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故事-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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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性口吻,请求战士们把他们的合同延长4个星期。所有延长合同的人都将获得10美元的额外“奖金”。当时,大陆军战士的工资是每月6美元,这个“奖金”数还是比较可观的。
一通鼓过后,没有人站出来,也就是说,没人愿意延期。人群陷入尴尬的寂静。这时,一个战士走出来说:“我们已经为国家尽力了,现在做梦都想回家。”华盛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所有的人,说:
“我的勇士们,你们已经做了我要你们做的一切,而且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但是,你们的国家正在危险中,你们的妻儿、家园和你们心中所有的牵挂都在危险中。如果你们同意多留一个月,只要一个月,你们为国家和自由所做的贡献将是不可替代的,你们此生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第二通鼓,还是没人站出来,但人群开始蠕动,战士们开始交头接耳。有的说“你留下我就留下”,有的说“现在这种情况,咱哪能说走就走呢”,有的看看华盛顿说“要是他也走了,那怎么办”。
华盛顿坐在马上,慢慢巡视着他的军队。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过去,在战士们眼里,他是个神一样的人物,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现在,这尊神俯下身来,请求他们的帮助。他的挣扎和无奈,他的沉默和祈盼,他的真诚和尊严,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一点点征服着人们的心。渐渐地,有一两个人站出来。接着,更多的人站出来。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出来了。华盛顿看着眼前的情景,用低沉、柔和的声音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去。他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摘下面具,让内心的情感任意流淌。
华盛顿用每人10美元的代价为他年轻的国家购买了4个星期的喘息时间。但是,他在许诺这10美元时,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他有的,是大陆会议的一纸授权。大陆会议在逃往巴尔的摩之前,授权华盛顿“全权处理北方事务”,为期6个月。也就是说,在这6个月期间,华盛顿是北方的“独裁者”,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所以,他可以代替大陆会议和各州延长服役合同,这件事一点也不“违宪”。
接着,华盛顿派快马飞报大陆会议,要求立刻把钱送到军中。留守费城的财政委员会的领导罗伯特莫里斯一分钟都没耽误,拆了东墙补西墙,甚至凭他多年在商界打拼建立起来的个人信用找富商借贷,总算凑足了数,把钱袋子交到华盛顿手中。此后,每当十万火急的时候,华盛顿就会绕过大陆会议,直接找莫里斯要钱,莫里斯从来没让他失望过。作为大陆会议和后来美利坚邦联的财务总长,莫里斯对革命的贡献怎么说都不过分。他与华盛顿之间根深蒂固的友谊深深地影响了美国的未来。
这4个星期来之不易,华盛顿可不打算浪费。他带着这3000多人再次渡过特拉华河,进驻特伦顿。威廉豪得到“特伦顿之战”的消息后也没耽搁,派手下最能干的将军康沃利斯率8000人直扑特伦顿。1777年1月2日,双方在特伦顿展开激战,大陆军没有退缩,硬碰硬地坚持了一天。战到傍晚,大陆军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康沃利斯却收了兵。他打算第二天再把大陆军打包。他手下一位军官说:“如果我没看错华盛顿,明天早晨他就不见了。”可康沃利斯根本不信,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果然,1月3日,英军一觉醒来,特伦顿已是空城一座,大陆军不翼而飞。他们去了哪儿呢?原来,2日夜里,华盛顿与将军们决定撤出特伦顿。但他们没有回宾夕法尼亚,而是直扑康沃利斯的后方——普林斯顿。普林斯顿是个大学城,新泽西学院的所在地。新泽西学院后来改名为普林斯顿大学,今天是世界一流学府。当时的普林斯顿也就有几所校舍,住着1000多名英国兵。
