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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乱入白蛇-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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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听李半金说完,看向一旁的红菱,“会不会是那个叫玉郎的中途反悔,然后落秋便想不开了?”

    红菱掀唇正欲反驳,大门口就哭着走进来位着蓝衫的白面书生,“呜呜,秋儿啊,你怎么如此想不开?世间孤苦,为何要抛下我独自一人啊?”

    李默瞬间了悟,想来这白面书生就是那唤作玉郎的

    只是不知他是怎么得知落秋死讯的,还是正好来此约访佳人而恰好得知的呢?

    红菱一把揪住白面书生的衣袍,怒气冲冲道,“说,是不是你屈从了你的双亲,辜负了落秋,她这才想不开的?”

    白面书生被红菱的怒气给吓得直哆嗦,颤着音儿摇头道,“没,没有的事。我已征得双亲同意,不日便可来迎娶秋儿的。”

    “哼!谅你也不敢不娶,落秋跟我说过,她腹中早已怀了你的骨肉。你若不娶,惹她闹到贡院,定然摘了你举人的名头。”红菱忿忿地说道,“那知落秋她竟然如此命薄,竟然想不开自尽。如今落得一尸两命,此事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红菱姐姐,这棒杀人的话可不敢乱说啊。”那白面书生双膝一软,竟然跪了下来,拱手连连求饶,“我与落秋早已盟定三生,何况她腹中尚有我的骨血,我又怎会害得她吞毒自尽呢?”

    “哼,鬼才信你!我们这些做皮肉营生的,比不得高门深宅内的千金小姐。所谓情爱欢喜,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也就落秋个傻丫头,被你软言迷汤一灌,竟是信了你的许诺。你若当真疼她,可敢把她葬进你家祖坟?”红菱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面书生,句句带刺。

    白面书生被红菱说的一怔,眼神闪烁的将厢房内快速扫视一遍,半响才为难道,“这、这,我跟落秋即未三媒六证,也未共拜花堂。名不正、言不顺,怎可将她葬进我家祖坟?兹事体大,小生委实做不得主。”

    “红菱我自打入了行,就知晓只要踏进这个门,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从不敢奢盼许配良家。”

    红菱说着,厌恶地斜了书生一眼,“只是我有个毛病,最听不得你们甜言蜜语哄骗阁里的姑娘,骗她们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再将她们弃如敝履。”

    这话说的白面书生连连摇头,“红菱姐姐言重了,小生从未有过此等想法。”

    红菱冷哼一声,再不看白面书生半眼,指着门口道,“落秋是我们阁里的红倌人,死后也自然不敢劳烦他人费心。这位公子,暖香阁未时方迎客接业,你来早了,请回吧!”

    白面书生被劈头盖脸一通训,脸上早就红的不像话。如今又被红菱当场撵人,脾气顿时也冒了上来,起身拂袖而去,“不过是卖肉的**娘罢了,神气什么!”

    得亏他跑得快,若是慢了,李默肯定要打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负心皆是读书人。

    落秋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看他入门就掩面哭嚎,脸上却无半点悲怆。不过受了几句冷言,便恶语相向,当真是凉薄至极。

    暖香阁内的红倌人们更是气得咬碎银牙,落秋总说过几日便要赎身从良,弄得她们都眼羡非常,暗恨自个儿怎么碰不到如此有情的郎君。

    如今看来,这种情郎不要也罢。免得付了真心,却被践踏成污泥。

    红菱更是气得痛哭起来,落秋就是她们对未来的美好寄望,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泥里的从来都在泥里,抬到天上,只会摔得更惨罢了。

    “不知落秋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若是还在,就拿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厚葬了她吧。”李默轻声嘱咐了句。

    “家人?我们窑姐哪有什么家人?”红菱凄楚一笑,“我们最后的归宿,不过是一副薄棺,半捧黄土罢了。”

    李默被红菱说的眼角有些发酸,赶紧扭脸看向窗外。却惊讶地看到那名叫玉郎的竟然还没走,正站在楼下踮脚往上看,眼中满是算计。

    “老爹,我们肯定弄错了。”李默示意李半金往楼下看,“落秋的死,肯定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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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力击响鸣冤鼓() 
李半金跟着从窗户看去,果然,那白面书生并没有走,反而在楼下注意着阁楼上的动静见李半金探出头来看他,这才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报官的好。”这次是李半金提出来的,“理亏的人,进了衙门都得怯三分。”

    “对,肯定是他始乱终弃,不晓得用什么法子害了落秋,咱们去衙门里告他!”红菱第一个表示同意。

    李默也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不过还是问了红菱一句,“红菱,你不是说若是闹上官府,咱们暖香阁就得关门歇业么?”

