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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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了）
“兄弟，你是说每个人一生下来便注定能活多长，在阎罗王的生死薄上都写明了吗？”两名军士大瞪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那是当然的喽。”杨凌正欲逗引着两名军士主动说出要帮乌有德离开崖州，返回徐闻，忽然抬眼瞧见娄氏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遂就此打住，向两名军士说了声，“两位大哥，咱们改天再说啊。”抬腿就要躲开。
“崽子，你站住，娘有话要问你。”娄氏开口叫住杨凌，冲两名军士笑了笑，道声谢，伸手拉着杨凌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所在，上下打量他两眼，关切地问道，“听说你在山上出了点状况，没有大碍吧。”
“我不是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吗，能有什么事？”杨凌爱搭不理地敷衍着娄氏。
“崽子，娘刚向峒里人家淘换了些米粉，寻思着煮些汤粉犒劳犒劳上山寻你的军士们，还给你留着不少，快随娘吃去吧。”娄氏并不介意杨凌对她的态度，拉起杨凌就欲回屋吃汤粉。
“我在山上闹了肚子，现在没胃口。”杨凌挣脱娄氏的手，径自去找顾沁儿了。
虽然杨凌表面上对娄氏如此关心他并不领情，可心里却因娄氏发自内心地流露出对他的关切产生了一个想法，于是便趁第二天娄氏又来找他的时候，试探地问她道：“如果你能远离此地，你会走吗？”
“你什么意思，想要娘去哪儿？”娄氏对杨凌没头没脑冒出的这句话颇感惊讶，盯着他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远赴异国他乡经商赚钱，你会去吗？”杨凌躲避着娄氏的目光，说道。
“崽子，是不是昨天你在山上遇到了什么人，这才想到要娘离开的？”娄氏猜测着问道。
“你别瞎猜了，我是不想见到你掺和到那些是是非非里面去，才想劝你离开的。”杨凌烦燥地冲娄氏摆了摆手，向她解释道。
娄氏呆了一呆，强作笑脸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掺和到什么是非当中去呀。先前在石羊洞时我没同你说一声，就随着圆满师太离开，那是因为”
“你不用说了。”杨凌冷着脸打断了娄氏，一边迈步离开，一边对她说道，“反正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方才说的话吧。”
尽管杨凌打心底里对娄氏还怀有一份母子亲情，真心希望她能听从自己的劝告，随着乌有德一同离开，可自从他向娄氏说出这一想法后，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娄氏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随后的这十几天里，再也没有听说过哪家放牧在五指山上的牛羊丢失的消息，杨凌也曾摆脱随行军士的监视，依照与乌有德约定的暗号上山瞧过他两回，当面夸赞他守信用，再没偷吃过人家放牧在山上的牛羊，并劝乌有德耐心等候些日子，他一定会设法帮他离开此地，返回徐闻去的。
乌有德也因杨凌能够保守秘密，未向当地俚人透露过他的藏身之所对杨凌产生了进一步的信任，遂告诉杨凌，他此次率领船队从徐闻渡海前往流求，实则是为了做一笔大生意的，却没想到在海上遇到了风暴，五六条船上只逃生了他一人，并再次向杨凌许诺，只要杨凌帮他返回徐闻，他必当厚谢杨凌。
可是当杨凌一再问起他如此兴师动众地渡海前往流求求取火珊瑚，欲做的是什么样的一笔大生意时，乌有德却三缄其口，不愿多透露一个字，只催问杨凌何时才能帮他返回徐闻。
其实，这十几天里，那两名听信了杨凌编排的一通鬼话，一心盼着那只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妖猴能到阎罗王那里帮他们延长寿命的军士倒是没少找过他，主动提出要帮黑熊怪返回观音大士那里去，可杨凌始终在犹豫着要不要托那两名军士设法搞条船，帮乌有德返回徐闻，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顺口借用西游记里的故事胡乱拚凑出的一番话竟然能哄得两名军士上了当。
