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旗飘扬-第8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是为这事,岳丘不禁有些失笑。盈袖担忧以及小九娘犹豫的原因,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理所当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可是对于岳丘来说,虽然在这封建时代厮混了好几年,可是他的思想和三观还真的完全没能融入社会,所以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他随手抱过娇小的盈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拉过小九娘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
“礼岂为我辈设也!”,岳丘笑着宽慰自己的女人,然后就信口开河起来:“再说了,万一有天你当了皇后娘娘,不还是一样要抛头露面,接受百官朝拜……”
“夫君!”,这下连小九娘都快吓哭了,忙不迭地抽出手来,盖住他的嘴巴:“慎言,慎独!”
盈袖的脸色也变得煞白,抱住岳丘的胳膊,一会儿看看岳丘,一会儿看看小九娘。
“开个玩笑罢了。”,岳丘哈哈一笑,强抓过小九娘的小手来,往自己的胡子上轻轻摩擦。
171宣传队的雏形()
天空中的第一缕晨曦突破云层,投射到鄂西的大地之上,将原野,树林,草丛,河流,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忠护右军的前锋士兵们已然踏上了行程,他们跟着军使的竹哨声,一步一步地踏在节拍上,间或随着战友一起吆喝:一二三~四!
然后他们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歌声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歌词很熟悉,曲调也很熟悉,不同之处在于,士兵们以往所听到的,是同侪连嘶带吼的狂嚎,而这一次,却发自一群女子之口。
听得出来,她们的合唱还不是太过熟练,或许是紧张的缘故,当队伍越走越近的时候,好几个声音都落在了音准之外。
可是,战士们全都闭上了嘴巴,放轻了脚步,甚至连呼吸都要屏住了,只为安静地倾听,倾听这对于他们来说,堪比天籁的歌声。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笑对后来人!’
合唱声更为齐整,配合也更为流畅,那些温婉柔美的嗓子,演绎豪气盖世的词牌,让战士们感到分外新奇,分外兴奋。
稍微歪过眼神,就隐约能看到路边搭了个台子,台子上站着数个女人,看不太清楚女人们的容貌,但看得见婀娜的身材,穿红戴绿的,煞是动人。
于是他们的腰挺得更直,头昂得更高,脚步里透着激昂和青春的荷尔蒙。
爬了一座坡,又拐了两个弯,走了很久很久之后,队伍还是沉默着,这是欢乐的沉默,因为耳朵里似乎还萦绕着那些个动人的声音。
“军使,那些……是谁啊?”,终于,一个愣头青忍不住开口,向张狗子问道。
他知道自己的军使是忠护右军的老人,还是统制大官人的亲信,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这些小娘皮啊,肯定是统制从城里……”,不等张狗子回答,一个老油条就嬉皮笑脸地抢先答道。
“闭嘴!”,张狗子大急,一脚把老油条踢了个趔趄,堵住了他还没说出口的不堪字眼。
“领头的是统制夫人呢。”,张狗子低声说道。
然而这句低语却像炸雷般,轰隆隆地响在士兵们的耳边,又迅速地扩散开去。
“真的是夫人啊?”
“这还敢乱说么,肯定是真的。”
“真的啊!”
“唉,早知道俺就扭头看一眼了。”,老油条大声感慨道。
“个夯货,少不得一顿鞭子。”
“怕甚么鞭子,死了也甘心!”,老油条砸吧砸吧嘴,显得非常惋惜。
“夫人那仙女般的人。”,愣头青闷声道:“听过她的歌,死了也甘心。”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粗胚。”,张狗子疾声喝道:“还不快点跟上。”
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骂人罢了,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觉得脚步变得轻快起来,走起路来一点也不累,根本不累。
再走了两里路,刚转过弯,就听到前方又飘来一阵歌声,而且,还是女声合唱。
这下所有的汉子们都来了精神,齐刷刷地昂首挺胸,脑袋也齐刷刷地偏向一边,恰似田里的向日葵般。
这次看得真切,路边田地里拴着几头驴子,而女人们所站立的平台,看起来好像是驴车的车厢。
距离不远不近的,而且毕竟没有哪个士兵真的敢大模大样地直视过去,所以还是看不清女人们的脸庞。不过那些有经验的男人却有了感觉:现下这一帮子娘皮,感觉更有些风流气象。
“统制的如夫人。”,张狗子目不斜视,嘴里却嘀咕了一句。
等到走过驴车之后,他突发奇想,对自己的士兵叫道:“俺们也唱几句吧,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一、二、起!”
