陈无疾看着姐姐近似成年人身高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慨,好帅,好潇洒。
第14章 小成()
夜在不知不觉中深了,万籁俱寂,只有小红平稳的呼吸声偶尔从外屋传来,敲击着陈无疾的耳膜。
皎洁月色入窗,与屋内明亮的月光一比,顿时显得暗淡了许多。
烛光下,陈无疾仿佛一下回到了高三挑灯夜战的夜晚,他颤抖着手,怀着崇高的敬意,翻看着姐姐留下的那本书。
这本书装订得极好,然而却朴实无华,要不是姐姐明言,就算放在自己面前,陈无疾也不会把它同传说中的武林秘籍联系在一起。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还好,和陈无疾想的不一样,这句话没有出现在这本书中。
然而,书上的文字依旧十分浅显易懂,其间还夹杂着几张手绘的图,便于读者理解。
其实,这个世界的印刷术已经很发达了,至少比陈无疾想象的要发达得多,什么活字印刷早在大魏年间就发明出来了。
可纵然如此,这本书却依旧是手写的。
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是一笔一笔手写的。
想来也是,姐姐送个自己的武林秘籍自然不是凡物,怎么可能是批量生产的东西。
浅显的文字,映入陈无疾的眼帘,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种触电的感觉又来了,只不过这次不仅仅是双腿,而是全身。而且这种感觉还要更强烈一些。
没错,陈无疾正感到一种电流在自己全身游走。
不知是睡意来袭,还是被电晕了,陈无疾缓缓闭上了双眼。
眼睛再次睁开时已是第二天清晨,陈无疾只感到身体异常舒爽,预想中的双腿酸痛也没有发生。
这本不起眼的书果然有效,不,是有奇效。
陪亲人吃过早饭,陈无疾就又和姐姐站在了那棵大榕树下。
北方寒冷,榕树这种怕寒的生物几乎不可能活过冬季,但不知为何这颗树不仅仅挺过了一年年的风雪,还长得格外茂盛。
侯府占地极大,后院的空地也是不小,陈无疾几十圈下来也不由得有些气喘。
陈无疾心中清楚这还是练了那本秘籍的结果,换做昨天的自己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跌坐地上,气喘如牛了。
今天的陈有情并没有跟在弟弟后面一起奔跑,而是坐在榕树下,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手里把玩着一片树叶。
树叶自然是没什么好玩的,可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陈有情偏僻就爱玩这个东西。
“行,到此为止!”见弟弟已经跑了好几十圈,陈有情知道自己的耐力训练可以结束了。
吃过好几次亏的陈无疾知道姐姐觉得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索性直接走到姐姐旁边,问道:“姐姐,接下来我应该干什么?”
回答陈无疾的只有两个字。
“挖坑?”
“什么?挖坑。”陈无疾又是一脑袋浆糊,不知道姐姐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但看姐姐一脸严肃,陈无疾知道这坑是非挖不可了。
从某位下人手里接过铁锹,陈无疾开始了自己的民工生涯。
不多时,一个大约半米深半米宽的小坑就挖好了。
陈有情对弟弟轻咳一声,示意挖坑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
陈无疾站在榕树下,惊讶地发现自己挖了这么长时间的坑,却不怎么累,看来那个秘籍果然是个好东西。
坑挖好之后,陈无疾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姐姐,然后轻声问道:“接下来呢?”
