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白蛇-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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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白果不敢置信的拔高了点嗓子,“那屋子里四散的都是酸腐的臭味,哪里来半丝香味?还有那个厨娘,嘴里喷出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给熏死!”
许仙没趣的轻摇头,没有再出声。他懒得跟个小孩子较真儿。
李默心里却警觉起来,白果是妖,定然能察觉他和许仙察觉不到的东西。
看来,今晚的宴会,只怕不会是什么好宴了。
他正想跟许仙商议下要不要即刻离开,身后就传来道恭敬的声音,“我家老爷已经在庭院备好了宴席,吩咐小的来请几位贵客移步。”
李默转身,见身后站着位家丁,正等着给他们带路,只好顺水推舟道,“如此,就前方带路吧!”
家丁躬身引着李默他们朝筹备晚宴的庭院走去,李默缓步跟在后面,悄声对许仙说,“等下宴席上,尽量不要吃那些没见过的东西。”
“啊?”许仙愣了下,没明白李默的意思,“为什么啊?”
李默不好多做解释,只好敷衍道,“没吃过的东西尽量少吃,万一吃了像白果似得干呕腹痛,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仙觉得李默说的有理,默默点了下头。
他们顺着家丁的指引,在烛火摇曳的红灯笼下穿行,走过两道回廊,来到了一处很是开阔的庭院。
此时已是二月末,天气早已回暖。庭院四角的辛夷花幽幽绽放着,粉嘟嘟,俏生生,很是古雅葱郁。
辛夷花簇拥下,摆着三张超长的条形矮几,呈品字形工整排开。
矮几上铺着火红的金丝绒布,上面摆着几盘时令水果。
胡府家主胡冶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他那几位表情严肃的妾室。
见李默他们过来,胡冶就朗声招呼道,“李兄快请坐,耽误了这么久才开宴,招待不周啊。”
“胡兄客气了。”李默客套了下,矮身盘腿坐在早已备好的软垫上。心里暗道,估计是因为胡冶的双腿不便,这才刻意用的矮几吧。
许仙拽着白果跟着落座,这才发现姐姐许娇容和凤凤坐在对面那张长条矮几后,正扭头看向主座上的胡冶。
胡冶见众人都落了座,轻击了两下手掌,“客人皆已落座,上菜。”
早已准备好的佳肴被陆续奉上,菜品外形赏心悦目,再加上热腾腾的诱人香味,看得人垂涎欲滴。
胡冶轻抬了下手,一旁侍候的小厮就明眼的执起精致的酒壶,逐一将桌上小巧的酒盅斟满。
“相逢即是有缘,列位还请满饮此杯。”胡冶双手端起小巧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才发现李默他们竟然连碰都没有碰酒盅一下。
“怎么?莫不是我胡府的酒涩味苦,诸位都不肯赏脸一品?”胡冶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李默觉得胡冶的脾气有些阴晴不定,更是不敢去碰桌上的酒杯,歉声解释道,“非是在下不饮,实在是不善饮酒,逢酒必醉的。”
“小生自幼随父经商,辨别各种药材,全凭着副好鼻子,是万万不能饮酒的。”许仙也跟着解释了下。
许娇容等他俩说完,跟着说道,“小女子非是有心推诿,实在是不胜酒力。”
剩下的白果和凤三娘外形明显是小孩子,不喝酒更是天经地义。
“如此?”胡冶的脸色僵了下来,“本想与列位小酌几杯,然后再请你们品尝我窖藏多年的美酒。既然大家都不胜酒力,就勉强浅尝下鄙人珍藏的佳酿吧!来呀,将我那坛洗髓酒端上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有酒无歌多寂寥()
胡冶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有一位家丁抱来个黝黑质朴的坛子。
坛子不大,圆身窄口,跟寻常藏酒用的坛子很是不同。
家丁捧着坛子依次给李默他们另斟了酒,恭敬地退回到胡冶的身旁。
等他站定,胡冶顺口问了句,“无骨肉可蒸好了?”
