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故事-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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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那个贪玩的小男孩了。他如饥似渴地学习,不仅研究法律,还研究历史;不仅懂当时的法律,还懂古希腊、古罗马的法理。他变成新大陆最博学的法学家、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言谈文章处处用典,法律条文就像刻到他脑子里一样,想驳倒他,门儿都没有。
1764年10月25日,还有5天就是约翰亚当斯29岁生日了。这一天,他迈出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步:与20岁的远房表妹阿比盖尔史密斯结为夫妻。阿比盖尔是大主教的女儿,从小由父母教导读书。她虽然从没受过学校的正规教育,可是她的才学却很少有人比得上。她聪慧过人,满腹诗书,见解非凡。阿比盖尔第一次见到约翰亚当斯时只有17岁,他们在一起谈论文学、历史、哲学、政治。阿比盖尔出口成章,她的智慧和才华让年长她近10岁的约翰亚当斯非常吃惊。随着时间的推移,约翰亚当斯越来越离不开这位美丽、优雅、温柔、理智、聪明、活泼的小表妹,他疯狂地爱上了阿比盖尔。他们结婚的这一天是约翰亚当斯一生中最甜蜜的日子。
在所有的“建国国父”中,约翰亚当斯的家庭可能是最幸福的。他与阿比盖尔是生活的伴侣,也是灵魂的伴侣。他们互相爱慕,互相依赖,互相扶持,走过54年的风风雨雨。他们共同领导了美国革命,又携手入主白宫。他们一起创建的“亚当斯政治家族”把他们的天才儿子也推上总统的宝座,成为美国唯一的一对“父子总统”,这个纪录直到2001年小布什总统入主白宫才被打破。阿比盖尔是那个时代最有名的才女,她的见识让约翰亚当斯离不开她,也让其他的政治领袖,如华盛顿和杰斐逊,对她敬慕有加。约翰亚当斯的人生因阿比盖尔而变得完美,美国革命也因阿比盖尔而多了一抹妩媚与清新。
作为律师的约翰亚当斯,第一次出名也是与堂哥塞缪尔亚当斯有关。1768年,塞缪尔亚当斯与他的富翁好友约翰汉考克领导的反汤森法案运动正进行得有声有色。5月的一天,波士顿海关以涉嫌“走私”为名扣押了汉考克公司的一条船,这条船的名字恰恰叫“自由号”。接着,他们又把汉考克告上法庭。汉考克有点急了,赶紧找塞缪尔亚当斯商量。塞缪尔亚当斯说,兄弟,甭怕,哥还有撒手锏没使出来呢。汉考克说,啥撒手锏啊?他说,你忘了波士顿最能干的律师是谁了?汉考克一听,心立刻放回肚子里去了。他当然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儿时好友约翰亚当斯嘛。这人的本事他可有数,那舌头能把死人说活了。
约翰亚当斯本来压根儿就不想管这事儿,可是碍不住堂哥和朋友的面子,只好披挂上阵。此时的他还不想卷入反英运动,更不想与“自由之子”有任何瓜葛。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像堂哥那样风风火火的。再说,在当时的北美殖民地,走私是家常便饭。那么长的海岸线,管理又松,不走私才奇怪。要说“船大王”汉考克不走私,恐怕连鬼都不信。不走私,汉考克家地窖里那一桶桶的高档法国葡萄酒哪来的?自从汤森法案通过后,走私已经不是犯罪,而是革命。殖民地人铆足了劲儿走私,就是不给英国缴税。汉考克因慷慨解囊资助革命,早就成了波士顿的革命领袖。告他?问问波士顿人能答应吗。
约翰亚当斯知道,就算汉考克脑门子上写着“走私犯”仨字儿,咱也得按无罪辩。好在他认一个死理儿:不管有罪无罪,都要用事实说话。没有可靠的人证物证,告翻了天也是无罪,而海关缺的就是十足的证据。于是,他甩开腮帮子,滔滔不绝地胡搅蛮缠了5个月,最后,这个案子竟然不了了之。海关撤销了指控,汉考克兴高采烈地回了家。这下,约翰亚当斯成了名人,他简直就是波士顿人心中的英雄。
