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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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子商谈购回白草山的事呢。我们听说广陵张家出事了，正担心张安拿不出恁么多的钱来购回白草山，偿还我们预付的白草钱哪，没想到就有人来找他还钱了，兄弟，你快去吧。”
杨凌向商户们道了谢，迈步向村子里走去。哪知他刚走到村口，就见从村口的几棵大树后闪出五六个手持棍棒的壮汉，拦住去路，向他喝问道：“什么人？”
“啊，我是奉东家之命，来找张大管家还钱来的。烦劳诸位带我去见张大管家吧。”杨凌发现这几位壮汉身上穿的虽是粗布短褐，寻常百姓的装束，但一举一动颇有正规官军的做派，心中暗自惊讶，从容陪笑向对方说明来意道。
同方才守在村外等候索还预付货款的那些商户类似，几位拦路的壮汉听说杨凌是来找张安还钱的，对他的态度立马缓和了许多，便由两名壮汉带着杨凌来到村头那所宅院门前，向院内通报道：“少东主，有人来找张管家还钱来了。”
“带他进来吧。”院内传来一个杨凌十分熟悉的声音，吩咐道。
院内有人打开院门，放两名壮汉带着杨凌走进院内，随即又关上了院门。
“小全子，还真的是你！”杨凌一走进院子，迎面就看见久未见面的阴全正和张安两人相对坐在院内，冲口便向阴全叫道。
“小崽子？！就是你来找张管家还钱的？”与此同时，阴全也认出了杨凌，脸上却不见有一丝故人重逢的惊喜，带着一脸的疑惑问杨凌道。
自打看到杨凌的第一眼起，张安就明白了杨凌的来意，忙抢在他开口回答阴全之前，向阴全恳求道，“少东家，五十万贯实在太多，恐怕一时难以凑齐。你看，能不能先按去岁的价钱，在下代东家先付二十二万贯，待东家从河北回到广陵，咱们再做商量”
“杨凌，你真是来找张管家还钱的？”阴全在张安面前表现得十分大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冲杨凌继续问道。
杨凌已从张安方才的一番话中猜出阴全竟然狮子大开口，向张安索要高达五十万贯的价钱出售身价已然一落千丈的白草山，难以按捺心头陡然升起的怒火，遂冷冷答道：“在下欠广陵张家的区区一两百贯，只怕难入阴少东主的法眼吧。”
“不对吧，我可是听说你在建康开的那间‘羊羊羊’汤饼馆生意十分红火，日进斗金哪，怎么会为了一两百贯的欠债就跑到平陵来找张管家还钱呢？”阴全依旧倨坐不动，嘿嘿笑着质疑杨凌道。
“阴驿长呢，我要见他。”杨凌索性直接问阴全道。
“干爹现在长安。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晋王殿下亲传王命，要我干爹将茂昌行迁往帝都长安去为王府采办日常所需，等到平陵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也要去长安了。”阴全洋洋得意地向杨凌炫耀道。
“小全子，去年阴驿长出资二十二万贯代顾沁儿从张先生手中买下平陵白草山时，我可是在场的。如今白草是怎么个行情，想必你心里也是有数的，张管家提出以二十二万贯原价回购白草山，对你们茂昌行来说，已经是获益非浅的一桩买卖了，听我句劝，见好就收，就答应下来吧。”杨凌对阴全的炫耀之辞全然未理，只就张安提出的以二十二万贯的原价回购平陵白草山一事软中带硬地劝告阴全道。
“仅出二十二万贯就想交换得张伯和平安无事？这价钱也太低些了吧。杨凌，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没别的事，现在就还了那一两百贯欠债，赶紧走吧。”
“小全子，我走可以，但能否请你借个地方，容我单独问张管家几句话再走不迟？”杨凌尽力按捺着心头的怒火，请求阴全道。
“行吧，瞧在你我二人往日的交情上，我就卖你个面子。喏，你俩就到厢房里说话吧。”阴全对娄氏（汪氏）已死尚浑然不知，心中不免对杨凌怀有一丝忌惮，遂卖了个顺水人情给他，要他和张安两人到旁边的厢房单独谈话。
杨凌与张安两人走进厢房，合上房门，压低声音问道：“张先生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被逼前往北境劝降张仲坚去了吗？”