大陆军白天打了一天仗,夜间又跋涉20公里,在3日凌晨赶到普林斯顿。驻守在那里的英军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人呢,等对方走近了才大吃一惊。双方立刻交上火。莫瑟尔将军的先头部队寡不敌众,被英军击败,莫瑟尔本人也受伤落马。英军以为他是华盛顿,冲上去用刺刀拼命扎,莫瑟尔身中7刀而死。他是个外科医生,也是华盛顿最好的朋友。他的死是大陆军的惨重损失。莫瑟尔的后代有很多优秀的军人,其中最著名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美国名将,乔治巴顿将军。
就在大陆军败下阵来的时候,华盛顿赶到。他举起剑,向大陆军战士们喊道:“勇士们,跟我冲!”他纵马冲到最前面,稳住了大陆军的阵脚。这时候,英军已经列好队,准备射击。华盛顿不闪不避,骑着马站在两军阵前。他高大的身影和无所畏惧的精神让大陆军战士深受鼓舞,他们不再后退,举起枪面对强敌。
此时,英军的第一轮射击开始了。华盛顿还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他的帐前助理约翰菲茨杰拉德毫不怀疑华盛顿就要被打死,他用帽子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心看总司令落马的样子。相信当时闭上眼睛的人不止他一个。一阵枪声,一阵硝烟。当烟雾散尽,战士们发现,华盛顿还是稳坐在马鞍上,毫发无伤。他们就像见到天神下凡一样。菲茨杰拉德也顾不上体面了,纵马奔过去,拉住华盛顿的手,一面哭一面说:“感谢上帝!您还好好的!”华盛顿平静地拍拍他,说:“快去!组织进攻!今天属于我们!”被华盛顿的“酷”劲儿感动的,不只是菲茨杰拉德。一个军官在日记中描写了这一幕:“我永远无法忘记当时的感受当我看到他把生命系于一线,任凭千万个死神在身边飞舞,相信我,我此时想到的不是自己。”
华盛顿对子弹的超凡“免疫力”也让很多历史学家感叹不已。即使当时的旧式滑膛枪准头有限,但万枪齐发时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而且双方一般开枪时距离都很近。华盛顿人高马大,又总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从来不避枪林弹雨,有时候简直就是一副找死的架势。可是,八年下来,子弹连他的皮都没蹭破过,让人不得不相信,上帝就站在他身边。
大陆军在华盛顿“神力”的感召下,步步推进,英军被迫撤入新泽西学院的“拿骚大厅”。炮兵上尉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带着炮队冲进校园。他下令朝着拿骚大厅的门和窗子猛轰,几炮就摧毁了英军的抵抗意志。英军宣布投降,“普林斯顿之战”以大陆军的胜利告终。
华盛顿在10天之内连胜两场,对当时军心、民心的影响可想而知。人们开始踊跃报名参加大陆军,对革命的热情再次高涨。大陆会议和各州好像都缓过劲儿来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陆军的情况一天天好转。几个星期后,现役士兵合同到期时,各地新兵已纷纷赶到,现役的士兵也有很多自愿延长合同。至少,华盛顿暂时不用担心大陆军会土崩瓦解了。
“普林斯顿之战”发生后,康沃利斯带人匆匆赶到普林斯顿,却发现大陆军再次留下一座空城。华盛顿决定休战,给1776—1777年的“纽约…新泽西战役”画上了句号。但大陆军没回宾夕法尼亚,而是选择新泽西的莫里斯敦为大本营。莫里斯敦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离纽约又近,既可保证自身的安全,又可盯住敌人。豪和康沃利斯没有发动新的攻势,而是进入“冬眠期”。英军放弃了新泽西的很多城镇,只镇守离纽约最近的几个。本来已经沦陷的新泽西大部分地区,在1777年年初又回到大陆军和民兵的控制之中。
华盛顿和他的将军们以超人的胆识和智慧使独立六个月的美国免受灭顶之灾。但危机只是暂时得到缓和,并没有消失。随着1777年春天的来临,豪又会有什么计划呢?英军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请看下一个故事:剑指费城。
第40章 剑指费城()