虽然他帮了堂哥和汉考克一把,但并不表示他从此就跟这俩搅到了一起。他与堂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堂哥外向、豪爽、热情,特别有煽动性,他却心思缜密、敏感、细腻,又有点神经质。他坦诚、直率、严肃、固执,甚至有些死板,活脱脱一个小清教徒。堂哥喜欢用演讲来发动群众,他却大部分时间靠写作阐述自己的观点。他也反对英国议会对殖民地的干涉,除了在文章中引经据典地支持奥蒂斯“无代表,不交税”的观点,还进一步指出,殖民地的宪章是殖民者与英王签的合同,殖民地只效忠英王,不效忠英国议会,所以,英国议会在北美没有绝对权威,当然不能直接向殖民地征税。约翰亚当斯的理论成了北美殖民地最有力的武器。有这么一位学富五车的法律专家撑腰,革命可真是咋说咋有理了。
约翰亚当斯深受欧洲启蒙运动的影响,他用自己的笔在北美传播着启蒙思想的精髓。他说,不管什么形式的革命,都要以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为准则,这个社会唯一的权威就是法律。一个公平社会最重要的表现之一,就是在任何情况下,所有的公民都有权得到公正的审判。一个公民是否有罪,不应该由高高在上的权力机构决定,而应该由普通公民组成的陪审团裁决。只有这样,公平和正义才能得到伸张。
塞缪尔亚当斯对堂弟的这套理论清楚得很。“波士顿大屠杀”发生后,他眼瞅着大家的火都被自己撮起来了,这几个英国兵恐怕性命不保。于是,他来找堂弟为英国兵辩护。此时此刻,也许只有此人有本事给脑袋发烫的波士顿人当头浇一盆冷水。约翰亚当斯快被他这个整天惹是生非的堂哥烦死了,正犹豫不决呢,堂哥几句话就把他说服了:“你不是追求一个公平的社会吗?现在就是上好的机会啊!光说不练可是假把式!”他一听,慨然而起,好,我就给你出把力,你手下那些“自由之子”爱怎么砸怎么砸,兄弟豁出身家性命不要了!
就这样,波士顿最优秀的律师、未来美国的第二任总统,站到了法庭上,为“人民公敌”英国兵辩护。约翰亚当斯就是冲着两个字去的:公平。他要告诉人们,革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革命的理想应该是什么样的。今天,你不能保障一个普通士兵的权利,那么,明天,你又怎能保障一个普通公民的权利?一个被激烈的情绪控制的社会只会给人民带来灾难。
约翰亚当斯的辩护水平那是没的说,他还是老规矩:一切用事实说话。外面嚷嚷得再厉害,无凭无据就甭想定罪。在辩护中,他说了下面那段著名的话:“事实是很固执的东西,无论我们的愿望、直觉、情感是什么,它都无法改变。”他通过人证物证把事情搞了个水落石出,让一心想把英国兵往死里整的波士顿人无话可说。最后,陪审团裁决,8个英国兵中,包括普莱斯顿上尉在内的6个人无罪释放,另外2个直接向人群开枪的士兵被判“过失杀人”,惩罚是,用烧红的烙铁在他们的拇指上烙印,然后就出狱走人。一场情绪激昂的乱子就这样平息了。几个英国兵对约翰亚当斯千恩万谢,他们凑钱给了他18个畿尼的律师费,相当于21先令。在当时,这是一双新鞋的价钱。
约翰亚当斯为敌人辩护,虽然办公室被“自由之子”砸了,但名声却没有因此受到损害。人们看到了一个公平的人,一个坚持原则的勇士,一个理智又成熟的领袖。不久,他当选为马萨诸塞殖民地议会议员。他的言论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他的理想也渐渐成了人们共同的理想。美国革命就在像他这样的一群知识“精英”的领导下,踏上“理想主义”和“共和主义”的征程。很多年后,他回忆为英军辩护的这段经历时写道:“这是我为我的国家奉献的最好的服务。”
约翰亚当斯在法庭上打官司的时候,他堂哥也没闲着。塞缪尔亚当斯借机与哈金森总督谈判,坚决要求所有的英军撤离波士顿。看见现在的局势了吧?哼,再不撤,后果更严重!英国人也真有点吓傻了,哪见过这么能闹腾的?为了平息事端,他们同意把剩下的这两个团的士兵撤出波士顿。同时,由于抵制英货运动给英国商人带来巨大的损失,他们纷纷游说议会,废除汤森法案。1770年4月,汤森法案终于被废除了,北美再次如愿以偿。
然而,汤森法案中有一项税却被保留了下来。英国议会想用这一项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税证明自己的权威。钱多钱少没关系,重要的是个“理”字。这唯一保留下来的税收就是茶叶税。
连战连胜的殖民地人将怎样对待茶叶税?他们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请看下一个故事:倾茶事件。
第25章 倾茶事件()