小伙子们的肾上腺激素瞬间被点燃,嗷嗷叫地跟着吼了起来。
然而刚开了个头,就听到后面传来恶狠狠地骂声:“个狗日的张狗子,还不给老子闭嘴!”
却是紧跟他们身后那个小队的军使,张狗子的老友,李三儿。
“吼你娘个球吼,老子都听不到如夫人唱曲儿了!”,李三儿犹在呵斥。
张狗子一听就明白,知道自己这是造次了,说不准已经犯了众怒,就急忙招呼手下停了声音。
停虽然停了,但毕竟已经在统制的如夫人面前吼过了两嗓子,这件光荣的事情,让队伍的气氛都快燃爆了,激动的情绪压也压不住。
“如夫人真漂亮,真的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老油条边说着,边又在砸吧嘴巴,好像还偷偷摸摸地咽了口口水。
“胡扯,夫人才像仙女。”,愣头青不愿意了,沉声反驳。
“当然是如夫人漂亮,我跟你说,那鼻子眉毛眼睛,跟仙女一模一样的。”,老油条看都不看愣头青,不屑地说道。
却引来身边队友的讥笑:“说得就像你看过仙女似的。”
“咋没看过?”,老油条梗着脖子死撑:“年画没看过?八仙过海里面的何仙姑没看过?那咋不是仙女?”
驳倒了队友,他得意洋洋地转向愣头青:“小子,俺教你个乖,如夫人肯定比夫人漂亮,天下不管哪家都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肩头就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打人的正是急赤白脸的张狗子,他惶急地低声呵斥道:“不要命了你?给老子闭嘴。”
战友们见老油条终于栽在这张油嘴上,全都哄笑起来。
中午全军歇息用餐的时候,几辆驴车低调地从路边行了过去。
以往士兵们也曾看过这些驴车,大都是毫不关心,只有那些好事的,才会偶尔猜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物。而现在,他们都知道了答案,投向驴车的目光,或多或少带着几分亲切和向往之情。
“这是要赶到前面去啊。”,老油条喃喃道。
“咋不多歇会儿,累着!”,愣头青看着驴车慢慢走远,心疼地说。
“是啊,该多歇会儿。”,老油条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俩一样,停下了筷子,目送着驴车的远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172 北伐()
赶在五月到来之前,忠护右军抵达了北伐部队的集结地,鄂州武昌。
在这里,岳丘结识了杨再兴,这位《说岳》里的头号猛将,在现实的历史中曾是巨寇曹成的手下,还在战斗中杀死了岳飞的弟弟岳翻,然而岳飞爱惜他的武功身手,最终还是招降了他。
岳丘还见到了牛皋,这位《说岳》里岳飞的头号心腹,前些年还跟着李横征战在河南大地上。他和岳丘乃是旧识,相互寒暄了几句,双方都知趣地没有提起身陷牢狱的李横,或是匍匐于地方的翟琮。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两人都算是背离旧主,或者换个说法,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为了国家大义积极投身抗金大业,怎么说都对,关键看说话者的屁股坐在哪一边。
岳丘也再次遇到了岳云,这小伙的个头又长高了一截,身体也壮实了一截,身上的红披风高高扬起,就像这位后起之秀激昂的情绪一般。
同样被征召前来助阵的地方军还有三只,但都是些只有三四百人的小部队,加起来也没有忠护右军人多,所以,正如岳丘所预测的那样,那些小部队受到了相对最差的待遇。
忠护右军的后勤补充情况,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又被岳丘猜对了的事情是,武昌城也没有太多的余粮,所以总指挥岳飞决定立即进军,因粮于敌。
后勤,基本上决定了战役的胜负。因粮于敌这种事情,既可以增强自身,又可以打击敌人,一举两得,所以向来为统帅所喜爱。
当地政府征集到了足够的船只,所以,北伐的将士们终于可以免于跋涉之苦了。
在岳飞的旗舰上,岳丘和其他将校一起,参加了路途中的首次军事会议。
