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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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贡卓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李佛子仰面大笑道，“兄弟你放心，待你功成归来之时，大哥自会将你衷情的那位顾姑娘完璧归赵地还给你的。”
“大哥”杨凌还欲再争，却见李佛子冲他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待到明日，我要随兄弟一同去为娄夫人举哀，到时你可以见上顾沁儿一面，有什么要对她说的，就尽管说吧。”
正所谓世事难料，杨凌万没想到因商略执意将小萤认做是杀害娄氏的凶手，恃兵而骄，向李佛子提出了新的要求，而使自己得以有了一个从叛军军营脱身，返回雷州的机会。只感到惋惜的是，却无法带上小萤和顾沁儿两人中哪怕是一人随同自己离开，当天回到自己的寝帐，抱着脑袋思索良久，也没能想出一个能帮她俩脱身的出意来，倒是一想起明天娄氏就要下葬了，心里不禁对她又产生了一份不舍之情，由此想起了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来。
第315章 娄氏的葬仪上（）
为了向商略展现自己与杨凌之间的亲密关系，以抬高杨凌的身份，同时也为向商略表明，娄氏确是被自己交给他的那名隋朝细作所害，待到第二天，李佛子亲率营中诸将来到军营附近一处傍山面海，风水上佳的地界，为娄氏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仪。
小萤和顾沁儿两人作为与娄氏生前相识的故人，也在几名叛军军士的监押下，前来参加了葬仪。
李佛子与作为孝子的杨凌、身着缟素的商略一道为娄氏抬棺扶灵，亲自持锨掘土，执晚辈之礼为她下葬、安寝，一切都做得有模有样，极其自然，在不了解其中实情的叛军诸将眼中，丝毫不带娇柔造作。
商略在亲自操刀斩下了那名可怜的隋军俘虏的首级，将他的一腔鲜血倾洒在娄氏的灵前祭奠了之后，阴沉着脸特地来到小萤面前，冲她扬了扬还在淌着血的剑锋，冷冷地说道：“你可记住了，今天这人，他是替谁死的？”
小萤还没答话，却被她身旁站着的顾沁儿一把拉住了胳膊，惊恐地叫道：“姐姐，我怕”
“姑娘，你是？”商略略显惊讶地瞪了一眼小萤，放下佩剑，问顾沁儿道。
杨凌唯恐商略伤及小萤，见此情形，急忙走了过来，向商略介绍道：“大护法，这位是顾姑娘，顾沁儿。”
“顾沁儿？你方才叫她什么？”商略回想着顾沁儿这个似乎听谁提起过的名字，指着小萤向她问道。
“她是我姑母的女儿，自然该叫她姐姐喽。”顾沁儿望了杨凌一眼，别过脸去轻声答道。
顾沁儿怎么会突然改了口，认下小萤这个姐姐了呢？
杨凌旋即就想到，这很可能是李佛子昨日使了手段，强逼着顾沁儿认小萤作了姐姐，意欲以此向商略表明，小萤不是隋朝派来的细作，更不会是杀害娄氏的凶手，并有意拿小萤这个身份未明的顾家后人来要挟商氏兄弟。
“姑娘，你是平陵顾家的后人？你既称她为姐姐，可知她的父母又是何人？”商略果然缠着顾沁儿问道。
“你是谁？”顾沁儿向小萤身后躲了躲，警觉地问商略道。
“啊，姑娘别怕，在下与顾家颇有渊源，对姑娘并无恶意。”商略将剑还鞘，退后两步，客气地向顾沁儿解释道。
“我姑母名叫顾姿儿，姑父原为南陈朝中骠骑大将军萧摩诃，姐姐名唤萧颖儿。”顾沁儿低低的声音说道。
“姑娘，你此话当真？”商略瞪大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沁儿，问道。
这时，李佛子不失时机地走了过来，命军士带小萤、顾沁儿到娄氏灵前祭奠，尔后向商略说道：“大护法想不到吧，你们‘雁巢’前任大头领顾姿儿生有一个女儿，并且还机缘巧合地来到了本帅军中。这回大护法想必应当相信，本帅所言不虚了吧。”
“在下不敢对大帅有半分不敬，只是今日这事着实太出乎在下意料，能否请大帅允准在下将两名女子带往雷州军中，进一步查明她们的真实身份？”商略抱拳请求李佛子道。
