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波-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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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说道:“相爷可以试探一下,看韦大人是不是跟你一条心,如果他服从相爷,是最好人选。宰相的人选很重要,但下层官员的情绪也要照顾,五品以下的官员,有的已经十多年没有动了,内心之中甚有怨言,相爷要掌稳朝政,还得靠这些人撑着,调动一下他们的积极性。”
杨国忠点点头说道:“这事皇上已经交待下来了,吏部早就开始了选官。我让韦见素主持,这些天他一直忙过不停,看样子已经差不多了。”
他看了张渐一眼说道:“我明天进宫,推荐张大人为黄门侍郎,让张倚担任御使大夫。张大人作替代陈希烈的准备。”张渐感激不尽。
杨国忠带着陈希烈一起向唐玄宗汇报工作,唐玄宗很满意,放弃了立即更换左丞相的念头。接着杨国忠说道:“安禄山兼职太多,可以去掉他御史大夫的头衔,让黄门侍郎张倚担任御史大夫,翰林院大学士张渐兼任黄门侍郎。”陈希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杨国忠的用意,马上反对:“安禄山保卫边疆,御史大夫是皇上赐给他的头衔,要去掉他的头衔,必须征求他的意见,否则军心不稳。”
杨国忠说道:“安禄山只是一个将军,皇上要去掉他的头衔,用不着和他商量,他本是胡人,放荡不羁,对皇上表面上忠心,实际上拥兵自重,准备谋反。”
唐玄宗说道:“五品以上官员暂且不动,你们要同心协力处理好朝政,一要保持国家的繁荣,二要保证朝廷的稳定。存小异,求大同,不要老是将相不和,窝里斗。”皇帝发话,两人不敢不从,连连应是。
忙碌了几天几夜,韦见素按照要求,终于将提拔官员的人选名单搞出来了,交给杨国忠,并准备汇报其中的细节。杨国忠搜索名单,看过之后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些资历深的官员有怨言,要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你这样搞不行,许多刚刚上任两年的又要升迁,而那些任职十几年的还是不能动,打击了他们。要按资历的深浅排一个表,资历深的优先提拔。”
韦见素说道:“这样做,不符合朝廷的法典,要以政绩为依据。按资历不行,而且也过不了中书省和门下省这两个关卡,皇上不会同意。”
“我不是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吗?要用非常办法,我是中书令,中书省也同意这样做,置于门下省…,门下省我也有办法对付。”
韦见素说道:“我们的建议名单和资料要先送中书省审核,审核无误之后,交门下省提出反驳意见,我们再对审核和反驳意见进行解答,几进几出之后,才能上奏皇上。单一只讲资历,不问功绩和能力,恐怕不合适。”
杨国忠火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叫你这样做,你就这样做,其它部门的事,由我去协调,做错了也是我吏部尚书的责任,不需要你侍郎来承担。”
第六十三章 禄山举荐吉温获恩宠 国忠胡来张垍出怨言(五)()
韦见素没有再争辩,低头回答:“是,我按照杨大人的旨意办就是了。”他的这个举动,杨国忠非常满意。
韦见素重新整理的官员晋升名单送到了杨国忠的手里,杨国忠说道:“有些官员要越级提拔,象杨暄,朝中的反应很好,应该晋升户部郎中。你与宋昱协商一下再弄一份名册交我。”宋昱是杨国忠的心腹,按照杨国忠的授意,重新修改了名册。韦见素虽然有意见,但他为人随和,并没有据理力争。