张安点点头，答道：“这其中的事情绝非三言两语能向你说得清楚。杨公子，你不是随顾姑娘流放到岭南去了吗？跑到平陵来做什么？”
“简单说吧，我现在已被官府释放了，昨日陪一位波斯来的朋友到张园去谈丝绸生意，半道被官军拦下，后来才打听到张家出了事，张先生被逼前往北境去劝降张仲坚，你现在平陵，所以便从广陵赶来寻你，想当面问个究竟。”
“呜呜，我家公子，他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饶是张安这么一位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的中年人，此时当着杨凌的面儿，也不禁失声啜泣了起来。
张安这突然一哭，使得杨凌立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轻声劝抚张安道：“张管家，你也无需过份担忧，阴全既然开出了五十万贯的价钱，依我猜料，张家若肯出五十万贯给他，或许他们就不会再逼迫张先生仍到北境劝降张仲坚了吧”
“事情并不像你想像得这么简单”张安勉强止住悲声，抬手抹了把眼泪，冲杨凌摆手说道，“起初确是广陵总管府的张长史记恨去岁茂昌行花费二十多万贯的高价从我家公子手中买下了白草山，才将捐献粮食的事尽分派由我一家承担，可后来不知怎地，建康司马府派人来广陵向河间王当面揭出了我家二公子的事，这才使得河间王传下王命，命我家公子亲自解运粮食前往北境，去劝降我家二公子的即便我现在交出五十万贯给茂昌行，建康司马府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轻易放过我家公子的。”
第369章 资金缺口十万贯（）
杨凌知道，建康司马夏侯福是太子杨勇的亲信，张安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他，东宫和晋王府这两大势力同时盯上了广陵张家，并且看情形，逼迫张伯和北上劝降张仲坚的实则是以夏侯福为代表的东宫一方。而非晋王府长史张衡。
“张管家，事情已然如此了，我以为，还需以救人为重，只要张先生平安返回广陵，一切便有了进一步周旋的余地。”杨凌看出，面对东宫和晋王府的共同挤压，张安有点过于紧张了，遂向他提出自己的意见道。
“可，官府现已冻结了广陵张家在江南各地的所有产业，我东拚西凑也才凑到了三十万贯”张安为难地说道。
“阴全可以漫天开价，张管家你就不能坐地还钱吗？先稳住了阴全父子这边，就等于化解了与晋王府之前产生的仇隙，至少可暂保张家在江南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尔后待张先生平安归来，咱们再做从长计议吧。”杨凌在亲身经历了平陵白草山之争之后，已经对东宫、晋王府这两大势力的实力对比有了比较清晰的判断，认为在江南掌握实际权力的仍是晋王府这一方，所以便向张安进一步解说道。
“好吧，我出去再跟他说说去。”张安答应一声，转身就欲出去。
“张管家，我多问一句，广陵张家的二管家张仓私勇叛匪，有无其事？”杨凌叫住张安，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兄弟。”张安叹了口气，答道，“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家公子就已和二公子分家了，张仓对外声称是广陵张家的二管家，实则是替二公子打理生意的。”
“十年？那么在这十年间，张先生就没有设法阻止过张仓打着广陵张家的旗号在岭南经营丝绸贸易吗？”
“唉，我曾不止一次地劝过公子这么做，及早对外公开广陵张家已分家，张仓不能代表广陵张家这一实情，无奈我家公子每回虽都口头答应了，但事后却从没采取过任何实际行动。渐渐地，我也瞧出来了，公子是念及与二公子的骨肉之情，不忍断绝二公子的财路”
杨凌听罢张安这话，心里陡起警觉：以张伯和的头脑，才智，不可能不知道，他如此姑息放任张仓对外打着广陵张家的旗号在岭南经营丝绸贸易，实际是为“雁巢”筹集活动经费，而他竟然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对这件事从未阻止过，这就不能不使人对张伯和的政治立场和态度产生疑心了。
杨凌稍一愣神的工夫，张安已迈步走出了厢房。待杨凌回过神来，忙也跟了出去。