“本帅既被两位大护法尊奉为佛子，自应对我‘雁巢’后人悉心关照，免使她二人身入危难。这样吧，待到两位大护法率军攻下广州，本帅当带这两名女子前往广州与两位大护法相见，如何？”李佛子悠然答道。
杨凌在一旁听得李佛子时而对商略径直称呼你们“雁巢”，时而又说到我“雁巢”，言下颇有揶揄商氏二兄弟之意，心里一闪念，迈步上前，从怀中摸出娄氏留下的那个香囊，向商略问道：“听大哥说起过，大护法与我娘原是旧识，但不知我娘生前留个的这个香囊上为何会绣有一个‘汪’字，莫非我娘她本不姓娄，而姓汪？”
商略既听顾沁儿说出了小萤实系顾姿儿的女儿，又被杨凌拿出娄氏留下的香囊来向他追问娄氏究竟姓娄，还是姓汪，考虑到再不当着李佛子的面说明娄氏的身份，只会招来他对自己兄弟更大的误会，于大局不利，便先吩咐军士将小萤、顾沁儿两人押去娄氏灵前祭奠，尔后才冲李佛子和杨凌二人抱拳说道：“此前未向大帅说明夫人的身份，自是在下疏忽了。夫人实则姓汪，本是已故‘雁巢’大护法萧如水的遗孀。因我兄弟二人皆是萧大护法的旧属，所以才会向大帅索要杀害夫人的凶手。”
杨凌却想不起萧如水是何许人物，只就自己关心的事宜继续问商略道：“一年多前，大护法出关来飞狐驿，是来探望我娘的吧？为何当时不把我娘接走，要她继续留在隋朝的驿站之中，难道是要她做卧底的吗？”
商略闻言一怔，随即摆手否认道：“哪有此事？你认错人了吧？”
“没有认错，当时大护法偷赶走了我放的那群羊，还挥剑斩杀了一条牧羊犬，后来还是你的那个脸上长着红胡子的同伴用两颗珍珠买下了那群羊和牧羊犬，我才肯放你走的。大护法当真不记得了吗？”杨凌见李佛子站在一旁，听得十分专注，遂有意逼商略实情，圆睁着两眼质问商略道。
“杨凌兄弟，你认错人了，我从没到过什么飞狐驿，还是在萧夫人她随圆满师太来到琼州后，与大帅一起见到的她。”商略却只肯说明汪氏是‘雁巢’大护法萧如水夫人这一身份，别的就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饶是如此，李佛子也从杨凌和商略两人的一问一答中听出了，这位所谓的萧夫人确是“雁巢”中人，而且论身份、地位应在商氏兄弟之上，不排除就是“雁巢”残部要迎立的那位佛子本人，因而也暗自感到庆幸，自己没有杀错人，确是除去了一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样想着，李佛子浑然忘记了昨日向杨凌许诺过的要给他和顾沁儿一个见面说话的承诺，一手拉着商略，一手拉起杨凌，口中说道：“咱们不必再提以前的事了，还是随本帅回中军帐一同商量商量今后的事吧。”不由分说，拉着两人便朝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
第316章 南北同时告急（）
就在杨凌与李佛子结为异姓兄弟，并作为他的特使，即将随商略返回雷州军中的同时，英荐携带着一封由隋广州刺史刘方、晋王府骠骑郎将李靖二人联署的紧急军报以日行六百里的速度疾驰回了广陵，亲手将这份紧急军报呈送到了晋王杨广案头。
杨广将这份紧急军报仔细看罢两遍，不由得拍案而起，勃然作色道：“来人哪，速传广陵总管府所有五品以上僚属至议事厅议事！”
旋即问英荐道：“刘方、李靖二人所拟的这份军报上只说雷州被李佛子叛军攻下，但不知此次叛军出动了多少军力，其中是否有扶南国的兵马？”
英荐还是头一回直接向晋王杨广禀报差使，未免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答道：“回禀殿下，据查，此次率部攻占雷州的是李佛子叛军当中的商氏兄弟，所率兵马不过两千人，没有听说有扶南国派来的兵马彼等是先行混入雷州城中，偷袭雷州刺史府得手，挟持了刺史府中的一干吏员，尔后才占领雷州城的”
“那，雷州刺史如今何在？”杨广目光中带着浓重的杀气，盯着英荐问道。
英荐下意识地低下头，躲闪着杨广的目光，嗫嚅着答道：“禀殿下，雷州刺史唐三藏已为叛军所获，目前生死未知”
“刘方无能，失陷州城，罪不可赦！”杨广“啪”地一拍几案，怒吼道。