舱室狭窄,所以开会的地方在甲板上。还好在座的人当中,没有纯粹的旱鸭子,也没有发生晕船现象,相反,因为接敌在即,每个人的情绪都很振奋,为参与到这次壮举而感到兴奋不已。
“为飞北伐之事,宫中府中均是竭尽全力……”,和所有的正式会议一样,岳飞所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领导重视,朝廷支持。名分就是大义,上级的认可和支持是开展所有项目最基本的条件,所以这一项肯定是开篇明义头一条。
朝廷的支持并不是玩虚的,而是真正地投入了力量。
淮东宣抚使韩世忠,率领了精兵万余,屯扎在泗上作为疑兵,用以迷惑伪齐和金兵。同时,淮西宣抚使刘光世的部队也前出河南的淮阳和汝南两地,策应和支援岳飞的神武后军。
中兴四将派出来了仨,看来赵构还真是下了血本啊,岳丘暗自想着,目光随意地向岳飞身后扫去。
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熟悉耳朵身影,那人也正在盯着他呢,见岳丘看过来,就低下头去,把自己藏在了岳云身后。
可惜了,赵构那小子政治挂帅,所以你老爸这次成不了大事,可惜啊。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见岳飞提高了声音,厉声喝道:“飞不擒贼帅,复旧境,不涉此江!”
他必胜的信念极大地鼓舞了属下的情绪,甲板上的人们顾不得矜持,昂扬地欢呼起来。
初夏的眼光从侧面照射在岳飞的汗津津的额头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就像给这个天神般的男人戴上了勇气之冠一般,雄姿英发,英武非凡。
距离他五尺之遥的地方,岳丘静静地站着,用崇敬的目光地看着这位统帅。
大丈夫当如是也!
如果没有十二道金牌,你的道路又会怎样?
可惜啊,历史没有假设,你未竟的事业,就交给我来完成吧。
彼可取而代也。
等到欢呼声告一段落之后,岳飞举起右手,激动地说道:“建功立业,此其时也。”
这句大实话人人爱听,所以将领们再次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嘈杂之中,岳丘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挪到了岳飞身后,好像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岳丘点头微笑,接着抬头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什么情况?岳丘大大地裂开了嘴,像身旁的人那样,高高举起双臂,目不转睛地盯向岳飞,嘴里喊着:“建功立业,此其时也。”
潮汐永无止境,但情绪终究会平复。岳飞待人们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就熟视岳丘,朗声笑道:“我军中还有位天下知名的骚人。”
这是在说我,骚人的意思是诗人、文人,这里的骚不是骚包的骚,而是离骚的骚,反正是个好词……可是为啥我听起来特么的就是不爽呢?!
郁闷归郁闷,岳丘也只能迎向岳飞的目光,回给他一个大大的骚人的骚笑。
“岳统制,此情此景,当作文以志之。”
小时候旅游要写游记,看书看电影要写观后感,没想到现在长大了还是逃不掉,告别要作文,出发也要作文,长此以往,肚子里的存货要不够了啊。
即便为了文抄公不穿帮,也必须要快快地往上爬,等官做大了,要不要抄诗抄词装逼,就可以看心情了。
“元帅有令,焉能不从。”,岳丘向岳飞行了个军礼,然后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信步向栏杆处走去。身旁的将校们纷纷退避,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斜斜地依靠在船舷上,看着船头破开江流,带起的波纹,鳞鳞地向远方荡开,荡去到了另一艘船。
那也是载满了士兵的战船,举目望去,大大小小的战船,和它们高高扬起的风帆,几乎遮蔽了整条长江。
壮哉,