1770年3月的“波士顿大屠杀”之后,英军全部撤出波士顿,汤森法案中的绝大多数条款都被废除了,只留下一项茶叶税。自1765年印花税法案颁布以来就一直闹腾着的北美殖民地好像一下子消停了,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安静时期”。汤森法案被废除后,各殖民地纷纷停止了抵制英货运动,大家都忙不迭地与英国恢复正常的贸易关系,该怎么赚钱还怎么赚钱。革命似乎注定要成为过眼云烟。谁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瞎折腾呢?然而,人们没想到,将要成为过眼云烟的不是革命,而是这个转瞬即逝的“安静时期”。
“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波士顿人好像也累了。尽管塞缪尔亚当斯嚷嚷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要大家把最后一项茶叶税剔除以后再休息,可是眼见着纽约、费城等地的商人已开始进口英货,波士顿独木难支,最后,商会只好宣布停止抵制。“波士顿大屠杀”中唯一的英雄约翰亚当斯仍然不愿卷入政治。他离开蒸蒸日上的法律业务,带着全家回到乡下,专心打理自己的小农场。那位提出“无代表,不交税”的詹姆斯奥蒂斯和一直资助革命的大富翁约翰汉考克虽然仍是马萨诸塞殖民地议会的议员,但他们的言论似乎变得更保守,不像以前那么激进了。
唯一仍然保持着旺盛的革命斗志的人就是塞缪尔亚当斯,他好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他知道,虽然茶叶税不起眼,但只要有一项税存在,就说明英国议会有权直接向殖民地征税。以后,如果他们想增加别的税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理的问题。可是,光他一个人在那儿扯着嗓子喊没用,怎么才能把大家再团结起来呢?就在他抓耳挠腮无计可施时,英国人又一次帮了他的忙。
这一次,是“钱包”之争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原来,北美殖民地的一个传统是,皇家总督、副总督、法院法官虽然由英王任命,但他们的工资由殖民地议会支付,从殖民地的税收里出。1772年,马萨诸塞的哈金森总督通知殖民地议会,从今往后,我们的工资不需要你们支付了,改由英国政府发。英国政府拿什么发这份工资呢?就是汤森法案中的茶叶税。
马萨诸塞殖民地议会一听就跳起来了,什么?不让俺给你发工资了?那可不行!不让俺发工资,俺就跟你玩儿命!这事儿听上去有点怪,不发工资不是正好可以节省一笔费用吗?为什么殖民地议会非要死乞白赖地把钱往总督腰包里塞呢?他们的逻辑是这样的:人嘛,一般来说,他的钱包由谁掌握,就会为谁服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过去,皇家总督的工资由民主选举的殖民地议会支付,总督们自然会向议会负责,也就是向纳税人负责。这是权力之间互相平衡、互相制约的有效机制,也是社会契约的重要表现。现在,如果总督不拿殖民地的钱了,当然也就不用再为殖民地人谋福利,完全变成高高在上的、代表英王的统治者。这样的总督要他何用?
塞缪尔亚当斯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与几个志同道合者组成通讯委员会,并和其他殖民地取得了联系。其他殖民地的反英领袖们也组成各自的通讯委员会,他们互通信息,互相合作。经过这几年的折腾,大家都看到了联合的力量,他们要用这种方式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端。通讯委员会就是后来大陆会议的前身,它的骨干成员大部分是大陆会议的代表,并成为美国的“建国国父”。
哈金森总督一眼就看出通讯委员会是个非常危险的组织,他警告说,殖民地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无限接近“叛乱”。他说:“在英国议会的绝对权威和殖民地的完全独立之间没有中间路线。”也就是说,你要么选择接受英国议会的权威,让你交什么税就乖乖地交,要么你就选择独立。这也许是哈金森总督犯的一个错误,他把话说得太绝了。他以为,甭管殖民地人怎么闹腾,他们骨子里是不想脱离英国的,只要放点狠话,来点铁腕压一压,就会把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