陈有情惜字如金,只回答他三个字。
“跳进去。”
“跳进去?”陈无疾小声重复一句,依言跳了下去,心说今日的自己还真就成了挖坑给自己跳的傻子。
站在坑中的陈无疾有些不适应,五岁的他身高并不高,按照某一世的标准来看,只有一米一二,然而这坑已经有了半米深。
自然而然地,他感到了一阵压迫感。
“姐姐,接下来呢?”陈无疾站在坑中大声喊道,接下来这三个字俨然成了他今天的口头禅。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三个字。
“跳出来。”
“跳出来?”陈无疾似乎已经习惯重复姐姐说的话。
只是跳进坑中简单,再想跳出来可就难多了。
陈无疾看着这齐腰深的坑,一咬牙,一跺脚,双腿一曲,双脚一用力,整个人就飞出去。
下一秒,陈无疾出现在坑外。
来不及再次感慨那本秘籍的神奇,陈无疾再次问道:“是不是还要跳进去,然后跳出来?”很显然,陈无疾对姐姐的套路已经有些熟悉了。
这次陈有情一个字都没有给他,而是直接点了点头。
“唉!”陈无疾一声长叹,叹姐姐的无情,叹自己的可怜。
日子就这样从陈无疾的练功、跑步与跳跃中溜走,转眼间陈无疾就迎来了自己的八岁生日。
在大肇,或者说在中原,八岁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年纪。
孩子八岁生日那一天,全家人要齐聚一堂,祝愿这个孩子健康成长。
未满八岁的孩子都在期待这一天,毕竟在这一天只要要求提得不太过分,基本上都能满足,像糖人、糖葫芦这类小吃食更是应有尽有。
陈无疾也在期待这一天,当然他期待不是那些满足口腹之欲的小玩意,他是想趁着生日这天好好歇歇。
本来陈恬已经给了陈无疾一定的自由时间,允许他每天下午可以随意出府,可是自从跟着姐姐陈有情练轻功后,陈无疾都快忘了外面世界的空气是什么味道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孩子的生日宴也迎来了尾声。侍女们按照惯例,端来了热豆浆。
喝豆浆本是京都的习俗,李玄嫁到山北,不仅带来了丰厚的嫁妆,也带来了这个习惯。
饭后喝点豆浆,涮一涮口中的咸味,自然是舒服的。
侍女在为每一个主子倒豆浆,主子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好一副美妙的饭后景象。
然而异变突起,不知是手抖了一下,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在给小少爷倒豆浆的时候,侍女惊呼一声,其手中的碗也应声落地。
不出意外的话,这滚烫的豆浆必然会泼在陈无疾身上。
陈无疾下意识地一运所谓的真气,身子一拧,险之又险将这碗散发着热气的豆浆躲了过去!
第15章 一片孤独而狂妄的叶子()
瓷碗落地发出一声脆响,脆响过后,席间安静下来。
只留下两个呆若木鸡的木鸡站在那里。
一个自然是不小心失手的小侍女,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险些伤到少爷,竟然连罪都忘了请,只是呆立原地,看样子吓得不轻。
另一个木鸡不是别人,正是陈无疾,他也吓得不轻,却不是被这打落的豆浆吓得不轻,而是被自己吓得不轻。
准确地说,是被自己的实力吓得不轻。
刚刚那位小侍女距自己也就半米,甚至不到半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并成功躲过看似躲无可躲的豆浆,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八岁的小小年纪更是让这份困难更上一层楼。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的陈无疾呆立原地,心中不断思考着自己的武道修为究竟如何。
其实,数着手指头算起来,陈无疾跟着姐姐不过才学了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陈无疾那本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在侯府后院跑了一圈又一圈,那个坑更是挖得已经有两米多深。
也正因为陈无疾这个大少爷付出了极多的汗水,才有今天成功躲过豆浆洗脸的这一幕发生。
练了三年的轻功,陈无疾自然清楚,所谓的轻功练的不仅仅是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速度功夫,也包括在狭小空间里的闪展腾挪的小技巧,比如今天这一次。
想到此节,陈无疾有些飘飘然,心想那个传说果然能映进现实,自己不过练了三年就有如此成就,还真是个天才。比起那些动辄就是闭关十几二十年的老前辈,自己不知强了多少。
似乎察觉到陈无疾在想什么。陈有情不屑地用哼了一声。
那神情分明在说,你,还是不行。
陈无疾脸上的神情顿时精彩起来。
还是侯府后院,还是那颗大榕树下,陈有情还保持着坐在摇椅上悠闲自得的样子,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
但陈无疾变了。
他觉得自己练得已经不错了,起码在轻功方面已是如此。
于是,他和姐姐打了个赌,只要他能躲过姐姐一招,之后的他早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下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无论是去东街的酒楼,还是去南街的说书馆,陈有情都一概不管。
至于,陈无疾的赌注是什么,是零。
陈有情很大方地表示如果弟弟输在自己手中,自己什么要求也没有,只要继续跟着自己练功就好。
陈无疾想了想,发现这似乎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无论输赢,自己都不会失去什么,一旦赢了,还有自由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