英荐但觉两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你且退下候着，待本王召集僚属计议已定，自会有差使分派给你的。”杨广见英荐如此，方省悟道自己失态了，遂一边吩咐英荐退下歇息，一边准备动身赶往议事厅。
恰在这时，内侍高昌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杨广禀道：“禀殿下，有诏使自长安前来宣谕诏命来了。”
杨广怒气未消地问道：“来的是哪位？”
“内史舍人虞世基。”
“哦？”杨广闻报，暗吃了一惊，心想：这虞世基现为父皇身边最得用的近臣了，平常从不离父皇左右的，父皇派他来传达的必是十分要紧的诏命。
这么想着，遂吩咐高昌在前引导着，自己亲自迎出了总管府。
总管府门外，只见年轻儒雅的虞世基正和一位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交谈着等候。
杨广眼尖，一眼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族叔，现任蒲州总管的河间王杨弘，急忙趋步向前，拱手问候道：“小王闻报来迟，尚请诏使见谅。王叔一向可好？”
杨弘虽贵为皇朝宗室，和已经故去多年的卫王杨爽同为隋高祖杨坚颇为信任的兄弟，却非诏使，只冲杨广微微点头示意，退步站到了虞世基的身后。
“圣上有诏命在此，晋王，咱们还是进府宣谕吧。”虞世基客气地向杨广说道。
“诏使请，王叔请。”杨广依照接诏的礼仪，侧身退在一旁，请虞世基和杨弘入总管府正堂宣谕。
虞世基诏命在身，也不与杨弘谦让，率先步入正堂，面南背北站定，这才展开圣旨，向跪伏于面前的杨广正式宣谕道：“钦命，晋王杨广接此诏后速返长安，暂由河间王杨弘代掌其职。广陵总管府长史张衡暂不必回朝，仍留广陵协助杨弘抚绥江南。”
杨广接过圣旨，请虞世基和杨弘在上首落了座，方陪笑问道：“请问诏使，不知父皇此时传诏小王回朝，所为何事呀？”
虞世基略欠了欠身，拱手答道：“下官离京前，圣上曾交待下官向殿下说明事情的原委。所以，殿下即便不问，下官也是要说的。陛下此次急召殿下回京，乃是因近来突厥朝中两特勤（特勤为突厥官名，其职掌大约相当于隋朝的尚书仆射）俟斤、俟利图谋篡逆，勾结了西突厥达头可汗起兵三十万东掠，意欲取启民可汗而代之，陛下欲任殿下为帅，亲统大军出关征讨达头。”
杨广听罢，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从案上拿起刚接到的那份紧急军报，递给虞世基，说道：“诏使请看，交州李佛子叛军日前悍然攻占了雷州，小王正打算召集群僚会议平叛事宜，王叔恐对江南、岭南形势不甚了了，能否宽限三两日，容小王详细部署罢岭南平叛事宜，再随诏使回朝面圣？”
虞世基仔细看罢军报，与杨弘交换了个眼神，拱手向杨广说道：“圣上既下诏命，下官以为，晋王须当奉诏从速回朝才是。至于岭南平叛一事，圣上已经采纳晋王此前所上奏章，拟册封洗夫人之幼孙冯盎为石龙郡太守，同时下诏敦促冯喧及早发兵征讨李佛子叛军，有河间王代您主持岭南平叛相关事宜，料无大碍吧。”
杨广却摇了摇头，向虞世基和杨弘二人说道：“李佛子麾下叛军虽不足万人，小王先前也以为，无须劳师远征，只须动用驻守岭南之官军一部，即可一举歼灭之。可据今看来，事情远比先前所料想的要复杂。此前，小王已派府中都事参军诸葛颖出使扶南国，向其国王申明，决不容许其接纳李佛子叛军，而其国王却以交州地近扶南，本非我大隋疆域为由断然拒绝了我之要求，今日又接到这份紧急军报，李佛子麾下的商氏兄弟不但仅率两千兵马就攻占了雷州，而且公然打出了‘杀尽胡人，恢复汉人江山’的旗号，在短短十几天内，便聚拢了数万兵马，此事殊不可等闲视之啊！”
虞世基本是江南人氏，听杨广说到商氏兄弟打出了“杀尽胡人，恢复汉人江山”的旗号时，不由得紧锁双眉，点了点头，说道：“不瞒晋王，下官近一年来也曾听家人说起过，江南有人在暗中煽惑，将生长于大江以北之人一概视做胡人，欲赶尽杀绝，却没想到有如此多的百姓为其所惑，竟公然投奔了叛军。”
杨弘在一旁听到此处，忍不住开口插言道：“投奔叛军的不是只有数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