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谣-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了雪阳的话,陆之谣解下自己的玉佩,捧在手里端详,心有戚戚。这枚玉佩陪伴了她有十三年的时间,终于再也没有作用了吗?那她以后,又当如何安宁地活下去呢?
雪阳好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陆之谣忽然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掌附在了她的头顶,和煦温柔的声音让人极为安心:
“放心吧,不是还有我吗?”她如是说道。
第六章()
雪阳帮着陆之谣晾晒衣服和沙发套,忙活完后,时间已经走到了傍晚。饥肠辘辘的陆之谣开始翻找冰箱里的食材,打算填饱自己的肚子。
“鸡蛋、大葱、一包切面,两个土豆,一个番茄,结果冰箱里只剩下这些了。算了,晚上下面条吃吧。”陆之谣取出食材,嘴里小声嘀咕着。她本打算下午回家之前去一趟菜场的,哪知道发生了那种事情,什么买菜全忘在了脑后。今晚她也累坏了,不想出门,糊弄一顿算了。
雪阳正坐在沙发中,手里捧着一本从书房中拿出来的医学书,看得津津有味。陆之谣看着她俊美的侧脸,不自禁地出声问道:
“我晚上下面吃。你要吗?”
“啊,要,谢谢!”她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向陆之谣的面庞上露出灿烂似阳的笑容,陆之谣一瞬感觉自己心脏骤停了一下,然后以更加猛烈的势头在胸腔中鼓动,脸颊莫名有些发烧。
她忽然反应过来,明明说了饭食自理,她却又主动要帮她下面,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又不好意思不下面了,只能噘着嘴,有些不大高兴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不过雪阳到底还是进了厨房,想要帮陆之谣。结果却被陆之谣赶出了厨房,理由是她不喜欢在做饭的时候身边有其他人。
还真是个怪毛病多的姑娘。
不多时,陆之谣端出两碗香喷喷的香葱鸡蛋面,和雪阳面对面落座于餐桌边。看着雪阳跃跃欲试地拾起筷子,捞起面条送入嘴中,陆之谣顿了顿,“好吃吗?”三个字尚未问出口,雪阳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含混不清地说道:
“好吃,很好吃。”
陆之谣俏脸又红了,随着心跳的加速,她像是掩饰什么一般低下头,猛地捞起面条送入嘴里,结果悲剧了,她被烫到了。
她眼泪汪汪地捂着嘴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正痛得厉害时,忽然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双手捧住了她的面颊,随即一股温暖的感觉从皮肤接触处渗入口腔,被烫到的部位渐渐不疼了,只是两三秒的时间,陆之谣就感觉口腔中前所未有的舒适。
“你慢点吃啊,又没人和你抢。”略带调侃语气的声音传来,陆之谣定睛,发现雪阳蹲在她身边,由于她身高臂长,此刻这样的角度刚好与陆之谣平视,她那张倾城绝美的容颜距离陆之谣的面颊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无限放大的容颜皮肤好得没话说,唇角若有似无的笑容迷人至极。
这家伙,真是美得令人窒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而且超耐看,怎么看都不会腻。陆之谣一边赤红着脸腹诽着,一边往后缩了缩,心头小鹿乱撞,略显别扭地说了一句:
“谢谢…”
雪阳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吃她的面条。陆之谣也抓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二人沉默着吃了一会儿,陆之谣忽然问道:
“你刚刚是使了什么治愈魔法吗?我感觉我的烫伤一下就好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引起了雪阳的大笑,她回答道:
“治愈魔法,这个说法真有趣。那是我的本源力量,或者称呼为本源神力也行,我的本源力量拥有一部分治愈和复苏的效能,但很有限,因为不是专门的治愈力量。你这样的小烫伤自然不在话下,但若是有人断胳膊断腿,我的力量恐怕就没办法让其断肢重生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陆之谣听完她这番话,不由得问道。
“嗯?我是雪阳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神奇的能力?你说你是驱魔师,驱魔师又是怎样的一个群体?是不是崂山道士,还有什么蜀山剑侠,都是驱魔师啊?”陆之谣说道。
“哈哈,蜀山剑侠,那是什么鬼?”雪阳彻底被逗乐了,“陆医生,你小说看太多了。我们驱魔师,平日里只是普通人罢了,驱魔师也有着自己在现实社会中的工作,你走在大街上,说不定哪一个和你擦肩而过的上班族就是驱魔师。他可能是会计,可能是销售,可能是老板,也可能是大明星,驱魔师也必须依靠工作赚钱生活下去,不是那种成天踩着飞剑飞来飞去可以不吃饭不喝水的仙侠流派。蜀山剑侠是不存在的,不过,这世间的宗教流派当中确实存在不少驱魔师,比如佛教中的法师、道教中的天师和基督教中的牧师,他们可以说是天生以驱魔为本业,而我刚刚提及的所谓上班族与驱魔师轮番倒班的那种是兼职,驱魔师是本业,社会工作是兼职。后者的数量比前者多很多,但前者基本上都是驱魔师中的精英。”
“啊,原来如此。”陆之谣点了点头,“那你呢?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她好奇道。
“我…应当是后者吧。”雪阳笑道。
“那你的兼职是什么?”
“我是自由作家,也是书画家。”
“噗~”陆之谣差点把嘴里的面条都喷出去,然后笑得前仰后合。她颤抖着手指着雪阳,好不容易平息了笑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居然自称作家和书画家,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反倒像是个篮球运动员。”
雪阳一点也不恼,只是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陆之谣,温和道:
“吃饭的时候不要笑,会呛到的。快擦擦嘴吧,汤汁都溅出来了。”
见她如此反应,陆之谣收敛了笑容,显得有些讪讪的,接过纸巾,默默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心道: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雪阳却道:
“人不可貌相,你若不信,我可以将我的作品展示给你看看。”
“是吗,不过我家没有笔墨纸砚,还是下次再说吧。对了,你不是自由作家吗,你都写些什么作品啊?”
