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白蛇-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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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们看清我们身后只有寥寥数千人时,忍不住落了泪。
他们清楚的知道,被抛弃了的睢阳城,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这时,张中丞身后那名侍妾,就是那晚偷偷将男婴托付给我的那名侍妾。
她快速拔下头上发簪,决绝的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那名卑微的妾室虚弱的留下句遗言,撒手西去。
她说:妾室恨不生为男儿身,愿捐血肉解将士腹饥,以助军威。
张中丞嚎啕大哭,哭声久久未绝。
死是件很容易的事,难的是,该如何艰难的活下去!
哭声迅速在城内蔓延,哀戚震天。
他们为自己被抛弃的命运哭泣,为知其必死的未来哭泣
那名不知名的妾室尸身未冷,围观的人群里就有虚弱的百姓接连碰壁而亡。
喷溅的血迹绘成了他们的心愿,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百姓轻生死,将士何以堪?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张中丞喃喃说完,擦开眼泪咬牙下令:支起大锅烹肉,活到杀敌的最后一刻!
兵将们留着泪执行着他的命令,哪怕吃得呕吐,也硬咽下了昔日共同浴血的父老或战友的血肉。
然后,他们依旧挺戈持矛,坚守在城门上,用灼灼的目光告诉对面的敌人,宁死不降!
他们宁愿悲壮的死去,也绝不会开门降敌!
他们绝不会坐看妻女被欺辱,像条狗一样的没有尊严的活着!
此时的睢阳,彻底地成为了一座绝望的孤城。
十月,睢阳城中仅剩四百余名残兵,虚弱的连弓都拉不起来。
瑟肃深秋的夜里,朗月如霜,尹贼叛军终于攻破城池。
此时极度虚弱的我们再也没有了力气守城,虚弱到敌军用手一推就倒。
城破后,张中丞、许太守、南霁云被生擒,皆被劝降。
我虚弱的躺在地上,看着他们怒骂尹贼,好不痛快!
叛军对张中丞和南霁云积怨已久,乱刀活剐了他们。
而后,一拥而上,手起刀落,将躺在地上虚弱的兵丁们尽数斩杀。
我肋腹被砍中,却虚弱的连痛呼声都发不出,这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侥幸活下来后,我却再也不想打仗。
那把饮饱了鲜血的大刀,我再也拎不动了。
循着记忆,我找回了送出去的那名男婴,连着在睢阳城内捡到的两名弃童,寻了个还算安稳的地方养了起来。”
白福一口气讲完睢阳之战,眼里蓄满了回忆带来的悲痛,哀伤的看向李默,“此时你脚下踏着的,就是张中丞的儿子。他身世这般凄惨,你就放了他吧。”
李默压根就没有听见白福的话,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绪久久难平。
虽然他当年历史考试勉强及格,可对于唐王朝,多少还是知晓些的。
当时的唐王朝经济命脉就是南方,税赋、粮草这些收入全赖南方支援。
而南下的扼喉就在睢阳,一旦叛军得以南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巡睢阳守城十月,使得叛军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才给朝廷反攻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守一城而捍天下,该是何等的勇气和胸襟!
虽然他违背了人类最基本的伦理底线,下令让部下吃人活命。
可是,他做出这个比死还难的选择时,又是怀着怎样悲痛的心情?
很多时候很多事,并不能做到像说的那么完美,到最后都要经过一番千难万难的取舍。
越是到了绝境,这种取舍就越惨烈。
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人性更是经不起仔细推敲。
翻开厚重的历史书,每一页上都是血迹斑斑,写满了尔虞我诈。
也正是由于这些宁死不屈的誓死捍卫,才有泱泱五千年的华夏璀璨文化。
和平但不懦弱,若是被踩到底线,啥都不用多说,撸起袖子干他丫的,打到他怕为止,就是这么简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 一言不合就开唱()
“如果你还是个爷们儿,请你放了那个可怜的孩子。”白福见李默久久没有动作,甚至神情还有几分呆滞,就再次出声恳求。
“啊?”李默愣了下,反驳道,“生而为人,没有谁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我很敬佩张巡捍守睢阳的壮举,但是,毫无底线宽恕他人的圣母心,我真的没有。”
“没错,傻子才会放过想杀自己的人!”凤三娘从马车旁走了过来,挑衅地看着白福,“或者,咱们打一场?你赢了,那半具残骸就归你。”
白福理智的摇摇头,“我方才与树妖逗了十几个回合,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若是再加上你,就更没有胜算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讲道理吧。”
凤三娘听了这话,笑得直不起腰,“哈哈,你倒耿直。知道实力拼不过,就改成嘴炮了。不晓得你家里的大哥若是知道你这样坦率,会不会觉得失了他的脸面呢?”
说起自家大哥,白福脸上顿时来了精神,“不会,我家大哥义薄云天、疏财仗义、妒恶如仇,是个明事理的谦谦君子。”
听完白福这顿夸,李默和凤三娘他们不由连连咂舌。
如此高大伟岸的形象,确定是那位一言不合就要扭下别人首级当球踢的家伙?
白福自然看出了他们眼中溢出的满满不信,有些支吾地说,“当然,我说的是大多数时候。只有他心情不好时,才会稍稍有些暴戾。”
说着,白福真诚地看向李默,“只要你放了他,我保证一定说服我大哥放弃和你家的陈年积怨。”
陈年?
积怨?
李默眨了眨眼睛,所以,他的前身是因为招惹到妖怪才挂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李默转了下眼珠,跟白福套起话来,“这样,如果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放了他。”
“好。”白福大喜,赶紧点头,生怕李默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凤三娘狐疑地看了李默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果也没有出声,只是将目光在李默和白福身上转来转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并没有人发对,李默迅速提出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家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白福老实巴交地掰手指算了下,“这是两个问题吧?我先回答哪一个?”