    “歇业就歇业,姐妹们正好歇几天,也饿不到肚子。”红菱说着看向周围的红倌人们,问了句,“姐妹们,你们可愿报官?”

    “当然要报官!就算咱们再命贱,也不该这么稀里糊涂的就送了命。”

    “没错,县老爷再凶,还能吃了咱们不成?总得讨个说法去,姐妹们,咱们走!”

    “走!”

    娘子军们群情激奋,说走就走,瞬间就呼啦啦结伴下了楼。

    “你们去衙门里击鼓鸣冤,我在这儿守着现场,免得被人给破坏了。”李半金冲殿后的李默和红菱说道。

    “如此也好,免得那家伙再回来捣乱。”李默觉得李爹爹的想法相当靠谱,就和红菱结伴下了楼,走之前又转头叮咛道,“老爹,万事小心。”

    李半金拍拍胸脯,豪爽道,“放心吧,你老爹我武艺超群,能以一当十,完全没问题的。”

    李默这才放下心来,和红菱并肩下了楼,朝府衙走去。

    一路上,结伴而行的红倌人们很是吸睛,引得周遭的路人纷纷尾随跟到了府衙。

    不等李默动手,红菱早已拎起鼓槌,大力敲响鸣冤鼓。

    鼓响堂升,威风衙役站两旁,知府陈大人稳坐公案后,醒堂木一拍,“升堂!”

    红倌人们齐步走了进来,将诺大个府衙挤得水泄不通。

    陈大人傻了眼,不知道这些烟花女子怎得全都闹上了公堂。

    他正摸不着头脑,眼尖地瞅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默,赶紧冲他招手,“来来来,你来。”

    李默示意那些红倌人们暂时站在堂外,他和红菱站在最前排。

    看到陈大人冲他招手,就迈步走到了他跟前,揖手招呼道,“大人辛苦。”

    瘦骨嶙峋的陈大人眨眨眼,脸上满是不解,“怎么又是你?不是,你领这么多烟花女子到我这公堂来,是何道理啊?”

    李默站在公堂上,满脸的无奈,“知府老爷,小的也不想在这儿,而是小可那暖香阁死了人。”

    陈大人皱起眉头,不悦道,“昨日刚抬来俩,今天又死人?唉,柳巷之地多是非,暴毙而亡的,你们自个儿处理就好,就不要来劳烦官府了。”

    “大人,若是暴毙的,小人并不敢来劳烦你。”李默拱手说道,知晓陈大人肯定是以为暖香阁里有突发急病死的,“只是我那阁里却是又生了命案,有个叫落秋的被人给毒害了。”

    李默的话说的陈大人眉头皱的更紧,他深深地看了李默一眼,说道,“我记得以往负责暖香阁的,似乎是个高挑貌美的女子。怎得换成你,就连着两天都发生了命案呢?”

    虽然陈大人明显跑题了,可李默也不好说驳斥什么。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刚接手,暖香阁就频发命案,难道真是他命中犯克,是颗行走的扫把星么?

    见李默不出声,陈大人也没再刁难他,挥手示意他下去,“算了算了,说吧,这次又是谁死了?怎么死的?”

    李默将发现落秋尸体后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然后又说出了那个叫玉郎的白面书生可疑之处,“大人,若然两情相悦,其中一人身死,另一人必定悲伤哀戚不能自已,怎么可能还有心情站在楼下探视频频呢?”