在乌有德的一再催促下，杨凌最终决定探探两名军士的口风，于是便在当天下山的路上有意对他俩说道：“妖猴可是已将那黑熊怪调教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打算送它回潮音洞去了，两位大哥如果愿意帮忙，就赶紧准备条小船，好送那黑熊怪走吧。回头我跟妖猴说说，看看能不能也帮两位大哥延长几年阳寿。”
两名军士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显现难色地说道：“这里到海边有四五十里的距离，黑熊怪明天就要走，要我俩去哪儿为它搞条船呢？”
另一名军士唯恐杨凌改了主意，忙提醒同伴道：“你三叔公不是常在海边打渔吗，等到了明天，咱们带着黑熊怪到海边找他借船就行。哎，借条船就能延长几年的阳寿，这种好事错过了你可别后悔呀。”
同伴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勉强答应了。
第30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杨凌出于谨慎考虑，遂向两名军士谎称黑熊怪被妖猴拘得暂时失去了法力，唯恐被当地俚人捉到，追究它偷吃人家牛羊的责任，故而要两名军士先行一步，待明日自己单独带着黑熊怪到海边与他俩会合，再一道送黑熊怪回潮音洞去。
两名军士一心只为那妖猴能帮他俩延长阳寿，并不与杨凌认真计较这些细节，遂当下与杨凌商定，待明日一早，他俩照旧随同杨凌一同上山闲逛，尔后在半路上分手，先行赶赴海边借船，等待杨凌带着黑熊怪一到，即送黑熊怪乘船离开，便算是赚到了几年的阳寿。
瞧着他俩喜滋滋的一副模样，杨凌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来找娄氏，打算最后再劝她一次，要她明日随乌有德一同到徐闻去。
娄氏似乎察觉到了今晚可能是杨凌最后一次来劝说她离开了，未等杨凌开口，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崽子，你用不着再来劝娘了。这些天娘已经想好了，哪儿也不去，咱们娘俩就守在一处。”
“娘，你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还是为人所逼所做的无奈选择？”杨凌这些天反复思忖过了，怎么想都觉得娄氏不像是“雁巢”残部要迎立的那位佛子，大头领，此时见她不等自己开口就急切地拒绝了自己，便试探地问道。
“啊做娘的哪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呢崽子，你别瞎猜了。”娄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别过头去说道。
“娘，咱们娘俩相处虽仅有两三年，可毕竟我叫过你一声娘，倘若你心中有什么难处，不妨说给崽子听听，或许我能帮上你也未可知呢。”杨凌眼见娄氏落下了眼泪，心里一时也感到颇不是滋味儿，动情地劝道。
“娘用不着”娄氏强忍住泪水，把头转了过来，冲杨凌一笑，柔声劝他道，“崽子，娘知道你曾救过李佛子的命，但听娘一句劝，将来只要有机会，还是尽快离开李佛子，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活吧。”
“娘，咱俩一起走。”杨凌毫不犹豫地说道。
娄氏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杨凌的肩膀，强笑着叮嘱他道：“如今想起来，这一两年来娘真的有些对不住三郎这妮子，将来若有机会，你就和她生上几个娃，安安生生地过上一辈子吧。”
“娘，你不是不走吗，我要你和我一起返回建康去见三郎。”杨凌从娄氏的话中嗅出了一股不详的感觉，忙拉住她的手，说道。
“娘知道，你心里相中的是顾沁儿，只把三郎当做姐妹一样看待，可听娘一句话，若论心地良善，她可远不如三郎，你还是趁早对她死了心的好。”娄氏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依然喃喃地向杨凌絮絮念叨着。
“自从咱们四个人来了水满峒后，你不是改变了对沁儿的态度，想要从旁撮合我俩吗，为何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杨凌越发感到摸不着头脑了，困惑不解地问娄氏道。
“娘有件事想求你，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娄氏却不理会杨凌的质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慈祥，问他道。
“你说就是。”
“待将来你和三郎生下了头一个娃，不管是男是女，小名都叫做忘儿，怎样？”
“旺儿，这好像是个男孩儿的名字吧？”
“是忘记的忘。”
“娘想忘记什么？”杨凌蓦地一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娄氏问道。