李默气得想乐,谁说跟老实人打交道容易占便宜?其实,他们只是不懂得该怎样合理的去表达而已,心里精明着呢!
略略沉吟了下,李默随意说道,“随便先回答那个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说谎。”
白福点点头,拱手浅揖后,做出了个惊人的举动。
他竟然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
“大哥久居青城山,府邸唤名清风洞。
姓岑名竹自风流,品优貌端重侠义。
青锋宝剑多锐利,三昧真火法术精。
善使九天玄元术,略懂岐黄仁义心。
嗨呀嗨嗨哟,嗨呀嗨嗨哟,略懂岐黄仁义心呀仁义心。
嗨呀嗨嗨哟,嗨呀嗨嗨哟,略懂岐黄仁义心呀仁义心。”
白福突然毫无预警的飙歌,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李默更是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所以,他不止是穿越到了白蛇传里,而且还穿越到了动不动就飙歌的白蛇传里?!
凤三娘也是被雷的不轻,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虽然咱们都是妖怪,可是拜托你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这有什么?挺好听的啊。”白果相当给力的拍了两下巴掌,“原来还可以这样说话啊。”
白福眯眼笑了起来,“我是有感而发,突然就想吼那么两嗓子。”
好吧,对于一言不合就开唱这种行为,李默还真没觉得有多讨厌。
不过,他希望下次若是再有人飙歌,请换个貌美肤白大长腿的俏姑娘。
等下,李默心里突然警铃大作,刚才白福唱的什么?他大哥叫什么岑竹?住在清风洞?
我去!
他受暑假档新白娘子传奇的熏陶可不是三两天的时间了,他敢用自己的颜值保证,那位侠肝义胆的青姑娘,绝对不是叫岑竹这个名字!
好像,是叫,叫岑什么碧?
对了,是叫岑碧青!
当时他还觉着这个名字好呢,青岑可浪,碧海可尘;好一个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岑碧青!
所以,这个岑竹的破名字是什么鬼?
或者,只是方便青姑娘行走江湖刻意取的化名?
李默心里大乐,既然小青姑娘都出来了,只怕白娘子也不远了呢!
对于敢爱敢恨重情信义的小青姑娘,李默对她的敬仰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是,为什么他借居的这具身体竟然跟小青姑娘有积年仇怨呢?
什么仇?什么怨?
想到这儿,李默顿时郁闷起来,脸色黑沉的简直能拧出水来。
“我已经如实回答了你两个问题,等我答完第三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放了你脚下张中丞的儿子。”白福轻声催促起来。
李默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好,不过,我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你了。等我想起来,再问你好了。”
他现在没有心情再问什么问题,满心思想的,就是该如何跟小青姑娘搞好关系。
而且他跟小青姑娘的积年陈怨,他觉得白福知道的也不多,问了也是白问,还是不浪费最后一个问题了。
白福没想到李默竟然这么说,以为他存心不想放了那半具白骨,就急吼吼地问道,“咱们说好的,我如实回答三个问题,你就放了他的呀!现在你不肯问最后一个问题,那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放了他?”
“我并没有说不放了他啊,”李默突然有些奇怪,“再说了,他现在只是半具白骨,就算我把他给拆散了,他也死不了不是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白福担忧地看了李默一眼,“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你!他积愤而亡,怨恨难平,入了魔。我只能让他这样残缺不全的耗着。等我找到了太极图,就有希望送他去地府投胎,让他重新做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 平安本是张巡子()
太极图竟然还有送入魔的亡灵去投胎的能耐?李默讶然的扭头看向一旁的白果。
白果默契的和李默对视了一眼,无声的点了点头。
没错,太极图是件能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的异宝。净化入魔的亡灵,送它们去往生,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好不。
接收到白果眼中的信息,李默正想跟白福多套两句话,凤三娘已经扯嗓子嚷嚷开了,“太极图我是没见过,图眼嘛”
“三娘!”李默赶紧出声,阻止凤三娘将他拥有太极图图眼的事情说出去。
还是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平日里那些寻常的宝贝,尚且人人想据为己有。更不用说太极图这种世间仅有的无价之宝了。
见李默紧张的打断了自己,凤三娘掩唇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图眼么,我自然也是没见过的。”
白福原本听凤三娘那么说,还以为她知晓太极图的下落,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竟然说了这么一句,心里顿时失落的不行,“唉,也是,如此稀世奇珍,哪里是我等小妖可以有缘目睹的呢!”
“呵呵,”凤三娘皮笑肉不笑地吐槽了句,“只怕等你见到了,就该后悔了。”
“什么?”白福刚才只顾着失落,并没有听清楚凤三娘说的,“你刚才说什么?”
李默生怕凤三娘再说下去漏了口风,赶紧转移话题,“你刚才说张巡的儿子愤恨而亡,积怨难平。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这半具骷髅。
说实话,除了吓人之外,还有点丑。
“唉,”白福轻叹了声,很是心疼的看着那半具骷髅,“他叫平安,是我取的。原意是希望他能在乱世里平平安安的安稳渡一生。
可是,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操蛋,竟然连这个最简单的心愿都不舍得成全。
当年,我背着平安,手里牵着两个脚步蹒跚的奶娃,一路颠沛流离,在句容县郊外定居了下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除了舞刀弄枪,做起其它的,我还真是笨手拙脚。
好在穷人家的娃儿命贱,好养活。虽说缺衣少食的,总算也将他们给拉扯了起来。
一晃就是十年,当年那场敲骨吸髓的血战早已平定,满目疮痍的大唐正在缓缓恢复生机。
为生计故,我将三个稚子托付给友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