    “嗯,”陈大人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怀疑并不能作为判案的依据。有力的证据才是定罪的唯一倚仗。”

    “是的,所以我们才来衙门里请大人主持公道,为无辜惨死的落秋伸张正义!”李默神情恳切,只差没将陈大人给夸成一代青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陈大人明显很受用李默这几句话,面色缓和了不少,吩咐两道衙役,“这命案本官问了。你们去暖香阁将落秋的尸身带回来,再分出一帮人,把落秋的相好一并带来查案。”

    衙役们领命而去,李默跟陈大人相看两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吭吭,”陈大人清了清嗓子,看向李默,“本大人审案不喜欢拖延,你们就辛苦一遭,在堂前多等片刻吧。”

    “大人言重了,该是我等感谢大人为无辜枉死的落秋伸冤才是。”

    陈大人摆摆手,“是非曲直,得等查明真相后才知晓。而今一切皆是假设,做不得数的。”

    两人正说话间,领命而出的衙役竟然已将那名唤玉郎的白面书生带到了大堂上。

    不晓得是心虚还是胆怯,总之刚被按在公堂,那书生就吓得尿了裤子,熏臭难闻的厉害。

    陈大人一拍醒堂木,更是吓得那书生直哆嗦。

    “堂下所跪何人?”

    “小、小生名唤玉郎。”书生低着肩不敢抬头。

    陈大人冷哼问道,“可知官府何事拿你?”

    “小生,小生惶恐,委实不知。小生刚刚途经门外,便被差老爷给硬捉了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你是如何杀害窑姐儿落秋的?”审问犯人,陈大人有的是手段,上来就是一招敲山震虎。

    “大人明鉴,落秋明明是吞毒自尽,与小生有何干系?”书生强自辩解道。

    听了书生的话,李默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像打书生进门哭落秋起,他们并没有告诉他落秋是吞毒自尽的。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到这儿,李默赶紧拱手道,“大人,落秋究竟是如何死的,小人们并没有弄清原委。缘何这名玉郎竟然如此笃定她就是吞毒自杀的呢?”

    书生被说的浑身一激灵,赶紧辩白道,“我,我是听暖香阁里那些红倌人们说的。”

    “是么?”李默指向站在堂外的众女子,“暖香阁的人全部都在这儿,你说说,究竟是谁同你说的。”

    书生回头看了眼,见那些女子都捋搞了袖子瞪视着他,便无措地低下头,咬紧了牙关死不开口。

    “不用大刑,谅你不招!”陈知府大怒,“众衙役,先给我去衣打上三十杖,生死不论!”

    书生吓得当场瘫倒在堂上,他本就文弱,莫说三十杖,只怕十杖都能要了他的小命,“大人,小人愿招,小人愿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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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小生家中颇富庶,去年贡举得中,一时春风得意,便和几位同窗去暖香阁吃了几杯花酒。

    酒过三巡,小生微醺,便索性歇在了暖香阁内。侍奉小生的,正是落秋。

    落秋肤白腿长,水蛇妩媚,邀小生共赴**,可谓是小生的授业恩师。

    血气少年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金针刺破桃花蕊,春潮带雨晚来急。

    初尝**滋味,小生难免食髓知味,流连忘返,索性包下了落秋。

    春去秋来,落秋与小生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羡煞了暖香阁内众人。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落秋不该升起要从良的心思,不该逼迫小生娶她为妻。

    小生乃是即将恩科的举人,歇宿青楼本是风流不羁,却怎能娶名娼妓归家?

    奈何落秋不肯罢休,言称有了小生骨血。

    若然小生不允,她就要闹上贡院,让小生名声扫地,纵然它日恩科高中,也无缘出仕为官。

    小生顿时恼怒,原本就是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罢了。小生早已付清该付的嫖银,怎得却要这般不依不饶?

    落秋掩面低泣,言称早已将真心付我,再难做这卖皮露肉的营生。

    呵呵,真心?风月场子里的窑姐,竟然跟恩客谈真心?当真是可笑之极!

    她见小生低头不语,便更加伏低做小,言称不敢奢求为妻做妾,只愿为奴做婢,洒扫耕织,照拂起居。但求日日与我亲近,再不用强颜欢笑,被他人辱骑。

    小生方知粘上了烫手山芋,有心想拂袖而去,又怕她当真闹去贡院。

    被同窗取笑奚落尚可勉力承受,若是断了仕途,小生此生便再无出人头地之望。

    名节事小,功名最重。小生十年寒窗才换来的锦绣前程,怎可被她这卖肉的贱婢给扼杀。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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