“来啦,来啦!”说话的正是李默方才打过交道的那位厨娘,她双手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过来。
托盘上倒扣着个大大的青瓷碗,隐隐有几缕热气从碗沿旁溢出,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厨娘径直将东西放在了胡冶面前,掀起了倒扣的那个青瓷碗,顿时香气四溢。
热气升腾间,胡冶的眼睛一亮,沉醉的深吸口气,“人间珍馐,当属无骨肉。”
李默敏锐的发现,当青瓷碗被掀开的瞬间,站在胡冶身后的几位妾室,眼里均流露出满满的畏惧。
他不由的对盘子里的无骨肉好奇起来,探头看了过去。
只见盘内盛了个圆碟状的东西,颜色金黄到有些淡紫,上面布满了褶皱。样子一点都不美观,甚至可以说有点丑,边角处似乎还缺少了一块。
胡冶将那块无骨肉分成了四份,示意家丁给李默他们端过去。
无骨肉堪堪摆好,白果就迅速用袖口遮掩鼻息,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李兄,快尝下我胡家秘不外宣的无骨肉。它须用数十道药材佐酒浸泡,密封窖藏廿年乃成,有固本返元之功效。”胡冶笑得一脸祥和,温言请李默他们品尝。
李默突然觉得胡冶的笑容很是刺眼,明明刚得知儿子去世,怎么还会有心情筹办酒宴呢?
可是,眼前那碟被切开的无骨肉发出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馋的他不由自主就拿起了手边的象牙箸。
玉润的象牙箸挟起那块被切成小块的无骨肉,缓缓往嘴边送。
“主子,我兄弟俩连寻了三家,幸不辱命,终于寻到了位阴年出生的婢子。”
突兀的回禀声响起,将李默有些迷糊的神智震得清醒起来。
李默赶紧将险些送到嘴边的无骨肉重新放回盘子里,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看向主位上的胡冶。
眼角扫过许仙时,发现许仙也是一副暗呼好险的表情。估计刚才他也跟自己一样,没经受住诱惑,差点吃了那块无骨肉吧。
胡冶的目光原本密切的盯着李默和许仙他们,募地被回禀声打断,脸色顿时臭了下来,“没看见老爷我在招待贵客吗?瞎吵吵什么!回去自打嘴巴二十下。”
那两名家丁顿时傻了眼,预想的打赏没领到不说,还招来顿巴掌,可真够倒霉催的!
可他俩抬来的那名女子还在轿子里没下来呢,总不能就这么丢在那儿吧!
“主子,那,那名女婢,呃,如何处理?”其中一名稍胆大些的家丁吞吐的问了句。
“莫要多嘴,下去吧!”胡冶狠狠剜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的冲后面的妾室道,“如君,你去处理。”
他身后那名妾室满脸的不情愿,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乖巧的道了声“是”,领着两名家丁下去了。
“李兄,这无骨肉要趁热才好吃,你和这位小哥定要多吃些才是。”胡冶连声劝道,“还有这洗髓酒,寻常人哪怕是倾尽千金,那也是喝不到的。”
李默是打定了主意不吃晚宴上的东西,就敷衍道,“方才已经都尝过了的,确实是难得的美味啊!”
胡冶不疑有他,以为李默是在他呵斥家丁时吃喝的,顿时朗声笑了起来,“李兄,你现在可有什么感觉?”
李默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继续扯谎道,“好像,有些头蒙。”
说着,就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用手托住下巴,做出醉眼迷离的样子。
然后,暗暗用左手拧了一把身旁坐着的许仙。
许仙也是机灵,被他这么一掐,像模似样的学了起来,“哎呀,我怎么也有些头蒙呢?”
对面的许娇容以为俩人是吃酒吃的醉了,便向他们投来鄙夷的冷目,“早说不让你们贪杯了,就是不听呢!不过你们都说好,我也来尝尝这无骨肉的味道吧。”
说着,她就挟起盘内的无骨肉迅速咬了一口,细细品了下,由衷赞道,“唔,果然是上品!”
李默本想阻止的,可许娇容离他们太远,事先也没提醒她注意,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吃下了那块无骨肉。
主位上的胡冶以为三人都吃喝了,笑得合不拢嘴,夸张的用手拍打着面前的矮几,“呵呵,有酒无歌多寂寥。胡某不善音律,就讲个故事助兴吧!”