阴全见张安、杨凌在厢房里呆了好一阵子，才相跟着出来，观察着两人的脸色问张安道：“张管家，商量得怎么样了啊？”
“少东主，以张家目前的情况，确实拿不出这五十万贯来购回白草山”张安陪着笑脸与阴全讨价还价道。
“小全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五十万贯实在太离谱，你若答应张家以二十二万贯的出手价购回白草山，张管家今天就能付款给你，你看怎样？”杨凌也帮着张安同阴全商量道。
“哎，我说小崽子，张家对你究竟有过什么大恩大德，你还留在这儿不走？”阴全没有理睬张安，冲着杨凌问道。
“三十万贯，少东主，我们张家情愿出三十万贯购回白草山，这总行了吧。”张安像是唯恐杨凌会告诉阴全什么似的，急忙说道。
“张管家，你们广陵张家家产巨万，还会在乎这区区二十万贯？”阴全一听张安把价钱抬高了十万贯，登时来了精神，转向他伸出四个手指头，说道，“四十万贯，一文钱也不能再少了。”
此后，无论张安如何讨价还价，阴全都一口咬定四十万贯这一价钱决不松口，杨凌见状，暗自猜料四十万贯的价钱多半是张衡或阴行功交待给阴全，出售白草山给张家的底价了，遂冲张安点头示意，要他答应下四十万贯的价格来。
当下，张安便与阴全签订了由广陵张家从茂昌行购回白草山的书契，约定三日内张家先向茂昌行支付一半，也就是二十万贯的款项，其余款项须于一个月内付清。
杨凌陪着张安离开天目湖畔，因见张安一路上愁眉不展，便知他在为那十万贯资金缺口犯愁，遂主动对他说道：“剩下的十万贯就包在我身上吧。去岁张先生不是投了一万贯在我那儿吗，这一年来我用这一万贯做本钱，在岭南开辟了不少新生意，粗算下来，连本带利也有个四五万贯吧，再向朋友挪借挪借，十万贯差不多能拿得出。”
哪知张安却冲他连连摆手说道：“我家公子投给你的那一万贯是有专门用处的，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可动用那一万贯呀。”
“这是为何？”杨凌心中一动，问道。
“眼下还不到时候真到了那一天，自然会告诉你这笔钱的用处的”张安吞吞吐吐地答道。
“不管怎样，咱们分头行事，争取在一个月内把这十万贯的缺口给补上，到时再向阴全提出，要官府早日放张先生回广陵吧。”杨凌与张安在平陵城外拱手而别，进城返回客栈还了租借的马匹，独自乘船返回了建康。
其实，杨凌方才纯粹是为了安慰张安，才谎称他已用张伯和投放在他这里的一万贯“天使基金”赚得了四五万贯的。他虽有心帮张安填补上十万贯的资金缺口，可在返回建康的船上将自己所有的家当盘算了一遍：建康、广州的两间“羊羊羊”汤饼馆（其中建康的汤饼馆虽然送给了三郎，但杨凌潜意识里已把三郎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仍计算在内）约值五千贯，此外就是在琼州的瓜田、茶树，还有当初在广州开办汤饼馆时从琼州俚人手中买下的一群东山羊了，这些满打满算也值不了多少钱。要想真正帮到张安，还得指靠向乌有德借钱这一条路可走了。
第370章 一个月内赚得十万贯的捷径（）
杨凌回到建康，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因为昨天已向张安承诺，由他来负责筹措十万贯现钱，准备一个月内偿付给阴全，所以，杨凌进了城，连家都没顾上回，直接就奔向朱雀大街找乌有德来了。
乌有德被杨凌从床上叫起，迷迷糊糊地听杨凌说罢来意，冲他遗憾地耸了耸肩，摇头答道：“杨凌，你怎么不早说要借钱的事，现在我的两条商船满载着江南丝绸可能已抵达了西利夫，你要我到哪里帮你找这十万贯去？”
“乌先生，你来岭南做贸易也非一天两天了，朋友多，路子广，能不能帮我向别人暂借十万贯来应急，待官府解禁了张家在江南各地的产业，就一定会连本带利地如数还上这笔钱的。”杨凌也是实在想不出除了乌有德，还能找谁借到十万贯这么一大笔钱了，连连向乌有德拱手请求道。
“杨凌，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到东方来，做的大多都是以货易货的生意，特别是近几个月来，因张仓从云水客栈失踪，断了江南丝绸的货源，难不成你要我帮你借一船木材，或是香料来应急吗？”
见杨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