杨国忠将陈希烈、张倚、及给事中、诸司长官都叫到尚书都堂。让韦见素宣读提拔官员名单,读—名便定一名,几十个职位,一天就完了。
当全部结束之后,杨国忠便当着大家的面说:“左相、黄门侍郎和给事中都在座,你们有没有不同意见。”
陈希烈、张倚、给事中和诸司长官事先没有了解这些升官人员的资料,无法判断优劣,那里能提得出意见,一个个低头不语。杨国忠说道:“既然大家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算是通过门下省了,直接上奏皇上。”
陈希烈心里有反感,但不敢说,他知道杨国忠在皇上面前保了他,如果反对这种不合程序的作法,他的相位就保不住了。张倚曾经在唐玄宗面前红过一时,但由于他儿子科考的事,被唐玄宗冷落了,也不敢与杨国忠作对。
唐朝的选官规定的手续十分严格,宰相不能进行初选,初选交给侍郎以下的官员办理,须经吏部、中书省、门下省,三注三唱,反复审核,从春至夏才能完成。
杨国忠改变了选官程序,将选官大权集中到他一人身上,从此门下省不再复查选官,侍郎仅仅负责试判,致使选官质量下降。
然而另一方面,由于杨国忠迎合和满足了一些人的权欲,因而很多无能之人,多年没有升职,这次升官了。他们都在公开场合赞扬杨国忠。
接着杨国忠向唐玄宗上奏:“启奏皇上,臣现在担任宰相,事务过多,愿辞去京兆尹一职。建议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担任京兆尹。”唐玄宗说道:“剑南节度使一职谁来担任,边防由谁来负责。”
杨国忠说道:“启奏皇上,臣请奏再行兼任剑南节度使,任李宓为剑南留后使,负责边防事务。”
唐玄宗没有立即回复,杨贵妃匆匆进来,笑着说道:“皇上,朝中的事就让我哥哥去处理,你多多享福,身体就好了。皇上健康就是百姓的福气,不要太操劳了。”唐玄宗看了杨贵妃一眼,立时就在奏折上画了押,对杨国忠说道:“准奏,中书省拟旨。”
鲜于仲通调进京城,担任京兆尹,对杨国忠感恩戴德。总想为杨国忠做点事,来报答他。机会来了,听到那些升了官的人对杨国忠感恩戴德的话,鲜于仲通对他们说道:“你们这些人,如果按正常程序是升不了职的,是杨丞相为你们担了担子,你们感谢杨丞相,就应该向皇上上书,夸赞他的丰功伟绩。”
在鲜于仲推动下,萧炅、章仇兼琼以及一些得过杨国忠好处的中下层官员纷纷向唐玄宗上书。歌颂大唐盛世和唐玄宗的英明及其丰功伟绩,称赞杨国忠办事公正,干练。唐玄宗很高兴,不但没有追究杨国忠擅自改变唐朝法典的责任,反而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夸奖他能干。
鲜于仲通再与中书舍人窦华,侍御史郑昂等人一合计,便联合上表。他向唐玄宗上奏:“启奏皇上,杨丞相主持中书省以来,大胆创新,不但极大的提高了办事效率,而且公平公正。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好评。臣等联名奏请皇上,在尚书省门前为杨丞相立碑,表彰其选官有功。”
唐玄宗此前接到许多大臣的奏折,真的以为杨国忠能干。也没有进行朝议,便对让鲜于仲通说道:“准奏,就由爱卿起草碑文。”
鲜于仲通立即将早已起草好碑文,上奏唐玄宗。唐玄宗看后,兴致来了,提笔在上面写了“铨综之能”四个字。
鲜于仲通喜出望外,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圣明,四个字就概括了几千字,皇上是一代明君,杨丞相也是一代贤相,这大唐盛世将经久不衰。”唐玄宗微笑着点点头。鲜于仲通心领神会,把这几个字用黄金填上,将其立于尚书省门前,歌颂杨国忠,一是向皇帝表忠心,二是向杨国忠献媚。
张垍对“铨综之能”碑甚为反感,但是皇帝的圣旨,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私下说道:“任意胡为,倒成了铨综之能了。父皇的眼睛是被妖雾迷住了。”宁亲公主说道:“相公在翰林院担任首席大学士,参与国事,还不满足啊?”
