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歌-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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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疾心中焦急无比，按照以往的方法重新运转起了真气，可是真气依旧不听他的命令，自顾自在他的体内乱窜。
陈无疾忽然想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难道自己突破了？”
陈无疾在一级高手的门外徘徊了数年，迫切地想看一看门里面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景象。正因如此，他一直等待着自己能够真正地突破门的阻碍。
虽然数年一来都未能如愿，但他也从姐姐李季这些高手那里探听到了的不少突破时的经验与教训。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突破之时，体内的真气会和外面的稀薄的真气发生联系，进而在体内不断游走。然而，修行之人却不用担心。这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现象，虽说失去真气控制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三五天，只要修行之人努力地控制着体内的真气，不断地把天地之间的真气化为己用，这个现象很快就会消除。到那时，修行之人才会成为一名真正的一级高手。
然而陈无疾此时哪里还有三五天的时间？
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刀，陈无疾心中大呼不妙。以往的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跨过那道门槛的景象，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
与其在成为一名一级高手后丧了命，陈无疾宁愿一辈子是个二级高手。
“真气啊，你就不能听听我的话吗？”陈无疾欲哭无泪，胡如玉的刀尖已经贴到了他的咽喉处，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无力抗拒。
筋疲力尽的他甚至都握不紧手中的匕首，有如何与胡如玉抗衡。
毫无疑问，下一秒，甚至不用下一秒，胡如玉的刀锋转眼间就能划破的他的咽喉，夺走他的小命。
“对不起，思嫣，我没能给你报仇。”陈无疾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刻，陈无疾忽然觉得咽喉处的凉意消失了，他该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了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陈无疾睁开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胡如玉已经瘫倒在地，一把黑色利剑笔直地从他的后胸处插入，断了他所有生机。
从鬼门关门前走了一遭的陈无疾顿时瘫倒在地，倚着身后的墙不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陈有情看着弟弟，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即使自己晚了一步，那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过了半晌，陈无疾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望着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姐姐，脸上露出羞意，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姐姐，那个，那个，我好像突破了。”
第216章 再见洛京（）
陈有情眉头一挑，抿了抿嘴唇的，看着有些得意的弟弟，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陈有情早就知道弟弟可能随时迈过那个门槛，却没想过竟是在此时！
她轻轻一笑，又恢复了那份冷淡的模样，指了指已经死透了的胡如玉，然后对陈无疾说道：“处理一下这个尸体，别被人发现了。”
陈无疾苦笑不已，说道：“姐姐，还是你来吧！”
“嗯？”陈有情皱眉，她可不愿意做处理尸体这种肮脏的工作。
“姐姐啊，我动不了了，适应期还没过！”陈无疾抬起酥麻到近乎没有知觉的手臂对姐姐说道。
远处，忽然响起一长串急促的脚步声，隐约可见火光。想必是泄密一事已经惊动了宫中，胡太后正派人大肆索拿凶手。
“有人来了。”陈无疾对姐姐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向胡如玉的尸体努了努嘴，似乎在说，这尸体你要是不处理，就被人发现了。
陈有情毫不吝啬地送给弟弟一个白眼，飞速地把胡如玉背到背上，然后拉着陈无疾的手，快速地走出巷子。
几分钟之后，十几名大内侍卫终于扑到这个巷子里，却一无所获。
数条街道之外，陈无疾正和姐姐狂奔，虽然适应期还是没过，腿上酥麻依旧，但那些大内侍卫想要抓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尸首怎么处理？”两人躲进一间宅子的后院，于黑暗的角落中轻声商量着。
“扔到方府里！”陈无疾贱兮兮地说道。
“方府？”陈有情皱起眉头，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意思。在她想法中，胡如玉的尸体决不能被人发现，否则洛京极有可能像上次一样，再度全城戒严，到那个时候姐弟二人还怎么出城。宫中高手众多，她可不想被追杀得惶惶不可终日。
陈无疾感受到了姐姐心中的疑问，却毫不在意，轻身说道：“方希直根本没有看清楚我的脸，就算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胡如玉是我杀的。你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至于戒严，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上次戒严了那么久，连伤重濒死之人的影子都没有捉到。如果胡太后再一次故技重施，只能证明她是个傻子。”
陈有情扁扁嘴，问道：“那为什么一定要扔在方府呢？”
陈无疾苦笑：“扔哪还不是个扔，扔到方府之后，我们转身就可以回家睡觉，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陈有情又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直接扔到大街上，岂不是更方便。”
陈无疾无言以对，他忽然觉得姐姐的话说得很对，这逻辑似乎无法反驳。
见弟弟默认，陈有情也不磨蹭，起身跃过了这座庭院的围墙，之后把抗在肩膀上的胡如玉极其潇洒地扔了出去。
胡如玉可怜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然后重重落地。