在1776—1777年的“纽约…新泽西战役”中,华盛顿虽然败多胜少,但他却从中领略到了这场战争的真谛。英美的军事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美国想在战场上真正打败英国是不可能的。但是,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美国,因为天时和地利都在美国一边。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辽阔的国土是美国最大的优势。对英国来说,不赢就是输;对美国来说,不输就是赢。只要大陆军不放下武器,战争就不会停止。大陆军保存实力,抓住有利战机,打几个漂亮的胜仗,欧洲那些跟英国有仇的国家,特别是法国,一定会卷进来,英国国内的反战情绪也会爆发。到时候,英国就不得不妥协。英美之间的冲突,最终将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现在,美国需要做的事就是“拖”,只要把英国拖上谈判桌,就是胜利。俺打不死你,但一定能拖死你。
后来的事实证明,华盛顿的判断完全正确。也许正因如此,弱小的美国最终赢得了这场看上去没有希望的战争。很可惜,英军总司令豪似乎没有认清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劳师远征,利在速战速决。但从豪指挥战争的节奏上看,他一点也不着急。英军在纽约舒舒服服地过了冬天和春天,又稳稳当当地过了大半个夏天。1777年过去了一半,英军竟然毫无动静。其实,豪的“不作为”也是有原因的。主要是,英军高层对下一步的计划发生了分歧。
在伦敦的约翰伯格因将军认为,纽约的队伍现在应沿哈德逊河北上至奥尔巴尼,与从加拿大南下的英军会合,完成对新英格兰的切割包围,迫使其投降。新英格兰一失,革命就死了一半。这确实是个完美的计划。当年,英国在“法国与印第安人的战争”中取胜,靠的就是这种“分食”战略。但是,豪的眼睛却转向了南边的费城。费城是北美最大的城市,是大陆会议所在地,也是美国非正式的“首都”。费城本身没什么军事价值,但攻取费城的象征意义毋庸置疑。如果占领了费城,美国难道不会散架吗?也许,这正是毙敌于一役的好时机呢。
在反反复复地斟酌之后,豪终于抵不住诱惑。他决定,兵进费城。他当然不知道,这一念之差,决定了战争的命运。南下费城,意味着北上的计划泡汤了。糟的是,他没有及时通知伦敦和加拿大的英军,直接影响了“萨拉托加战役”的结局。那是后话。
1777年6月底,1。7万名英军和黑森兵,由豪亲自率领,登上260艘船,从新泽西扬帆出海,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岸上的大陆军间谍只看到英军走了,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华盛顿得到消息,凭直觉判断,英军应该是奔费城去了。于是,大陆军离开莫里斯敦,火速赶往宾夕法尼亚。到费城时,为了鼓舞民心,华盛顿特地让大陆军穿城而过。费城居民夹道欢迎,气氛别提多热烈了。大陆会议早已从巴尔的摩返回,华盛顿见到久违的老朋友们,想想过去这两年的苦难艰辛,心中的感慨一言难尽。
此时,费城周围的大陆军和民兵加起来将近两万人,看上去不少,但大多数没打过仗,也就摆摆架势。大陆军在费城周围急急火火地修建防御工事,好像英军马上就到。可是,7月变成8月,夏天变成秋天,英军依然无影无踪。华盛顿似乎已习惯了豪的“慢”,不像在纽约时那么惴惴不安了。在漫长的等待中,他迎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年轻人。他们那热情洋溢的青春,像一股清新的风,吹进大陆军的军营,也吹进华盛顿的心。
第一个来到华盛顿身边的是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这个名字你也许不陌生,10美元钞票上的那位就是他。他是美国最具治国天才的“国父”,没有之一。他是首任财政部长,华尔街的缔造者,现代美国的奠基人。他的生和死都是传奇,但最传奇的是他向世人展示的“美国梦”。他与华盛顿的相遇相知,成就了彼此,也成就了美国。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生于1755年的西印度群岛。母亲瑞秋福塞特是法国人的后裔。瑞秋年轻时跟一个种植园主结婚,但这桩婚姻很不幸福。她离家出走,来到圣吉斯岛。在这里,她认识了苏格兰人詹姆斯汉密尔顿。两人很快就同居,并生下两个儿子。瑞秋并没有跟她原来的丈夫正式离婚,所以,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是“私生子”,他应该是出身最卑微的“国父”。
汉密尔顿两岁的时候,他父亲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三人,出门闯世界,再也没回来。他13岁时,母亲瑞秋去世了,他和哥哥成了孤儿。母亲本来就不多的财产全都被她的法定丈夫拿走。身无分文的兄弟俩分别被两个家庭收养,从此骨肉分离。即使以18世纪的标准看,汉密尔顿的童年也惨到了家。
后来,好心的亲戚把他母亲留下的34本书买下来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凭这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