张垍是个很有抱负之人,作为当朝驸马,只是在翰林院起草圣旨,作一些清闲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听了宁亲公主的话,就想发发怨气。拉下脸说道:“翰林院现在不是从前了,开元年间,皇上遇到重大事情,都要到那里征求意见。到了天宝之后,皇上只陪着贵妃娘娘,再也没有去过翰林院了。以前皇上宠信李林甫,一直让他处理政事,压制了翰林院一批大学士的才华,我们忍气吞声不敢反对。现在皇上又宠信杨国忠,而且有过之。他杨国忠呢,还要别出心裁,任意胡为,翰林院的大学士们,早就有些不自在了。”
宁亲公主说道:“父皇的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没有年轻时的睿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埋没了你的才华,我也心有不甘。”
张垍心中不痛快,便请他的哥哥张均一起喝酒,几怀酒入肚,他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而且越说话越多。
张均平时少不了怨气,但不敢随便乱发。现在兄弟俩一起喝酒,胆气壮了,将一杯酒倒进口中,猛然吞下。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咬牙说道:“杨国忠,一个无德无才的市井混混,靠着贵妃娘娘,青云直上,竟然当上了首席宰相,主持朝政。皇上迷恋贵妃娘娘,长期不上朝,将军政大权交给他,而他不懂治国安邦之策,用市井上的一套办法处理政事,打击贤者,重用小人,长此以往国家不出大事才怪。你是皇上的女婿,与皇上有特殊关系,和皇上接触多,可以找机会在皇上面前陈述利害关系,让皇上清醒清醒。”
张垍说道:“哥哥说的有理,杨国忠比李林甫还不如,办事随心所欲,根本不按朝廷的法典来,而且一意孤行。对皇上和贵妃娘娘极尽献媚,对朝中大臣任意打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擅自更改朝廷选官的办事程序,将十分严肃的朝廷大事,当作儿戏,本来要几个部门协作,半年完成的工作,他找几个人,在尚书都堂一天就办完了,这等草率,能选得出贤能之人。可鲜于仲通等人向皇上上奏折,为他立“铨综之能”碑,真是颠倒黑白。哥哥与太子殿下好,有机会要多多提醒太子,不能让杨国忠这样胡搞,这样要出大事的。”
张均说道:“太子胆小怕事,不敢向皇上建言。皇上却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贵妃娘娘的身上,对杨国忠的宠信,已经超过当年的李林甫了。”
兄弟俩越喝越兴奋,酒越喝得多,话也越多。酒醉心明白,言是行为的表现,两人这样大言撞击杨国忠,也不怕搞出什么事来?兴致不减。
注①:唐朝官名,东宫属官,辅佐和监督太子,从四品上。
注②:唐朝官名,兵部次官,正四品上。
注③:唐朝官名,地方州的主官,正四品上。
第六十四章 茶中下毒皇甫被囚禁 伪造书信项强夺掌门(一)()
沉饮放歌议官吏,义愤皆指卫霍室。
胸纳百川江海志,彤庭烟雾蒙玉质。
兄弟俩一起喝酒,本来是常事。但现在的时候不一样,他们的心中都装着心事。张均已经将自己灌得差不多了,他从小受其父亲张说的熏陶,文学造诣很高,通达政史。在尚书的位置上干了三年,一心想继承父志,主持朝政。没想到李林甫下台后,杨国忠上去了,唐玄宗并没有让他进入三省。心中十分不快,此时借着酒劲发泄起来。
他将一杯酒倒入口中,重重的磕了一下酒杯说道:“皇上完全被贵妃娘娘迷住了,竟然重用杨国忠这样的井市之徒。他不知法典,不懂朝廷的程序,凭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朝纲就要乱了。”
张垍接过话题说道:“父皇已经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睿智。只想享乐,追求长寿,不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上。他能容忍杨国忠的胡来,贵妃娘娘起了作用。我几次冲动,想上奏父皇,但又怕惹得父皇动怒。怕把事情拉到自己身上,最终还是没有胆量上奏。这内心里十分寞落,对杨国忠的行径十分痛恨,又不敢公开的向父皇一奏,只能在酒桌上发牢骚,真是别扭。”
张均说道:“兄弟是翰林院首席大学士,向皇上上奏折天经地义,如果对社稷负责,就要面奏皇上。”张垍说道:“所有的规矩都被中书省破坏了,上奏不起作用,皇上只听首席宰相的。我们兄弟虽然志向很高,却得不到重视,有力使不上。只能集在这里,借酒消愁,我们的豪气那里去了。”
兄弟俩借着酒意,大发牢骚,兴致越来越高。张均又开了一坛酒,满口吐着酒气说道:“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不醉不休。”站起来推开张垍面前的酒杯,换上了酒碗,抱着酒坛就往碗里倒酒。
张垍也站了起来,拿起酒碗放到嘴边又放下,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说道:“目前朝廷的做法,有违古训,压制贤者,任用庸人。杨国忠继李林甫之后,一手遮天,欺瞒皇上,排除异己。他的那个儿子杨暄,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也当上了户部郎中,主管全国的户口、土田、赋役、贡献、蠲免、优复、姻婚、继嗣之事,能管得了吗?他们这样做,非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