陈无疾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翻了翻白眼，心说姐姐这生活态度还真是酷到没朋友。
陈无疾还在感慨，陈有情却没觉得有什么，在她眼中，自己只不过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人。
胡如玉可是杀害她弟妹的人，别说抛尸马路，就是抛尸荒野，甚至扔到哪个臭水沟里，她都毫无愧疚感。
“走了，走了，回家睡觉了。”做完这一切的陈有情就像没事人一样，打着哈欠，招呼着弟弟回家睡觉。
“睡觉。。。。。。”陈无疾头顶一阵乌鸦飞过，心说您老人家还真是心大。
转眼就是第二日。
这一天，陈无疾醒得极早，天刚刚放亮，他就已起床，准备离开洛京。
起床并不一定代表睡醒了，陈无疾就是这句话的最佳证明，现在他早已洗漱完毕，连早饭都吃好了，却依旧哈欠连天。
原因有二，一是昨晚睡得晚，而今天起得又太早。
二则是，他昨晚的睡眠质量差到了极点。一晚上，他竟然有大半的时间都醒着！
不是他思念方思嫣睡不着觉，说实话，他其实无比希望自己能沉沉睡去，以便在梦里和方思嫣再续前缘。只是整整一夜，隔壁的方府都没有消停过。
方希直虽然是个文臣，但也是从那个时代中走出来的猛人。他昨晚一晚都在指挥着大内侍卫寻找那个听到了惊天秘密之人。
然而，大内侍卫找了一夜，除了找到胡如玉的尸首之外，再无所获。起得方希直一向极修口德的圣人破口大骂，什么废物，什么猪头，什么难听骂什么。
骂道最后，他可能是怒火攻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陈无疾听到隔壁方府的动静，心说好笑，方希直这个老头似乎都不知道，不知道昨夜对他恭敬至极的人其实杀害了他的亲孙女，不知道他正在寻找的人就在他的隔壁望着天花板失眠。
“城门已开，我们快点出城。”陈有情见弟弟有些愣神，出言提醒道。
此时的陈有情哪里像个侯门小姐，一身麻布衣裳，所有的首饰都已摘下，打眼一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洛京百姓。
陈无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是一身麻布衣裳，经常穿的皮靴也变成了布鞋。
姐弟二人也是无奈之举，洛京高层人士都以为他们已于昨天离开了洛京，两人自然不可能再以原面目示人。
“出城吧！”陈无疾有些感伤。
洛京一行，他变成了一级高手，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依旧是那个在天刺山上抱着方思嫣疯跑的少年，而不是什么狗屁一级高手。
两人连同府中七八名护卫悄悄地离开了别院，没有惊动一人。
来到城门处，城门已经大开，兵士们面无表情地检查着来往的行人，偶尔会和相熟之人说笑几句。
陈无疾姐弟二人混迹在出城队伍的长龙中，并不怎么起眼，顺顺利利地出了城。
跨过城门的一刹那，陈无疾回首凝望，他似乎看见看见了方思嫣正在和自己挥手告别。
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陈有情关切问道。
“没事，沙子迷了眼。”陈无疾一边说着，一边擦干了眼泪。
第217章 归（）
“你觉得我们杀了胡如玉这件事，能瞒住多久？”马车之上，陈有情略带担心地向弟弟问道。
陈无疾侧着头想了一会儿，轻轻吐出了三个字：“一个月。”
“这么短？”陈有情皱起了眉头。
“就这么短！”陈无疾点了点头。陈有情和弟弟不同，她性子一向冷淡，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然而陈无疾怎么说也接触过一些政事，自然知道一旦国家这台大机器运转起来，那威力必将极其惊人，绝大数秘密在这台机器面前都不再是秘密。
听了弟弟的话，陈有情略有忧色，不过很快就恢复日常。她一挑眉毛，无比自信无比潇洒地说道：“即使胡太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宫中那几个太监，还未必是我的对手。”
陈无疾轻轻一笑，心说的姐姐的处世态度还真是无人能及。
他缓缓闭上眼睛，尽力地不让自己去回想方思嫣。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玄妙得要命，他越不想回想，方思嫣的音容笑貌就越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唉！”陈无疾忽然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无限悲伤。
此时的陈有情也知道弟弟在悲哀什么，只是斯人已逝，她也无力回天。为了不让弟弟在伤感中沉沦，她开了口。
“无疾，你刚走的那几天，母亲时常念叨你，这次你回去了，她老人家一定特别高兴。”
“母亲啊。”陈无疾喃喃自语，想起了远在山北的母亲。
“父亲也很惦念你啊！”见成功转移了弟弟的悲伤情绪，陈有情有祭出了父亲这面大旗。
“父亲。”陈无疾又开始了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白月过得怎么样了？那个小姑娘一个人经营着那么大一个面摊真是不容易。而起她还长得那么漂亮，很容易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陈有情一反常态，像居委会大妈一样喋喋不休。其实，她心中另有打算，方思嫣已死，弟弟继续悲伤下去也不是办法。能让弟弟弟弟迅速解开心结的方法就是给他重新安排一个未婚妻，想来想去，陈有情还是觉得白月最为合适。
虽然方思嫣这个主意有点馊，但是她一向不理世事，能想出这个主意已经很不错了。
和姐姐一同长大，陈无疾哪里能不明白姐姐心中的想法，他心中温暖了几分，想着自己确实是时候从悲伤中走出来了，继续沉沦下去不但会影响自己，还是让那些关系自己的家人朋友伤心。
可是，内心深处的悲伤哪能那么快就愈合，陈无疾再次叹了一口气，心说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方思嫣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陈无疾忽然开口，念叨了一句。
陈有情略略品味，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心中也清楚，如实李涤非身死，自己恐怕也会心如死灰。
姐弟二人同时想念起自己的心上人，一时间无人说话，车厢中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陈无疾率先开口，终于打破了沉默。
“姐姐，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陈无疾的语气很严肃。
“什么事？”陈有情开口问道，只是她天性冷漠，并没有被弟弟的严肃神情所感染。
“你和李涤非的婚事，明年估计是没戏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陈无疾缓缓说道。
“为什么？”陈有情有些意外，语气却依旧平淡。
陈无疾早就猜到姐姐会是这个反应，无奈说道：“陛下死后，胡太后会继承皇位。你觉得李涤非这个李家唯一的男丁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吗？到时候，我估计整个天下都要大乱，李涤非十有八九在忙着打仗，又怎么会娶你？”
“胡太后继承皇位？这也太离谱了吧！”陈有情皱着眉头出言问道。她不关心这个世界，却关心自己与家人的一切。
“就是这么离谱！”陈无疾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