说完,他完全不理会李默他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说有个大善人,家里世代经商,拥有着数不清的财富。
可是,这个大善人却过得不快乐。
因为,他的满房妻妾,都没能为他生出一男半女来。
守着金山银海,却没有子嗣可以继承,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大善人铺路、架桥,塑金身、修寺院;散尽了不少的家财,所求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求菩萨赐给他子嗣,哪怕是个女儿都好。
时间久了,不晓得是不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总之,在他知天命那一年,他夫人的肚子如愿的隆了起来。
大善人欣喜若狂,在菩萨面前许下宏愿,若得麟儿,就散尽尽数家财,供养寺院。
十月之后,大善人果然添得麟儿。
不过,他却没有兑现早前许下的誓言。
他老了,怎么能忍心看着年幼的儿子变成穷光蛋呢!
大善人深恐神明怪罪,拿了大笔的银钱给寺院添了香油钱。
当然,这大笔银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幼子无病无灾的长到弱冠,也风风光光娶了美娇娘。
却在洞房花烛的那一夜,死在了新娘的身上。
此时的大善人早已眼花耳聋,他笃定是菩萨恼恨他没有兑现当年的许诺,狠心收走了他的幼子。
佛家冷血无情,唯有另寻蹊径。
大善人多方寻求,终于听说镇江永安宫外有高人卜卦消灾,十分灵验,就依言寻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 妖娆妾室足点鼓()
永安宫是座道观,香火鼎盛,信众颇多。
大善人都不用打探,老远就在永安宫的一棵银杏树下瞧着了那位高人。
三跪九叩,他磕的额上血迹斑斑,恳求高人医活他的独子。
高人身形高瘦,面色有些微青,冷眼道:沉病易医,死人难救。
大善人怎肯放弃眼前唯一的希望,当即长跪不起,从天光硬是跪到了日落。
入夜时分,高人长叹不已,给了大善人一个活人的方子。”
胡冶说到这儿,问向席间的李默,“李兄,你说,这位高人是否心善?”
“治病活人,自然是心善的。”李默随口应付了句。
“哈哈哈哈,”胡冶仰头狂笑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凄楚,“高人?心善?呵呵,妖怪都没有心,又怎么可能心善!”
这话听得李默一愣,在胡冶说起永安宫外那棵银杏树时,他就怀疑那位高人就是当年的白果。
此时听胡冶这么说,更确定了必是白果无疑。
李默下意识地看了白果一眼,发现白果正用手托着腮帮子,津津有味的听胡冶讲故事。经过那场雷劫,前尘过往种种,估计他早就忘了个干净。
见李默没说话,胡冶更是笑的凄凉,“李兄,你以为那高人为何这么心善?
哈哈,只因为大善人日跪夜求,缠的他不能脱身,露出了妖怪的真面目。
哼,什么世外高人,只是棵银杏树幻化出来的妖怪罢了!
他怕大善人把这个消息外泄,只得告诉给他一个秘术。”
说着,胡冶偏头盯着李默狞笑,“李兄,你可想知道这个秘术么?”
李默果断摇头,人都已经死了,救活回来的,只怕是个怪物吧?
胡冶的那名妾室走了回来,颤着嗓子福身道,“老爷,都准备好了。”
“好,”胡冶儒雅的点头,月光下,他双目晶亮,表情很是激动,“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那名妾室领命,施施然走向那三张呈品字形的矮几中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李默这才发现,这名妾室竟是去换了身火红的宫装纱裙。
纱裙薄如蝉翼,难掩裙下大好春光。
红纱拂动,暗香四涌。
赏心悦目的同时,也露出了那名妾室齐肩而断的左臂。
那名妾室怪异的看了李默和许仙一眼,眼中有抹同情稍纵即逝。
李默暗暗警惕,悄悄将手伸向腰间的朴刀。寻思若有生变,即刻拔刀而起。
“李兄莫要误会,如君只是想奏段鼓乐罢了。”胡冶看到了李默捉刀的动作,唇角浮起浓浓的嘲讽。
没有左臂,如何击鼓?李默哪里肯信,他起身要走,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他赶紧扭头看向许仙,发现许仙只是专注的盯着场内的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