“基本上是散文和诗歌,偶尔也会写一些短篇的小说,我有固定的投稿书刊,也出过自己的书。”雪阳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一边回答道。
“你今年多大?”陆之谣思维发散,开启了人口普查模式。
“…28…”雪阳顿了顿,回答道。
“咦?跟我一样大呢。你老家在哪儿?”
“…我就是本地人。”雪阳回答。
“巧了巧了,你我是老乡啊!可是你为啥没房子住呢,既然是本地人,起码也该有一套房子吧。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房子是有的,不过目前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还不能回家去住。”
“…哈…”陆之谣脑子中将她的话转了一圈,思考出了三四种可能性,然后转移话题道:
“那么,你是怎么成为驱魔师的?你们驱魔师有什么入行的门槛吗?”
“驱魔师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从人类有历史起,驱魔师就已经存在了。这个职业自然是有入行的门槛的,首先你必须得要有克制魔的手段。而普通人类对魔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驱魔师的能力大多起源于远古时代,这是一个传承性的职业,父传子子传孙,师傅传徒弟,能力是从血脉中继承的,当然也有非传承血脉以外的驱魔师,这些人天生觉醒驱魔能力,有的会拜入师门学习驱魔手段,有的则自学成才,成为闲散的驱魔师。但是,驱魔师中的主力军依然是驱魔家族。”
“你的家族也是驱魔家族吗?”
雪阳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家族,我只有一个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她对我来说亦师亦母,同样也是我的妻子。”
陆之谣只觉得心间一紧,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挂在筷子上的面条落入了碗里。她顿了顿,略显不自然地开口问道:
“那她人呢?”
“她失踪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失踪了…”
她抬起头,目光注视着陆之谣的面容,眼神依旧温暖,却带着无尽地哀伤。陆之谣没有抬头,垂着眼帘,盯着碗里的面条。
她想:你果然一点也不记得我了,行为举止,全然没有了她的模样。然而这张脸,这幅身躯,却依旧与她一模一样,就连那眼神,都有了几分相似。多少年了,我以为我找到你了,而这一次,我真的找到你了吗?
她却想:听她的口气,我好像和她的妻子长得很像的样子,我记得她说过寻了我很久,其实寻的就是她的妻子吧。什么嘛,拿我当替身,只是因为长得像?真是让人火大。
陆之谣放下筷子,语气渐冷: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雪阳看着她,慢慢回答道:“直到你彻底安全为止。”
“租期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希望你能解决问题并离开这里。否则,即便我生命依旧受到威胁,我也不会再让你住在这里。”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来,离开了餐桌,走之前还撂下了一句话:
“你负责把碗洗干净。”
第七章()
眼前的景色飞快向后掠过,她发觉自己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身边正在开车的人是她的父亲,他的脸上有着温和的笑容。身后儿歌的乐声音量渐次加大,她听清了成年女性的歌喉与年幼孩子的清脆嗓音。她回过头去,发现母亲正坐在后座上,年幼的自己依偎着母亲,两人正快乐地唱着儿歌。
她想起来了,那年她五岁,父亲驱车带着她和母亲去海边游玩,车子在盘旋山道上行驶的时候,被反向超速行驶而来的一量大卡车惊吓,父亲猛打方向盘之后,车子失控撞出护栏,坠入山崖。她在母亲的拼死保护下存活下来,母亲以她的血肉之躯为自己隔离出了一方安全的天地,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母亲温热的鲜血流淌在皮肤上的滚烫触感。
事故后,她胸骨与右腿断裂,除此之外别无外伤。住院三个月后出院,只是从此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后遗症,并开始能够看见鬼魂。
她记得,车子是在驶过一个黄色的道路指示牌之后没多久就出了事的。念头刚起,就见前方右侧出现了那个记忆中的黄色道路指示牌。她一惊,急忙对着父亲大喊:
“爸爸!停车,停车!”
可是父亲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开着车,完全无视了她的呐喊,后方的母亲和幼年的自己也毫无反应,自己对她们来说就是空气,是不存在。
可恶!她咬紧牙关,伸手去拉父亲,手却直接从父亲的身体中穿过。
她接触不到实物!
不要,不要!她不死心地去拉手刹,结果可想而知,手从手刹把中穿了过去。
车子愈发接近拐弯处了,已经能听到对面行驶而来的大卡车的噪音,她拼命地呼喊着,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奈何事情依旧向着已发生的历史残酷前进。
“不要,不要!停下来!”
一片漆黑中,陆之谣哭喊着睁开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她呆愣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拂去面颊上的泪,将脸蛋埋入手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今晚会做这样一个梦?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不会再去想起当年的那场事故。ptsd已经痊愈,那场事故留下的后遗症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卧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之谣一惊,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大概是自己又哭又闹的惊扰到了她吧。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雪阳那温暖和煦的声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陆医生,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陆之谣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没事,吵着你了,不好意思。”
“我可以进去吗?”门外的雪阳征询道。
“不,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陆之谣急忙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希望让人看到。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雪阳离去的脚步声,陆之谣松了口气。只是,睡意已经全然飞走,她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床上,长长的乌发披散而下,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孤独又受伤的娃娃,即便外表再精致,也无法遮掩内心的灰暗。
爸爸,妈妈…她又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脸蛋埋在了腿间。冷不丁的,一股子寒意慢慢从尾椎骨窜了上来,只是片刻的功夫,便侵袭了她的全身。她的身子不禁开始打起寒颤,就连牙齿都上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