“自然是忘记以前所有的人和事了，包括他（她）这个奶奶在内好了，有人来了，你只要肯答应娘这件事，娘就心满意足了。”娄氏扫了一眼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走进屋来的小萤，淡淡地对杨凌说道。
虽然觉得娄氏今晚的表现有些反常，可杨凌因想着明天还要送乌有德离开崖州，返回徐闻，当时也没做过多的猜测和联想，倒头一觉睡到次日天亮，便早早地出了门，和两名随行监视的军士在半道分了手，独自一人上得五指山来找乌有德。
乌有德对杨凌今天便安排他离开崖州感到十分意外，详细地向他打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遂提醒杨凌道：“那两个人不会是想引诱你带我下山，才答应帮忙的吧？”
杨凌经乌有德这么一提醒，心里也暗吃了一惊，可随即便安抚乌有德道：“你就放心吧，我就是为了防止他俩给我来这么一手，才将和他俩会面的地点定到了海边的。再说了，我瞧这两名军士多半是为了能延长几年阳寿，才答应帮忙的，多半不会有诈的。”
嘴里虽如此说，可杨凌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要乌有德不必随自己一道下山前往海边，而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悄悄地尾随着自己，一俟发现情况不对，立即便可逃走。
乌有德见杨凌思虑如此周详，也就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到山洞附近的树林里采摘了些树叶来，麻利地编了一件蓑衣穿在身上做了伪装，尔后才远远地跟随着杨凌下了五指山，前往海边去。
五指山到海边有四五十里的距离，杨凌和乌有德两个人紧赶慢赶，直到当天午后才赶到海边，远远地就望见了两名军士正站在一条小船边等候着自己。
杨凌因望见海边除了两名军士之外，并没有旁人在，便回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呼唤乌有德从邻近海边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带上他一起跑到了小船旁。
哪知，还没等杨凌、乌有德两人喘匀了气，只见小船里便挺身站起了七八个手持弓箭、刀枪的叛军军士，为首的正是贡卓。
贡卓一面吩咐军士们上前将杨凌和乌有德绑了，一面跳下船来，走到杨凌面前，不无得意地对他说道：“妖猴带着黑熊怪这是要到哪儿去啊？可巧今天一早大帅就派人来传令，要我押送你们返回琼州去见他，不如就带上这头黑熊怪一起去吧。”
第306章 一试便知（）
李佛子在得知贡卓押解着杨凌等四人来到中军帐外时，并没有立即传见杨凌等四人，而是先将贡卓单独唤了进来，向他问道：“依这段日子你对这四个人的监视、观察，对他们每个人的真实身份有没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贡卓、贡吉两兄弟皆是李佛子部落的亲信，对他自然没有丝毫的隐瞒，遂抱拳答道：“禀大帅，末将认为，杨凌和小萤是隋朝细作的可能性最大，而娄氏与顾沁儿两人即便是反对隋朝的，大概也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哦？你为何会认为杨凌有可能是隋朝的细作呀？”贡卓的判断显然出乎李佛子的意料，惊讶地问道。
“杨凌在被关押的这段日子里，表现与三个女人不同，每天都要出外四处游逛，末将疑心他是在借机打探咱们的虚实，特别是，就在前两天，末将得到手下两名军士的禀报，称杨凌用谎诞不经的言语欺哄他二人帮其搞条船，欲逃离崖州，于是，末将便带人等候在海边，果然见杨凌和他的妖怪同伙欲从海上逃走，据此，末将以为，杨凌很可能是隋朝派来的细作。”贡卓一五一十地答道。
“嗯，那小萤呢？你又如何判定她也是隋朝派来的细作呢？”李佛子微皱双眉，对贡卓的话并未置可否，接着问道。
“据末将连日来从旁观察，小萤自从被集中关押之后，时常显得心事忡忡，也不喜与其他两人说话，交往，似乎有着极重的心思，末将推断，她之所以如此，大概是担心其细作的身份暴露，内心恐惧所致。”
“寻常的言行举止固然可能暴露出此人的真实身份，但要想印证你的这些判断，还是用些非常的手段才行。”李佛子依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推心置腹地对贡卓说道。
“大帅英明，请大帅示下。”贡卓躬身说道。
“这四人是人是鬼，本帅现有一法，一试便知。”李佛子颇为自信地对贡卓说道，接着向帐外吩咐道，“就按我之前交待的布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